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黄代表闪电击、火红释放火焰球、白光唤出圣剑、紫色凝聚切割光线。

    而最初看到的粉色,尚未得出结论。

    用放软的态度一步步地收集着银河招式的情报,阿尔法不否认自己徒然升起的戒备。

    对方这次展现的实力实在太超前了,哪怕已经被削弱到放一次躺几天的程度,招式的威力依旧足以让奥深思。

    要是这样的力量成了光之国的敌人的话——她知道这样的假设根本毫无缘由和道理,但仍然设想着预案。

    好在银河的行为仍然符合她对光之国奥的一切刻板印象,除了过分沉默不爱说出想法。

    看着繁复的红纹路在战斗中随着肌肉曲线和呼吸频率起伏,昏暗里闪烁的水晶让对方显得圣洁不可侵,她在本能的欣赏后得到了意外收获。

    事实上,阿尔法对于战斗技巧向来悟得很快,只要看过,就能触类旁通。

    就像此刻,她在描摹着背鳍的欣赏里汲取到了新的养分,更全面的招式变种,更流畅的发力角度,对能量的具像化运用...她从来都学的很快。

    抬起手,她操控最软的几条触手托住了释放完招式后,从半空脱力跌落的银河。

    触手缠紧了对方的腰,阿尔法无意识地舔了舔牙尖。

    长得可怖的几条被她挥挥手派去处理这次的目标,满足食欲的同时带回了用来领赏金的标志物。

    刚刚消耗了大量能量,银河没有挣扎,全身缓慢泛起的热意说明了状态。

    但比起最初烧到几乎丧失理智,他现在的情况明显好多了,甚至随着一次次的使用招式症状愈发减轻。

    这样的变化,哪怕最开始还因未曾见过的症状多有疑惑,剩余的时间也足以让阿尔法得出答案了。

    捡到对方的近两百年,银河都不曾吸收过光能,喂的食物虽然会乖乖吃掉,但从没有像能量即将枯竭的奥一样无时无刻都在表达更多的需求。

    哪怕是到光之国带她出来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接纳任何的光,分散的躯体上的水晶仍然半亮不亮。

    只有使用招式时,光才通过对方的水晶作为能源被利用。

    回到怪兽酒馆,阿尔法把标志物扔给了角落的美菲拉斯,在对方微妙的神色里带着仍被触手紧缠着的战士上了二楼的房间,没忘记做遮掩。

    她把银河放到床上,松开触手,些许粘液和红痕留在束缚过的地方,也难怪对方偶尔露出披风外的手腕会引来一些奇怪的猜疑。

    熬好的药常年备着,开始是她用宇宙医生配好的熬,后来变成银河自己从原材料开始处理。

    阿尔法倒是无所谓,但对方说买原材料比较节省。所以她的挥霍无度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了吗?让被她关着的奥都担心她的钱包。

    端着药碗走到床边,银河已经恢复清醒,坐直身体,习惯地想接过来。

    但阿尔法停住了动作。

    她跨坐上床侧的椅子,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手里的药碗却没有在移动中产生一丝涟漪。

    阿尔法语气平静:“其实你已经不用喝了吧。”

    银河愣住了,片刻后缓慢放下往前伸的手,他攥住被子,看来是默认了。

    在光能不富裕的战争年代,阿尔法的确遇不上这样的症状,周围的奥都是靠着稀薄的光能过活,不得不摄取含杂质的外物获得能量。

    被往日的思维引错方向,她自然以为对方是难以吸收光能才出现的怪病,真相却是恰恰与之相反。

    把药碗放到一旁,阿尔法意识到惯性的可怕。

    对方发热时滚烫的体表,和当初被等离子火花灼烧的她一样,她早该怀疑的。

    并不是缺乏能量,恰恰相反,便宜奥的光循环估计从一开始就挤涨到极限了,才会产生类似沸腾的外在体现。

    被过裕的能量充斥,当然不需要再去吸收光。

    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能量释放掉?

    显然对方无法控制,全靠外在的药物压制,才给了他一点一点消耗的时间,直到到了可以承受的度。

    想通了结论,阿尔法剩下的疑问并不太多。

    她站起身,银河便追着她的动作抬头,被温热的手盖住了额间水晶。

    哪怕发热的时候,这些水晶依然足够冰冷昏暗,只有使用招式时才夺目闪耀。

    看来那些多余的过载的能量,原本储存在这里。

    阿尔法道出了直白的事实,“你被那些家伙动了水晶,储备能量流进光循环了,对吗?”

    掌心下的奥颤了下,压抑的乖顺在这一刻似乎破除了被贴上的身份牌。

    对方的表情是比疑惑不解更深的怔愣。

    “...你不该接收到这些信息才对。”

    银河忘记了敬语,出口的语气带着力度。

    但对待她的态度第一次变得正式。

    不再有意顺从,也没有始终沉默,把自己关在束缚里的奥,指节突然动弹了一下。

    “是你展露了这些,我才能察觉到。”

    阿尔法用额头抵上对方的水晶,把察觉的因果颠倒。

    一开始只是为了便利拟造出的糟糕关系,虽然从中攥取了相当的恶趣味,也缓解了她无法抑制的掌控欲。

    但阿尔法不至于察觉不到银河从始至终的异样,对方的态度从来都不对,目光永远达不到底,只是顺着她给的相处模式在做。

    简直像是垂丝的人偶。

    两百年的相处,却选择这一刻说清,区别只在于她是否在意,愿不愿意去想。

    猜测随着对方的反应成型,连突兀告知她姓名的原因也连上了节点。

    所以,对幻觉的坚持大于她的拟造吗?以为她给的身份不过是幻觉下简单的设定。

    她没见过的敌人,却足够狡黠,没有像大多数黑暗一样致力于污染和消灭光明,而是选择了足够刁钻的角度。

    告诉一个奥,你面对的世界是虚假的。

    然后你救下的所有,面对的善意,突变的恶,都变成了百无聊赖的剧本。

    阿尔法在猜测里感到无端的威胁、所有物被损坏的浅薄愤怒,乃至跃跃欲试的杀意。

    可她感知不到怜悯。

    在大多数时候,她的共情能力都不太灵敏,亦或者是她对相应情绪的空白。

    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相对合理的反应。

    “我是宇宙警备队的阿尔法,”撇弃雇佣兵的轻佻,她语气压得温和,“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我说过的。”

    没有想象中的否认亦或者取信,她得到得是银河莫名慌张的眼神。

    -

    袒露身份的对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银河既没有完全信任她,也没有提出要她自证身份,同时,也没有提任何关于光之国的话题。

    这很难办,阿尔法无法证明自己是真实的,而对于银河而言,他也同样无法验证虚假。

    或许蓝族的奥能够轻松想到办法吧,她感叹,但确实有什么被她直白地戳破了,银河也的确慢慢开始转变。

    那种放弃辨别的温驯随着她对现实的不断重复,随着她更多地把对方带出去而不是放在新的安全屋而缓慢地被温和的态度替代。

    算不上鲜明的变化,却代表着对方更多时候是在表达认同她,而不是服从她。

    阿尔法的计划也步入尾声,她寻遍了光之国周围的星河,仍然没有找到一点贝利亚的痕迹。

    唯一的发现是在最后一眼看到对方的流放星球,找到了被踏碎的抑制剂残骸。

    想到对方的易感期,她保有忧虑,但离开光之国,对方的信息素也不再过于突出,每一个怪兽酒馆的常客都或多或少带着酒的气味。

    只是作为沉没成本,她的假身份在这一刻显得食之无味了。

    但好歹费了许多时间,造就的名声几乎与她本职的外号“闪光侠”齐名,也确实为任务的情报收集提供了便利,阿尔法也就没有死遁的打算,只是利用被捕的借口开始将重心放回光之国。

    这次银河没有找来,在袒露身份的前提下,她当然告知对方自己回光之国有事处理,也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去。

    坐在对侧的奥只是摇了摇头,摆正了窗户上的永生花。

    刚开始摆着的还是鲜花,但原本的花枯死后,阿尔法也懒得去换,反倒是银河主动用分给他的赏金买了新的回来。

    “这样的花,可以吗?”

    捧着纯白色甚至还沾着点胶状露水的丝质花,银河语气迟疑。

    阿尔法对此并无所谓:“不是和真花一样好看吗,还不会枯萎。”

    看着永生花在微风里如同真花一样摆动花瓣,银河感觉耳边有一声笑意。

    他侧过身看向阿尔法,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样的症状已经出现很久了,而他也并不打算接触过去的光之国,无论真假。

    银河:“我等你回来。”

    捕捉到拒绝的意思,阿尔法没有强求,她有了些不成形的预测,等待着回光之国等到验证,她想了想补充道:“这次可能要很久。”

    不说别的,她可不能让佐菲再在各小队轮转支援了,不只是工作量繁杂到足以让对方通宵达旦的问题,而是每次回去,别的小队向她讨要成员的频率已经高到离谱了。

    而她不再的时候,佐菲也负责不了真正想做的作战部分,这显然背离了她从凯恩那里把对方硬要来的初衷。

    “遇到麻烦就去找美菲拉斯,”把小屋钥匙递过去,阿尔法交代道:“我不在的时候,赏金可以随便用。”

    “我知道了,”银河接过钥匙,手上的银链仍然完整,在半空滑出弧度,“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颈间的铁圈突兀地闪了一瞬红,又立刻没了声息。

    -

    阿尔法回去的次数很多。

    雇佣兵的身份成了鸡肋,她也就没有太多经营的心思,就算出来,也只是陪一会银河,亦或者到怪兽酒馆找美菲拉斯消遣。

    回到光之国,首当其中对上她的,是支援部队各小队的申请。

    “K131申请转调指令,佐菲拥有出众的能力,足以执行更大范围的支援任务。”

    “K59组申请任务空缺期的支援奥援助。”

    “K-2特别支援队提出对K87小组成员佐菲的晋升许可。”

    ...

    带在手腕上的隐藏式终端终于连上信号,向她来要奥的信息的提示音一时间响个不停。

    阿尔法把升级后的投影式光屏调为可视模式,转向了当事奥。

    她冷淡着脸问:“看起来佐菲很受欢迎,有意向去吗?”

    低着头给她系上披风的支援奥却没有如她意料中那样无措,波澜不惊地摇了摇头。

    “我不会去的,前辈。”佐菲语气平稳,周身的光较之标准值却更为活跃,“我一直在等前辈回来。”

    熟悉的用词。

    阿尔法愣了愣,才想起银河在分别时也说了类似的话。

    但不同于无法共情的状态,她想要看,并且也看出了佐菲省略在言辞里的辛劳。

    要不是被她硬要过来,对方可能已经晋升几阶了。

    “这次会待久一点,你和我一起出任务,”她承诺道,“记得提前申请作战许可和装备。”

    椭圆的眼灯微微眯起,佐菲笑着点头,“我会的,前辈。”

    -

    另一边,发现阿尔法再一次被抓的美菲拉斯遮掩不住自己的忧心忡忡,他挡住对方的仇敌,以自身的威望庇佑留下的银河,就像庇佑佣兵的遗物。

    他的确慌张,哪怕对方逃出来一次,也不可能——

    然后他就经历了阿尔法的一去一返,再去再返,去去返返,甚至警备队都能跑来酒馆当众抓走对方,却又被顺利逃了出来。

    看着理所当然占领他专用区域的佣兵,美菲拉斯颇有些咬牙切齿,而被警备队巡视过的怪兽酒馆也逐渐兴起论调,说她在警备队有奥。

    “真的有哦。”喝着银河递来的酒,阿尔法笑着说。

    “抓我回去的奥长得好看,所以就跟着走了,到了光之国想更进一步的,他却害羞地把我赶出来了。”

    她开着玩笑,反正不管说什么,美菲拉斯也不会当真,情报商人习惯佣兵喝酒上头的瞎扯。

    美菲拉斯:“...”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想到阿尔法的前科,甚至一部分证据正在给她倒酒,美菲拉斯又有些犹豫了...她好像真得做得出来。

    角落的谈话声算不上响,但第二天,酒馆的论调就变成了光之国警备队惨遭佣兵馋身子的新版本。

    -

    “不留下来玩一会吗?”

    结账的时候,酒保看着用大额货币不找零的阿尔法,多说了一句,“今天可是祭典日。”

    “酒水打折还是转盘游戏?”阿尔法兴致缺缺,她玩了多少次了,早腻了这些套路。

    “不是酒馆活动,”

    隶属于独立组织同为外来者的酒保指了指落地窗外,夜晚的灯火比平时繁多数倍,“是这颗星球原居民的祭典,五百年举办一次。”

    那她确实没玩过...阿尔法觉得这次回来的消遣有点意思了。

    转头拉住银河,她出于奥特战士应有的礼节询问,“和我去玩一玩?”

    自然没得到异议,有异议她也不会接纳。

    用触手缠住银河的手腕——她还是习惯这样做——他们走出酒馆迈入热闹的灯火。

    这颗偏远星球的原生文明程度并不算高,连基础的宇宙信号塔都没有,导致来此的宇宙人鱼龙混杂得厉害,说是祭典,也只是搭了几条街的小摊,作为原住民的拟态生物售卖一些特色食品或纪念物。

    没有买吃的,他们可是刚从酒馆出来,阿尔法只是带着银河穿过热闹的摊位,旁观了一些原住民的杂耍表演——喷出不同图案的火焰,焰火下的嘈杂似乎也变得温馨。

    阿尔法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量的居民聚在一起只是单纯为了庆祝,四周亢奋的样子让她感到疑惑,或许曾经在主星人类对她的祭祀也是如此。

    但在光之国,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便也无法理解节日的概念,而光之国内也从没有会引诱她过度消费的促销和打折。

    很快逛完摊位和表演,阿尔法觉得无趣了,毕竟只是玩弄火焰,有引燃物的情况下,奥特念力厉害一点的战士就可以轻松做到。

    想要离场,却转身看到不远处银河柔和到近乎陌生的表情。

    对方被人群推搡地有些远,眼灯看着四周,并不是聚焦在某一个个体或物件,而是捕捉着温馨的氛围。

    阿尔法停住了走人的想法,相连的触手引起四周的许多诧异,她便干脆收回,走过去伸手拉住银河,以免他彻底走散。

    阿尔法:“你看起来很开心。”

    “只是很怀念,”银河回应她,情绪是前所未有的柔软,“...第一次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祭典,它们围在一起庆祝,看美丽的烟花。”

    是对方曾经途径星球的住民?

    阿尔法知道这很常见,连她都有因为觉得可爱去救助皮古蒙的经历,每个奥大抵都有类似的过往。

    她更好奇的是,“烟花?”

    “就像是火焰在天空上开出的花。”银河解释道,面露怀念,“很漂亮。”

    听起来很普通,但对方的表情让阿尔法产生更多的兴趣,她转身,向仍在杂耍的原住民掏出了钱袋。

    -

    当第一束火焰在高空轰然炸裂,刺目的光芒四散,又逐渐勾勒出花束模样,银河才猛地从柔软的过往里回神。

    火红的花自天空绽放,展露光芒,又在美艳的一瞬后从天而落,枯萎成火星。

    但没有停止。

    第二束,

    第三束,

    第四束,

    ...

    漫天的火焰花束,一簇簇一丛丛,把偏远行星的天空映得火红,勾勒出盛大而美丽的视觉体验。

    点点荧惑自半空坠落,又还没落地就已燃尽,成了如萤火般飞舞的火星。

    银河放空思绪,昏黄的眼灯映射着火焰花束瞬间的美。

    他大抵是欣赏的,内心却无端生出烦躁和惶恐。

    “这像烟火吗?”阿尔法走回来,向银河问道,手里是已经空荡荡的钱袋,“我让他们试试,看起来效果不错,可惜只能出现这么短的时间。”

    “很像,”银河低下眼灯,他明明满心暖意,却似乎愈发难受了,“但你没必要特意为我做这些。”

    阿尔法不以为意,她对于货币,从来只有挥霍享受的念头,“只要开心就值得,还是说,你看得不开心?”

    “我很开心。”银河抬起手,一点火星落在他的掌心,最终成了灰烬,“只是...”

    他收拢掌心,语气遗憾又挽留,眼灯却是泛起晦暗的红色。

    “要是快乐的瞬间,能够永恒就好了。”

    “是吗?”戳了戳他的胸前水晶,阿尔法对这样的想法不太认同,“你就不想我带你去下一个快乐的瞬间吗?”

    站在漫天即将熄灭的火星里,她的语气显得过于自傲了,是足以称为肆意的状态。

    年轻、傲慢、对自己的自信高于一切。

    她不该是真实的。

    银河抬起眼灯,温热的情绪如掌中流沙逝去,视线里空余即将熄灭的烟火,没在意项圈红点的再一次闪烁。

    面前的身影模糊成苍白的文字。

    「宇宙警备队荣誉战士阿尔法,图像记载毁于暗黑洛普斯奇袭。」

    「经历记载终止于警备队战士梦比优斯驻守地球期。」

    「丧命于安培拉灭亡战役。」

    来自过去的战士,终究,也只是转瞬即逝的烟花。

    连永恒的性命都未曾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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