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第六个过来尬聊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后黑泽降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无效社交了,她悄悄看了眼周围发现相熟的人里就只有伊达航是有空闲的,其他人和她一样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借着拿酒水的理由她推辞了身边围了一圈的人摸到了伊达航旁边。

    她一脸求救地看向班长,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以来的问题:“班长,这联谊会究竟是要干什么啊!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热情。”

    在她眼里,这场面比她在牛郎店里开了五座香槟塔还要热闹。花了钱的都没有现在的这群男生上心,她不由得对这场活动的性质产生了怀疑。

    这回有些震惊的成了伊达航,他根本没料到黑泽降真居然不知道联谊,他赶紧给了周围男生一个安抚的眼神,单独给他们鬼塚班里的独苗苗科普了起来:

    “联谊会其实是一种类似于社团的在大学里进行的特色活动,主要目的是……相亲。”他卡顿了一下后继续说:“其实是为了人才们互相交流感情顺便看看能不能促成几对,毕竟日本这个情况ni君你也知道,肯定希望双高知分子生下孩子。”

    想到了他们警校的情况他无奈耸肩:“我们这种职业的特殊性你也知道,我们班就你一个独苗苗是女生全校也是少得可怜,所以按理来说这种联谊都校方大办东大甚至搞过舞会,但是谁叫我们人少呢,所以尽管有政府要求必须联谊但大家都知道不太现实。”

    “所以嘛,学校干脆让教官分派学生任务看我们自己搞这些东西,只要填好表格就可以申请活动资金,要不然我们今天也不能吃这么好,有报销的。”

    他疑惑地问黑泽降真:“不应该啊ni君,你好歹也是东大毕业的职业组,不应该这些都不知道的啊。”

    提起这个黑泽降真的眼睛里泛起黑色,她眨眨眼压下,说:“因为我才19啊,还没成年诶,而且我是在大一直接跳级了大家都对我不太了解而且习惯性排外。又怕我很冷酷,看我天天进实验室所以不敢来跟我说吧。”

    她摊手:“好吧我承认我自己平时一点这些东西都没接触过,奖学金都是我教授一手操办的。”

    伊达航对她的社交生活大为震惊不经感叹天才果然不是普通人。如果只听她说伊达航都要以为黑泽降真有社交障碍了,不过以一个月的时间来看,以前的大学应该真的只是她太年轻升太快而已。

    一提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开始联系黑泽降真刚来日本的时候应该也很受排挤,眼神里浸满同情与正义。

    “不过我这个不准备谈男朋友班长你个有女朋友的来了真的没事吗?”

    “无所谓啊,反正校方的活动都能到我们手里来办了,本来就没准备在这个地方做贡献,就当是来聚餐,别那么有压力ni君。”

    得到这个答案后,黑泽降真一脸放心的准备坐会座位,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外走去,回头说了声:“我去看看酒有没有送到。”

    松田阵平暗自皱眉。

    门外的coffee liqueurs一直让店里的人服务生照应着这个包厢,对外的理由也很合理——花了钱的。于是在黑泽降真刚刚露出一个头,收到通知的coffee liqueurs就走到了转角走来。

    “请帮我确认一下我定的酒是否有到店内。”

    “请您稍等。”

    coffee liqueurs按动着查看信息。很快她微笑抬头:“在14分钟前您的金酒已经送达,我们帮您放在后厨冰箱并专人照看,现在马上帮您取出,请问需要酒杯吗。”

    “送到包厢敲门就好,谢谢。”谈话告终。

    包厢内热闹极了。萩原研二为首的警校几人与不同的女生堪称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忽略掉他们的年龄带来的有些稚嫩的脸和杯中的茶水完全可以说一句商业会谈。

    怎么有人用鸡尾酒杯喝茶嘛。黑泽降真默默嘀咕了一句。眼瞧着自己回来后又有男生虎视眈眈,她找了个班长旁边又离食物近的位置坐下,以行动拒绝搭讪。

    伊达航这下可被黑泽降真坑得不浅,所有要找黑泽降真的人全都要经过他,每次被借过还要被瞪一眼:你个有女朋友的别跟我们抢人。他很无奈,但又不得不为黑泽降真挡了挡这群人。

    很明确的拒绝啊,一个个的不要这么坚持行不行。他抱怨道。

    黑泽降真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伊达航的脸,只一口口吃着生鱼片——平时都没时间吃,现在有空了不得犒劳自己。

    是木头摩擦的声音,coffee liqueurs取来了一早放好的金酒和手木仓,黑泽降真为她开门。

    终于到了她发挥的主场。

    “好了各位先生女士,你们的茶水可以放下了,酒已送到不要贪杯哦~”她俏皮地举起酒杯模仿着女公关的动作。

    “金酒?”是伊达航疑惑的声音。他离得最近,趁机看清了瓶身上的英文字母。

    松田阵平总算发作,他挑明同样在萩原研二心中徘徊的问题:“ni君,你才19岁而已还没成年。哪来的一早存好的酒?这个年龄连酒都不能买更别说存进酒吧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黑泽降真的眼睛。

    很可惜黑泽降真一早就打好了腹稿,而松田阵平妄想从她的眼内看出情绪更是无稽之谈。

    “松田可别忘了我是从中国来的,你可能不清楚,虽然那里也有管制酒的条例但大部分家里都有喝酒的习惯,所以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也是耳濡目染的会了,我会喝酒也不奇怪嘛。”

    “至于这瓶确实不是中国人喜欢喝的类型,但是在国际上金酒还是很通用的,所以我也会偶尔尝试一下,那家酒吧我是进不去但是我可以让人帮忙存啊,更别提那其实是一个酒庄的分支产业,我其实是存进酒庄里,酒庄的仓库在酒吧里而已。”

    松田阵平不放过疑问:“那酒呢?”末了觉得自己有些冒犯怕刺激到黑泽降真的精神状态补了一句“我是指一般不会给未成年卖酒的。”

    黑泽降真挑眉,“中国18岁成年哦松田君。”她表露出微微不耐烦的模样,她知道这样萩原研二一定会劝住松田阵平的……如果他们还愿意当自己是朋友的话。

    “好啦小阵平,只是喝个酒而已不用这么批评ni君,我们班长还没说什么呢。”萩原研二促狭地看向伊达航。

    “你们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我是班长不是会吃人的班长。我又不是教条警察。”当事人申辩。

    在一旁的诸伏景光跟着一起缓和气氛:“就算是教条警察现在的班长也只是当个教条警察的潜力股不是吗zero。”他戳了戳大脑早就在社交中宕机的降谷零。

    降谷零配合点头表示同意。

    有些严肃的氛围在三两句话中散去,黑泽降真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好许多。

    她把酒放在桌子上示意他们想喝自己倒。

    “这杯酒是九条大人送给我的,作为当年18岁的礼物送给我。”她如此说,蒙上灰尘的眼睛定定看着松田阵平透亮的眼睛。

    得到自己心目中答案的松田阵平总算感受到自己的问题在这个环境面对这个对象有多么的不妥,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看到黑泽降真的脸色后又乖乖闭上。

    看着桌上这瓶酒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动作,大部分人对于金酒其实都不太了解,只知道它一般用在调酒里。

    看出大家的不知所措和尴尬,黑泽降真贴心解说:“这是荷式金酒是用来直接喝的,毕竟我也不太会调酒嘛。”她带头拧开了酒瓶盖为自己倒上一点。

    看黑泽降真终于动手大家伙也不再忍,以降谷零为首的男生们和以黑泽降真为首的女生们纷纷开始尝起了宝贵的,“专属”成年人的美酒。

    透亮美丽的颜色在酒液里摇曳,在灯光的招耀下穿过杯壁流动在包厢的墙壁。

    待到所有人都喝得脸色薰红目光游移,始终保持清醒眼神越发锐利的黑泽降真提议今日联谊会暂时告一段落,大家赶回警校宿舍休息。

    得到所有人一致赞同后,这场联谊闭幕,众人散去,黑泽降真几人以要缓神为由在包厢里休整一番。

    看着已经在沉睡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萩原研二找了个借口支走伊达航让他去付一下款顺便买点醒酒药和葡萄糖水。

    而后一直没有怎么喝酒的他们看向了一看就知道仍然清醒的黑泽降真,从下午开始的疑问终于可以被解答。而那个清醒的黑泽降真也显然是猜中了他们的心思没有开口说话只等他们开头。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由松田阵平来开了这个头:

    松田阵平很小心地问:“ni君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头后他们的神色松弛许多。

    黑泽降真原先等着他们的问罪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有些茫然,按照她的经验不管什么套话手法都没有这么开头的。

    “有一点点。”她故意用了肯定句决定试探一番。反正可以先杀了清醒的俩人,有可能被告知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都在这里,伊达航肯定要折返回来到时候正好自投罗网不费心神。

    萩原研二:“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如果你有困难完全可以跟我们说的我们很愿意帮你,学校里也有心理老师。”

    听着这精神病的继续黑泽降真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

    “你们发现了什么?”她的语气骤然变冷,气势都变得有压迫感。

    松田阵平咬咬牙:“在医务室的时候hagi不小心撕了你贴在手上的仿真皮肤,发现的刀伤……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是为了警校着想。”

    “黑泽同学——你有自残倾向吗?”

    “哈?”黑泽降真的手已经悄悄使劲开了保险拴听了这句话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磨蹭这么久说的居然是这个答案。聚精会神地看了会两人的脸,没有说谎痕迹。

    除非他们的欺诈模块已经炉火纯青否则别想逃过黑泽降真的眼睛,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普通的警校生是不可能有这种本事的,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黑泽降真按回保险,摸上手机,靠着九键盲打给coffee liqueurs发了条邮件:

    计划有变,全部取消安排。

    从目前来看,自己是不需要准备“清道夫”了。

    “在小时候有,最近有一点点复发——所以这就是你们这样的理由?。”她突然站起。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确有一点精神敏感,但你们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们已经告诉了教官。”她在诈他们的话,但两人一无所察。

    打圆场的成了松田阵平,他安抚黑泽降真:“当然没有,这种没有证据不确定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乱说呢,连小降谷、hiro还有班长我们都没有说过。”

    警戒解除了,解除得那么突然,一直提着一口气的黑泽降真放松下来,重新有了轻松的意味,在自己的刺激下高速计算的大脑终于休息。从药物到自己的主人,它累了一天了。

    “好吧,我当时是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所以有了抑郁症才这样,具体的我不想说,你们自己去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最好——不要烦我。”

    不等两人说什么。

    她拉开房门,漫上红色的脸诱惑人心。“我先回警校了,理由你们自己解释去吧。”她说。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看愣了眼,真是好风光。他们没有叫住她,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种条件下什么也无法安慰,不如等一切被他们查清。

    风光的黑泽降真挥退了coffee liqueurs表示一切线上交流后独自走夜路往警校的方向。

    她的脸上流下一颗泪珠。

    真是太好了,一切都好,好在我不用亲手再次杀了“你们”。真是太好了,在光里的人只觉得我是是个精神病人。

    愈悲伤愈优雅,她的影子在路灯下仍然走最笔直锐利的步伐,好像大家小姐出游,矜贵从容。

    没有人知道这位小姐刚刚经历了什么,这位小姐也不希望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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