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梨对上夜闻白因为恨意而扭曲的五官。

    她漫不经心地弹指一笑:“夜道友焉知,我亦如此。”

    “谢枝梨,单单只是比试多没意思呀,你要不要与我赌一场。”夜闻白并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心里哪怕已经因言羽的死,而恨极了谢枝梨,可如今面上却没半点妄动之意。

    谢枝梨哪会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只是没想到,她这都没去找夜闻白的麻烦,这人竟然还主动自投罗网。

    谢枝梨莞尔:“求之不得。”

    “好!”夜闻白倏地加大了声音,以求自己的声音能被整个比武场的人听见。

    也正是因此,他在应答完后,几乎全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他们这边。

    “谢道友果真是好胆识!”夜闻白的五官此时是真的有了几分因过度兴奋而导致扭曲,“谢枝梨,你可敢以天道立誓,这场比试,与我夜闻白,不死不休!”

    话音落地,天边倏地划过一道闪电,继而便是轰隆雷声。

    “夜闻白!你住口!”剑阁长老的声音愤然从高台传来,若非擂台上设有禁制,他现在便想飞身上台,将这个蠢货给揪下来,狠狠地打一顿。

    那日,言许同谢枝梨的交手他们可以说是全然看在眼中。

    虽说言许对上一个小姑娘有点胜之不武,但这小姑娘却是真真实实与他打得平分秋色,若非最后言许不要脸,用了秘术,最后如何还真不好说。

    所以别说是夜闻白了,要让他去同谢枝梨过几招,他心里都有些发虚,害怕自己会丢人。

    夜闻白这个混蛋是怎么敢和谢枝梨立生死契的啊!

    长老从高台一跃而下,一个眨眼便飞身到了擂台前。

    谢枝梨歪着脑袋看着有些滑稽的长老,笑道:“我给你们剑阁长老一个面子,这话,我可以当我不曾听见。”

    “谢枝梨,我夜闻白向来说一不二,这场比试,我便是要你的命。”

    “夜道友,说狠话谁都会,但你确定要真要与我立下生死契吗?”谢枝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当然。”夜闻白伸出手里的长剑,长剑指天,誓约已成。

    谢枝梨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看向剑阁长老:“长老,我也并非是不想给你们剑阁面子,毕竟我们也算无冤无仇,可惜你们剑阁弟子实在是欺人太过,我若不应战,只怕有损我谢氏名声,长老可得体谅体谅我。”

    剑阁长老还想说什么,但谢枝梨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已经将自己的随身佩剑拔出,与夜闻白的长剑在空中相击。

    剑鸣清越,雷声滚落。

    天道誓约,契成。

    两人周围倏地浮上一层透明的结界,将两人死死地圈守其间。

    如今真是,不死不休。

    “夜道友,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的。”谢枝梨叹气,将长剑缓慢抬起,直指他命门。

    “这话我该送还给你,有本事我们手下见真章,狠话,谁不会说。”夜闻白脸上浮出诡谲的笑容,他身形倏地往后退了数丈,双臂舒展,“出来吧,我的伙伴。”

    话音落地,只见天地倏地变色。

    一声清越长鸣蓦地冲破云霄,无数的热浪伴随着火焰一同涌来,似与这天地初开一般。

    而直面夜闻白的谢枝梨所受威压最重。

    滔天的热浪以擂台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一夕之间,众人竟然纷纷浮空而起,远离了这座擂台。

    只是在远离的这一霎,众人头顶似有阴影化落,在定睛一看,只见一只羽毛华丽,形如孔雀的大鸟站在了夜闻白身前,完全将他护在了身后。

    竟是神兽青鸾。

    比武场上几乎是噤若寒蝉。

    谢颤脸色难看地一步跃起,差点就没稳住自己朝擂台飞去。

    火焰渐渐散去,露出在场上对峙的两人。

    相较于夜闻白的狂妄与大仇得报后的得意,谢枝梨则要显得平淡很多:“原来是留了后手,不过夜道友对我还是不太了解。”

    回答她的,是夜闻白的一声嗤笑:“谢枝梨,我知晓你见识短浅,我本不欲与你计较的,但你可知,此时站在我身边,即将成为你对手的,是何物。”

    "神兽,青鸾。"谢枝梨淡淡道,“我只是意外,想你这般人品低劣之人,竟也能得到神兽的青睐,这世道还真是蛮不公平的。”

    “只有废物,才会说公道。”夜闻白神色阴狠地看她,“真是可惜了谢道友的天赋异禀,今儿这地,注定要成你的埋骨之地。”

    “要怪就怪谢道友实在是爱多管闲事。”

    “说到底,夜道友还是因为秦时羽之事迁怒于我,说来也算好笑,明明是你师尊与师妹做尽世间不容之事,怎到了最后,他们成了清清白白之人,我却是罪大恶极?难不成是因为,我这人就是嫉恶如仇,爱说实话吗?”

    “简直是一派胡言!真希望你的骨头也能像你的嘴一般硬。”夜闻白拍了下青鸾的尾部,示意它上前。

    青鸾仰首长啸,展翅飞向谢枝梨。

    “真不愧是言许教养出来的徒弟,真够不要脸的。”

    “也不算吧,谢小师妹可是筑基期,夜师兄要是没点底牌哪敢这般叫嚣,说来还是谢小师妹年岁小,不经事,可惜了。”

    天道誓成,两人之间必有一死。

    哪怕他们认可谢枝梨的实力,但她同传说中的神兽对上,却还是不够看。

    这场本就没有半点悬念的打斗,如今更是没有悬念。

    只不过是,之前他们赌夜闻白会输,而现在,他们则认定死得那个人一定是谢枝梨。

    “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得有自知之明。”

    身后幽幽传来一个修士的感慨。

    话音落地,修士倏地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几道对他极其不满地目光,他鼓着勇气准备瞪回去,却发现其中一道,来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殿的少主后,修士立即用手捂住的自己嘴,同自己身侧之人换了个位置。

    等靳玉宸等人收回目光后,修士才心有余悸地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对身侧的友人说道:“实在是太可怕了,谢小师妹的这交友挺广啊!”

    “谁不知晓,谢氏的少主与修罗殿的少主乃至交好友,你这般咒他妹妹,你觉着靳玉宸会无动于衷?”

    “那我怎么听说,谢小师妹坑了靳玉宸一次,让人差点就死在天星林了?”

    “……”

    “真有这么一回事?”

    靳玉宸想着该过去怎么封口时,身侧一道温婉的女声倏地响起。

    他转头,就瞧见温明月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这位谢小师妹真的这般做了?”

    “怎么?温大小姐要给我报仇不成?”

    温明月温温柔柔的一笑:“没有,我只是觉着若是真的,等比试结束,我想请这位小师妹去吃一杯酒。”

    靳玉宸挑眉:“你就这般确定谢十一会赢?你是没瞧见,她的对手是神兽青鸾吗?”

    “神兽固然厉害,可也得瞧驱使它的人是谁。”温明月说道,“若今日,神兽之主是谢小师妹或是卫盛几人,那便不需在比试,结果已然明朗,可若是夜闻白,那便不好说。”

    “他天赋也算不错,可近些年,追在他小师妹身后收拾烂摊子,修为停滞,目光短浅,与废物无异,这样的对手,又何惧之有。”

    靳玉宸倒是听出了一些门道来:“你同言羽有仇。”

    “不单是我,那丫头邪得很,惯会招惹人。”说起言羽,温明月的神色也逐渐冷淡下去,“不单将他们剑阁的弟子骗得神魂颠倒,凌云宗与我的缥缈阁也不相上下。”

    “前几个月,还鼓动我一个师弟,将我赢来得一件法宝给讨了去,为着此事,我还被师傅给罚了,小师妹此次也算是为我们除害了。”

    “这般邪门吗?”

    “若非如此,你以为言许是什么热心肠的人?能为了她,动了卫姝,与卫氏为敌。”温明月说着,想着言羽既已去,便不想再说此事,“好了,此事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益,不如看看夜闻白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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