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机会来得比预想中的快。向予母亲回家带向予出去吃饭，顺便跟她提了父母要分开的事，又询问了她想跟谁。向予心里毫不在意，难道她想跟谁，那个人就会要她吗？“我跟恩奶，你们给生活费就可以。”她的语气冷漠得像跟自己毫不相关。向予的母亲讪笑了几声，“侬是女小囡，要么侬跟了姆妈伐，姆妈现在赚了点钞票，养侬没问题。”向予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姆妈，侬心里厢要是放不落，各么，侬多给点生活费，让我跟恩奶生活适宜点就好了呀，我跟了侬，侬伐方便，我过伐好，一点意思也没，对伐？”向予的母亲听她说出的这一番话不觉哑然，“侬小小年纪，哪能，哪能……”她想说向予心肠怎么如此冷硬，常人家的小孩，听到父母要分开就算不哭闹，伤心难过总会有的，可看向予却象是早就预料到，一点心态起伏都不见，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自若。她尚且想到要跟向予开口说，心里还有一些紧张担心，哪知全是多余。向予一边吃着饭一边跟她母亲说：“姆妈，最近夜报上说要发股票认购证了，侬能伐能去买？”向予母亲听她这样说，奇道：“呓，这桩事体老张刚刚帮我讲过，”她瞬间又止了话头，不自然别开脸，“老张是帮我们在一个地方做生意的。”向予心间了然，轻轻揭过，“那更好了，说明这个赚钱们法子是可行的呀，姆妈，侬要是股票上头赚了钞票，要分给我噢！”“侬这么点点大，要这许多钞票做啥？”“当然是留了伴身呀，”向予认真地说，“我多留点钱，以后你们不在我身边，我跟恩奶边日子总要多点钱多点保障吧。”向予母亲心里有了愧疚，见向予如此又不觉心酸喟叹，“好，姆妈股票赚了钞票分侬一半。”“还有呀，姆妈，”向予想了想又说，“我听讲现在都在市政大建设，以后我们住的地方可能会拆，侬看看侬有了钞票是不是买一间房子？”“买房子？”向予母亲不解地看着向予，“房子是单位里分的，为啥要买房子？”“呓，侬现在自己做生意哪里来的单位，再讲侬跟阿爸分开了，侬住一辈子娘家？伊面总归是舅舅家，侬要一间侬自己的房子吧？”向予的母亲看向予的眼神渐渐有了一些似信任似依靠的东西，“囡囡，侬这点点大，侬的心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想这么多大人也想不到的事？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随了谁。”“反正有道理侬就考虑考虑么。”向予语气里带了一点撒娇，“姆妈，侬能伐能劝劝阿爸，叫伊最好也买一间房子，然后现在的房子就留给奶奶和我，可以吗？”向予母亲没想到，她带向予出来吃饭，本来是跟她说要跟向予爸爸分开，向予可以跟着她，她想过向予可能会哭会不同意，但她没想到向予跟她谈条件。但她心里难过的同时，也像是松了一口气，“好，”她说，“我尽量都满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