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冷着脸,“青松,将他带下去,先关起来。让沈辞先审一审。”

    “是。”说罢,便将那奴仆带了下去。

    “季临,蒋大人不见了?”沈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顷刻间就到了他的身旁。

    “嗯。”

    “什么情况?”沈辞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窗前的桌上,他走近些就瞧见桌上的鞋印。他仔细瞧着,又推开了窗,探出脑袋,这窗下是一个池子。有一丈高,水性不好的的人,一般是不敢跳下去。

    不过跳下去的话肯定是有声响的,说明带走蒋从岳的人是有些功夫的,而且轻功极好。

    他转念一想,这蒋大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这定然不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想到这,他回头望着季临问道:“这蒋大人,不会就这池子里吧?”

    季临摇了摇头,“不会,来人应当不会是来要他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话间,青松的声音响起,“公子,马车备好了。”

    沈辞闻言愣住,“你要去哪?”

    季临薄唇微启:“青州,抓人。”

    “抓人?谁?”沈辞有些糊涂了,又说,“你不会是知道蒋大人在哪里了?”

    然而季临瞥了他一眼,“你要去?”

    “那当然啊,你去哪儿,我就是去哪里。”

    “那还不快去收拾。一炷香的时间,你抓紧着些。”

    “好嘞。”

    季临瞧着他的背影,独自出神。

    蒋从岳到底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那人为何要带走他,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他正想得出神,就听见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大人,不好了……大牢走水了,您快去看看。”

    季临眼神带着些冷意。“你方才说什么?”

    来人气喘吁吁,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方才大牢不知道怎么就着火了,眼下兄弟们都在那救火,大人,您还是去看看……”

    季临闻言立即就跟着衙役就走了出去,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大牢的位置,一抬眼就瞧见了大牢那里火光冲天。

    只见不断有救火的衙役往这个方向来,有的提着水正浇到那火上,可火实在是太大了,衙役们都不敢靠太紧,不时闻到房梁烧焦的味道。

    季临阴沉着脸,怕是里面的人很难生还了。

    季临召集其他衙役,经过一个时辰的扑灭,这火总算是被扑灭了。

    大牢已被烧的只剩下一片废墟。

    这时,一个衙役道:“大人,属下带着弟兄们查探了一番,就抬出来这些尸体,其他的估计都烧成灰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唏嘘。

    他的几个同僚,前些日子还坐在一起喝酒的,今日却被这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

    尸骨无存。

    到底是谁会如此歹毒!

    季临瞧着这些烧成灰黑的尸体,眉头紧蹙,过了半晌才道:“让仵作来验尸。”

    “是,大人。”

    不多时,就有仵作被叫来,他跟在衙役的身后,见着季临后,俯身行礼道:“小人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看下这些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是,大人。”仵作走到那些焦黑的尸体后,仔细查验了一般,才道:“大人,这些人已烧的焦黑,但小人发现他们生前应当是昏迷过去了,才会被活活烧死的。”

    “怎么说?”

    “小人方才瞧见有一人身上虽烧的焦黑,可面上没有烧到很严重。”说完,他缓缓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发现那人虽然下巴处有烧红的痕迹,其他脸上并没有烧到,而最令人诡异的是,他的唇角抿着,睡得安详,显然是睡着时,牢房里才起火的。

    仵作又说:“倘若是醒着的人,瞧见大火定然会呼救的,又怎么会活活烧死。想来此人定然是先给这些人下了药,让其昏迷,然后再放火的。”

    季临仔细瞧着那具尸体,发现其身上已然烧的焦黑,想是火扑灭的快,故脸上只烧红了一点点。

    他望着着二三十具尸体,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会想要杀人灭口?

    他方才仔细瞧过了,这些死的人正是那日来杀常胜的人,连那日被沈辞活捉的男子也葬身在此处。

    蒋从岳也失踪了。

    他正想得出神,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季临,你在这里呀,包袱我收拾好了,等会我们就出……发。”然而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

    这……这一院子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人回答他,但他瞧着这已烧成一片废墟的大牢,心中已了然,“这是谁干的?心肠如此歹毒?”

    季临瞥了一眼他,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叫方才那个衙役叫到跟前,“将这些尸体抬出去吧。”

    “是。”说完,他就让几个衙役抬着尸体的担架抬了出去。

    沈辞回过神来,走到季临的身旁,低声道:“季临,这事不会是蒋……”

    “慎言!”

    季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转身走了出去。

    沈辞见状里面跟了上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暂时还不能去青州,眼下这大牢一烧,搞得人心惶惶,若是他再一走的话,不知道会增加多少麻烦。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许清月能平平安安的,虽说他已给长风去了书信,让他务必找到许清月,否则,他决不轻饶。

    入夜,许清月一身黑色衣袍,此时的她正趴在唐府的书房屋顶上,她已在这里一个时辰了,那会见唐叙还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时,她就已经在这了。

    如今好不容易见唐叙跟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了出去后,她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见那唐叙没有回来,她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来。

    许清月见四下无人,她一个纵身就跳了下来。落地无声。此时她正稳稳地站在书房的门前,瞧着门上落了锁。心中不禁腹诽,“这唐叙果然不像表面般的简单,看来这书房看得很是紧,不过——小小的这把锁就能难住她?”

    她从怀中的银簪中拔出一根银针,将那银针放入那锁,只见那锁没两下,就只听得啪嗒一声,锁被打开了。

    许清月眉眼松了下来,她方才还以为这锁开不了呢。

    不多时,她将锁拿了下来,推开了门,闪了进去。

    屋中有些昏暗,她也不敢点灯,怕被人瞧见,她摸着黑来到窗前,小心地将窗给打开一道口子来,银色的月光变撒进来,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幸好,今日有明月与她作陪。

    借着这微弱的月光,她在书案上翻找,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紧接着她又来到一旁的博古架上的书籍翻看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书信夹杂在其中,然而,一无所获。

    她有些失望,没料到这唐叙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她连忙躲在书房的博古架后的一个一人高的青花瓷花瓶,此处很是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

    许清月目光紧紧盯着门被打开,随后进来一个人影。

    她躲在暗处,注意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先是同她一般在唐叙的案桌上翻找,一顿翻找后,那人好像也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在找什么呢?

    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小贼吧?三更半夜想偷点值钱的东西拿去换钱?

    这小贼面上蒙着面巾,身高八尺,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虽瞧不出面容,但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小贼,小贼举手投足间没有他这般的气度。

    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有一只手朝着她的肩头而来,许清月大吃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发现发现她的。

    还来不及深想,她便往后一躲,避开那人的手。

    随后她的身子一个纵越,就来到了房门前,想要逃出去,便见这人显然是不想放过她,掌风朝着她的后心而来,她一个侧身躲开,那人的掌风扑了个空。

    然而,此人并不气馁,直接上前逼近了她,试探抓住她的前襟,在还没有靠近她时,她的拳头便朝着那人的面门而去,两人就此打了起来。

    过了几招后,许清月拔出腰间的软剑朝着那人而去,银光一闪,照亮了那人的眼睛,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像他的阿兄。

    来人也明显愣住,不知是谁轻声喊了声:“月儿?”

    许清月闻言,心中瞬间一喜,她忙将软剑收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阿兄,你怎么在这?”

    许桉然有些哭笑不得,“这话应该是为兄问你才对,月儿,你怎么会在这?”

    说话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朝着书房而来的。

    许清月急道:“阿兄,我们快走,有人来了。”说完,她便拉着许桉然出了房门,随即又将那锁落了锁,她动作非常迅速,做完这些,她拉着许桉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步离去。

    来人正是唐叙,他带着一众家丁朝着书房急匆匆朝着书房而来,来到书房门前,他拿着锁仔细瞧了瞧,却见那锁还好好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打开门,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发现没有少什么,便又重新落了锁,走出了书房,随即朝着柳姨娘住的院子走去。

    他方才总觉得心中不安,所以来瞧一瞧。

    幸好那东西还在,他便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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