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常人,如何变得不正常,病理性的不正常。原因非常多,可能常见了,就是传说中的抑郁症。

    文瑞儿吃着药,颤抖的手不由自主的在桌子上摩挲。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等待着什么?但是忘了。她与武牧约定好去看电影的,突然没了兴趣。

    “瑞瑞,吃不吃炸串。”室友热情的问她,收拾着衣服准备出门儿。

    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摇了摇头。是有感觉她的行为很奇怪。最近就如此,自打开学以后吧,每天都见她郁郁寡欢的。和以前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更和她平时对别人的感觉不一样。

    室友也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想问没说出口。见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兴趣。就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武牧按照文瑞儿说的,提前到达了约定地点。等待她来汇合。

    左等右等一个小时了。这家伙还没有出现,还以为对方是拿他开玩笑。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催促她。

    接电话的是一个非常焦急且哭泣的声音。听完对方说的,他的手颤抖的差点儿把手机扔了。缓过神儿来,赶紧往女生宿舍那边跑。

    救护车已经到了,宿舍门口里一层外一层挤满了人。宿管阿姨挨个说,挨个骂。让他们退下去,给医护人员空间。

    文瑞儿的室友,已经吓哭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差点晕过去。躲的远远的,在一角颤抖着。

    事情很快就在学校的群里传开。大家都胡说八道,不知道源头,人云亦云的说。

    ‘听说大三有个女生闹自杀。’

    ‘死了没?’

    ‘死了吧。她室友都吓昏过去了。’

    ‘谁啊?’

    乱七八糟的,等武牧跑到人群里,学校的人都拦着他,因为他不是亲属。他只好打车去医院。文瑞儿的室友见到他来,哭着奔向他。

    “我,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本来是要给她买东西去吃的,但是她的神态特别不好。早知道我不走了,陪陪她。。”对方哭着。眼泪一直掉。伴着惊吓,伴着伤心。武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人,没事儿吧?”他强装镇定,领着室友赶紧走。

    作为文瑞儿的好哥们儿,他现在觉得自己特别不称职。从始至今都没有发现,对方有抑郁。他觉得自己特别傻,又很自我。每次对方嘻嘻哈哈的,就觉得人家心大,洒脱。

    想到这儿,特别想扯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凭什么是她的好朋友?

    到了医院,他们去导诊左问问,右问问。最终才问出她还在抢救室。老师和辅导员都在那儿。他们见武牧来,上前劝他回去。

    “这儿有老师们在,你们先回去,别在这儿添乱。”

    “老师,他进去有多久了?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吧?”武牧平复紧张,

    “这个我也不清楚,赶紧回去吧。”苦口婆心的劝退。

    “我想在这儿跟您一起等。”见武牧恳切的表情。还有室友可怜兮兮的泪痕还在,辅导员也没有强求。于是几个人就在病房门口。左等,右等。

    总算脱离危险。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给大家吃了一剂定心丸。不过对方情绪不稳定,造成了现在的结果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你们平时在一块儿?没有注意到她,心态上的变化吗?”

    “没有,平时就嘻嘻哈哈的,感觉无忧无虑的。”室友紧张的回答。

    “行吧?既然她没事儿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通知他的家长。”

    “老师,我想陪床。”武牧上前,

    “你一个男生陪什么床?这儿有老师在,你先回去。明天没课,明天来。”被老师说了一顿。武牧惭愧的跟室友回去。

    俩人一路上都没说话,一个是不熟,一个是不知从何说起。

    等到了宿舍,他刚进门,就被室友拉过去问。

    “文瑞儿,怎么回事儿?现在校群里头。哪个系哪个班?都吵吵开了。”

    “都说什么了?”武牧气这帮人,逮到机会就制造新闻。

    “就是说是不是人死了?”对方皱着眉头。

    “他们才死呢。”武牧愤怒的大骂,“什么都不知道,诅咒是吗?谁说的?”

    “要不等你给个答案嘛?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咱自己人知道不就行了。”室友劝他,

    “人没事儿。抢救过来。”他淡淡的语气,

    “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唉”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这不光是脸的问题,还有就是心理。”武牧默默坐在椅子上平复心情。

    “总得有个原因吧。哪有这么一下子冲动就嗯...”

    “不清楚,只能等见面再说。”

    “你明天去看她。能见吗?”

    “应该成,辅导员让我先回来,让我明天如果没课再去。我打算明天翘课。你帮我签下到。”

    “你可别被逮着啊。被老师当面儿逮着。你学分堪忧啊。”

    “这时候讲学分儿。合适吗?人都不能好好的。”武牧欲言又止,

    “行吧?这都情有可原,他应该不会说什么。明天就...咱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家里人来吗?”

    “不知道,先看。”武牧再也不想说话了,他的力气被刚刚的事变,消耗干了。

    经过这件事情,他对‘阳光’过于敏感。一个人的表情,是复杂多样的。这种复杂,也可以变成面具,将内心世界隐藏起来,而且悄无声息。

    山上的雾,眼眶里的泪水。只要能遮挡视线。每个人的性格都会演变成一个人设。

    我们怀疑过去,怀疑未来。回忆过去的自己是不是没有努力过?怀疑未来是不是不接受这份努力?

    武牧现在也在怀疑自己,他以前的努力就像山上的雾气,只要阳光照射,就会消散而去。

    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文瑞儿是在噩梦里惊醒的。第一眼见到的是一直等待她清醒的武牧。

    “你还好吧?我去叫医生。”武牧轻声细语。

    “你怎么在这儿?”文瑞儿还想假装坚强,现实就是她惨白的一切都让人们意志消沉。“我想休学。”

    “原因是什么?”

    “学不下去。”文瑞儿苦笑,“当初我爸妈非得让我读师范。或者是当律师。我偏要学,现在这个鬼学校。热情是好的,现实总是打我的脸。”

    “你有压力可以跟我说一说嘛。”武牧瞧她空洞的神情。

    “说了也没用。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只是这个社会的,被卷进社会的普通人。我选择错了,自然而然就会被淘汰。”文瑞儿冷冰冰分析,蔓延着悲剧情绪。

    “确实,既然这样我也休学算了。”武牧叹气。

    “你怎么也休啊?”文瑞儿觉得可笑。“你学分也够。成绩又好。拿的奖拿到手软。休学干什么?你还不如读完直接继续深造去呢。”

    “深造什么?深造个屁。”武牧烦闷,“得奖是得奖。我已经背着你应聘了好几家公司了。拿着我的作品当自己的作品。告也来不及。”

    文瑞儿都不知道有这事,惊讶的看着武牧烦闷的神情。两个有些同病相怜的人,沉默良久。

    “该告就告。是自己的就得拿回来。凭什么?学生就好欺负,是吗?还没进社会呢,就这样。”她稍微恢复生机,

    “有你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有底。结果不重要,我得出这口恶气。”两个人相视一笑,达成一致。

    文瑞儿麻木的手腕。感觉有了些温度。他们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被别人造谣传谣。他们依旧是朋友。互相信任彼此。依赖彼此。鼓励彼此。

    就在这个风波之后。两个人同时决定了休学。文瑞儿决定回家养身体,而武牧决定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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