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听闻仿佛并不意外,“西南是惠安王的地盘,待我修书一封,承勐不必忧心!”

    姜堰王心怀鬼胎不假,可是这人却不足为惧,因为前有惠安王,后有蛮夷制衡,任他千军万马,只要惠安王死守定州,姜堰王就是插翅难飞,但凡姜堰王不是个没脑子的草包,根本不会自寻死路。

    先皇驾崩多时,朝廷重臣如今早已安分守己,可是皇亲贵胄、功勋世家尚且蠢蠢欲动,如今他们唯有以静制动。

    太傅沉吟片刻,“如果我没有记错,二月初九是小皇帝的生辰,承勐尽快拟旨,宣各地藩王进京觐见,安排一下,让老四的人去跑这一趟……”

    魏承勐闻言展颜,“到时候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量他插翅难飞!”

    “这倒未必,姜堰王这个人生性多疑,既然已生异心,恐怕不会轻易接诏,他不出来,那我们就要让他动起来……”

    太傅大人浑身散发着嗜血的凌厉,魏承勐本是心事重重,如今解决了心头忧虑,陪着太傅一起高高兴兴的用了午膳。

    御膳房的人只听说太傅要用膳,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光是那饭后点心就连着送上了七八道。

    可是宫里的这些人哪里知道,太傅是个重口味,向来无辣不欢却不喜甜,浅浅的尝上一口,像是吞了毒/药似的难以下咽。

    “这都是些什么?”

    虽然很香,可是入口太过浓郁,不像御书房里闻到的那个味道,淡淡的,缭绕心头。

    “这些都是御厨的得意之作,松子百花酥、枣泥果子酱、五仁糖酥、马蹄糕……”

    太傅摆了摆手,“去瞧瞧皇上用膳了没有,都送过去吧!”

    赵北川眼底这些都是些孩子的吃食,可是落在别人眼底就是太傅大人对皇上的亲近。

    等到赵北川让喜公公宣制衣局的人过去给皇上量体裁衣的时候,魏承勐越发看不懂了。

    “……左右不过是个孩子,再说各地藩王即将进京,总不能让他们说我苛待了皇上!”

    “太傅英明!”魏承勐拍了拍脑袋,笑了,“左右都是要死的人,对他好点又能怎样!”

    捧杀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无异于杀人无形,魏相的话让太傅心里钝钝的一抽。

    威震四方的太傅大人早已经练就了七情六欲不上脸的本事,可是这会脸色却明显看起来很不好。

    魏相关切道,“公务繁忙,太傅歇息片刻,下官就不多打扰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可是太傅大人越发难以静心,重重放下手中奏章,心浮气躁的男人起身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织翠宫里人来人往,御膳房的人前脚刚走,制衣局的人又脚底生风的来了,各处当差的脸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犹如寒冬已过终于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

    善初拈了一小块酥糖放进嘴里,整个口腔都充斥着香甜。

    “嗯,真好吃!”

    小皇帝激动的倒在榻上翻来覆去,来了这么久,当了皇帝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嬷嬷!”小皇帝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去,多寻几个帕子来……”

    贞娘一脸懵懂,尚不明白皇帝要做什么,小皇帝招了招手,等到贞娘靠近了,猝不及防的塞了块糖进她嘴巴。

    “哎哎呦,我的小主子……”

    贞娘无奈的看着疼人的小主子,无声的笑了。

    待主仆二人靠近了,善初这才慢慢的说出了心里的打算,“太傅这人眼看着阴晴不定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他,咱们得存点粮食过冬……”

    贞娘只觉得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小主子真真是可怜!

    且不说小皇帝如何打算,只说那太傅大人出了御书房仍然郁结于心,漫无目的走来走去,谁成想一抬头就走到了织翠宫门口。

    只见那宫门口光秃秃的,也没个当差的,太傅大人一抬脚就进了织翠宫。

    喜公公跟在这位后面走了半天,只说那魏相走了以后,太傅大人的脸色就一直沉着,眼看着半天没撒火,眼看着这小皇帝今天要完!

    “这是什么?”

    青天白日,贞娘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谁能告诉她,这阎王怎么不声不响的到这来了?

    小皇帝期期艾艾的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末了没忍住吮了下指头,“太傅大人您怎么来了?”

    人说得意忘形,小皇帝觉得形容眼下在合适不过了,看着塌前齐齐整整一排圆不溜秋的包裹,只觉得词穷。

    小皇帝满心懊恼,怎么也没人进来禀一声,不然也不会抓了个现行,她哪知道贞娘为了掩人耳目,把宫里的人硬是指派出去了。

    “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太傅黑眸锐利,让人不容忽视。

    “……这个,朕要送礼!”

    这真是拍脑袋现想的主意,果然,太傅的眼神变得更加怀疑。

    想要迷惑别人,首先自己就要相信,小皇帝为显真诚,睁大眼睛认真道,“朕一直想要感谢太傅,可是实在是囊中羞涩,不得以这才打算借花献佛……”

    贞娘本就吓傻了,这下更是糊涂了!

    “真的?”

    小皇帝异常乖巧的点了点头,这一刻是她演技的巅峰,无师自通般实力演绎睁眼说瞎话,太傅的视线却不自觉的落在了无意裸露在外的一小截小臂上。

    早前制衣局的人来过,所以此时小皇帝只穿了件纯色中衣,屋角放着明旺的炭火,倒也不觉冷。

    与太傅的铜墙铁壁相较,那手腕不可思议的纤细,左右不过他的一指有余,细腻白皙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万般宠爱。

    “皇上莫不是向下官哭穷?”太傅大人威胁的半眯了眯眼。

    善初腹诽,我不是哭穷,我是真穷。

    眼看着这阎王站着岿然不动,小皇帝拉了拉衣袖,这才后知后觉的自我检讨,不过是口腹之欲,她实在是太过放松了,一时竟忘了周遭危险。

    太傅大人这是第一次到内殿来,坐下后不由细细打量,要是没人告诉他,他是真看不出这里有人生活了十多年。

    放眼望去殿内没有一件名贵的摆设,窗前的插瓶不知是哪搜罗来的,那成色明显是拿来凑数的,还有那小茶几上摆放的茶盅,竟还有一只缺口的,恐怕连将军府的管事也不会这般落魄,唯一看的过去的软塌也能看出是有些年头了。

    先皇的奢靡放纵小皇帝真是一分没继承,瞧这份窝窝囊囊的怂样,太傅紧闭双唇,心头的无名火却越烧越旺。

    也不知是谁惹了这阎王,缩在一角的小皇帝越发小心翼翼,“太傅要不要尝一口百花酥?可甜可甜了……”

    贞娘眼瞧着盛怒的太傅直喘粗气,生怕小主子惹怒了他,吃了亏,这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啊!

    太傅大人神色难辨的冷哼一声,“皇上好意下官心领了,皇上还是自个留着赏人吧!”

    瞧着太傅神色渐渐松散,小皇帝给跪着的贞娘使了个眼色,让她抱着一堆打了结的包裹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太傅大人回京也有些时日了,今日本就约了人,要在城中的舒玉阁宴请旧部众将士,因此并未久留。

    出门时太傅看了看织翠宫,招了喜公公近身问话。

    “这织翠宫的嚼用是哪一处管着?”

    喜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突然被点了名,心里悄悄的打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归内务府总管……”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跟着,也瞧得分明,太傅进门时还是满腔怒火,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偃旗息鼓了呢?

    “内务府,好,很好!”

    太傅口中的好是什么,喜公公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宫里的内务府大总管已经换了人,听说内务府里哀嚎一片……

    太傅大人走了一趟织翠宫,没出宫门就手起刀落的严惩了宫里的内侍总管,这事不管是横看竖看都像是给小皇上出气。

    此举一出令一干朝堂重臣越发糊涂,虽然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可是众人对待织翠宫的态度还是暗暗的转了风向。

    眼瞅着年关越来越近了,各地的奏章也是纷至沓来,太傅大人推行新政的同时还要给老皇帝收拾一堆的烂摊子,整天都是忙的是脚不沾地。

    小皇帝既没有政事要烦,也没有了虎视眈眈的太傅从旁谆谆教导,每天醒来只管吃吃喝喝的,日子真是乐得清闲。

    不知道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主子原本稚嫩娇憨的面孔越发惊心动魄,眼前的一幕看的贞娘越发心惊。

    半隐在水中的女子,只能从升腾的水雾中窥见一二,那粉的脸,艳的嘴,魅的眼,翘的鼻,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散落犹如上好的绸缎,前凸后翘的身段越发层峦叠嶂,入手的肌肤软嫩细滑。

    “嬷嬷,那参汤怕是不能继续喝了,这两天朕的胸口一直隐隐作痛……”

    前两日御膳房的汤汤水水一日三次的往织翠宫送,还每日想着法儿的变着花样,小皇帝开始每天都是喝的肚圆滚滚。

    直到最近胸口像那抽了枝的柳芽似的,蹭蹭的鼓起来了,小皇帝这才惊觉,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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