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皇家学堂夫子,曾是帝师,膝下有一独女,名唤程蕴,人称:京城第一才女,。

    程蕴是程夫人晚年得女,本就体弱的程夫人,经历难产后没几日便去世了。

    此后程老爷一生不再续弦、纳妾,只身一人将独女程蕴养大。五皇子去世后,程老爷不再为皇子授课,自请告老还乡,因着帝师的身份,也是风风光光的带着独女一同回乡。

    程蕴除了第一才女的称号以外,最爱的就是写话本子,在京都时便给戏院写过许多话本,到此地后,程蕴还未差丫鬟摸清此地戏院收话本的事,林赫就先一步差人来高价求取话本。

    只是因为林赫喜欢程蕴,在自己还在京都时便喜欢了,本以为此生不复相见的年少欢喜,如今倒是近在眼前。

    林赫生母与程母是故交,程母长生母几余岁,二人便以姐妹相称,自小失去母亲的林赫常常被程母唤去程府,程母原是以为自己与子嗣无缘,想着将林赫当自己的孩子养,程渊也是随程母心愿,亲自为林赫启蒙;未曾想,在林母去世的第七年便怀上了程蕴,林家以此为由将林赫约束府中,不再轻易放人去程府,等林赫再与程母相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因着林府的关系,林赫不再长去程府,却也是暗中照顾着程蕴,久而久之,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自林赫断腿后,偶然一次,被偶遇的五皇子推下轮椅,林赫在等待家仆时,内心深处的无助感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是程蕴发现了自己,帮助了自己这个几面之缘的哥哥,至今林赫都记得那稚嫩的声音,娇滴滴的、轻轻的问自己是否安好,让仆从扶自己坐回轮椅,而林赫只是看着自己的双腿,不愿抬头说上一句话,他不想玷污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自卑和无法表达的爱意,是见不得人的。

    那天,郭任手里拿着新戏,只知道是林赫让自己新排的戏。

    那出戏唱红了,唱红了小城,唱红了大江南北。

    林赫只说是程蕴话本子写的好,忽略了郭任的努力。

    在之后,林赫叫来了郭任,因为林赫成功了,他一手毁了林家----林氏在京一族涉嫌杀害皇子,尽诛杀。

    林赫将消息说与郭任听后,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说道:“如今,我放你自由,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像父亲一样为国征战?算了,连戏院的武艺都学不会,出去又能如何?朝廷也护不住那些马革裹尸将士的家人,若不做些什么,只怕是还有许多个我,倒不如留在这里,陪在他的身边。’这般想着,郭任将身子更低了些,说道:“公子,我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我想留在戏院,继续为公子做事。”

    林赫看着压低身子的郭任,倒是嘴角含了些笑意,只是凑近了看去,却是带了些讽刺和不屑,只是一霎就过去了,让人反应不及,郭任也不曾抬头看过,只是片刻,就听得:“听说你在城南买了很多地,不去住吗?”

    郭任听闻,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说道:“那是为了安抚阵亡将士家人所建的家园,并非是对公子有二心。”

    “我知道,你若不想走,便留下吧,赚的银两你也可以接着用在城南。”

    “多谢公子。”

    林赫看着乖巧的郭任,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袁伯走了,人老了总想回一开始的地方看看,以后你就住我院子的偏房吧,照顾我的起居。”

    “是,公子。”

    郭任原想着能一直陪伴林赫左右,就这么在戏楼里度过余生也未尝不可。

    直到有一天,郭任从林赫手中接过一份诗词:“公子这是?”

    “程小姐想的法子,留些诗词让人来对,你将我写的挂在她的诗词下面吧。”

    “是…”

    在之后,郭任每日替林赫在程蕴所写诗词那栏留下他的佳作,不曾中断。

    大约过了三月,郭任向往常一样替林赫挂诗,却不知道,程蕴带着自己的小丫鬟悄悄躲在一旁,只为了看看自己心目中的良人,见到的自然是郭任,而这戏院的事又如何能瞒过林赫?

    当日晚间,郭任下妆时就看到在后台的林赫,暗暗压抑住心中的惊喜,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林赫说道:“今日程小姐看到你了?”

    “应该是,这是程小姐下午让丫鬟送的扇子。”

    林赫接过扇子,看着上面娟秀小字写的诗句,那言语间皆是爱慕之情,稍微思索一番,到一旁的桌子上提笔也是回了自己的心意,想着终归是见不到,这些心思也就活泛起来了。

    写完后,林赫将扇子给了郭任,说道:“找个机会给她。”

    而后,林赫不再说些什么就离开了。

    经此一事,郭任发现,只有接近程蕴才能多见林赫几面,也就掩了心中对程蕴的恶意,面上温温和和的和程蕴说话。

    接触后,郭任发现程蕴看起来是个好姑娘。

    郭任从未发现程蕴苛待过奴仆,对身边的小丫鬟芙香也是如同姐妹一般,而且程蕴在得知郭任为将士遗孤所做后,还将贩卖话本所得拿出一部分给郭任,也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

    郭任想,程蕴真是善良,身上从未有过其他小姐的骄纵跋扈,自己越发的欣赏她,却也厌恶她。

    因为郭任知道她的好、她的聪慧、她的善良、她的家世,也就清楚的知道她与林赫如何般配。

    生平第一次,郭任知道了嫉妒,也恨自己与林赫的相识的那日,自己如雨中飘零的野花一般凄惨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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