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衣大婶抹了把泪:“这位贵人不管是那位皇女也不会是那位二皇女。”小女孩跟着使劲点了点头。

    木先生打量着远处的二人:“依我看,应该是大皇女殿下。三皇女自幼跟国师修行,今年天灾不断,陛下决定提前举办祈福大典。如今宫内即将举办祈福大典,三皇女应该没有时间出宫。”

    他没说二皇女,他们都明白,她不可能是二皇女。且不说那位皇女不可能无缘无故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了,若真是二皇女,那位县令也不会这么恐慌了。

    叶望眼睛亮亮的:“原来她就是大皇女,大皇女真的是个好人!”

    木先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他,想起他的传言。叶望原本生活在京城,后因母亲死在京城贵公子的马蹄之下,他的父亲带着他想要状告那位贵公子,差点被活活打死。

    据说是后来遇到了好心人,才捡回了一条命。但到他们村子时,他的父亲不知为何很快也死了。

    他遇见这个小孩时他家里只有他自己了,他靠着父母留下的遗产,交了私塾的费用后省吃俭用的活着。

    因身世凄惨,再加上是村子里最贫困的,偏偏读书数一数二,他才对这个小孩印象深刻,有意照拂一二。

    只是他和大皇女怎么牵扯上关系了?试探着问道:“你认识她?”

    叶望死死的盯着她,想要把她刻在脑海里。再加上信任木先生,也没用多想,毫无防备的全盘托出。

    “嗯!当初母亲带我上街想带我买文房四宝,却被在街上纵马的人活生生踏死。”

    想到母亲死时的惨状,原本高昂的声音低落了下来:“父亲本以为京城中的官讲理,没想到他们是官官相护,我的父亲差点死在了那里。”

    “后来,我看到一个男子去找那个官说了些什么,他们便放过了我父亲。”

    “父亲经此一事心灰意冷,想要带我回乡。没想到那个人想要斩草除根,雇了劫匪想要杀死我们。父亲为了护我,伤痕累累。”

    其实那个人做得对,若有机会,他定会亲手杀了他,为父母报仇。

    “幸好那个男子及时出手相救,父亲向他道谢,他说是他们主子心善让他出手。”

    他亲眼看到那个男子后来向一马车上的人行礼说着些什么,而那马车上的人正是她。

    他只认出了马车上的皇家标志,但不不知道是哪位殿下。他跑过去想要知道她是谁日后报恩,而她却说于她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只是他的父亲,心中终究是意难平。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而无力为她讨回公道,一直责怪自己,郁结于心。回到村子后,很快就走了……

    这次见到她,他还以为是自己临死的幻觉。她已经救了他两次了,他要好好记下这份恩情,有朝之日,报了这份救命之恩。当然,希望不要有这一日,她永远平安。

    木先生若有所思:“难怪前几年大殿下会告侯府世子当街纵马行凶,视百姓如草芥,执意要请陛下惩处他。”

    想了想看了一眼叶望才接着说道:“那时候大家都说,因为侯府是第二位皇后娘娘的娘家,她对继后不满,故意针对。”

    叶望愣了愣,原来她还默默为他们一家讨回了公道,心中更添感激,仰着头对木先生认真道。

    “大皇女果真如传言一般,爱民如子,如果她能当上女皇就好了。”这样,他们这些底层人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一点吧。

    木先生本来不太相信皇家的人会真正将百姓当回事,但这次洪灾这位殿下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百姓。

    哪怕是装出来的伪君子,也比装都不装的真小人好。倒也没再说什么,心里也有了几分赞同。

    只道:“若她真能一直爱民如子,百姓也会一直拥护她,不会辜负她。”

    话音落下茅塞顿开,有了几分了然。得民心者,得天下。

    三殿下入道修行,不理世事。二殿下背后靠着皇后皇上的宠爱,世家权势。大殿下走的是民心所向,亦或说只能走民心,这些年她声名在外,原先被欺压的处境也渐渐变好了。

    但能看懂的百姓们不会在乎这样的阳谋,因为在乎他们才会为他们考虑。而没看懂的百姓,已经自发称赞她爱民如子,活菩萨了。

    不对,这么广的传播如果仅靠那些没看懂的百姓不可能做到。或者说……那些看懂了的心中有百姓的官民,在后面推波助澜。

    他们不怕皇家为了虚名而装腔作势,只怕皇家不在乎这些,肆意践踏百姓。想到这,他蹙眉想起刚刚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闭眼晒太阳。

    只要百姓存活,哪怕大殿下最后不能登上帝位,也不会下场凄惨。当然,比起那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二皇女,大皇女若没登上帝位,那估计是运势背到了家,倒霉透顶了。

    他不知的是,在前世,这位大皇女还真真是时运不济,满腔打算付之一炬。

    而百姓,虽然因大皇女让魔尊下的承诺而没有葬身怨气之下,但也因叶国三位皇女皆死或失踪,两位皇帝纷纷暴毙。

    凡有雄心壮志者,皆揭竿而起。战火纷飞,乱世下百姓苦不堪言。

    ……

    叶望捧着粥小心翼翼走到云宛月身边:“您,还记得我吗?”云宛月看到那个眼熟的小男孩,就明白自己没记错了,但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很眼熟,但我没想起来。”

    叶望得到一句很眼熟已经开了乐了,狂摇头:“没关系的大殿下!我们只在几年前见过一面,大殿下觉得我眼熟已经很让我惊讶了。”

    云宛月听到他的称呼就猜到上次那个县令过来让他们注意到了,接过粥,看着浓稠程度在心里对林大人大夸特夸:“朝廷这次派下来的人应该不错,相信很快就可以让你们有安身之所了。”

    叶望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林大人是个好人。”紧接着话语又转到了她身上:“大殿下也是!”

    云宛月被他笃定的语气逗笑了:“果然是小孩子,别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你都不了解我,万一我是个坏人装的呢?”

    叶望撅了噘嘴:“才不会!哪有坏人会把自己的干粮分给我们的,还处理贪官。而且,殿下还救过我!”说着又强调了一下:“才不会是坏人!”

    云宛月有些惊讶:“我救过你吗?”叶望点了点头:“嗯!前几年的京城纵马案!如果不是殿下,我的父亲就死在那些官吏的相护之下了,我的母亲也不得安息。”

    云宛月一直随手积善,她所帮的大多是贫苦之人,比起用尽全部回报她,她更希望他们好好活着:“那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用一直记在心中的。”

    叶望听到熟悉的话语,心中更是感激:“殿下不图回报是殿下人好,但我不能真的不记。”

    云宛月一时之间有些失言,摸了摸他:“好孩子,既然要回报我,那回报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我定?”看叶望点了点头才接着道:“那我要的回报就是,你好好活着。”

    叶望听到后,感激之情如果可以具象化就可以看到他头上,感激值+1+1+1:“我会的!”

    云宛月从荷包里拿出糖,递给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的父亲呢?”

    叶望想起自己的父母,难免有些难过:“我的父亲,经历过那件事后心灰意冷了,决定带我回乡。而他,郁结在心病逝了。”

    云宛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换作是她,妻子枉死还不能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也会郁结于心难以想开。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无力道:“当初那个纵马的人,被判流放了。”

    叶望看着她低落了下来,反过来安慰她:“我知道,夫子跟我说了。谢谢殿下,这次扫墓我便跟他们说,他们九泉之下得知一定可以瞑目了。”

    云宛月看到他这样,暗暗叹气,她一个大人,怎么还让小孩子反过来安慰她了:“那你过得还好吗?除了这次洪灾,平常吃穿用度难吗?村子里其他小孩会欺负你吗?”

    叶望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眼睛亮晶晶的:“我洪灾前过得很好的!虽然父亲病逝了,但给我留了一笔钱。吃穿用度都够,而且我还去私塾读书了,还是第一!”

    云宛月不吝夸赞:“这么厉害呀!你这么小的人,却能规划好钱财,还重视读书,读书读的还这么好,太棒了。”

    暗暗决定离开时找他的先生,把他未来几年的束脩都付了,还有赶考费用:“那有上京赶考的打算吗?”

    叶望被夸的脸红红的,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以后的皇帝会是殿下吗?”

    云宛月朝他比着嘘的手势:“这种话不可以跟别人说哦。”随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打算三年后去参加蓬莱的收徒测试。”

    叶望这才反应过来人间有蓬莱这回事:“我不会上京赶考,我也想修仙。”

    云宛月有些惊喜:“你也想修仙呀?那可要好好锻炼身体。”把赶考费用划掉,替换成学武养身,琢磨着去问问他的夫子这里有没有武学。

    叶望想起这几日她不眠不休处理着各种事情,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殿下也要好好对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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