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被派出去的暗卫又回来了一个,眼下正颤巍巍地跪在沈王爷面前。

    “查到了什么,说。”

    “王爷要寻的那名女子已被人迫害致死,原是因一本手札,上方记录的是一些毒蛊之术。而食香村被杀的九名男子或多或少都会些蛊术,最后一名男子死时恰逢村中祭祀,那时在府上做客的两位正在村中。”

    “之后奴去了流苏林中,原是想在死去的李夫人身上找些线索,最后发现了这支簪子。”

    影卫将簪子奉上,沈王爷的手有些颤抖。

    这簪子是他当初亲手为雅然雕刻的 ,那时的他已不是皇子,想送喜欢之人礼物,便寻了上好木材刻了这支簪子。

    此刻,沈王爷无比确定死去的李夫人就是阿俏,她返回食乡村就是为了给她姐姐报仇。

    她埋葬了雅然,所以才会让银炙也将她埋在流苏林中,以这样的方式让她们母子见面。

    “退下。”

    瘫倒后,沈王爷对着簪子自言自语:“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有办法,那时的南城百废待兴,这里需要我。我想着你那般坚强,即使没有我也会活得很好,我不知道你已有身孕,对不起。”

    将簪子放到暗格,沈王爷闭眼收敛情绪。

    在睁眼时,又是一副冷静模样。

    *

    南院。

    “褚姐姐,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笑笑是小跑着过来的,将沈晋远远甩在身后。

    褚禾:“你慢些。”

    几人坐在一处,笑笑故作深沉咳了一声,方道:“我听人说今儿城中设了画舫,就在月湖畔,就连这城中乐坊的伶人乐师也去了,想来定有好听的曲目。我家出了钱,准备了烟火表演,晚间我们一道去可好?”

    “南城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现下日子好了起来,难得有这样的乐事。”

    笑笑所说之事,勾起了褚禾的好奇,眼含期待:“好啊,我们一道去。”

    沈晋:“为什么不问问我?”

    笑笑:“我们什么关系,当然是妇唱夫随。”

    说完还不忘给褚禾使眼色。

    “银炙,你也去,好不好?”

    没看褚禾,只淡淡道:“嗯。”

    酉时近,几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出了王府,直奔月湖。

    马车是沈晋提前就准备好的,两姑娘坐在马车内,沈晋与银炙则驾马跟在车旁。

    去往月湖的路上,被民众看了一路,待到月湖畔,两岸已有了灯火。

    车夫勒马,褚禾牵着笑笑下了马车。

    沈晋吩咐车夫候在岸边驿站,旋即跟上了前方的几人。

    湖中已有好几艘画舫,画舫之上都是些漂亮人儿。

    这场面褚禾还未见过,一时间看得有些入神。

    今儿这庆典不光图一乐,在场多为青年男女,湖畔也多了些许小摊,多是画笺与天灯,还有些用以传情的姻缘石。

    湖中画舫内逐渐有了乐声,婉转悠长,情思缠绵,褚禾也逐渐回过了味。

    正想询问笑笑,回身后哪还有她的影子。

    身旁的人越聚越多,刚想去寻那头的银炙,就被人群挤到了后方,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瞬时摔倒在地,起身后再看向人群,银炙也没了踪影。

    褚禾顺着湖畔慢慢找去,遍寻不到,冷静下来便站定不动,若她一直走,只会与人错开更远,不若就等在原地。

    “姑娘可是一个人?”

    褚禾没有意识到这话是说与她的,还是安静站着。

    “姑娘可否赏脸去画舫上一观,今儿请了最有名的乐人演奏。”

    男子说这话时,已经走到了褚禾前方。

    看清褚禾面容后,男子颇为惊艳,又道:“姑娘莫要害羞,这庆典特别,姑娘只当是普通出游便好。”

    男子一连串的话让褚禾有些不自在,面对他的邀约只淡淡回道:“不必,我是与人一道来的,现下不过走散了,我要在这儿等他。”

    拒绝之意明显不过,男子却不以为然,继续道:“如此姑娘更应该与我上画舫,站在画舫之上也好让你的友人瞧见。”

    褚禾不想与之纠缠,转身疾步出人群,那男子竟还不死心,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走到一卖姻缘石的摊贩处,褚禾站定,语气也多了一丝不耐:“还请不要跟着我。”

    “姑娘此言差矣,路在这里,姑娘走得,我亦走得。”

    无奈之际,有人从身后握住了褚禾的手,虽未回头,褚禾也知晓来人是谁。

    将褚禾拉至怀中,银炙看向男子的眼神带着不善。

    男子并不知晓两人关系,只觉银炙动作粗鲁。

    “兄台此举未免太过孟浪。”

    银炙并未理会,只对褚禾道:“走吧。”

    二人正要离开,男子却闪身挡住了去路。

    “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这追求女子亦然。”

    瞧见银炙皱眉,褚禾发力回握住他的手,转而道:“公子误会了,这是我夫君。”

    男子显然不信,若真是如此,先前就可与他明说。

    “我不信,莫不是为了拒绝我想出的推脱之词?我与这位兄台相比并不差,姑娘日后若是后悔跟了人,可来韩府寻我。”

    “告辞。”

    那人刚走出几步,就出了洋相,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直在拍打自己的屁/股,越拍越响,褚禾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抬眸看向银炙:“是你做的吧。”

    “你可有证据?”

    是谁做的,两人门儿清。

    “下次在乱跑,我可不会去寻你。”

    说到这,褚禾也有些气闷:“我没乱跑,是人群将我们冲散的,我想去寻你又被人撞倒了,起身后找不到你,便站在一处等,谁知就遇到了那人......”

    褚禾越说越委屈:“我若是大声唤你名字,你是不是又该说我丢人了?”

    银炙:“我何时说过你丢人?”

    褚禾:“你有,你就有,你现在的眼神就是这意思。”

    褚禾此时的情态,颇有恃宠而骄的劲头。

    银炙吐气,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牵着褚禾的手也没放。

    卖姻缘石的婆婆看不下去了:“小伙子,别那么计较,让让你娘子就过去了。”

    “来,婆婆这有姻缘石,送给你们,不吵了啊。”

    老婆婆已经伸出了递姻缘石的手,银炙下意识接过,想腾出手拿钱,却发现还被褚禾紧握着。

    “你先松手。”

    听到这话褚禾更气了,松开手后故意对银炙哼了一声。

    将银钱放进老婆婆的陶罐里,这才又回到褚禾身边。

    他不想解释,只把手中的姻缘石摊到褚禾眼前。

    见好就收,褚禾拿了一颗。

    “我不跟你计较。”

    “嗯。”

    这是和好了,老婆婆看的高兴。

    “小伙子,我这姻缘石都是用姻缘树下的石头打磨而成的,定能护你们一生幸福美满。”

    银炙颔首,与褚禾往另一端走去。

    月上中天,画舫里也传来了歌声,湖畔聚着的人开始在天灯上写字放飞,每一盏天灯都载着一人美好的期许。

    褚禾不打算给银炙拒绝机会,从旁边摊贩处买了两盏天灯。

    “我们也来许愿。”

    银炙:“我不信这些。”

    心里有了成算,褚禾打算先将自己手里这盏天灯写了。

    她也没避着银炙,当着他的面就写了起来。

    褚禾没有记忆,执笔的姿势也不对,写出的字更是歪歪扭扭。

    “要银炙每天开心。”

    褚禾写的字是现世的简体字,与此间文字相差甚大,但因着同源,像是只写了半边。

    直到天灯放飞,银炙才说:“字写错了。”

    褚禾:“没错。”

    银炙不与她争辩,只是拿起了另一盏天灯,他握住褚禾的手,在天灯上一笔一划写着。

    一句话写完,褚禾问他:“写的什么?”

    银炙不说,褚禾就默默记住了这几个字,想着回去问笑笑。

    “不说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你知道我在天灯上写了什么吗?”

    银炙沉声:“嗯,我看到了。”

    将天灯中的烛火点亮,两人捧着放飞,一直到天灯消失在众多灯盏中,褚禾才说:“看到了的话,要尽力做到哦。”

    周围吵闹声不断,褚禾说的并不大声,银炙还是听到了,心头一颤。

    *

    王府内。

    朱将军的到来,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军线人来报,临江王已集结了军队,看样子是要南下。”

    沈王爷:“无妨,他若敢攻城,定叫他有来无回。待本王巡回传国玉玺,必将收复失地。”

    “王爷有此雄心,臣下定当誓死追随,只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将军知晓王爷心理,有些犹豫。

    上首之人点头后,朱将军才开口:“臣下思索再三,仍觉得银炙此子过于危险,若他知晓王爷是在利用他,恐对王爷乃至世子不利。依臣下拙见,不若将人抓起来拷问,臣下有一随侍出身于典狱司,许能为王爷分忧。”

    “将军莫要再说这话,此子于我大有用处。”

    “退下吧。”

    待朱将军走后,沈王爷吐出一口浊气。

    拿出木簪,沈王爷再度陷入了回忆里。

    “你说,我该如何呢?你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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