“你可知你诋毁的人是当今太子,”闻声,商邑立刻冷下脸来,垂眸睨着立于身前的老妇,“而本宫是太子亲兄。”

    老妇见状瞬间跪地,刚刚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瞬间弱了下去,但仍旧梗着脖子道:“贱民自然知晓贱民诋毁之人是当今太子,也自是知晓您是太子亲兄。”

    “大皇子,”老妇打量商邑,揣摩他的心思,“贱民这段时日时常游走于这村坊之间,经常见您帮助我们这些灾民,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从不抱怨。”

    “这几日观察,贱民觉您无论才能还是品行均在太子之上,心想,您定然是不会因贱民向您说了几句实话就惩罚贱民的,这才向您说了心中的考量。”

    她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商邑的面部表情变化,见他神情稍稍缓和,这才接着道,“在贱民心中,您才是这太子的最佳人选……”

    “休得胡言!”

    商邑厉声制止住老妇此话,震得老妇身躯一抖。

    立于商邑身侧的勾祥适时张口,“大皇子,这位妇人口无遮拦,要不由小的替您将她处理了吧。”他轻瞥一眼跪于地上的妇人,“若是这妇人之言传入京中,岂不是要传您有谋反之意。”

    “大皇子!贱民绝无此意!”

    老妇见状立即向站于跟前的商邑求饶,“大皇子,贱民绝无此意啊!贱民不过是有感而发,贱民绝无挑拨你们二人关系的意思,贱民只不过……”

    “行了,闭嘴,”商邑打断跪于身前求饶的老妇,“再说下去本宫定会让人将你处理了。”

    老妇闻声瞬时闭嘴。

    “起来吧。”商邑极淡地瞥了眼求饶的老妇,偏头瞧着身后的勾祥微点头。

    老妇依话提起麻衣起身,她低着头,没敢抬眸看商邑,害怕商邑真将她给杀了。

    “太子他怎样都是本宫的皇弟,他纵然有百般不是,但他做的仍是利江山利民的好事。”商邑虽与商榷不对付,但心中也清楚明白商榷的做法是对的,“若是没有他所做的这些,你们……早该死了。”

    老妇心里憋了一股气,想反驳,但细想商榷除了做事太过狠厉之外,确实并未做损害他们的事情后瞬间萎靡。

    “本宫的皇弟,”商邑甩袖,厉声张口:“只有本宫可以说他的不是!尔等都不可!”他警告地睨了眼身侧的老妇,又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勾祥,冷声道:“包括你。”

    勾祥见状也立刻垂下头,再未言语其他。

    商邑打发了老妇之后便回了知府,途径后宅长廊时一抬眸便看到了靠于美人靠上小憩的覃檀。

    勾祥见状立刻上前,低声询问,“殿下。”

    商邑闻声偏头,还未言语就见勾祥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商邑收回落于勾祥身上的视线,偏头瞧了眼正端着茶水走于覃檀身侧的春柳,淡声道,“或许我们有更好的方法,毁了她。”

    勾祥顺着商邑的视线望去,一眼便瞧到了正轻手唤醒覃檀的春柳。

    “殿下可需从此刻便安排下去?”勾祥跟随商邑二十余年,他一个眼神勾祥便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而他又该如何准备。

    “安排下去吧。”

    商邑拂袖,转身向长廊外走去,“安排的隐蔽些,莫要被发现了。”他迈下台阶,“这一次,我要她再无生还的希望。”

    勾祥弓着身子领命,退出长廊。

    商邑这段时日依旧行走于各处街巷,时常会帮忙监督房屋修造的进程,偶尔也会上手帮忙。

    这日,商邑像往常一样行走于巷里。孩童于街巷嬉笑逗闹,妨碍了众将士帮忙修筑房屋的进程。

    耽误进程事儿小,就是怕这乱七八糟的杂物伤着那些孩子。

    有老将士驱赶那些调皮的顽童,顽童欺老将心软,竟捡起地上的石子向老将的额头砸去。

    商邑见状眉心紧锁,赶忙出声制止那三名顽童,“你们干什么呢!都在这儿发什么疯!”

    顽童闻声,脊背一僵。

    他们纷纷回头,只见商邑正负手站于身后。

    “这人谁啊?”其中一个男童弱弱地张口询问身侧的小老大。

    小老大见状腿都软了,想跑,但是抬不起腿了,只弱声道:“好像是大皇子。”

    “啊?”躲于他们身后的小女童瞬间抬手抓住二人的衣袖,嗡声问:“那岂不是太子的哥哥……我们是不是完蛋了。”

    被顽童用石子砸倒的老将扶着腰起身,远远地向商邑行礼。

    商邑抬手,示意老将起身。

    “大皇子,这些孩子只是调皮了些,其实心思并不坏,”刚刚还被顽童拿石头子砸了头的老将为他们求情,“他们只是暂时还不知是非对错,还请大皇子莫要惩罚他们。”

    商邑垂眸睨了一眼躲在角落里颤颤巍巍的三名顽童。

    “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商邑瞪了眼三名顽童,眼神凶狠,“他们分明是看你年老心善好欺才这般,这次不教训他们,下次他们还会这般欺负于你。”

    “但他们终究只是孩子。”老将还在为他们求情。

    见状,商邑甩袖不再管,“既如此,你便受着吧。”

    老将沉声不语。

    商邑转身离开这片工地。

    刚刚还在欺负老将的三名顽童见状也纷纷跑了,没再来这片工地逗留。

    覃檀在府内待的乏味,于是偷溜出府,准备看看这周边恢复成了是何模样。

    她这才刚走进一杂乱的巷子里就看到了立于巷中的商邑,商邑负手背对于她,而立于他身前的众人都弓着身子,三名小童更是在蜷缩抱团于一起。

    “他这是改欺负小孩和将士了?”覃檀眉心微蹙,正欲前往替那些人出头,手腕突然被人拽住,拉到了另一巷口。

    是秦薇派来保护她的猎鹰将士秋朗。

    秋朗抬起手,手指抵在唇边,示意覃檀噤声。

    覃檀微点头,站于秋朗的身后,跟着秋朗的指示躲了起来。

    “奇怪,人呢?”

    勾祥独自一人走入巷口,朝着四周望了望,没能寻到覃檀的身影。

    他缓步走进巷子里,东瞧瞧,右瞧瞧,将四周的杂草堆也翻了个遍。

    “就这么点儿地方,她能藏哪儿去呢?”勾祥低声嘟囔一声,见实在寻不到覃檀的身影,这才离开巷口。

    待勾祥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覃檀与秋朗才从废弃的灶台底下爬出来。

    从灶台下爬出的覃檀咳了两声,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抬眸看向身侧同样脏兮兮的秋朗。

    “他一直跟着我吗?”覃檀收起拍打灰尘的动作,偏头问秋朗。

    秋朗沉声“嗯”了声,“这段时日他一直跟在你的身侧,像是在寻找某种机会。”

    “是杀我的机会,”覃檀转身往张口走,“他们恨我,恨到想要立刻取走我的性命。虽我不知他们为何恨我,但我想,这段时日我大概是不好过了。”

    “我会保护姑娘的,”秋朗执剑挺身立于覃檀的身侧,话语淡淡的,但却格外的让人有安全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姑娘。”

    “谢谢,”听到秋朗这话的覃檀神情一愣,没想到他们只是短暂相识半月,他也会如此的忠诚,“谢谢你愿意保护我。”

    “姑娘不用谢,这是微臣的职责,”秋朗说,“臣不能辜负太子妃的嘱托。”

    “还是要谢的,”覃檀收回落在秋朗身上的目光,“不管是因何,你保护了我,那我便该谢你。”

    “谢谢你,秋朗。”

    覃檀朝着身侧的秋朗淡然一笑,“我没什么银子,没办法给你谢礼,只能短暂的口头谢你一声了。”

    秋朗尴尬地别过头,只淡声回了句,“无碍,这只是臣的职责。”

    …

    “大皇子!”

    商邑这边才刚离开将士修筑房屋的工地,前几日拦住他的老妇突然再次出现在她的跟前。

    “大皇子啊!”

    老妇突然冲到商邑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地,抓着商邑的衣摆哀嚎着,“大皇子啊!贱民求求您帮帮我吧!贱民给您磕头了!”

    话音刚落,老妇便重重磕了下去。

    这副场景商邑见过数次,也有不少人像老妇这般跪于他的跟前,但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漠地瞧着跪于地上的老妇。

    “大皇子!求求你!”

    老妇还在磕头跪拜,只一瞬便磕破了她的额头。

    “求求你!求求你带贱民去见儿子最后一面吧!”老妇继续磕头哀嚎,“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见见我儿子最后一面吧。”

    商邑欲甩开跪于身前的老妇,可她的哀嚎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商邑只能耐着性子应声,将跪于地上的老妇扶起。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商邑伸手扶她,时不时抬眸看两眼围过来的群众,“快起来!”

    老妇依旧抓着商邑的衣摆,“大皇子!求求你救救我儿吧!我儿他快不行了!”

    “你站起来!你站起来好好与本宫说!本宫可以帮你!”商邑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忙将老妇扶起,“快起来!”

    老妇听闻商邑说会帮他,连忙起身,生怕商邑会反悔。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了,想他身为皇子定然是不会毁约的。

    老妇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抽噎着张口,“大皇子!我儿他快不行了!我求您带我见见我儿最后一面好不好?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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