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苏越拽着不让人离开，郑观音也说这事很快就会解决，最迟三天。
苏珂只能点头同意，答应了苏越的要求。回去后，将这事和裴云初及燕不知两人说。
燕不知，“你这个好哥哥倒是会惹麻烦。”
苏珂错开眼神，尴尬地呵呵两声。
燕不知嘴上这么说，但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城主府，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老祖变得平和许多。
这么想着，苏珂思绪变得缓慢，重新审视面前的人。
“看我做甚？”燕不知嘴角微动，那道赤红伤疤随着面部肌肉牵动。
“我以为前辈出手，云烟山庄…会…尸横遍野，也以为…你不会同意留在城主府…”
不是她乱说，就在两天前，老祖还说杀到人怕了，自然就有人抢着解决这事。
世人常说一个人的性格在十几岁就已经基本定型，以后非经历人生大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下山后的燕不知哪有机会经历这些，可比起刚下山时候，浑身冷冰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说话让人心梗。
现在他的出乎意料的平和。
“不是你说以杀止杀不可取？我并非嗜杀之人。”燕不知突然脸色古怪，莫名想到那年冬至。
“我……”没想到燕不知会将她的话记在心上，苏珂愣了一下，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师姐说得对。”裴云初忽地向前倾了半步，蓝色的护腕轻轻擦过苏珂垂落的袖口，喉间滚出极轻的笑，
“师姐心善，燕前辈外冷内热才让人意外。无论如何，云烟山庄的往事，郑城主和苏越的计划和我们没有关系。”
下午偏斜的阳光穿透屋檐，恰好漫过少年紧绷的下颚，将他唇角惯常噙着的温润笑意镀成某种锋利的弧度。
“在城主府待上两天也好。”那靠近她腕间的温热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手腕，掌心贴着苏珂腕间跳动的脉搏，温热的真气便如春溪般淌入经脉。
“师姐的伤处气血淤塞，应该静养。”
“咳咳…”话音刚落，燕不知忽然站起身，重重地咳嗽两声。
苏珂一惊，手腕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少年指节抵住手腕。
他望着燕不知，眸中碎光流转，“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燕不知目光掠过裴云初仍未松开的手指，喉结动了动，“只是在想苏越对外一直失踪，郑观音和苏越要如何解决燕姚。”
“醉翁之意不在酒。”裴云初无所谓道，“解决燕姚的方法有千万种，偏偏他们选了个最麻烦的。”
“苏越为解决燕姚，郑观音是为了收复云烟山庄？”燕不知抱臂而立，仍是想不明白，
“不管这个城主之前如何打算，你调查苏越失踪误打误撞进去云烟山庄，接触姜萍让他们提前收网。如今我倒是好奇这个郑观音怎么在三天之内解决燕姚？”
说着他回过味来，恍然笑了一声，“不对，要是直接杀了燕姚，连三天都用不了。这个郑观音怕是另有所图？”说完，他望向苏珂，短短一个多月相处，他习惯性想要从苏珂嘴里听到其他答案。
“图什么都没关系。”裴云初道。
苏珂若有所思，点点头跟着说道，“云初说得不错，也就三天，不管郑城主有什么图谋，都和我们没关系。”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只是心里在想着无论燕姚的结局如何，明儿该怎么办。
幼子无辜，亲生母亲将他当作棋子，父亲又不管不顾。偏偏她又要去沙漠，没法带着这么个小孩子。
----
夜色如墨。
城主府的丫鬟为她换完伤药，端着铜盆离开。她穿好衣服，坐在窗边摩挲着窗户上的推栓。
难得清静，苏珂还在发愁明儿何去何留。
左想右想，还是打算这三天时间劝苏越好好照看。若苏越真的不愿意，也要拜托他将孩子送到灵鹤山。
刚换好药的伤口时不时泛起细密的刺痛，许久才缓缓消失。窗外的竹节虫从窗边的树上掉落在苏珂手上。
她伸出手，挨着树叶，看着竹节虫飞快地跳到叶子上顺着叶子爬上枝丫消失在绿葱葱的树叶里。
夜风裹着露水拂过鼻尖，苏珂起身关上窗。
因苏越的事，她担忧几日，这会躺在床上，脑袋忽地变得沉重，苏珂的呼吸渐渐绵长。
黑暗像潮水一般漫过意识。
“宿主！”冰冷的机械声不知响了多久。
她猛地睁开眼。浓重的黑色淹没了她的四周。唯有前方闪着红色的光。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苏珂已经没了前两次的慌张，扶着墙壁缓缓朝着那个发光的方向前进。
许久。
再次来到红色的心脏旁边，比起上次，它的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形成一条条锁链。
“宿主。”它加载出情绪模块，原本冰冷的两个字似乎带上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接近男主吗？”
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锁链上的符文随之明灭不定，“你该攻略的反派不攻略，不该靠近的男主如今对你情根深种……”
“云初他……”
察觉到苏珂想要反驳，系统直接说道，“系统的观测触角不会出现错误，数据已经显示，当你靠近时，男主的情绪波动会比独处时增加，独处时，他的生理□□望会曾指数蓬发。符合暗恋，爱慕者所有特征。”
苏珂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系统说的什么意思，她的脸腾地一下飞速热了起来。
“上次见面的时候，宿主透露过倾向，你似乎想要留在这个世界，能告知我原因是男主吗？”它的声线瞬间变得沙哑而又深沉。
苏珂脸色热气消退，顿在原地，‘不是’两个字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需要回答，系统已经得到答案，“或许我接下来说的并不是你愿意听到的。”
“可是，宿主。”沙哑的声音自然地切换到另外一种有力的声线说道，
“这很重要。”
系统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苏珂的心头，她掐住食指的两手忽然停顿下来，脑海中回想起上次系统说过的话。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具体剧情，是因为我们的目标只有反派，关于反派的剧情要在一年后才会开启，而男主自雪灾后下山就和灵鹤山不会再有关系。”
“原本剧情中，鸡永村雪灾，赵甜儿雪山迷路，男主英雄救美。”
“两人相伴江湖，直到男主的官配骆溶溶出现，得知身世和灵鹤山老祖有关。为照顾病重的骆溶溶，男主决定和赵甜儿分开，成亲后接管缺月城。正逢反派走火入魔，江湖动荡不定，赵甜儿离开后遇到左誉。左誉道貌岸然强迫赵甜儿，并将其带到灵鹤山囚禁。之后骆溶溶病死，灵鹤山无故灭了无悲帮，引起江湖人对灵鹤山怨气，男主为救出骆溶溶加入讨伐灵鹤山。”
飘浮在空中的锁链相互交缠，恍然间好似有一种金属碰撞的声音出现，然而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奇怪空间里，只有系统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男主，请远离他。”
它说得真诚，苏珂却觉得这声音格外刺耳，庞杂的剧情充斥着她的思绪，让她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系统带着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主要任务就是维护剧情，攻略反派为其增加负面状态。但现在剧情已经乱套，男主厌恶赵甜儿，和骆溶溶相看两厌又合谋杀了骆玉华，已经严重违背剧情。或许不到大结局的灵鹤山大战，世界就会提前崩溃。”
“所以无论如何，离开裴云初，纠正剧情线。”
红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石洞，苏珂踉跄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叫…合谋杀了骆…骆城主？怎么可能…”
“宿主……”
“云初怎么可能杀了骆城主…”苏珂呼着气，盯着半空中的系统，寒意从指尖传到骨髓，刺的血液像是停止流动。
“系统从不说谎，这是系统的回溯触角传输回来的信息。”系统的声音继续说道，“骆玉华死时，乃是骆溶溶亲自动手，男主站在一边默许，之后更是隐瞒骆溶溶杀父的事实，将其嫁祸给练无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从犯，这在原本剧情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为…为什么…”苏珂的声音像是在发抖，她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捂住嘴，似乎这样说出的话才更有力，“那是他亲人，无冤无仇，云初为什么要杀了骆玉华？”
苏珂闭上眼睛，突然想起灵鹤山上的那些日子。
小师弟陪她练剑都要小心喂她剑招，他善良温柔，喝醉时黏黏糊糊的要带她看烟花，摔倒也只会呵呵笑。如果不是因为她从不与弟子争执。
记忆如潮水漫涌，她头痛欲裂。
似乎记忆中的人和系统说的完全是两个人。回忆里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烙在腕间，苏珂猛地攥紧手。那个在玉女洞会难过掉泪的少年，怎么可能是漠视杀人的共犯。
“宿主心跳过速，建议平复情绪。”系统突然发出警报，苏珂这才发现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过多信息扰乱的心，抬眼看着面前的红色心脏。
系统所说的那个剧情和她亲身经历的完全不同，故事里的裴云初似乎也不是她的小师弟。
是因为她。
苏珂双手捂住脑袋，一股难以抑制的自厌情绪陡然生出。
攻略晏今安她心中有愧，等着剧情崩掉，出现系统说的那个循环她又做不到。
如今裴云初又因为她变得陌生。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推着她往前走。
“远距离和宿主交流时间不能过长，该离开了。”它换了声线，糯糯的孩子声音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诡异，
“我知道纠正剧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好在现在世界还没有崩溃，宿主！”一句话，它的声音换了又换，
“剧情混乱，为了世界能够正常运转，系统启动备用方案，请加快攻略，系统会辅助宿主，开始制作负面病毒，只要反派情绪波动，哪怕只有一点点，负面病毒就可以植入成功。”
苏珂抬起头，脸色苍白。
半空中的红色心脏一如既往地跳动，“我的能量正在慢慢恢复，等恢复正常就可以脱离魔剑，回到宿主身边。”
“远距离和宿主交流时间不能过长，该离开了。”它换了声线，糯糯的孩子声音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诡异。
锁链四周散开，像游蛇一般靠近苏珂，从下而上地缠住她的身体。
苏珂盯着半空，锁链爬上脖子蔓延到脸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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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苏珂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冷汗浸透里衣黏在身上。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月光透过窗边的枝叶泼在青砖上，像镀了一层惨白的霜。
她按住狂跳的心口，久久才回过神。
屋里静谧，思绪好似还在系统那里，苏珂咬紧唇瓣，树影在窗边摇晃，她心烦意乱地起身，赤足踩过冰冷的地砖，推开门沿着游廊朝漫步。
不知往何处，不知去哪里。
苏珂只能点头同意，答应了苏越的要求。回去后，将这事和裴云初及燕不知两人说。
燕不知，“你这个好哥哥倒是会惹麻烦。”
苏珂错开眼神，尴尬地呵呵两声。
燕不知嘴上这么说，但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城主府，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老祖变得平和许多。
这么想着，苏珂思绪变得缓慢，重新审视面前的人。
“看我做甚？”燕不知嘴角微动，那道赤红伤疤随着面部肌肉牵动。
“我以为前辈出手，云烟山庄…会…尸横遍野，也以为…你不会同意留在城主府…”
不是她乱说，就在两天前，老祖还说杀到人怕了，自然就有人抢着解决这事。
世人常说一个人的性格在十几岁就已经基本定型，以后非经历人生大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下山后的燕不知哪有机会经历这些，可比起刚下山时候，浑身冷冰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说话让人心梗。
现在他的出乎意料的平和。
“不是你说以杀止杀不可取？我并非嗜杀之人。”燕不知突然脸色古怪，莫名想到那年冬至。
“我……”没想到燕不知会将她的话记在心上，苏珂愣了一下，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师姐说得对。”裴云初忽地向前倾了半步，蓝色的护腕轻轻擦过苏珂垂落的袖口，喉间滚出极轻的笑，
“师姐心善，燕前辈外冷内热才让人意外。无论如何，云烟山庄的往事，郑城主和苏越的计划和我们没有关系。”
下午偏斜的阳光穿透屋檐，恰好漫过少年紧绷的下颚，将他唇角惯常噙着的温润笑意镀成某种锋利的弧度。
“在城主府待上两天也好。”那靠近她腕间的温热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手腕，掌心贴着苏珂腕间跳动的脉搏，温热的真气便如春溪般淌入经脉。
“师姐的伤处气血淤塞，应该静养。”
“咳咳…”话音刚落，燕不知忽然站起身，重重地咳嗽两声。
苏珂一惊，手腕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少年指节抵住手腕。
他望着燕不知，眸中碎光流转，“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燕不知目光掠过裴云初仍未松开的手指，喉结动了动，“只是在想苏越对外一直失踪，郑观音和苏越要如何解决燕姚。”
“醉翁之意不在酒。”裴云初无所谓道，“解决燕姚的方法有千万种，偏偏他们选了个最麻烦的。”
“苏越为解决燕姚，郑观音是为了收复云烟山庄？”燕不知抱臂而立，仍是想不明白，
“不管这个城主之前如何打算，你调查苏越失踪误打误撞进去云烟山庄，接触姜萍让他们提前收网。如今我倒是好奇这个郑观音怎么在三天之内解决燕姚？”
说着他回过味来，恍然笑了一声，“不对，要是直接杀了燕姚，连三天都用不了。这个郑观音怕是另有所图？”说完，他望向苏珂，短短一个多月相处，他习惯性想要从苏珂嘴里听到其他答案。
“图什么都没关系。”裴云初道。
苏珂若有所思，点点头跟着说道，“云初说得不错，也就三天，不管郑城主有什么图谋，都和我们没关系。”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只是心里在想着无论燕姚的结局如何，明儿该怎么办。
幼子无辜，亲生母亲将他当作棋子，父亲又不管不顾。偏偏她又要去沙漠，没法带着这么个小孩子。
----
夜色如墨。
城主府的丫鬟为她换完伤药，端着铜盆离开。她穿好衣服，坐在窗边摩挲着窗户上的推栓。
难得清静，苏珂还在发愁明儿何去何留。
左想右想，还是打算这三天时间劝苏越好好照看。若苏越真的不愿意，也要拜托他将孩子送到灵鹤山。
刚换好药的伤口时不时泛起细密的刺痛，许久才缓缓消失。窗外的竹节虫从窗边的树上掉落在苏珂手上。
她伸出手，挨着树叶，看着竹节虫飞快地跳到叶子上顺着叶子爬上枝丫消失在绿葱葱的树叶里。
夜风裹着露水拂过鼻尖，苏珂起身关上窗。
因苏越的事，她担忧几日，这会躺在床上，脑袋忽地变得沉重，苏珂的呼吸渐渐绵长。
黑暗像潮水一般漫过意识。
“宿主！”冰冷的机械声不知响了多久。
她猛地睁开眼。浓重的黑色淹没了她的四周。唯有前方闪着红色的光。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苏珂已经没了前两次的慌张，扶着墙壁缓缓朝着那个发光的方向前进。
许久。
再次来到红色的心脏旁边，比起上次，它的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形成一条条锁链。
“宿主。”它加载出情绪模块，原本冰冷的两个字似乎带上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奈，“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接近男主吗？”
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锁链上的符文随之明灭不定，“你该攻略的反派不攻略，不该靠近的男主如今对你情根深种……”
“云初他……”
察觉到苏珂想要反驳，系统直接说道，“系统的观测触角不会出现错误，数据已经显示，当你靠近时，男主的情绪波动会比独处时增加，独处时，他的生理□□望会曾指数蓬发。符合暗恋，爱慕者所有特征。”
苏珂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系统说的什么意思，她的脸腾地一下飞速热了起来。
“上次见面的时候，宿主透露过倾向，你似乎想要留在这个世界，能告知我原因是男主吗？”它的声线瞬间变得沙哑而又深沉。
苏珂脸色热气消退，顿在原地，‘不是’两个字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需要回答，系统已经得到答案，“或许我接下来说的并不是你愿意听到的。”
“可是，宿主。”沙哑的声音自然地切换到另外一种有力的声线说道，
“这很重要。”
系统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苏珂的心头，她掐住食指的两手忽然停顿下来，脑海中回想起上次系统说过的话。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具体剧情，是因为我们的目标只有反派，关于反派的剧情要在一年后才会开启，而男主自雪灾后下山就和灵鹤山不会再有关系。”
“原本剧情中，鸡永村雪灾，赵甜儿雪山迷路，男主英雄救美。”
“两人相伴江湖，直到男主的官配骆溶溶出现，得知身世和灵鹤山老祖有关。为照顾病重的骆溶溶，男主决定和赵甜儿分开，成亲后接管缺月城。正逢反派走火入魔，江湖动荡不定，赵甜儿离开后遇到左誉。左誉道貌岸然强迫赵甜儿，并将其带到灵鹤山囚禁。之后骆溶溶病死，灵鹤山无故灭了无悲帮，引起江湖人对灵鹤山怨气，男主为救出骆溶溶加入讨伐灵鹤山。”
飘浮在空中的锁链相互交缠，恍然间好似有一种金属碰撞的声音出现，然而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奇怪空间里，只有系统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喜欢上男主，请远离他。”
它说得真诚，苏珂却觉得这声音格外刺耳，庞杂的剧情充斥着她的思绪，让她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系统带着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主要任务就是维护剧情，攻略反派为其增加负面状态。但现在剧情已经乱套，男主厌恶赵甜儿，和骆溶溶相看两厌又合谋杀了骆玉华，已经严重违背剧情。或许不到大结局的灵鹤山大战，世界就会提前崩溃。”
“所以无论如何，离开裴云初，纠正剧情线。”
红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石洞，苏珂踉跄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指甲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叫…合谋杀了骆…骆城主？怎么可能…”
“宿主……”
“云初怎么可能杀了骆城主…”苏珂呼着气，盯着半空中的系统，寒意从指尖传到骨髓，刺的血液像是停止流动。
“系统从不说谎，这是系统的回溯触角传输回来的信息。”系统的声音继续说道，“骆玉华死时，乃是骆溶溶亲自动手，男主站在一边默许，之后更是隐瞒骆溶溶杀父的事实，将其嫁祸给练无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从犯，这在原本剧情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为…为什么…”苏珂的声音像是在发抖，她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捂住嘴，似乎这样说出的话才更有力，“那是他亲人，无冤无仇，云初为什么要杀了骆玉华？”
苏珂闭上眼睛，突然想起灵鹤山上的那些日子。
小师弟陪她练剑都要小心喂她剑招，他善良温柔，喝醉时黏黏糊糊的要带她看烟花，摔倒也只会呵呵笑。如果不是因为她从不与弟子争执。
记忆如潮水漫涌，她头痛欲裂。
似乎记忆中的人和系统说的完全是两个人。回忆里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烙在腕间，苏珂猛地攥紧手。那个在玉女洞会难过掉泪的少年，怎么可能是漠视杀人的共犯。
“宿主心跳过速，建议平复情绪。”系统突然发出警报，苏珂这才发现指甲已深深陷入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过多信息扰乱的心，抬眼看着面前的红色心脏。
系统所说的那个剧情和她亲身经历的完全不同，故事里的裴云初似乎也不是她的小师弟。
是因为她。
苏珂双手捂住脑袋，一股难以抑制的自厌情绪陡然生出。
攻略晏今安她心中有愧，等着剧情崩掉，出现系统说的那个循环她又做不到。
如今裴云初又因为她变得陌生。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推着她往前走。
“远距离和宿主交流时间不能过长，该离开了。”它换了声线，糯糯的孩子声音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诡异，
“我知道纠正剧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好在现在世界还没有崩溃，宿主！”一句话，它的声音换了又换，
“剧情混乱，为了世界能够正常运转，系统启动备用方案，请加快攻略，系统会辅助宿主，开始制作负面病毒，只要反派情绪波动，哪怕只有一点点，负面病毒就可以植入成功。”
苏珂抬起头，脸色苍白。
半空中的红色心脏一如既往地跳动，“我的能量正在慢慢恢复，等恢复正常就可以脱离魔剑，回到宿主身边。”
“远距离和宿主交流时间不能过长，该离开了。”它换了声线，糯糯的孩子声音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诡异。
锁链四周散开，像游蛇一般靠近苏珂，从下而上地缠住她的身体。
苏珂盯着半空，锁链爬上脖子蔓延到脸颊、眼睛。
----
夜半三更，苏珂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冷汗浸透里衣黏在身上。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月光透过窗边的枝叶泼在青砖上，像镀了一层惨白的霜。
她按住狂跳的心口，久久才回过神。
屋里静谧，思绪好似还在系统那里，苏珂咬紧唇瓣，树影在窗边摇晃，她心烦意乱地起身，赤足踩过冰冷的地砖，推开门沿着游廊朝漫步。
不知往何处，不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