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刻,将军府的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今夜是侍女陈菊当值,一眼瞧见那道鬼鬼祟祟的贼人,立即操起家伙走过去。

    房子屋檐挂着盏盏灯笼,夜里一直燃到天亮,待陈菊走近贼人时,眼睛从微弱的光芒中瞧清贼人的面容。

    当即就被吓一跳,压低声音道:“将军,您为何会从后门回来。”

    萧阔悄悄的从公主府回到将军府已经是后半夜,本意是不想惊扰府中之人才选择摸黑回来,哪知会撞见经常侍奉自己的侍女。

    “既然你没睡,你便随我进屋吧。”

    侍女看到萧阔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内心心疼不已颤颤巍巍的掉起眼泪,拿药膏轻柔的涂抹上去,哽咽道:“自从老爷去世后,将军府虽然冷清了许多,但全府上上下下都敬爱着您,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您是府中尊贵的将军,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桌上金灿烛火随风轻摆,将漆黑的屋内照亮,萧阔趴在软枕上,背上盖着一张薄被,目光投向敞开的窗外,神色若有所思,低声嘱咐道:“小菊,今日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我不想祖母和母亲为我操心,也不想让远在边关的哥哥为我分心。”

    侍女说道:“是,奴婢遵命。”顿了顿,存留几分恼意,不吐不快,“可即便您犯了错,公主也不该下此狠手,未免心狠跋扈了些。”

    萧阔板起脸,低声斥责,“放肆!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宠爱之人,身份何等尊贵,岂容你置喙。”

    “奴婢知错,可奴婢是心疼将军,觉得您命苦,老爷在您出生之前离世,您都未曾见过老爷一眼,如今又被公主欺负。”

    萧阔心中委屈,但不愿在下人面前表现出来,“什么命不命苦,本将军相信事在人为,从今日起,本将军要早睡早起勤加练习,不辜负公主对我的期望。”

    “奴婢明日便去灵山寺为您祈福,护佑将军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萧阔想起侍女芳龄十八了,打趣道:“你也到了适婚年龄,在佛祖面前也可以顺便为自己祈祷嫁与一位如意郎君。”

    陈菊确实有意中人藏在心里头,猝不及防的被将军提及此事,面皮薄当即就羞红脸,“将军,你怎么学会取笑奴婢了,怕是和公主学的。”

    “休要胡言,出去吧。”萧阔面色微沉,嗓音依然温润。

    侍女为将军上完药,给窗户门关上,端起药罐子走出屋外,轻轻的关上房间,现在房间内只有萧阔一人,周围静悄悄只听见虫的叫声,萧阔屁股刺痛无法平躺睡觉,于是以屁股朝上的姿势趴着睡觉。

    他脑中思绪万千无法入睡,脑子不自觉闪现今日的场景,第一次目睹公主绝美的容颜,第一次被公主用奇怪的东西打屁股,第一次被和尊贵的公主有了肌肤之亲,他从小就被严厉的母亲教导礼仪规矩,出门在外不能丢将军府的颜面,这种越矩的行为换在以前他是万万想不出来。

    如今又恰逢边关外敌入侵战火纷飞,他又被赋予将军的身份,自知肩负皇上的寄望和责任,但由于他能力不足导致屡次败战而归,公主对他加强训练中他又屡次犯错让公主失望生气,公主抽打他屁股以作惩罚是应该的,此番举动其实是为了磨练他的心志,公主这般为他着想,实在是羞愧自容,但难免有些许的委屈。

    公主府的后院花园之中,鲜花盛开美不胜收,楚翎纤细美丽的身姿在园中修剪绿枝,粉嫩荷花绣样的衣裙轻晃,袖口沾染晨露的水珠。

    “春季花开满园,连冬天枯萎的芍药竟也开了花。”

    小莲高兴的笑道:“芍药在花开时鲜艳娇美,花蕊中散发迷人芬芳,奴婢摘给公主戴在头上肯定明艳动人。”

    楚翎低眉弯唇,眼神柔和恬静,娇嫩的面颊浮现出少女娇羞的红晕,默默地由着小莲欢天喜地的给她戴上。

    小荷说道:“奴婢听闻宫中选秀在即,皇上正为此事头疼,此番让您入宫或许别有用意。”

    楚翎不发表意见,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芍药花安静的倾听,在她的记忆当中,后宫嫔妃只有五名,皇上平日忙于朝政极少踏足后宫,如今只诞下两名皇子,和前皇帝相比子嗣过于单薄,不利于江山社稷。

    小莲说道:“皇上如何奴婢不知,但嫣贵妃想必急到抓耳挠腮。”

    小荷循循道来:“她独享皇上恩宠也有一年了,想当初初入宫之时,咱们主子赏赐了每一个入选的秀女珍贵漂亮首饰,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受着,唯独嫣贵妃偷偷丢掉主子的赏赐说怕沾染晦气。”

    楚翎嘴角笑意消散,垂下眸子沉吟,片刻后,意味深长道:“许久未入宫,宫中的众嫔妃肯定想念本公主了,前几天皇上赏赐本公主一批新鲜好料子还在库房放着,小荷你待会去将料子送到宫中嫔妃手中。”

    小荷说道:“小荷领命,此等难得又昂贵舒适的料子穿在众嫔妃身上肯定光彩动人,让皇上瞧见了也赏心悦目,小主宽厚仁德出手大方,嫔妃肯定会喜欢感激小主。”

    楚翎发觉小荷小莲一个塞一个嘴甜,能得两名伶俐丫头在身边服侍,古代的生活似乎越发有趣了,不过又冒出一个嫣贵妃,她必须去会一会。

    “料子当中似乎有芍药绣花,皇上爱赏花的娇美,更爱芍药花的娇艳芬香。”

    小荷说道:“是的殿下,奴婢清点过库房,两件粉色芍药,一件翠绿色芍药,芍药虽然娇艳美丽,但总归小气了些,不及牡丹端庄大气华贵。”

    楚翎道:“本公主今日要面见皇上,不能失了体面,就穿那件翠绿色的芍药料子吧,其余的你送给宫中嫔妃。”

    小荷是个精明人,不用直说便明白主子的心思,随即欠了欠身,“奴婢这就去办。”

    皇上派出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楚翎谢恩后被太监扶上马车,约莫半个时辰抵达皇宫,楚翎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身后,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宫中御花园的凉亭内。

    楚生辉说道:“你与将军的要务有何进展。”

    “老样子,将军昨日在模拟训练中失败了,老老实实的过来领罚,臣见他年纪稚嫩乖巧温顺,是个才德兼备的好男儿,不忍心打骂直接放他走了。”

    “……”听到了些公主抽打将军传闻的楚生辉。

    楚生辉说道:“将军年芳十八,年纪确实擅小,作战经验不足,训练难度过强恐怕吃不消。”

    “皇上将此重担交托于我,臣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等过三个月,皇上一定会看到一个全新并且厉害的萧阔。”

    “你严厉的模样倒让我想起母后。”

    楚翎面色一凝,下棋的手指顿了几秒,淡然的弯下嘴角,将白棋子稳当落下,慢条斯理道:“受皇上庇佑疼爱,臣才得以过上舒适闲散的生活,自从皇上把管教将军的职务交给臣手里后,臣忽然发觉这世间仍有乐趣。”

    “外面的风言风语朕都扫除了,不会再有人对你不敬。”

    “谢皇上。”

    前朝皇帝极其宠爱楚翎的母亲皇后,曾无视官员箴言,执意立庶出妃子为皇后,在盛大的恩宠下,皇后顺理成章的怀上楚翎,但在临盆当天产下楚翎便撒手人寰,这件事成了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因此非常憎恨厌恶楚翎,把皇后的死怪罪到楚翎的头上,视楚翎为晦气之人,丢弃一个宫殿内任其自生自灭,楚翎便在那时与当今的皇上相识。

    一个伺候太后的老嬷嬷带着两个奴婢走了过来,奴婢手里端着糖水,老嬷嬷跪下,“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起来吧。”

    “太后听闻皇上近日忙于朝政,从黑忙到天明,怕您伤了眼睛,特地让奴婢送来一份雪梨菊花糖水。”

    “有劳太后缠绵病榻仍关心儿臣,你且替朕传话,朕谢过太后让她安心养病。”

    “太后还说和皇上许久未见,想邀您今晚到太后寝宫一聚。”

    “你回去禀报太后,朕知道了。”楚生辉面色有几分不耐。

    见老嬷嬷带着奴婢走远了,楚翎说道:“雪梨菊花糖水有清肝明目之效,太后时时刻刻都记挂着皇上,真令人羡慕。”

    “朕知道你生来命苦,不曾感受过母妃的疼爱,但有朕在,朕会好好待你。”

    “臣倒不觉得命苦,自小生长在天子脚下,又得圣明的皇兄庇佑,臣是福泽深厚之人。”

    楚生辉听她的话,郁结的心情舒畅,露出几分笑意,“朕以为再也听不见你喊我一声皇兄,偶尔一听,倒有几番滋味。”

    “若是皇上喜欢,臣便在无人的时候这般叫你。”楚翎面容挂上俏皮的笑意,低眸扫一眼雪梨菊花糖水,清眸透露出疑惑,“皇上怎么不喝?”

    楚生辉长舒口气,懒懒的靠到椅子上,皱起的眉眼染上丝愁闷,“太后叫朕开启选秀,期盼着朕为皇室开枝散叶。”

    “天底下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子女好,古有孟母三迁,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现有太后为皇上忧心子嗣,期盼江山社稷的稳定,都是为人母的一片赤诚之心。”

    “嗯,你说的有道理,这张巧嘴倒是了结了朕这些天的烦心事,有劳皇额娘一片心意,朕不能辜负了去。”

    楚翎瞥一眼皇上脸上的神情,立即明白他的心意,顺势拿起选秀的画像,一张张从外到里的翻开看,目光扫视几名秀女,仔细的斟酌一番后,挑出五名秀女递给皇上瞧。

    “从相面看想必是个恬静温柔的佳人。”

    “少府寺钱怀涛之女钱沁,沁?沁人心脾,倒是和这茶一样,模样和名字清爽贤静。”楚生辉瞥一眼,说道。

    “不知为何,臣未与此佳人见过面,从画像上瞧竟觉得面熟亲切,宛如上辈子见过一般。”

    楚生辉龙颜大悦,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竟有这等缘分,朕相信你的眼光,由你挑选朕放心。”

    “能为皇上分忧是小妹的荣幸,小妹定不会辜负皇兄的期望,努力为皇兄挑选出美丽健康,性子安定端庄聪颖,能为皇兄诞下子嗣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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