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秦平日里装得端庄有礼的模样,看见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挺甜,怎么会这样对待四弟?

    “二弟你在做什么,怎么能这样欺负四弟?这样会闹出人命的!”齐馥怒斥吓得呆愣的齐秦,又对两旁的下人不满道,“还愣着作什么,还不救人?”

    “是,公主殿下!”

    原本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宫人,此时忙慌跳入水中救起齐念,此时他已经被湖水冻的四肢僵直,快要失去意识。

    齐念恍惚听见齐馥抱着他让太医救他的声音,感到一丝心安和委屈,便昏了过去。

    这次事后,齐馥便和父皇说清前因后果,不满道:“太子应是德才兼备之人,若能干出残害幼弟之事,未来岂能放心将我们大齐王朝的天下交给他?”

    齐馥自小由齐铮亲手带大,两人相处起来与民间父女的相处别无二致,并无君臣之分,她说起话来便格外大胆。

    齐铮果然没有发怒于齐馥,而是赞同地点点头:“太子自然是要德行上佳才行,秦儿如今还小,可能是受宋贵妃影响过深,朕会敲打一下宋贵妃。”

    “至于秦儿的太子之位,若因这一件事就罢免,丞相那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朕先观察一二,若他实在无可救药,再考虑另立太子。”

    太子之争一向是皇家纷争漩涡之处,贸然废弃太子,不利于朝堂稳定。

    而在皇上严厉惩处齐秦后,他也变得恭顺有礼,对待皇弟更是谦让有加,齐馥好几次私下问齐念有没有被欺负,他只是抿着嘴摇头,齐馥只好作罢。

    太子成年后开始接触朝政,曾赴江南治理水患,又查出几个贪官,肃清朝风,在民间的名声很好,太子之位也越发稳固。

    齐馥以为当年他只是年幼顽皮,明白事理后便不会再欺负幼弟。

    可她不知,太子表面君子端方,实则因为此事早已深恨齐馥和齐念,齐馥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他暂且动不得,因此就将所有怒气撒在了齐念身上。

    当年千鲤湖一事风头过去后,他便以裴妃性命为要挟,逼迫齐念不得声张出去,私底下在难以察觉的地方虐打齐念。

    若是齐馥当时能撩开齐念的衣摆,便能看见他的后背、腹部,甚至大腿上全是掐痕、鞭痕,乃至于是烫过的伤疤。

    齐秦小小年纪便将母妃的心狠手辣学了个十成十,他用最好的金疮药给齐念上药,就是怕伤口未痊愈流出血渍,让父皇和公主发现。

    除此之外,他逼着齐念喝潲水,在他腿下当狗爬,每日给他的饭菜只有冷硬的馒头和青菜,只有齐铮与他们一同吃饭时,齐念才能吃上一顿好的。

    齐馥看小弟瘦骨嶙峋的样子,还以为是他挑食,有时也会带点糕点投喂他,可毕竟是杯水车薪。

    就这么从小被虐待打骂,齐念竟也凭着一股恨意和保护裴妃的欲望硬生生活了下来。

    二皇子齐望自小就不和他们玩在一块,他可以说是被梅府的一众将军们带大的,从小醉心舞刀弄枪,倒也没有发现其它两位皇子私下的阴司事。

    由于不知道那些私密之事,齐馥一直以为改好后的太子品行端正、正气凛然,乃君子之风,乍一看他搂着有夫之妇,形状亲密,一时接受无能。

    可接下来他们说的话更让齐馥三观震裂。

    柳雅思如同每日依附在沈玉身上那般,亲密地拥着齐秦,“太子殿下,齐馥那女人昨天回皇宫了,她不会坏了我们的事吧?”

    齐秦没有再摆出一副高洁斯文的样子,而是不屑嗤笑:“她一介女流能干出什么事,只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多折磨她一段时间……”

    柳雅思立刻像邀功般得意地说:“这些年她已经被磋磨的不行了,沈玉根本不在乎她,她一个劲倒贴的样子,可真像一个哈巴狗啊哈哈。”

    “沈玉也是个呆的,齐馥那女人虽然蠢,容貌却也是一等一的好,随手亵玩一番也未尝不可,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偏偏栽在你这毒妇身上。”

    齐秦嘴上说着“毒妇”,手却挑起了柳雅思的下巴,满眼都是欣赏。

    柳雅思故作娇嗔:“太子殿下您不就爱臣妾这样吗?您说齐馥美,那到底是她美还是我美?”

    齐秦心中不屑:柳雅思美则美矣,但缺少了一分大气雍容,媚意过重,矫揉造作之姿太过刻意,做妾尚可,若是做主母,确是贻笑大方了。而齐馥那个贱人虽然故作清高,但姿色确实出众,若不是她是皇姐,可真想掳过来把玩一番。

    虽然心里早有定论,但面对情人的询问,齐秦面不改色地敷衍:“自然是你美,她一个傻的怎么和你比?”

    在房顶上看着这对狗男女你侬我侬的模样,齐馥差点恶心地吐了出来,她紧紧攥着阿大的手,才忍住了没有出声。

    哆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个世界难度系数比上个世界大多了,并不是单纯的古代,而是古武世界,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若没有他提点,齐馥又失去了记忆,很容易被暗算而不知。

    好不容易攒够了回穿越局的能量,哆哆只能祈祷在他离开的日子里,齐馥能平平安安等他回来。

    分出一部分能量为齐馥建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罩,哆哆心急火燎地赶往穿越局。与此同时,齐馥抚住心脏,仿佛心里忽然空了一块,她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阿大以为她是被下面的两人伤到了心,想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却顾忌到两人身份悬殊,抬起的手又隐忍地放了下去,只能用眼神示意她别难过。

    齐馥扭头看见阿大关心的眼神,很是受用,她这会儿不好说话,便捏了捏阿大虚护在她腰后侧的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她转而继续专心看屋里两人的言行,没注意旁边阿大的耳垂一瞬间红得滴血。

    屋里的二人还在聊着,柳雅思正蹙眉不展:“原本准备拿齐馥试试臣妾新研发出来的毒,如今她入宫了,还要按照原计划进行吗?”

    毒?齐馥震惊地盯住齐秦的反应,虽然她从两人的对话已经明白齐秦并不把她当姐姐,但两人竟想毒杀她,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虽然她和太子并不是很亲近,但除却小时候那次事件,她也没有对他做过其他事情,甚至因为大姐的身份时常照顾他。

    太子真的完全不顾同胞之情吗?

    被齐馥盯着的齐秦并没有因为柳雅思的话而生气,反而同样冷哼一声:“这个齐馥,专门坏我的好事,算了,另外找个乞丐试药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齐秦又说:“等等,要不那药给沈玉下吧,试毒主要是为了看御医能不能诊断出病因,若是下给乞丐,如何找出理由让御医看一个乞丐?宫中莫名少一个御医也容易打草惊蛇。”

    “沈玉?”柳雅思脸上露出一丝踌躇。

    齐秦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扯,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你舍不得?”

    “当然没有,就按太子殿下您说的做。”柳雅思察觉太子的怀疑,立刻表忠心,斩钉截铁道,“我对他能有什么舍不得,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书生,哪比得上太子殿下您文韬武略,俊朗不凡?”

    齐馥越听越心惊,同时冷笑不已,这就是被沈玉捧在手心的女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若是被毒死后沈玉知道这一切,恐怕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吧?

    底下的两人又说了一会情话,柳雅思便先行离开了,齐秦等了一会也从房里离开。

    一直紧绷着弦,害怕被两人发现的齐馥总算松了劲,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短短半个时辰功夫,信息量太大了,她还没能完全消化完。

    “阿大,陪我去集市逛逛吧。”齐馥想到一直保护着她的父皇,想给他带一件礼物再回宫,顺便在路上好好想一想,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大自是有求必应,运起轻功便带着齐馥一路起飞,没一会儿就到了京城的集市。

    齐馥已经有很久没有出来逛过了,在未出嫁之前,她生性活泼,不愿拘于宫中,时常女扮男装去民间溜达。

    齐铮虽然知道,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派暗卫暗中保护她的安全,齐馥估计不知道,阿大经常暗中陪着她逛集市,有一次她的荷包被小偷顺走了,还是他拿了回来又悄无声息挂了回去。

    齐馥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场景,不知道这几年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过得还不如生活平凡的小摊小贩,甚至差点赔了性命。

    她从来不曾知道柳雅思还会使毒,沈玉并没有向她提及柳雅思的家世,而看她举止行事,也不像普通农妇,齐馥便以为她是某个官员或者富商的千金。

    可细细琢磨他们之间的对话,又处处透着诡异,柳雅思和齐秦到底是如何勾搭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试毒”?

    难道仅仅是想实验柳雅思研制出来的毒药功效吗?恐怕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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