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始终避开那条众人常走的大道

    而在一条歧路上奔走操劳

    全然不顾保持财富和权力一

    博取荣誉的桂冠和幸福的花枝

    这些一度看来极妙的东西

    或许它们听到过我的誓词

    看见我有供品在它们的圣祠一

    但,随意送的礼往往被冷落

    我的供奉便自然遭到鄙薄

    因此我真心诚意地发誓

    不再去敬奉它们的圣祠

    我只始终不渝一心一意崇拜你

    你这可爱的精灵一

    我的奴隶

    我的友伴

    我的明君!

    我的奴隶,

    因我依然统治着你

    使你服从我变化多端的意志

    使你或善良或充满恶意一

    我的友伴,

    因为无论黑夜白天

    我们都一起欢乐亲密无间一

    我心爱的冤家令我火灼干枯

    从我眼泪中榨出点滴祝福

    使我对真正的苦痛感觉麻木

    但你又是君主

    虽然谨慎而有远见

    却唆使你的臣民犯上作乱

    既然我自己的灵魂能够祷祝

    在信仰坚信

    希望有望之处

    我如此去崇拜敬慕是不是有误?

    说吧

    梦幻之神

    请为我辩护

    说说为什么我竟选中了你!

    “润恩,”怀蒙深吸了一口气,声线落寞而又苦涩:“我会解决好钱的问题,但我还是始终无法把你交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你被他骗了怎么办,那太危险了

    “那不然能怎么办呢、怀蒙,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你不是不知道、亲爱的,只依靠-”我顿了顿,火焰飘忽不定地勾勒在怀蒙那张并不俊俏但很坚毅的面孔上,屋里潮湿得厉害,我双绞着手指,还是继续往下道:“如果只依靠你的话,那是不现实的怀蒙,”我又拉住他的手,“瞧瞧吧怀蒙,你的手很粗糙也很没有力气,你的双手是支撑家的力量,我知道,你是个从不肯低声下气的人,你没法儿做到这么事事具全,你会崩溃的我担保。我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小地方,我不会有出息的,到时候我会成为一个老姑娘,妈妈变成一位老大娘儿,你要我们看着这么大重担压在你那疲倦不堪的后背么?’

    “润恩-”他说不出话。

    “噢,怀蒙,我总得往外界到处走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我温弯下了眉毛,“但我就像一具风筝,无论风笋离得多久那根线跑得多远,线依旧停留在你们的手上,最终回归了在你们的身旁…”

    “润恩,”怀蒙回握住我的手指,“噢,我亲爱的,你知道我能抗住的,哪怕你苦求二十年,我依然觉得我能做到”

    “你没法儿怀蒙,没有办法的。你不是巨人,每个人都是这样,一手撑住压力抗下生活的重任,穷尽一生都是这样。已经够累了,又为什么不能家人替你分拍些呢,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一个快年过垂暮的妇人,像个吸血虫地扒在你身上么?我二十岁了亲爱的,我能分清楚道理,我们需要钱。怀蒙”

    “那个毛头小子能叫你做什么?一个贫民窟中的姑娘,不是什么淑女或是小姐,他能的你做什么?”青年的唇角始终严肃地保持静默。

    “无非是做苦力罢了,就像你去下地耕作一样,无非会非常累这也是必然的,即使不是做苦力,也会是个工作,当然不是你口中说出来的‘妓|院'或是‘结婚’,啊,再或者、是去做女工(工人)、额,女佣人、还有教师,有很多选择对吧,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逐字逐句地讲完,紧紧地跟了随着他的目光,我说得也没错吧,在十九世纪的英国,女性无非也就是这些职业,此时的日不落即使是工业大国,但女性的发展依旧落后和卑微。但、我记得呼啸山庄与画眉田庄的住址周围,没有那种纸醉金迷靡烂臃荣的店辅或是酒肆,利物浦街道也就坐落在离两座山(田)庄的三十英里的路途(可能的确是此距离吧,不过、总体来讲已经算得上十分远的了),其余就只有一座教堂与吉默屯,以及那了了无边的荒原。

    “别把自己想得太幸运,亲爱的”怀蒙说。

    “有时‘幸运’会主动祈落在人们的手上的,而作为那个终于如获幸运与机会的人一我,也应该去抓住它,紧紧不会松放”我扬起唇角道。

    怀蒙紧张地追住我的视线,我也坦荡揪鞑地迎上他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空气迸溅出一丝奇异的意味儿,我彷佛只能听到他紧促的鼻息,安静而无声。

    忽然一句无奈的叹息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从他的唇中溢出一分字词:“啊…”怀蒙低下了颔首。

    “怀蒙?”我愣愣地问。我的双手又被那双古铜色的糙粝手掌紧攥住,很热一吔尺的温度浓烈地包围在我的整只手掌,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十指腹与指节上的手茧。

    他深色调的棕发被光晕投照得烁明晖晖,从屋外直冲而入而来的冷风竟一时太大了,以至于掩盖了从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终究妥协的结果一下一秒,我撞上了怀蒙的目光,“你明白你认定一件事情我可是没法儿阳止你的。”

    “你答应我了是吗、亲爱的?”我咧开嘴,缀扬了双唇。

    “你知道我会的。”怀蒙静静地注视着我,很温柔。

    十月末旬,在林敦返回田庄的最后一个礼拜时间,天气依旧阴冷,但也依然在渐渐回暖,距离越发更近一步,那种莫名的芋暖与滥燥在身躯上的效果则会越发明显。风向瞬时逆转,天空呈现一种花岗岩般的蓝白色,空气干旱,还有一股令人欲呕的沼气,尽管现在刚过傍晚五时钟点,最先冬日青白的暮色似乎已经笼罩了伦敦,把它们裹在迷雾之中。虽然车窗紧闭,但湿冷的空气还是渗透到了马车之内。皮革座位摸起来有些潮湿,车顶肯定有一道小裂隙,冷蒸滴气不时地从裂隙中落下来,也得幸没有弄脏了坐垫或是留下宛如墨渍的深蓝色污迹。劲风阵阵,马车拐弯时,风时而将马车吹得摇晃起来。在高地无遮无拦的地方,大风吹得整个车身震颤、摇摆,在高高的轮子上晃动,活像一个醉鬼。

    林敦并没有紧靠在林敦先生的身边,他似乎镇静极了,他坐在车厢的一角,肩膀上穿戴了一件暖和的、毛皮镶边的黑色披风,衬得他的肤色更是白到病态,与他平常的模样倒得十分瘦小极了,薰蓝的潼眸模糊地映衬出车外黑茫茫的一片。

    车轮陷入路上的车辙,咯吱作响,发出声声叹息。有时候,车轮溅起柔软的烂泥,把它们甩到车窗上,和不断击打车窗的雨混在一起,城镇上的景色因此变得模糊难辨。

    车夫纵是比常人拥有更强的耐力与精量,也未免能一连驾着马车赶途一个礼拜,他快速朝面前瞟了一眼,便立刻用力一挥手中的马鞭,力度很大,马很快惊得止住了脚蹄,车夫的知冷程度比一般人都要敏感得多,他抖了抖落腮胡髭,用力向车内喊了声:“先生!到了!”

    林敦先生也随口回应了车夫一声,表示已知,而后,他低头对外甥说道,语调轻柔极了,彷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东西时似的:“好了林敦,我们可以下车了,但不是回家,只是休息一个夜晚,因为我们没法儿一次性坐七天,所以下来吧,舅舅已经提前预订好旅馆了,啊,好孩子”

    “好的”林敦听话地回答他道,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林敦先生担心地看着小林敦扶着车门走下来。

    “走吧孩子”林敦先生把大手伸出去。

    “林敦?”埃德加狐疑地又问了一道,他顺着林敦失神的视线望去,看不太清楚,非常模糊不清,但似乎是有关邮箱的小店门,林敦那清秀的蓝瞳在街灯的润耀下、散发着柔和的温亮,在埃德加再一次欲要提醒一遍,林敦却早已收绪回走了,埃德加怔怔地感受着手中凑上来的温凉,像是被包裹进了一团清凉的丝绸中,而身下的小人却满腹心事地牵着自己进去。

    等一系列的流程结束之后,月光依旧挂空。

    房间中,林敦坐在床榻边不可抑制地蹙了一下棕眉,他攥慑住自己的一只手腕,清晰地感受着脉博的细小跳动,他光洁的前额浸出了点儿冷汗,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是太娇弱了…明明仅才走了这么段路途就累得变不了。可还有五天的时间呢。他感到焦灼得厉害,心跳得也好快,一方面是由于自己的健康问题,而一方面都是缘起于那位生活在圣吉斯尔教区的小姐……他幽灵的蓝眸子在灰暗中闪烁着星缀,曈中那片的“大海”的轮廓里是一只明晃晃的白手,可慢慢的,像是有根白绒色的羽毛荡进了那深沉的“大海”,轻渺而柔软,却激起了层层的涟涟,渐渐地,形成一幅画面一

    “林敦·希思克利夫,我的名字”

    .……

    “您是我妈妈的信友吗?”

    ....…

    “我只讲一些话,决对不会叨扰您,他的”神情沉寂而安静,“但非常抱歉我首先就对您说出这样失礼的话,可我决对没有坏心我保证。我妈妈是否曾经与您谈过一整宿的话?”

    ....…

    “那我想您一定知道她的所有,这无可后非,因为您是她的朋友,她也一直待你如初,她非常喜欢你,这点、我非常清楚,那您愿不愿意再对自己的朋友施舍一次缓助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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