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女朋友？
上了他的车，系上安全带，舒羽才反应过来，问：“我们不在基地里吃吗？”
“嗯，带你出去吃。”他道。
虽说基地里‘幸存’的那几家店，早就吃腻了，但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出去，舒羽总有一种“旷课”一样的心虚。她又问：“出去？尤导给你批条子了吗？”
“批了啊。”
“可他没给我批啊。”舒羽可怜巴巴。
这倒是个问题，鸿飞想了一会儿，说：“你打电话给尤导，我跟他说。”
舒羽天真无邪地耸耸肩：“我没带手机。”
“用我的。”他掏出手机，拨出了尤导的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舒羽。
听筒里“嘟”了几声，然后通了，是尤导的声音：“喂，鸿飞。”
“喂，尤伯伯。”舒羽捧着手机甜甜地喊了一声，有点谄媚，有点心虚。
对面的尤导估计是以为自己看错号码名字了，又看了一眼手机，才说：“小羽吗？”
“是我。”舒羽嘿嘿一笑。
“咦？你怎么用的鸿飞的手机号啊？什么事啊？”
“噢……那个，我想出去一下，您能不能给我批个条儿啊？”
“出去干嘛？去基地外面？”
“有事呗。”
“不行！不能出去，现在外面非典闹得多凶啊，你别瞎跑！”
“哎呀，我不瞎跑！”舒羽委屈。
“不瞎跑你就老老实实在基地里待着，哪儿都别去。”
“我……”舒羽气得跺脚，却反驳不了。
“是小羽吗？这么晚她要去哪儿呀？”电话那头传来邬倩倩和丈夫对话的声音。
“谁知道她要去哪儿……”
“我来说吧。”鸿飞接过舒羽手里的手机，说道，“喂？导演？我鸿飞，听得到吗？”
“啊，喂，鸿飞，你在边上呢？”听到他的声音后，尤导明显耐心了很多。
“对。”鸿飞有条不紊道，“是这样的，我准备带舒羽去基地外面吃饭的，您放心，我不带她去市区那种人多的地方，我们就去基地外面附近的餐馆，不出怀柔。我们吃完饭很快就回来。”
尤导还未开口，邬倩倩突然抢过丈夫的手机，接话道：“喂，是鸿飞啊？”
“欸倩倩姐，是我。我带舒羽出去吃个饭，她没开条儿，我跟导演说一声儿。”
她率先答应和叮嘱道：“行，我们知道了，要出去就出去吧，但别带她乱跑，早点回来，出去戴好口罩，回来做好消毒哈！”
“欸好，行，知道了。”
应付几声后，鸿飞挂了电话。
那头的尤导“啧”了一声，对妻子嗔怪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挂了！”
“说什么说啊，别说你的那些废话了，人家赶着出去呢。”邬倩倩好笑地把手机还给他，又安抚道，“鸿飞那孩子挺稳重的，不会带她乱跑的。”
尤导纳闷道：“你说大半夜的，这俩孩子怎么在一起啊？”
邬倩倩还是笑，坐在沙发边上抱起胳膊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觉着挺奇怪呀。”
“年轻人谈恋爱，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啊？”他俩在谈恋爱？尤导挺惊讶，一双小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些。
看到鸿飞简单说了几句就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车里的舒羽惊诧地盯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为什么你说话这么管用？”她喊一百遍，尤导都不见得会理她哦。
他漾起笑容，边启动车子，边幽默道：“大概……是我比较靠谱吧。”他瞧着她，柳叶般的凤眼故意睁得圆圆的。
二十来分钟后，他们来到小镇上，下了车，舒羽看着自己的短裤和卡通拖鞋，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有多么“草率”就出来了。
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问：“你带衣服了吗？我有点冷。”
他果然从车后座拿出一件衣服，这么巧，又是那件军绿色的冲锋衣外套。勾起一边的唇角，他递给她：“穿吧。”
舒羽接过衣服，突然揶揄道：“欸？我记得你这件衣服……之前不是在程菲手里吗？”
带着古怪和调皮，她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鸿飞突然有点惶恐，道：“是啊，那天场务清现场，我那会儿不在，她就帮我保管了一下。”
“哦，这样啊。”
“就是这样啊，还能怎么样？”他笑起来。
“那可说不准。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低头一笑，这个角度的他看起来尤其的好看，又抬起眼，忍着笑，心知肚明道：“你想问什么？”
在他的笑盯下，舒羽连忙穿上他的衣服，打太极道：“没什么啊，随便问问。”
穿上他熟悉的外套，戴上该带的口罩，两人并着肩，一高一矮地走在了朴实无华的街道上。小镇毕竟没市区那么繁华，选择有限，最后他们选了一家普通的菜馆儿。
店里几乎没生意，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舒羽微微摘下口罩，对他小声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不由得凑近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很多场所都关停了，不让聚集，这边竟然还让营业呢？”
“这边毕竟偏远哪，人群密集度也不高，比不了市区。”
点完菜，鸿飞去了洗手间，舒羽一个人坐在桌前，穿着大了一号的衣服，她伸了个懒腰。
老板娘四十多岁年纪，看她大晚上露出一双白净的长腿，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男款运动外套，一眼就知道这衣服是同行的那个男的的。她戴着口罩，熟练地在餐板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用一口苏北口音好心道：“噢哟小姑娘晚上穿太少了，晚上要下雨的，就穿这么点儿会生病的啦。”
舒羽低头瞅瞅自己，举起衣袖：“噢，没事儿，我有外套。”
“老穿男朋友衣服也不行的呀，男朋友不在的时候你穿谁的呀。”
“啊？”
她本能地就想说“不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还想再听一遍，于是低头抿嘴，没有吭声儿。
看得出来老板娘是个啰嗦又心善的人，她又认可地笑道：“眼光不错，小伙子挺帅的嗷。”
舒羽低头一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鸿飞从洗手间回来了，刚坐下，老板娘又推销道：“啤酒要不要的啦？”
鸿飞说：“不用，我们开车的，就不喝了。”
“你不喝，可以问问你女朋友喝不喝的啦？”
“啊？”
老板这话把他说得一愣，随之目光本能落在舒羽身上，却发现她早就把头埋得低低的，装作在看菜单。
“我冷，我不喝。”舒羽没抬头，闷声道。
“好吧好吧。”酒是没推销出去，但话还是忍不住啰嗦两句，老板娘又对着鸿飞叮嘱道，“以后晚上再带女朋友出来，可不能让她穿得这么少了嗷，会生病的嗷。”
看来老板娘是认准了他们的“情侣”关系了。也难怪，年龄相当，男才女貌，这个点单独出来吃饭，还亲密地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般配，任谁可能都会想当然地误会。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抬眸对老板娘礼貌回应：“好，谢谢。”
两个人都没有解释什么，老板娘走了，也没有人就被“错认”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小小的餐馆里静静的。
“嗯，带你出去吃。”他道。
虽说基地里‘幸存’的那几家店，早就吃腻了，但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出去，舒羽总有一种“旷课”一样的心虚。她又问：“出去？尤导给你批条子了吗？”
“批了啊。”
“可他没给我批啊。”舒羽可怜巴巴。
这倒是个问题，鸿飞想了一会儿，说：“你打电话给尤导，我跟他说。”
舒羽天真无邪地耸耸肩：“我没带手机。”
“用我的。”他掏出手机，拨出了尤导的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舒羽。
听筒里“嘟”了几声，然后通了，是尤导的声音：“喂，鸿飞。”
“喂，尤伯伯。”舒羽捧着手机甜甜地喊了一声，有点谄媚，有点心虚。
对面的尤导估计是以为自己看错号码名字了，又看了一眼手机，才说：“小羽吗？”
“是我。”舒羽嘿嘿一笑。
“咦？你怎么用的鸿飞的手机号啊？什么事啊？”
“噢……那个，我想出去一下，您能不能给我批个条儿啊？”
“出去干嘛？去基地外面？”
“有事呗。”
“不行！不能出去，现在外面非典闹得多凶啊，你别瞎跑！”
“哎呀，我不瞎跑！”舒羽委屈。
“不瞎跑你就老老实实在基地里待着，哪儿都别去。”
“我……”舒羽气得跺脚，却反驳不了。
“是小羽吗？这么晚她要去哪儿呀？”电话那头传来邬倩倩和丈夫对话的声音。
“谁知道她要去哪儿……”
“我来说吧。”鸿飞接过舒羽手里的手机，说道，“喂？导演？我鸿飞，听得到吗？”
“啊，喂，鸿飞，你在边上呢？”听到他的声音后，尤导明显耐心了很多。
“对。”鸿飞有条不紊道，“是这样的，我准备带舒羽去基地外面吃饭的，您放心，我不带她去市区那种人多的地方，我们就去基地外面附近的餐馆，不出怀柔。我们吃完饭很快就回来。”
尤导还未开口，邬倩倩突然抢过丈夫的手机，接话道：“喂，是鸿飞啊？”
“欸倩倩姐，是我。我带舒羽出去吃个饭，她没开条儿，我跟导演说一声儿。”
她率先答应和叮嘱道：“行，我们知道了，要出去就出去吧，但别带她乱跑，早点回来，出去戴好口罩，回来做好消毒哈！”
“欸好，行，知道了。”
应付几声后，鸿飞挂了电话。
那头的尤导“啧”了一声，对妻子嗔怪道：“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挂了！”
“说什么说啊，别说你的那些废话了，人家赶着出去呢。”邬倩倩好笑地把手机还给他，又安抚道，“鸿飞那孩子挺稳重的，不会带她乱跑的。”
尤导纳闷道：“你说大半夜的，这俩孩子怎么在一起啊？”
邬倩倩还是笑，坐在沙发边上抱起胳膊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觉着挺奇怪呀。”
“年轻人谈恋爱，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啊？”他俩在谈恋爱？尤导挺惊讶，一双小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些。
看到鸿飞简单说了几句就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车里的舒羽惊诧地盯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为什么你说话这么管用？”她喊一百遍，尤导都不见得会理她哦。
他漾起笑容，边启动车子，边幽默道：“大概……是我比较靠谱吧。”他瞧着她，柳叶般的凤眼故意睁得圆圆的。
二十来分钟后，他们来到小镇上，下了车，舒羽看着自己的短裤和卡通拖鞋，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身有多么“草率”就出来了。
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问：“你带衣服了吗？我有点冷。”
他果然从车后座拿出一件衣服，这么巧，又是那件军绿色的冲锋衣外套。勾起一边的唇角，他递给她：“穿吧。”
舒羽接过衣服，突然揶揄道：“欸？我记得你这件衣服……之前不是在程菲手里吗？”
带着古怪和调皮，她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鸿飞突然有点惶恐，道：“是啊，那天场务清现场，我那会儿不在，她就帮我保管了一下。”
“哦，这样啊。”
“就是这样啊，还能怎么样？”他笑起来。
“那可说不准。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低头一笑，这个角度的他看起来尤其的好看，又抬起眼，忍着笑，心知肚明道：“你想问什么？”
在他的笑盯下，舒羽连忙穿上他的衣服，打太极道：“没什么啊，随便问问。”
穿上他熟悉的外套，戴上该带的口罩，两人并着肩，一高一矮地走在了朴实无华的街道上。小镇毕竟没市区那么繁华，选择有限，最后他们选了一家普通的菜馆儿。
店里几乎没生意，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舒羽微微摘下口罩，对他小声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不由得凑近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很多场所都关停了，不让聚集，这边竟然还让营业呢？”
“这边毕竟偏远哪，人群密集度也不高，比不了市区。”
点完菜，鸿飞去了洗手间，舒羽一个人坐在桌前，穿着大了一号的衣服，她伸了个懒腰。
老板娘四十多岁年纪，看她大晚上露出一双白净的长腿，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男款运动外套，一眼就知道这衣服是同行的那个男的的。她戴着口罩，熟练地在餐板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用一口苏北口音好心道：“噢哟小姑娘晚上穿太少了，晚上要下雨的，就穿这么点儿会生病的啦。”
舒羽低头瞅瞅自己，举起衣袖：“噢，没事儿，我有外套。”
“老穿男朋友衣服也不行的呀，男朋友不在的时候你穿谁的呀。”
“啊？”
她本能地就想说“不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还想再听一遍，于是低头抿嘴，没有吭声儿。
看得出来老板娘是个啰嗦又心善的人，她又认可地笑道：“眼光不错，小伙子挺帅的嗷。”
舒羽低头一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鸿飞从洗手间回来了，刚坐下，老板娘又推销道：“啤酒要不要的啦？”
鸿飞说：“不用，我们开车的，就不喝了。”
“你不喝，可以问问你女朋友喝不喝的啦？”
“啊？”
老板这话把他说得一愣，随之目光本能落在舒羽身上，却发现她早就把头埋得低低的，装作在看菜单。
“我冷，我不喝。”舒羽没抬头，闷声道。
“好吧好吧。”酒是没推销出去，但话还是忍不住啰嗦两句，老板娘又对着鸿飞叮嘱道，“以后晚上再带女朋友出来，可不能让她穿得这么少了嗷，会生病的嗷。”
看来老板娘是认准了他们的“情侣”关系了。也难怪，年龄相当，男才女貌，这个点单独出来吃饭，还亲密地穿着男孩子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般配，任谁可能都会想当然地误会。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抬眸对老板娘礼貌回应：“好，谢谢。”
两个人都没有解释什么，老板娘走了，也没有人就被“错认”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小小的餐馆里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