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宋花和寇渔的婚礼,除了之前宋叶许诺的一万两银子,宋花也额外封给了袁央洛一万两。

    看着手上整整两万两的银票,袁央洛感觉有点不真实,低声问高良姜:“你帮我看看,我手上这一叠银票真的有两两两两万两吗?”

    高良姜看着袁央洛像兔子吃到胡萝卜的开心表情,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清了清嗓:“真的有两万两,袁大侠现在富甲一方了。”

    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得到了确认的袁央洛高兴地剁着脚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神气地一拍高良姜:“果然好人有好报……啊!”

    众人听到了一声怪叫,循声回头一看就见着袁央洛和高良姜两人像触电般跳着分开了好些距离。

    宋叶上前再次郑重地和袁央洛道谢:“此番十分感谢袁姑娘相助。这么多年我终于能够好好地和姐姐沟通。如今才知道她每日服的药中被混进了奇怪的仙丹,导致她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难以和外人正常沟通。若不是这次袁姑娘出手,还不知道姐姐要服食那问题仙丹多久。若袁姑娘不嫌弃,可以在宋府多住上些时日,想在钾城任意地方吃喝玩乐尽管报上我宋叶的名字,没人敢拦着你们。“

    袁央洛红着脸不自然地回道:”谢……谢谢宋老夫人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做,在钾城也呆了挺长时间,是时候出发去做下一个任务了。“

    宋叶点点头,没有强行挽留:”江海派的好人好事榜是吗?若袁姑娘方便,可否告知我这个老婆婆你们下一站准备去哪?其他的我做不到,帮你们安排一下一路的行程,保证一路的舒适还是没问题的。“

    宜城距离钾城足足有十日的车程,若是还像上次那样走过去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所以袁央洛没有推脱宋叶的好意。简单商议了一会,便定下明日午时启程。

    宋叶将袁央洛几人留下吃个晚饭。晚饭时白雪深知道袁央洛明日午时就要出发去宜城,匆匆吃完留下一句”我有事回趟家,妹妹切记等我“就赶回了白家。

    酒足饭饱,锦老板安排人将袁央洛和高良姜送回客栈。

    走到三楼楼梯口时,高良姜破天荒地乖乖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袁央洛瞧着高良姜的背影心里反倒不是滋味。

    直到看见高良姜将房门关严实,袁央洛才堵着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换班准备值夜的店小二看见两人,默默说道:“呵,矜持这么一小会有什么用?我就不信他俩能分房睡!”

    旁边的杂役凑近道:“可前几天加入他们的那位小姐也是一等一的绝色,莫不是已经有嫌隙了?不然为何跟着那姑娘出去几天,回来就分房睡了?”

    店小二不屑地看了眼杂役:“你懂个屁!热恋期间的小夫妻一天都分不开,小爷我拿这个月的月银跟你赌他们今晚还是会睡到一起!你赌不赌?”

    杂役又在脑中分析了一通,自信地挺胸道:“赌就赌!”

    店小二将挂在肩上的布条甩到杂役身上道:“如果你输了,今晚他们房间的热水归你烧!”

    ******

    跟着袁央洛忙了三天婚礼相关的事宜,按理说高良姜应该十分困倦才是,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觉得身边空荡荡冷冰冰的,原本熟悉的发香也早已变得缥缈。

    高良姜侧着身,把手搭在空无一物的床榻上,眼睛中有盖不住地失落:“早知道就不吃那水蜘蛛丹了。什么鬼蜘蛛,忙到最后人家阴阳两隔的都能喜结连理,我却一个人睡……哼。”

    一个翻身,高良姜突然意识到:“这水蜘蛛幻境的后遗症不会好不了吧?这可不行啊!宋叶好像说过宜城有个神医,不如到时候找神医看看。”

    越想越气,高良姜干脆起身在房间内练了一通拳,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将心中淤堵滞涩全部打出。

    发泄完情绪后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高良姜又控制不住地想起这拳法还是在山洞的时候袁央洛教的呢……

    实在睡不着,高良姜躺在床上念着决,双指并紧,在空中写写画画。

    银白光的线条从高良姜指尖流出,勾勒出一幅幅袁央洛的小像飘在床帐内,或笑或嗔,甚至还有几张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闭目熟睡的。

    光画像还填补不了高良姜心中的空洞,他又鬼使神差地在空中写了几句思慕佳人的诗词。

    一切都做完,月亮还挂在原先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挪动。

    “长夜漫漫啊!”

    高良姜负气地把手枕在脑后,看着自己画的小像和写的酸诗在空中飘飘荡荡,一旦要落下,他就鼓着腮帮子吹几下,让它们重新飞起来。望着在床帐内起起落落不断翻飞的小像们,高良姜竟觉得内心的惦念越发无法抑制。

    高良姜不知疲倦地玩着这无聊的小游戏,正当他准备像之前做过的几百次一样吹起即将落下的袁央洛小像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动作被打断,高良姜没来得及重新吹起,小像就这样悠悠地、毫无阻碍地落在他脸上,小像上“袁央洛”的唇轻轻地贴到了他的唇上。

    明明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触感,高良姜脸还是烧得疼起来,大脑短路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床上一动不动。

    门又被叩响了三次,依旧无人应答。

    嘎吱———

    袁央洛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来,小声问道:“高良姜,你在里面吗?睡了吗?”

    “小央?”

    房间卧榻的方向传来了高良姜的声音,下一秒就见他头发凌乱地冲到门口,一堆莹白的东西呼啦啦地跟在他身后,像一路跟随的萤火虫。

    高良姜在门前刹住车,一手抵着门框,一手着急忙慌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像是怕被发现什么痕迹一样,遮掩地问道:“怎……怎么了?”

    袁央洛没有回答高良姜的问题,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高良姜身后,抬手指着高良姜耳后的位置疑惑地问道:“什么是‘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1」啊?还有这些‘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2」?“

    高良姜吃惊地回头,发现自己先前写的酸诗和小像居然都跟着自己飘过来了,那银白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极其亮眼。

    高良姜慌乱地挥手将它们全都散了个干净,确保视线可及的小像和酸诗都被清除干净后,他才深吸口气回复站在门外的袁央洛:“没、没什么,白天在街上瞧见,晚上睡不着就瞎写着玩。不是什么重要的。对了,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这么一问,袁央洛才想起来这的目的,挠挠脖子道:“我也睡不着,然后想到你……想到你不是怕黑吗?所以,所以我就来看看。”

    袁央洛说完还要用力地点点头,想要强调这就是她的真实目的。

    只要怕黑就能每天见到袁央洛了吗?

    意识到这点,高良姜抿住嘴将笑意压下,一本正经道:“嗯,我是怕黑,天黑后的房间很可怕。我从山洞里醒来开始身边就一直有你在,可现在房间空空荡荡根本睡不着。但现在不是只要我碰到你,你就会不舒服吗?所以我也不敢去打扰你。“

    接着高良姜摆出一副极为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没事,我自己扛着也没关系的,也许在黑暗里呆久了就会习惯一点。”

    说完还委委屈屈地眨了下眼,偷偷观察袁央洛的反应。

    高良姜本以为袁央洛会说一些“我来保护你”或者“有我在不用怕“的话,可只见袁央洛若有所思地”昂“了一声后就垂眸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良姜这才意识到袁央洛一直在门外,赶忙说:“要不你先进来,外面太冷了。”

    ”嗯。“袁央洛简单地应了声,抬脚跨进房间,然后紧贴着房门闪到了一边,双手背在身后,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身后的房门。

    袁央洛看着高良姜把房门带关,走廊外的光线被一点点挤出去,房间内又重新陷入黑暗。

    心脏在未获得许可的情况下仍悄悄加速。

    又回到了熟悉的、有他在的黑暗里。

    一直在楼下大厅注视着三楼一举一动的店小二得意地歪嘴斜笑,用手背拍拍黑脸的杂役说道:“服不服气?快去烧水!我敢打赌马上就要用热水了!”

    杂役一脸不服地拍开店小二的手嘟囔道:“呵,怎么有人都不嫌累的,一天到晚都在做伤风败俗的事!”

    店小二二郎腿一翘,大爷一般躺在大厅的摇椅上说:“你懂什么?热恋期间的小夫妻都这样,他们每天还能按时出门都是因为年轻体力好罢了。你看住他们隔壁的那对中年夫妻才第二天就多开一间分开睡了。”

    楼下的拌嘴并没有传入三楼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反而衬得当下的气氛有些无措。

    为了打破沉默,高良姜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脱口而出却变成:“小央要不你先到床上去?“

    “啊?”

    刚说完高良姜就意识到这句不妥,连忙解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

    袁央洛还是背靠着房门没有挪动半步。

    半天都没等到袁央洛的回应,高良姜有些心慌。

    袁央洛几个意义不明的反应就让高良姜从最开始的故作弱势的游刃有余变成现在的慌不择路、溃不成军。

    高良姜吞着口水支支吾吾道:“或、或、或者我今晚点灯睡也行……”

    “高良姜。”袁央洛突然抬头打断了高良姜,黑暗中那双眼睛显得尤为明亮,勾住了高良姜全部的注意力。

    高良姜呆滞地回应:“啊?”

    袁央洛紧咬着下唇,下定决心说道:“高良姜,我们做一次吧。”

    “啊??!!”

    高良姜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都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说:“可可可可可以吗?”

    “你磕巴什么。怎么不可以?”袁央洛追上前一步,认真说道:“我们这样一接触就剧烈反应实在太耽误事了。平时也还好,若是你遇见了危险,我都没法去帮你。所以我们得做一些亲密训练!”

    大脑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高良姜:“啊?”

    袁央洛皱眉:“你怎么一直在‘啊啊啊’?我觉得我们可以集中在一段时间进行亲密接触的训练,习惯接触的感觉,直到我们两人对突然的碰触不再有像之前那样强烈的反应,就算成功。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有没有用,所以今晚想试一次。怎么样?给句准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做一次?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回去了。”

    “愿、愿意。”高良姜声音小得就如同蚊吟。倒不是他多不情愿,只是脑子里还停留在那句“高良姜,我们做一次吧”反复重现,以至于对其他信息的处理都变得缓慢许多。

    “那你想先从哪里开始?”袁央洛问道,因为她也不确定这样的训练到底有没有用,而且他们也知道接触面积越大刺激程度就越高,所以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一点。

    她可不想从一开始就刺激得晕过去。

    高良姜呆呆地伸出手,不确定地问:“从牵手开始?”

    “好。”说罢,袁央洛就将手搭在高良姜的手掌上紧紧握住。

    两人就这样站在房门口开启了脱敏训练。

    刚搭上,一股酥麻的电流从两人接触的地方瞬间蔓延到全身。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袁央洛没有像之前那样弹开,反而能感受到高良姜握得更紧了。

    随着力度的加深和时间的延续,效果在层层叠加。

    过了五个呼吸的时间,袁央洛渐渐感觉到被牵住的半侧已经有些发软,能明显预测再这样下去自己马上就要体力不支摔在地上,但她又不想才开始一会就草草结束训练。以前再难的武功招式,她一定要至少练出个大致模样才愿意休息。

    又撑了一会,袁央洛还是颤抖地开口,声音带着她自己无法察觉的软糯:“高良姜,我们……我们去床上好不好,我有点站不住了……”

    高良姜浑身一僵,手下意识更加用力。

    袁央洛吃痛道:“高良姜,轻、轻一点。你弄疼我了……”

    高良姜紧闭双眼,不停地深呼吸。

    他不能确定身体接触的异样对他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但他可以确认今晚袁央洛说的每一句话都比身体接触对他的刺激要大。

    就连今晚袁央洛唤的每一次“高良姜”都能让他头脑发热,全身肌肉都绷到极限。

    高良姜在心中默默背诵所有学过的阵法口诀,从最基础的初学者入门法阵背到内门独家心法都没办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这个脱敏训练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熬。

    好在,在脱力之前,袁央洛还是顺利地来到了床榻边。

    可脚踝刚碰到床槛的边缘,袁央洛的两条腿就像被抽走支架的皮影娃娃,瞬间失去支撑力朝床榻砸下。

    高良姜下意识伸出手护住袁央洛的后脑勺,却也被带着倒向床榻。

    两人交叠着躺倒,高良姜的手臂仍被袁央洛压在背后无法起身,而袁央洛整个人都被高良姜圈在怀中压在床上。

    后脑勺连着脖颈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热流,从后往前,从上到下贯通了袁央洛全身。袁央洛双眼逐渐失焦,只能在模糊中瞧见通红的耳廓和汗湿的鬓边。

    她终于承受不住,干脆闭紧眼睛大口地喘气,破碎缠绵的语调从喉咙溢出,企图用这种方式缓解身体的异样,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呼出的每一分都准确无误地落在熟透了的耳边。

    高良姜艰难地开口:“小央你不太对劲,今天先到这吧。”

    高良姜另一只手撑在床上准备借力起身,却没想到袁央洛双臂突然绕到他身后,搂住高良姜的脖子贴了上来!

    “小央!” 高良姜被这突如其来的搂抱和加强的触感刺激到,手一打滑,又重新栽倒。

    袁央洛仍闭着眼,手指胡乱地抓着高良姜的头发,语序混乱颠倒地说:“再一会……舒服……马上就会……”

    再坚持一会,只要熬过最难熬最刺激的阶段就可以变舒服了。变舒服后就再也不怕这奇怪的感觉了。

    袁央洛脑海中不断刻板地重复着这个念头,明明之前已经脱力的双手仿佛获得了新的力量,像有着自己的思想一般在高良姜背上又抓又挠。

    马上就会舒服了。不要停,马上就可以舒服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大汗淋漓,呼吸间伴随着灼热和躁动,让人紧挨会被灼伤但远离又会觉得过于清冷。

    藏在被褥角落没来及被清除的酸诗和小像也随着两人越闹越大的动静纷飞起来。银白线条写下的诗词如同晚空中的银河,斑斓夺目,缠在袁央洛的发丝上,星星点点照亮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此时此刻,就连最无辜、最无意的一瞥都在那点微亮中变成极致的诱惑。

    高良姜用手掌捂住袁央洛的眼睛,再看下去他害怕自己行差踏错。

    可捂住眼睛后的画面似乎更加糟糕。

    袁央洛的半张脸都被高良姜的大手覆盖,汗水和泪水的混合让手心的触感变得湿漉漉。因为看不到,袁央洛下意识地仰起下巴,小巧精致的鼻尖将将抵在高良姜的手掌边缘,娇艳水嫩的唇随着呼吸一开一合。袁央洛的一只手也从高良姜的后背撤回来,虚虚地扣住了高良姜的手腕,看不懂究竟是想要把手掌挪开还是更用力地扣紧。

    高良姜的话变得断断续续:“小央你松、松开……我怕弄脏你的衣服……”

    “嗯……?弄脏……什么?”

    “衣服。”

    “为什么……衣服……脏?”

    “……”

    袁央洛将高良姜的手掌拉下,露出噙着泪的双眼,迷迷糊糊地说:“衣服……可以洗……现在……想舒服。”

    说完,袁央洛直接偏头一口咬住了高良姜的姆指。

    高良姜:!

    紧接着两人大脑和眼前都一片炫白,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袁央洛的裙摆间也沾上了大片黏腻。

    理智随着心跳的平稳逐渐回笼,全身的肌肉也从紧绷渐渐舒缓。

    袁央洛微喘着睁开眼,细微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态,惊喜道:“大黑熊,真的有用!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我感觉我已经好了……嗯?你怎么了?大黑熊?高良姜?”

    袁央洛还没从惊喜的情绪里出来,就看到侧躺在一旁的高良姜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地紧盯着自己。

    几个字几乎是从高良姜的牙缝间挤出来的:“我感觉不太好。”

    想到最后自己是咬了高良姜的手指才变得好起来,袁央洛立马将手凑到高良姜的嘴边:“我刚刚咬了你,你也可以咬我。咬我会好受许多。”

    高良姜的嘴紧抿成一条线,连眼睛也闭上了,艰难地摇了摇头。

    袁央洛有些急,她太知道这种感受有多难熬,在那种状态下甚至无法清醒地思考。如果不尽快突破这个阶段说不定会像前天晚上一样熬一整晚,于是她不顾高良姜的拒绝,把手凑得更近,带点愠怒的语气说道:“高良姜,咬我,听话。”

    高良姜再度睁眼,眼神中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殆尽,只剩一种盯着猎物的侵略,挑着眉说道:“你确定?”

    袁央洛笃定地回答:“确定。”

    下一秒,高良姜推开袁央洛的手,直接扯开眼前人的衣领,狠狠咬住了脆弱脖颈下显得孤立无援的锁骨。

    锁骨处传来酥麻的痛感,袁央洛双肩立即耸起,下意识扬起下巴错愕地想:怎么回事?明明刚刚已经好多了,为什么现在又有感觉了?

    摇晃的月光下,缠在袁央洛发丝间的酸诗飘乎乎地掉落,只见早已凌乱不堪的被褥上显出发光的几行字。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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