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芝正看着她收集到的布料,微愣。

    还是晚了一步吗?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满月神色严肃,“是在井里被发现的。”

    “果然。”梁芝一副如我所料的样子,“我考虑到她或许会被刘尚衣收买来陷害我,故而向皇后举荐了她,刘尚衣碍于皇后的面子应该不会动她,却没想到她们竟然胆大包天至此……”

    “司衣大人,司正大人有请。”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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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芝到公正局的时候,司正郑璇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郑司正。”

    梁芝特意换了一身墨黑金丝长袍,头戴同色发冠,步伐也不紧不慢,虽和郑璇同为六品女官,在系统的加持下倒是极有压迫感。

    “梁司衣来了,坐。”梁芝刚一落座,立刻就有人奉上茶水。

    “想必梁司衣也知晓我这趟叫你所为何事。”郑璇开门见山。

    “当然。”梁芝见对方一直打量着自己,笑了,“说起来我也是刚知道此事,可有查出春喜的死因?”

    郑璇摇头:“还没有,叫你来是因为你是死者失踪前所见的最后一个人……”

    “这话可说错了吧,司正大人。”梁芝打断了她的话,“据我所知,春喜在半月前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办事,而我则着手于为陛下修复龙袍一事,又怎会同她有所交集?”

    “梁司衣这话说错了。”忽然,郑璇脸上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在梁芝看来却是有点诡异。

    “死者曾在失踪前一晚上出现在您所在的司衣司寝宫附近,之后便再无踪影,”

    她忽然想起郑璇胞弟娶的乃是刘尚衣的远方表妹,而两人又同属玄贵妃麾下,那么此人定然已经与刘尚衣合谋。

    梁芝心中一惊,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将春喜送往皇后宫中,两人以为她叛变,这才急忙将人处死。

    而她也忽然明白刘尚衣二人为何会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梁芝心惊,她们深知龙袍一事并不能将自己拉下,于是串通好演了这样一出戏,结果并不重要,其目的是为了引起自己对春喜的怀疑,进而去找其对峙。

    那么春喜在这之后突然死亡就必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

    真是好歹毒的计谋!

    也许,春喜压根就没有背叛自己,而这也不重要了。

    梁芝苦笑,这小小六司可真是卧虎藏龙,到头来自己居然也成了刽子手。

    “司正大人这话倒有失偏颇。”梁芝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在疯狂想着应对方法。

    “放肆!宫正司乃重地,何事都要讲究证据,本座叫你过来自然也是符合宫规,你非但不配合,反而还质疑宫正大人的决策!你可知罪?”

    “司正大人口口声声说讲证据,那么我现在并不是犯人,而犯人尚且有申辩的权利,遑论我现在甚至连嫌疑人也算不上,宫正大人知道您如此断案吗?”

    既然知道对方和刘尚衣是一伙的,梁芝自然也懒得和她虚与委蛇了,转身离开宫正司。

    这宫中谁人不知宫正司的宫正大人可是与大理寺少卿大人齐名的公正不阿,堪称京城两大名探,只是近期忙着与大理寺少卿联手查案,因此宫正司这边由郑璇暂时代劳。

    郑璇今日的行为若是传到对方耳朵里……

    “大人还是找到了证据再来传唤下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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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却看到一陌生男子在房里头,顿时一惊。

    “梁大人,我家大人问您何时有空,他欲在家中设宴宴请大人商量公务。”来人是谢颂府上的小厮。

    好好好,怎么又是谢颂那厮?

    梁芝本来就郁闷的心情这下更不美丽了,尤其又想起在御书房里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突然头疼了起来。

    而且果然下头的人跟主子也一样,一点礼貌也没有。梁芝这样想着,多谢颂的厌恶程度更上一层。

    “回去回复他,就说我去不了,马上要去坐牢了!”梁芝心情更差了,口气也有点冲。

    谢府

    谢颂听着小厮汇报,俊美的脸上表情却十分复杂。

    “她说她要去坐牢?”谢颂难以置信。

    “是,这话是梁大人亲口让属下转告的。”小厮无意间瞥见谢颂脸上满是笑意,果断低下了头。

    上次大人露出这个表情还是和户部那群老家伙争军费,结果过了不久户部侍郎就因为贪污军饷被革职查办了。

    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倒霉了。小厮这样想着,撑不住想要找个理由溜。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大人。”

    小厮暗自松了一口气,接收到谢颂的眼神后行礼告退。

    “少卿大人请您到府上一叙。”

    “嗯?”谢颂不解,“这厮不是一向很忙吗?今日有空找我叙了?”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少卿大人说是您送到他那里的人有结果了。”手下沉声汇报。

    “好。”谢颂的眼神听到这话亮了,“那正好把我库里那个包青天塑像给他搬过去,这次就不给他送惊堂木了,省的他说我抠搜。”

    “大人,那个塑像……”手下欲言又止,看到谢颂饱含威胁的目光后又将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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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梁芝和满月二人走了出来。

    “大人,咱们真的要进去吗?春喜属于内庭宫女,大理寺是管不到这件事的。”满月忧心忡忡。

    “谁说我是为这件事来的?”梁芝有些奇怪,“春喜的案子自有宫正司的人查,那郑璇再胆大包天也要顾及她家宫正大人的面子,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您……”

    “我来,是有另一件事要办。”

    “梁大人是想和我谈布料生意?”内院,大理寺少卿的夫人萧韵抿了一口茶,有些惊讶。

    “虽说我家里是有些做布匹生意的,但这和我并无多大关系,大人若是要寻我这门关系,怕是寻错人了。”萧韵拒绝得十分干脆。

    梁芝自然知道此行并不会十分顺利,大理寺少卿为人一向勤俭,因此作为夫人的萧韵也十分低调,京中也鲜有人知晓广为人知的萧氏商行居然是萧韵的萧。

    “夫人客气。”虽然对方态度强硬,但梁芝也并未就此作罢,而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帖子。

    “下月乃长公主寿宴,下官正苦思冥想该为公主用何种布料裁衣,素闻夫人在审美方面见解独到,还请为梁芝指点一二。”

    萧韵漫不经心地将帖子拿起来,上面却是长公主的亲笔书信。

    “你……”

    “听闻少卿大人前些日子和公主殿下有些误会,陛下常常提起此事,毕竟长公主殿下乃陛下长姐,而少卿大人又与陛下有同袍之谊,长公主为着这事经常入宫,扰得陛下也不得安宁,所以特意让六司将寿宴办得隆重些,消解长公主殿下的忧愁。

    萧韵盯着手里的书信,神情略有松动,梁芝见此也是加大力度。

    “这名单也是长公主殿下亲自拟订的,还特意强调让下官务必亲自送到少卿大人手里。”

    京中谁人不知长公主殿下与陛下年少情谊,更是一同打下这江山,事后陛下更是怜惜长公主的才情,特意准其负责京中防卫。

    而这与大理寺少卿的矛盾说来也是误会一桩,只不过少卿大人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又未和长公主商量便抓了其府里的人,两人这才生了嫌隙,双方都心知这并非大事,也都并未放在心上。

    但难免存在有心之人借着此事大做文章,这京中便掀起了少卿大人“藐视皇权,其心必异”的离谱传闻。

    虽说少卿大人本人并不在意,而他的夫人也就是萧韵却为此忧思已久。

    而梁芝今日带来的书信无疑正中其下怀,可谓投其所好。

    萧韵也不由得抬起头细细打量这位六品司衣,今日梁芝身着湖碧色齐胸襦裙,虽是朝廷官员,倒颇有邻家小妹的感觉。

    萧韵恍惚想起自己还在闺阁时同小妹玩耍,她最爱着一身碧衣,看向梁芝的目光中也添了几分慈爱。

    梁芝自然也注意到对方的变化,脸上也适时扬起明媚的笑容——这也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为此她还特意在系统商店里挑了半天。

    萧韵叹了口气:“梁大人与我有恩,有什么我能办到的尽管提出来便是。”

    梁芝心道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面带微笑:“下官的要求从一开始便提出来了,只是想让夫人帮忙参考一下公主殿下寿宴所需衣服。”

    “这有何难,你拿着令牌,直接去我下头的布庄挑便是。”萧韵爽快地将自己的令牌给了梁芝。

    “多谢夫人。梁芝起身,盈盈一拜正欲离开。

    “哟,我手下人和我说你要坐牢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被少卿大人捉拿归案了啊——”门口传来一个熟悉且又欠揍的声音。

    就算是化成灰梁芝也能听出对方声音,反唇相讥:“是啊,下官倒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谢大人,莫不是……”

    梁芝目光在对方身上扫了扫,脸上露出笑意:“不过有尚书大人做伴,下官倒也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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