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与宁没把祁邱安排到隔壁房间睡,因为那个房间是程施诗的,她并不想后期再去收拾一遍,也不希望陌生人睡她妹妹的房间。

    两人现在勉强算得上是肉/体关系,所以睡一起她觉得也没所谓,至于他怎么想,那不是她会去考虑的事。

    祁邱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在女性家中过夜。

    就盖着被子纯睡觉这种形式。

    经浴室那一遭,他倒没敢去招惹施与宁,老老实实睡觉。

    她的床并不小,但两个人睡略显拥挤,即使他有些刻意地保持距离,也免不了翻身时触碰到对方。

    他人也挺矫情,不想睡沙发。

    祁邱心里烦躁得很,怎么也睡不着,他又刻意保持距离,导致被子的中间露出一个缝,屋里没开暖气,冷风趁虚而入。

    他不时调整姿势,冷风也是一下没一下地往被窝里钻。

    正当他又准备翻个身时,身边的人冷不丁来了一句,

    “不睡就滚出去。”

    他一下子老实了。

    施与宁缓缓起身,没看他,给他掖了掖被子又钻回被窝,靠近了他一点,缩小了距离便没让风再灌入。

    她仍背对着祁邱,闭眼入睡。

    祁邱还以为她会把自己踢下床。

    他轻轻翻了个身,将两人的距离缩到最小,在上的手臂搭在施与宁腰上。

    他习惯抱着东西睡,没别的意思,只当她是工具人。

    身边的人身体僵了一瞬又重新放松,没什么反应。

    就这么一觉到天亮。

    祁邱是被亮醒的,窗帘没拉好,天一亮光就透了进来。

    正当他想翻身时,才意识到自己怀里有个人。

    施与宁仍背对着他,但他昨晚搭在她腰上的手已经变成了环抱的姿势因为他蜷着身子,她也只得蜷着,两人相依偎着。

    这个样子看着就好像他离不开她一样。

    服了。有这种错觉,他都觉得自己神经病。

    祁邱小心将圈着施与宁的手臂抽出来,尽可能不吵醒她,钻出被窝后本想直接走出去的,但是想想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出去洗漱。

    他起来的那一瞬间,施与宁就醒了,等他离开被窝,她也只是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继续睡。

    祁邱出了房间,带上门。

    到卫生间洗漱完就跑去阳台找自己的衣服,晚上风大,衣服已经干了,摸着是冰凉的,触到肌肤,让他忍不住哆嗦。

    脱下来的浴巾就随意丢进了装衣服的筐里,才走出卫生间,他又折回去把浴巾拿出来叠好了放进去。

    做完这些他才到客厅拿自己的药,在玄关边上的衣帽架上找外套,然后准备离开。

    当然,临走前还是轻推开施与宁的房门和她打声招呼。

    “我走了。”他轻声对屋里的人说。

    那人没起来,也没什么反应,迷迷糊糊回了句“嗯”便没了动静。

    对于她的态度,祁邱表示无所谓,耸了耸肩,关上门就离开了。

    昨天夜里下了雨,路面都是湿的,空气又湿又冷,冷风直往他领口钻,像一双冰凉的手捏着他的后颈,他缩了缩脖子,拉上外套的拉链,把手揣进兜里,迈着大步,往小区门口走。

    出门前打了车,他走到小区门口,车也到了。

    身体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发热,干脆就到医院又挂了水才回家。

    祁邱已经回到家门口了,摸了摸兜才发现家门钥匙不见了。昨晚洗衣服的时候从兜里拿出来,今早忘记拿了。

    ……

    服了。

    他打开手机想给施与宁打电话,但在通讯录和微信联系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施与宁三个字,他压根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正准备往施与宁家赶,脑袋里就浮现出他们昨晚的对话。

    他啧了一声,修改了目的地。

    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祁邱一到地方就进了休息室,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毛毯,窝在沙发上看手机。

    “老板,你不是发烧了嘛?怎么还跑来店里?”店员李子函瞧着他又瞧了眼桌上零零散散的药,随即倒了杯热水给他,同时也关心他。

    祁邱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总不能跟人说他把钥匙落在p友家里了吧?

    李子函对这高傲臭屁的态度早已习惯,祁邱看起来有点小火气,他也就识趣的离开了,没继续理会。

    他就一刚毕业的男大学生,有点暖心,但是并不多。

    沙发没有很长,祁邱躺在上面还露出半截小腿,跟施与宁家的沙发差不多,不过她家的要软一点。

    想到这,施与宁那张脸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并不觉得有多眼熟,但她昨天却说大学见过,他根本没有印象。

    嘁,表面上斯斯文文的,还挺文雅,私底下不仅闷骚还大堆荤话,简直表里不一。

    他烦躁地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老板。”

    李子函敲过门就推开了,探出个头来,喊他一声就讲正事,“林医生来了找你玩儿了。”

    不等祁邱问,李子函就走了,紧接着就有人进来了。

    “生病啦?不在家歇着,出来干嘛?”林远州关上门就到他对面坐下,摸到茶几上的玻璃杯就倒了杯酒,一点不客气。

    祁邱剜他一眼 ,没好气道,“本来就想回去休息的,但钥匙不见了。”

    林远州拧眉,“唷,多大人了,钥匙还能丢,你不是请了阿姨定期去打扫卫生吗?喊她来开个门也没关系吧?”

    祁邱摆摆手。

    “阿姨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了。”

    他都惊奇,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等会儿!”林远州猛地叫住他,眼睛紧盯着,“这个点你应该也才起来,怎么就丢钥匙了?你昨儿不和我说挂完水就回家吗?难不成你昨晚就丢钥匙了?在别人家过夜然后刚刚才来店里?”

    一看祁邱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大半了。

    “你小子,别玩太花,我看你不是发烧是发sao。”

    祁邱翻了个白眼,没给回应,他玩得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至于天天拿出来说。

    林远州摇摇头,再次开口,“钥匙落人家里忘拿了吧?回去拿不行?打电话叫人送出来也成啊。”

    他每个意见祁邱都想过了,现在就是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怎么说,施与宁那张脸,他是一点都不想再见了。

    “没有联系方式,不想去她家。”

    林远州只当他犯贱,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他,“不是,你还等人家亲自给你送来?”

    一旦往这个方向延伸,祁邱甚至能想象到那张冷冰冰的脸,她肯定就是把钥匙丢桌上,交代一句就走。

    “……”

    叩叩叩——

    这敲门声来得突然,引得两人同时抬头望去。

    李子函探出个脑袋,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摇得叮当响。

    “老板,这是你钥匙不?”

    “……”

    不是,还真送来了?

    李子函把钥匙拿进来,放在茶几上,转身哼着小曲出去了。

    祁邱和林远州面面相觑。

    “李子函!”祁邱又把他喊了回来。

    “怎么了老板?”

    “这钥匙谁送来的?”

    李子函思考了一下下,答道,“一个男的,穿西装,蛮正式的,质感还不错,戴个小眼镜儿,挺帅的。”

    他看向屋里的两人,一脸不解,“怎么了?那人是老板你朋友吗?”

    祁邱摇摇头把他赶走了。

    林远州有点汗流浃背,“坏了,你这下成男小3了。”

    祁邱的表情也是五光十色的,“滚,你才男小3!”

    他嘴上虽然说滚,但心里已经开始复盘了。

    虽然屋里看着并不像有男人住的痕迹,但是那男士内k和浴袍,估计是可能有人过夜才备着的,虽然没有拖鞋,但其他方面都十分契合!如果不是她玩得花,那他就真是男小3了!

    艹!

    “老板!”

    李子函又来了。

    “干嘛?”

    祁邱的表情又臭又黑。

    “这个我不是故意看的,就是不小心而已,我先走了。”他手里拎着一只纸袋,没多说话,把纸袋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逃了似的。

    “什么东西?”林远州拽过袋子,也没翻,就撑开口看,只是一眼,他的表情很难说,就是想笑又笑不出。

    “到底什么东西?”

    林远州的嘴抿成一条波浪线,把纸袋递给他。

    祁邱接过纸袋,打开一看。

    是一条折叠整齐的内k,边上夹着一张小纸片,内k是他的,纸片则是给他的。

    ‘下次别忘东西,没人会给你送。’

    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祁邱虽然没在心里骂人,但是脏已经骂了好几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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