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不要太担心啦爸爸妈妈!”中森青子像一只快活的小鸟挥动翅膀迎接远游。

    “请放心,下了飞机我们就与您报平安,我会尽量照顾好青子小姐的。”黑泽降真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而不是懒洋洋靠在柱子上假寐。

    她的口碑一向还算说得过去,中森银三和中森碧子仅管担心也没有阻拦,在这方面他们一向比较信任她,也算知根知底从小看到大吧。

    黑泽降真其实很想打断中森青子的道别,她已经迫不及待去VIP等候室里浅眠了,不过这不太好,她不擅长委婉打断这些事情,就只能在心里默默抱怨。

    “姐姐,你不舒服吗?”她听见黑羽快斗的话回头,看见一张担忧的脸。

    手抚摸上面颊和眼窝,她惊讶地问:“这么明显的吗?”虽然她没有化妆,但是以前应该没有到这个地步吧,别人随便都能看出来。

    是因为警校一遭又在家里整个人都变懒了?她拷问自己的心,好像是有点,从前只有冰冷的地方碎了一点点,用力气凿的话能容下一些东西。

    “看,她已经过来了,牵上你女朋友的手,我们一起进去躺着吧。”她用目光示意黑羽快斗,自己冲中森青子包容微笑后潇洒的走在最前面。

    她的心脏确实不舒服,为了遮掩神色她才业余又戴上了墨镜。

    一进休息室,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两个小孩忙活着吃东西,打闹,黑泽降真则打声招呼后就在沙发上舒服地蜷缩窝着睡觉。

    她刻意调整了呼吸,小腹一起一伏,浑身都暖和起来,连心脏的抽疼都减缓许多。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直到黑羽快斗的呼吸声和小声叫喊出现在她耳畔。

    “姐姐,姐姐,我们要登机啦。”

    她努力睁开困顿的眼,四处张望,只看见旁边的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其余就是乘务人员,其他人都走干净了。

    “我,睡了很久吗?”她大大打个哈欠,手指覆盖在嘴上,竟然能让人看出些小姑娘的娇羞来。

    “没事没事,我们去飞机上还能继续睡十多个小时呢。”黑泽降真借着黑羽快斗拉她的一把力终于起身,背上背包往登机口走去。

    一进自己的半包围空间里面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可以完全放下的椅子和宽敞的工作台,椅子可以让人完全躺下去睡个舒服的觉。当然没有地面上的床好,想要翻身还是个技术活,不过对比之前她坐经济舱时怀疑自己的腰为何物比还是好很多。

    “你们不用管我,自己去玩吧,我太累了想歇会儿。”她对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累得紧,还有伴随头痛,或许是熬夜太久导致的发烧吧,不过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美国航空的头等舱一直让她不满意,睡眠的空间和活动范围比阿联酋新加坡航空要小太多,不过因为之前美国航空的Marketing(市场部门)和组织签过合作送了她很多折扣和长期会员卡允许她叠加会员折扣使用她才会继续选择它。

    按正常流程在起飞前乘务人员都会和头等舱旅客打招呼询问他们的一系列需求,美航没有这个流程,所以她直接摁了呼唤铃。

    一个穿墨蓝包臀西装裙,系一条方形丝巾在脖颈的空姐朝她走来:“What can I bring you? Would you like a drink or something to eat?”(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提供的吗?你想要来点饮料或者食物吗?)应该是看她的脸孔是西方人所以直接用英语交流。

    “I have no appetite now, please give me a bottle of Perrier Jouet①and a bagel.”(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请给我一瓶巴黎之花和一枚贝果。)

    “Our plane is about to take off, and we are very sorry that we can't provide you with bagels for the time being.But we can bring you the Perrier Jouet now. How much weight do you need?”(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非常抱歉我们无法现在给您提供贝果,但是我们可以为您拿来巴黎之花,您需要什么分量呢?)

    “A whole bottle and a champagne glass, please.”(一整瓶和一个香槟杯,谢谢)

    她顺利拿到了自己的香槟,还邀请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与她同饮,不过很可惜,只有她是个嗜酒的坏女人,两小只都是大大的守法好公民,她只能自己独自饮用这甜美的口感。

    “虽说空腹饮酒很伤胃,但是胃已经坏掉的情况肯定不算。”她这样嘀咕。

    空姐很贴心,听她没有吃饭特意没有选用冰镇的酒而是一瓶常温,这也正合她胃口。也是累多了,她忘记嘱咐要一瓶常温酒,如果要冰镇她是一定会选烈酒的,而飞机上目前她还没喝到过加热的酒。

    虽然和常规的冰镇饮用方法不同无法压制更多的芬芳甜美,但这样的微涩感偶尔尝鲜也很是不错。

    独特的霞多丽②带来夏日的清爽,微涩淡酸味让她想起海滩。大部分的香槟总会有柑橘味做佐,其中的翘楚正是Perrier Jouet。黑泽降真的思想又跳脱到了《柑橘与柠檬啊》③,她的生活就是这样,一切的日常或者浮华下都隐射着诸如战争这样的灰色。

    喝酒后她突然困倦了,非常想获得一个美梦。不过马上要升空她还是懒起骨头让自己清醒,有一搭没一搭给自己倒酒,直到即将升空时空姐来提醒才做罢。

    她习惯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嚼口香糖,这次也不意外,她剥开铝箔纸的外衣将长条卷起送入口中,鼓动腮帮子缓解升空给她耳朵带来的压力。

    今天不太一样,每嚼一下心脏就传来一股刺痛,逐渐的她感觉到不对劲了,那是剧烈的疼痛,心脏开始漏拍——是她的心脏出问题了。

    应该是心绞痛④和心律失常⑤,她有一种无法呼吸的错觉,只能徒劳地抓自己的脖子。

    她早就疯狂按呼唤铃,但因为在升空时期空乘人员也没有办法过来,她只能敲摩斯代码希望头等舱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来帮她一把,至少帮她把已经勒住脖子的安全带解开。

    三短三长三短。她打的是国际通用的SOS。

    她的运气真好,隔壁不认识的少年竟然真的来了,她只听到过他的声音,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少年。

    她尽量指一指自己卡在脖子上的安全带,用脚勾着打开门。

    疼痛和挤压感已经从心脏蔓延到肩膀和手臂,那种灼烧的疼!

    “您好?您好!您有心脏病史吗?”他一边问一边将安全带解开。

    黑泽降真摇头,她努力翻过身去辅助这个少年的动作,他还是挺懂急救的,除了解开安全带看她心脏有问题特意来解她的内衣。

    她的脸扭曲成一团,身体不住颤抖甚至想呕吐,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说话,最终还是喊了出来:“心律失常!心绞痛!”但是喊完后空气被抽走又让她整个人抱头蜷缩在椅子里。

    “空乘!空乘!这里需要吸氧,请准备心绞痛和心律失常药物!”那个少年这样喊,按照坡度,他们马上就可以平稳下来了。

    “您好,您有药吗?”为了让自己更安全,少年也抱膝坐在角落用脚卡着自己的位置不移动。

    黑泽降真指向她的包,里面放有一直随身的速效救心丸,她特别贴上三国语言的表情——英语,日语,阿拉伯语。

    她摇头,指着自己的嗓子,本来就大的喘息更加大了——我吃不了药。她这样和少年“说”。

    快斗?她模糊的视线里那张脸格外熟悉。

    不过让那个少年愣住的应该是另外一点,她的手qiāng还放在里面,虽然放到内袋但一翻找不难看到,这个少年的神色告诉她,他绝对是看到了的。

    不过事情让她诧异了,少年仅管停顿仍旧把手qiāng塞回远处,大步去迎接工作人员,取过氧气后托起黑泽降真的下巴,手指探进嘴里摸索一圈确定没有异物。再调试氧气瓶的压力,最后将面罩戴在她脸上,轻拍她的后背辅助她一呼一吸。

    这时她的位置外已经围了一圈人,最前面的是乘务人员,不过她看见了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在探头探脑,她勉强笑笑,努力调整后将速效救心丸服下。

    “抱歉,麻烦你们了,谢谢你。”她看向少年。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快斗、青子,你们先回去吧,我只是累到了真的没事,你们这样看着我让我怪不好意思的。”第一声是对匆忙敢来的乘务人员,剩下的是想赶走其他人。

    她拉住少年的手说:“你好,我想和你聊聊。”一模,少年的手心全是汗,是被吓的吧,看到那样一把不寻常的东西,那为什么要救她呢?

    其他人都散去后,她才压低声音又勉强笑起来:“你好,我叫赤井二子,不用称呼您了,一则你刚刚救了我,二则我今年不过19岁,也大不了你多少的。”

    少年并没有和她握手,而是谨慎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谨慎地说每个字:“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做出手qiāng上膛的动作。

    他再次取来手提包,借着遮挡露出手qiāng的一角,看着看着又说:“这个型号世面上可不常见。”

    他还懂这些?黑泽降真挑眉。

    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对少年说:“我的外套左内侧口袋里有我的证件,抱歉,你只能看一点,你自己来拿吧。”

    等少年小心拿出证件时没有直接拆开,黑泽降真观察他的神色已经信了一半,她继续说:“翻到背面,把页码卷一个边从底下往上看。”

    少年照做,看见了上面警察厅的公章和赤井二子这个名字。

    他如释重负,将证件重新递给黑泽降真,这才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工藤新一,是个侦探,今年17岁。很抱歉,你是公安吧。”

    黑泽降真笑眯眯接过证件反问:“为什么不觉得我的证件是伪造的呢?”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侦探的直觉。”

    他很认真的继续说:“我的第一感觉告诉我你应该不是个坏人,这是我见你第一面的感觉,你后面又如此的信誓旦旦,以及,我觉得不会有哪个罪犯在抢夺一个公安警察的证件后还会带上朋友或者家属,我刚刚已经试过,你不是易容。”

    “好孩子。”黑泽降真这样夸赞。

    “如果因为某些特殊情况而辜负一个好人,那实在太不公平了,况且从目前来看你也没有任何不良举动。”工藤新一这样认真的说,期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我们必须避免偏见,并让事实引导我们到真理的所在,而不是让偏见引导我们到事实的所在。’或者说‘我从不猜测。猜测是违背我的专业精神的。’对吗?”

    工藤新一:!

    他眼睛里好像在闪光,这个少年激动的抓住扶手说:“你也喜欢福尔摩斯?”

    “难道这些名言非歇洛克所说的吗?因为这些,你不妄加揣测我。”

    “你应该是工藤优作的长子,工藤家的小公子,工藤新一少爷。”

    她终于想起他们为什么这么像了,工藤优作先生和黑羽盗一先生可是关系一般的双胞胎呐。

    ①Perrier Jouet:巴黎之花(Perrier Jouet),是一种葡萄酒的品种。它采用Des Blancs葡萄园生产的葡萄酿制,如果当年的葡萄品质不好,葡萄酒的生产就会推迟到下一年。

    巴黎之花香槟酒庄以酿造细腻雅致、花香馥郁的霞多丽香槟著称。香槟的优雅气度从雕饰“新艺术”风格银莲花图案的美丽时光香槟酒瓶中四溢而出,奉献着欢愉与美丽的时刻。

    ②霞多丽:霞多丽,又叫做雪当利、莎当尼、莎当妮,原产自法国勃艮第,中早熟酿酒葡萄品种,是当前全球最受欢迎的白葡萄品种。

    霞多丽多用于酿造白葡萄酒,用它酿造的白葡萄酒颜色多为淡金色。霞多丽的魅力在于其多变的风格和广泛的适应性,无论在任何气候条件下,她的质量还都不错。从寒凉的法国北部沙布利到炎热的阿根廷的门多萨和南澳大利亚的巴萝沙山谷,霞多丽可以呈现从带有柑橘类水果到充满热带水果和异国情调的不同风姿。她也是香槟和气泡酒调和成分中最重要的一份子。

    ③《柑橘与柠檬啊》:作者是英国作家麦克·莫波格

    它是一本献给所有人看的童书,一首治愈内心忧伤的神奇之歌。同时这还是一个人如何在困境和希望中长大的故事,也是一个生命守护和拥抱另一个生命的故事,有关爱,温暖,困境,和坚强。

    主要讲一个孩子如何在困境和希望中长大的故事,而我们——经过了无数欢乐、哀愁、恩怨、挫折、沮丧、寂寞、谎言、猜疑的大人们,也在这里,看到始终存在于自己内心的——那个儿童。

    ④心绞痛:心绞痛:由于机舱内气压和氧气浓度的变化,飞机上升和下降过程中可能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引发心绞痛。

    心绞痛一般持续时间为2-15分钟,过长易心梗,并发症状如呕吐等因为个体差异而不同。

    ⑤心律失常:飞机起降时的压力变化、紧张或疲劳等因素可能导致心脏电生理活动异常,引发心律失常。

    飞行前如果就有疲劳历史需要尽量避开咖啡因和酒精的摄入,因为这些都会诱发这些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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