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小姐,我想我们的见面地点至少不应该是这个地方。”胁田兼则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黑泽降真挑眉,手上蘸取料汁的动作不停,只应付着:“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胁田先生最喜欢在这里给别人传递情报了不是吗?”

    rum想发作,但又想到了黑泽降真的身份,胸口起伏几下后不得不放下了意图敲桌子的手。

    他半妥协的退了一步,一只眼睛里有着加班后的红血丝。

    这红血丝当然是黑泽降真的手笔,想她和rum身份相当,可万万没有她单独熬夜的道理。这大半夜的超速爆炸□□哪个不需要公关,于是在回去补觉的路上黑泽降真很愉快的给rum发了短信——她当然使唤不动rum,但这是制衡。

    rum说:“我现在陪你吃完这一顿饭,等下你要和我一起去银座部。”

    黑泽降真补上:“这顿你刷卡。”

    “你是没有钱吗!”rum的筷子没拿稳掉在了桌上。

    黑泽降真很好心的帮他又拿了一双筷子说:“让餐具发出声音可是很不吉利很失礼的行为。另外,我以为温莎请我吃饭是继承了你们的优良传统。”

    一提到自己手下和黑泽降真的关系rum就头疼不已,谁又能想到自己的得力下属居然和黑泽降真关系匪浅,不过也好,左右贝尔摩德是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心腹的,rum如此安慰自己。

    他反问:“除了温亚德和九条小姐吃过饭,我倒是不知道我们组里又有谁承包了您的晚餐。”

    “自然是有的。”黑泽降真没有明说,但她口中暗示着什么两人心中一清二楚。没有人翻旧账,他们都清楚这账是翻不完的,也是他们二人能够心平气和维持现在局面的底线。

    毕竟是后起之秀啊。rum在心中阴恻恻的想。胁田兼则的皱纹因为更假意的笑容加深。

    是黑泽降真先打破的僵局,身为新人她还愿意给这位二代目一点面子,先缓和气氛她也不会少块肉。

    黑泽降真吃完第四碟寿司后优雅地伸出右手在餐桌上,与rum随后伸出的手交握一瞬表示这短暂闹剧的和解和翻篇,随后加快了进食速度。

    她给出了在这家寿司店见面的理由:“我昨天可是接近凌晨五点才睡的觉,今天早上早餐也没吃,多少让我吃一口饭不是吗?”

    rum不欲与她多言,他选择直接去柜台付款而后出门上了自己的车后座等待黑泽降真吃完后同他一起乘车去银座部进行此次事件的核查。

    黑泽降真与rum见面时还是十一点,等真正折腾到银座部开始工作就已经到了一点——这当然不是平时习惯带来的惯性拖延,而是黑泽降真在为贝尔摩德伪造证据链增加时间。

    因为这次事件的特殊性,黑泽降真和rum不约而同的没有关掉录像设备,按照他们这么多年的在职经验来看BOSS多半是需要全程的录像的。在平时可以因为彼此的特权而放松些许,这一次可不能如往常轻松写意了。

    明亮封闭的房间内,黑泽降真的双手被特制的合金手铐拷在审讯椅前,rum正对着她,一旁是库拉索在做审讯记录。室内唯一的声音是排气扇转动带来的。

    ——乍一看还挺正规的,前提是忽略掉填充吸引材质的墙上满是刑具。

    rum用很是恶心的语调叙述一遍剑南春为什么会到这里,期间估计是BOSS的提前吩咐还说了些她的好话。不过黑泽降真可以肯定他的最后一句绝对是夹带私货了。

    他说:“虽然审讯部分是后勤组负责,一旁的审计应为后勤组人员,但剑南春身为后勤组组长恐职务之变特借调情报组库拉索协助记录。”

    哦,那语调已经得意的要上天了。他一定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的人手已经可以干涉后勤组的工作部分。剑南春朝rum翻了个白眼。

    rum:“剑南春什么时候收到行动指令?”

    剑南春:“凌晨两点十五分左右。”

    rum:“为什么是不确定语气?是否有隐情?”

    剑南春:“因为当时接到任务时在睡觉没有看时间,听清后就立马行动也没有特别记数。”

    这个答案勉强可以过,rum也没有过多纠缠这个无所谓的地方。

    rum:“为什么会带上贝尔摩德?她并不是你的职务范围。”

    剑南春:“她与我在昨晚于机场见面而后交接工作,因为最近的工作调度我手上有一半权利由她协理所以和她交代具体事务。后来我与她住在同一酒店,因此在下楼前往任务现场时我给她打电话如果她接到电话可以赶来支援这次重大任务。”

    “另外补充一点:贝尔摩德与我都与宫野夫妇的实验有密切关系,我们曾经以实验体身份和宫野夫妇共事。”

    rum下意识想要追问剑南春的工作调度抓个把柄,在看到一旁的库拉索后不得不把那句话憋了回去——他本想剑南春想要藏什么工作调度说的如此隐晦确实忘了以库拉索的权限没有权利知道这些。因为有库拉索在,rum有再多话也只能咽下。

    顶着剑南春催促的目光rum无法,只得继续审问:“再次复述爆炸前现场场景,我会随时打断。”

    剑南春:“我在见过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后选择带年纪小更好控制的宫野志保去和宫野夫妇进行最后谈判。由于在我赶到时宫野夫妇,尤其宫野艾莲娜的精神状态已经极不稳定所以在看见宫野志保被我挟持时宫野夫妇说出了要毁灭实验所有数据的言论,也因此我判定可以使用熬鹰手法与对方消耗。”

    rum:“停,不稳定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要用熬鹰。”

    剑南春:“因为在有厚层特制玻璃的情况下我只能采取此战术,我意识到了冒险但那的确是最优解,哪怕对方精神崩溃因为我手中有她们女儿也不可能做出攻击我们的情况。”

    rum:“所以你没有预判到后期宫野夫妇会恶意损坏实验数据?”

    剑南春:“是。”

    rum:“按照最后他们精神崩溃最后销毁实验数据的行为来看以你的心理学角度应当如何解释。”

    剑南春:“从我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在决定要与组织对立时下了过多心理暗示导致在精神崩溃瞬间潜意识下意识操控身体做出心理暗示内容从而导致在我手上有人质的情况下宫野夫妇执意赴死。”

    rum:“对剑南春的审讯结束归档。”

    不出意外,对于组织里剑南春的审问基本就是意思意思,组织也清楚以剑南春的职务普通的审讯问不出什么,不被她牵着鼻子走就不错了。再一综合她的身份,哪怕是rum也不敢在没有过分要求的情况下对剑南春提出什么苛责。在这场闹剧一样的审讯结束后才是剑南春真正头疼的地方和BOSS真正想要的——受罚受痛。

    考虑到自己在组织的高信任,应当是这次的事情确实大到让BOSS震怒以及BOSS认为她太久没有被示威应该适当敲打。

    另一边的rum亲自帮剑南春卸去了身上的束缚还让库拉索关了录像,以此作为隐隐的暗示表达自己绝非恶意。以rum和剑南春的身份倘若闹僵会是很难看的场景,所以既然是rum负责的审讯他不管怎样都至少需要表示一番,否则后续剑南春在BOSS面前会说什么就无法保障了。

    剑南春也乐得给自己的好同事一个台阶下,她没有挣扎只是乖顺地坐着。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暗示不再追究。

    走出审讯室,黑泽降真伸了个懒腰呼吸一口并不新鲜的空气,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对coffee liqueurs的吩咐赶忙摇了摇铃铛开了个定位。很快coffee liqueurs就赶了过来。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不再过多言语,coffee liqueurs就开始了剑南春吩咐后十一个小时的工作汇报。

    “我第一时间收到了您的短信,当时我直接从酒吧回了银座部。等待一个小时期间调休假时后勤组人员回银座部待命,而后知道了实验室的消息,四十分钟后涉事需要提审的人员全部到达基地,将其安排入单独的审讯室并在后勤组其余专职审讯人员的配合下完成审讯。”

    她没有刻意避开随后出来的rum 当着两人的面拿出了一沓纸质资料说:“这是他们的口供。”

    听到这句话rum狠狠气了一把。为什么剑南春手底下的人都那么好用连整理的口供都出来了,再看情报组的氛围——都被贝尔摩德给败坏了。

    他暗暗刺了剑南春一下:“这些可都要仔细审后给BOSS过目。”他可不希望剑南春私藏这些宝贵资料,全部公开才好。

    他们情报组的情报可是不流通。他默念道。

    剑南春也不在rum面前翻这些资料吊老东西胃口,她先往惩戒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还叹了口气——少不得受些罪了。

    rum反应很快跟在她身后说:“这次是你和贝尔摩德阻止了数据彻底被毁,你和她又第一时间赶去现场再有你的身份。只需要针扎十指就可以了。”

    针扎十指啊……听上去居然比想象中好些……黑泽降真苦笑着主动让库拉索捆上她的手,让整个人被固定住不能动弹。

    “等一下!”在库拉索消毒银针时她开口制止。

    “刚刚的审讯需要你的亲信,现在的惩罚用我的亲信不过分吧,rum?”她竹绿色的眸子幽幽望向一旁已经坐下的rum。

    在这方面rum当然无所谓,本来他个人就不太想给剑南春上刑——至少不能是由他主导。这个女人记仇报仇,万一他落到她手里……

    于是他直接把跟在一旁的coffee liqueurs拉了过来让她代替库拉索的位置。coffee liqueurs细嫩的手很稳,她将细细的银针一根根推进了剑南春的十根手指尖,她不敢抬头和剑南春对视,哪怕目前她应该更高傲些但想到剑南春的怒火她就瑟瑟发抖。

    她像给黑泽降真呈上寿司时一样恭敬,在剑南春不断因疼痛瑟缩的模样持续了一刻后将那些银针干脆利落地拔出。

    黑泽降真的冷汗往下淌,她用了一段时间来平复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身躯,半安慰自己半安慰自己手下地说:“至少不会留疤不是吗?对那个任务没有影响。”

    她知道coffee liqueurs留了手没有按照正规流程走,不然现在她的手应该一点都用不了,现在还可以稍微动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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