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风收拾完刺客后投出视线朝远处探了一圈,在巷角发现了被放倒在地的谢家暗部。他伸手探了探其中一名弟兄的鼻息,松了口气。

    还好,应该只是被迷晕了,等药效过了就会醒过来。

    另一边,司马绯和谢淼听完常随的密报后再次看向彼此,双双沉下面色。

    司马葶被掳走了?

    方才那刀疤头直接对着他们嚷出了‘公主殿下’,显然清楚今晚目标的身份,这伙人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司马葶和司马绯这两位公主去的。

    李婉看着表情骤然沉下来的两人,担忧地唤了一声,“淼儿……夭夭……?”

    司马绯轻轻拍了拍婉姨的手背,安抚道:“没事。”

    不远处的夕芸将人放倒后还未放下警惕,摸索着从周围的摊位上找来麻绳,将倒在地上的刺客们的手脚严严实实地捆了一遍。

    留风也在中途加入了她,两人做完这些才脚下一点飞回了主子们的身侧。

    常随见公子不说话,弱弱地朝司马绯问道:“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回答他的却是顶着司马绯皮囊的谢淼,“通知所有在城中的线人,挨家挨户去探探消息。”

    南屿将他和司马葶送进城门时,特意要求城门守卫设置了哨卡,并让守卫们在他出城前对所有出城的行人车辆仔细盘查,为的就是防止某些突发情况。

    也好在他的这番有心安排,那群歹人绑着司马葶应该过不了出城的哨卡,此时大概率还隐匿在都城中的某处。

    做事如此周密的南屿怎么会任由司马葶被掳走?

    想到这,谢淼看向了司马绯。

    常随纳罕‘四公主’居然清楚自己在城中有许多线人这件事,也朝自家公子看去。

    一直没说话的司马绯开口了,却是一个和前言不相干的问句,“可有南家少将军的消息?”南屿的实力她之前是见识过的,由他贴身守着司马葶应当万无一失才对。

    既然司马葶被掳走了,那南屿也一定出了什么事。

    常随摇了摇头,“密报中并未提及。”

    司马绯面色愈加凝重,“去查。”

    常随垂下头,“是。”

    察觉到司马绯语气中的担忧,谢淼抿了抿唇。

    夕芸拱了拱手,“主子,可有我能做的?”

    留风瞅过去了一眼,见夕芸现在直接向‘谢淼’请示,心中暗暗想到:原来她也早就知道两位主子换了身子这件事。

    司马绯:“你回去通知夏洄坊的人一起出动找人吧。”

    夕芸没有立刻转身离去,而是眼神示意向李婉,“现在城中混乱,主子们身边还带着夫人,留在此处并不安全,随我一同去夏洄坊避避吧。”

    司马绯视线探向谢淼,见他微微颔首,答道:“走吧。”

    ……

    都城城东,某处酒楼的柴房内。

    司马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未睁眼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人捆了起来,嘴里也被人塞上了几层布条。

    她睁开眼望去,视线被一层黑纱遮挡。

    那些歹人居然还把她的眼睛给蒙上了!

    司马葶心中又气又怕,挪着脑袋靠着身后的墙尝试去蹭掉绑在眼睛上的黑纱,奈何蹭了半天也没有起多大效果。

    她停下动作倚靠在墙上略微喘喘气。

    周围安静的厉害,司马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伴着不知名的虫子发出来的鸣叫声。她越听越害怕,茫然地向四周望去,心跳越来越快,在耳边如擂鼓般作响。

    无边无际的恐慌感使得司马葶再次正起身子努着嘴尝试从口中将布条给推出去。

    随着呜咽一声,那些布条终于被吐了出来,司马葶弯着身子忍不住开始掉泪珠子,一边悲伤道:“父皇、母后,葶儿害怕……”

    她的这一声引得屋内不远处有了响动。

    司马葶止住抽泣,瞪大眼睛看了过去,隔着黑纱虽然看不大真切,却还是隐约能在另一处墙角看到个人影。

    她又惊又恐,扬着嗓子问道:“你……你是谁?”

    墙角那人倒吸了口凉气,忍着脑袋上的疼痛睁开了眼睛。

    “三公主殿下?”贾文瑞的声音十分虚弱,却不难听出他看见司马葶后的欣喜。

    “大……大傻子?”司马葶认出了这熟悉的声音。

    “是我……贾文瑞。您没事吧?嘶……”贾文瑞往前探了探脑袋,不小心牵扯到脑后的伤口,疼得再次吸了口气。

    歹人们或许是见他被揍得太惨,想着他一时半会儿估计也醒不过来,并没有把贾文瑞的眼睛给遮住,也没有往他嘴里塞布条,只是把他的手脚也绑得死死的。

    这种处境下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司马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贾文瑞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少女,无措道:“殿下……我没事,您,您别哭呀……”

    “呜呜……我有事……”司马葶抽噎着,“大傻子,我害怕……”

    闻言,贾文瑞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奋力挣了挣,“您别慌,我这就过去救您。”

    他的手被缚于胸前,侧下脸尝试用牙去咬开绳子,牙龈都磨出血了还是没咬动几分。

    “嘶……”贾文瑞觉得自己的脑袋痛得发麻,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了。

    “大傻子……你怎么了?”司马葶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贾文瑞振了振精神,咬咬牙坐起身子,“我……我没事。殿下,您别怕。”

    司马葶愣愣地点了点头,止住了哭腔,“我不怕了,你……你慢点。你是哪里受伤了吗?怎么总是在抽气?”

    “无碍,一点小伤罢了……”贾文瑞继续撕咬着手上的绳子。

    恍然间,他想起了晚间刚到闹市街区时,他路过了一处摊位,一眼看上了其中的一枚发簪,就将它买了下来,此时那枚发簪应当还在他的怀中。

    贾文瑞尝试将两根手指伸入怀中去探,不一会儿果然勾出了枚发簪。

    他心中一振,变了个手势将发簪稳稳拿在指间,对着手腕处的绳子一顿戳刺。

    终于,贾文瑞手上的束缚被解开。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脚上的绳子也解开,急急起身朝司马葶走去,起身时脚下一个脱力没站稳,重重摔在了地上。

    “贾文瑞……你还好吗?”司马葶第一次好好叫出了他的名字。

    “唔……”贾文瑞的脑中嗡嗡作响,却还是立马答道:“我没事。”他挣扎着爬起身子来到司马葶面前,迅速将她手脚上的束缚都解开了。

    司马葶的双手获得自由后立马去解自己脑后的黑纱。

    黑纱从她脸上掉落的那一刻,一只宽大的手掌再次将她眼前的视线给挡住了。

    “殿下,现在的月光太刺眼了,您先闭着眼睛缓缓。”贾文瑞的气息有些微弱,显得语气十分温柔。

    司马葶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贾文瑞见她确实闭上了眼,脱力地垂下手。其实他此时身上已经没有太多力气了,只能勉强靠在司马葶身边的墙上喘着粗气。

    周围虽然还是安静的厉害,可司马葶已经不再感到害怕了,心跳也逐渐平复下来。

    良久后,贾文瑞说道:“殿下,文瑞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待会儿您要是看见了千万别害怕……”他也没明白,一向粗枝大叶的自己今晚怎么如此细心。

    月光太刺眼是假,怕她没做好心理准备,骤然看到自己的样子而被再次吓到是真……

    司马葶皱了皱眉,一刻也不再等待地睁开眼朝身边之人看去。

    她微张着唇,猛地捂上嘴。

    他此时的样子,何止吓人。

    贾文瑞只是扯了扯嘴角对她笑了笑,嘴边还挂着血迹。

    “殿下,莫怕。”

    司马葶眼尖地发现,他手里握着的那枚发簪,似乎就是她今夜刚来到闹市街的时候,一眼看中又放回去的那枚。

    ……

    早先,司马葶和贾文瑞相遇后。

    “三……”贾文瑞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改口唤道,“三姑娘,您怎么在这里?”

    南屿也认出了他,颔首问候,“贾公子,好巧。”

    贾文瑞没认出来戴着面具的南屿,不过还是礼貌地回了个颔首。

    司马葶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这个大傻子,“我……我就出来随便逛逛,有什么稀奇的吗?”

    贾文瑞一噎。

    正好此时前方的老板吆喝了一声。

    “还有哪位公子女郎想挑战一下的吗?”他提着手里的花船灯,“不知这座灯能否在今晚遇到有缘人?”

    司马葶看向那盏灯,眼前一亮,扯了扯贾文瑞的袖子,“大傻子,你去答答看?”

    她虽然戴着面具,那直勾勾的眼神却骗不了人,定是十分想要那座花船灯了。

    贾文瑞冲着老板的方向径直举起手,“我来。”

    一盏茶后,司马葶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花船灯,爱不释手,“大傻子,真有你的!”

    贾文瑞:“……”三公主殿下这是以后都不打算好好叫一次他的名字了?

    稚嫩的童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哥哥,姐姐,这几个水灯送给你们。”

    司马葶垂下视线,只见一个小姑娘正提着篮子眨巴着眼睛。

    “啊……”司马葶慌乱地看向贾文瑞,“可……可是姐姐身上没带钱……”

    “不用钱的。”小姑娘将篮子递了过去,“这些水灯已经付过钱了,就剩下这几个了,全给你们。”

    司马葶犹豫着要不要去接。

    “姐姐你就收下吧,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回家啦。”

    听到这,司马葶才将篮子接过,“那……那姐姐把这座花船灯送给你?”

    小姑娘的眉眼笑得亮晶晶的,“不用啦!姐姐快和哥哥一起去河边放水灯许愿吧,晚了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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