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问他们:“你们应该都听过溢朝戏的各种‘娘娘梗’吧?什么‘终究是错付了’、‘赐你一丈红’,引得年轻人纷纷模仿跟风。剧集还都被包装成‘下饭的电子榨菜’,将奴隶国人的溢朝娱乐化,使国民忘记溢兵集团酋长跟海洋殖民集团勾连在种花国种下的祸根。”

    青青弱弱地插话:“啊这……我中枪了。我在溢朝宫斗剧热播的时候,也跟风用过那些出圈的娘娘表情包……”

    不过她立马转身朝着维光做了个起誓的动作:“不过维光哥我像你保证,虽然《宫爱奴》很火很火,我可没有用过那段时间很流行的你演的‘包衣爱上后妃’的表情包。对上司的敬畏之心我还是有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特别是当下从没穿过溢风服装的朱颜宁,正端坐在云昭的面前!

    维光马上就对青青耷拉下了脸。

    青青察觉到自己嘴快,开始装傻充愣地“嘿嘿嘿”起来。

    云昭哪里能瞧不出身边人的变化?

    她的手环到维光的背后,在他的后腰上轻轻地挠了起来。

    看起来精瘦强健的维光竟变得毫无招架之力,笑倒在她身上:“你挠我干嘛呀?”

    云昭嗔了一句:“大家都在说你工作的事呢,你可别扯开话题。”

    朱颜宁自然地开始捧起云昭的场,顺着她的话问:“娱乐化溢朝也不能代表溢兵集团那帮人有在亮朝剧里抖私货啊?”

    青青为表明对云昭解围的感谢,积极地抢答帮腔:“我都听懂了!云昭姐的意思是,主控文娱圈的溢兵集团,一直在无形中给观众灌输“亮朝已作古、亮朝形制的漾服已经作古”的观念。他们想让国人觉得,能被塑造出海量娱乐梗的溢朝才是最接近当下的种花国的时代、溢兵集团剃发易服后的衣服应该被当下接受传承。”

    维光酸溜溜地阴阳着自己对云昭献殷勤的小助手:“你倒是很懂嘛。”

    朱颜宁带着一脸的探究意味地插嘴:“哦——我还不懂。昭儿,你再给展开说说。”

    云昭已叫挑起的漾溢服话题夺走了所有的专注力,一时没注意到朱颜宁对她变化的称呼。

    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要用最浅显的语言分享自己的发现,得到新加入的同袍——朱颜宁认同的反馈:“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分管文娱部的溢兵集团势力逐步壮大的情况下,文娱圈将原本用来让国民了解历史、复原古典名著的‘历史剧’逐渐转变为娱乐化的‘古装剧’,再到当下新衍生且横行的‘古偶剧’。随着剧集类型定义名称的变化,国娱对服化道要求也越来越低。”

    朱颜宁刚从歌手向演员转型,对影视服道造型并不了解,于是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维光终于得了意。

    关于古装古偶剧的影视造型,在场的人中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了。

    顷刻间他转变了方才拈酸吃醋的愣头青模样,似他过去扮演的高管霸总角色般即有条理地分析起现状来:“审查部门前两年推出了‘不许戏说历史’的新规,提倡创作以种花国古时代为背景的影视题材要虚构的彻底、要找不到历史根据。服化道元素不能有明显的朝代风格。在新规后我拍摄过的十几部古风剧中,我发现女装虽然朝代风格混搭,但总是会常用到形制正确的漾服。但是男装嘛……除了溢朝剧以厂字襟和马褂自成一派,其它古风剧大多都胡化异常严重。甚至有些剧中,会出现成套成套的わ国风男装。”

    维光难得显露出的沉稳模样,才叫朱颜宁知晓云昭的眼光倒不似他想象中屈从于男人皮囊般的浅薄。

    朱颜宁便趁机拷问起维光:“那你真想在《挽岛海战》的发布会上宣布抵制溢剧么?听你们讲得溢兵集团的势力可已非常大,你贸然地行动,不怕被封杀?”

    他盯着云昭,面上带着微笑:“据我所知,云昭之前……她在电影开拍之时就罢演,没造成任何严重后果,却在文娱圈被事实封杀了。而现在《挽岛海战》杀青进入审批的阶段了都,你要是敢在剧宣发布会上弄出点负面信息,被处理的可不单单只是片方的人,文娱部都有可能因此地震。你,怕是得不到好的结局。”

    云昭微微点头回应了他的目光:“我反思复盘过,清楚自己是全凭运气才走到当下。”

    维光叫朱颜宁一激,眼见着又要情绪上头。

    他冲着朱颜宁抬高了嗓门:“难道当时的云昭不清楚风险吗?可她还是勇敢地顶上了!我们漾男,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安稳躲在漾女的身后?你要是不想冒险帮我,也无所谓。我之前也只想着你能同她互助互利罢了,本身也不会真拿云昭好不容易有气色的事业冒险。大不了,我一个人承受后果!”

    云昭用双手紧紧握住维光的一只手,:“我懂。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漾人汉子,所以,我才更要珍爱你。我希望你将反抗的机会放到有几分把握的时候。当下贸然行动,只怕你显露出的漾人意识会叫他们直接围剿按灭了。我这个侥幸在网剧圈偷生的经历,不一定能复制到你的身上。”

    朱颜宁有些跃跃欲试:“云昭,那你觉得,我们这些‘文娱圈的漾男’,当下应该怎么做?”

    云昭总是要年长成熟一些,她一般不会轻率地干涉别人的决定。

    既然她决心插手维光的事,早在过来的路上时,她就想好了婉劝维光所能给到的替代方案。

    云昭不再避讳,直接伸手抚向维光的下巴:“蓄须吧。”

    维光叫她突然的动作本能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受用起来。

    他脸贴在云昭的小手上,不着思索地回答:“好。”

    青青视若无睹地吃着零食,孤身的朱颜宁终于感觉到了些许的尴尬。

    他没话找着话:“蓄须?字面意思?”

    云昭对他“嗯”了声,算是回应。

    随后她只注视着维光:“戏都拍完了。你在发布会上闹一出,收过公关‘车马费’的到场媒体只会帮忙隐瞒真相。片方大不了将你抹黑一通,再寻个新的当红小生补拍做个AI换脸,彻底抹去你存在过的痕迹。你改变不了多少现状。或许你可以尝试趁机把‘配合好这个上级看重的电影项目宣传’做为条件,跟老板撒撒娇,以角色太过同质化大部分粉丝不满为理由,要求下一步作品不能再是溢朝,想要换个换个亮朝的蓄须造型。”

    朱颜宁觉得有些看不懂云昭了,不知道她是真聪明还是装聪明:“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过,亮朝剧也会被夹带私货的嘛,现在又叫维光去和公司妥协求拍?只为一个蓄须的造型?”

    云昭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当下和她同坐一室的两位高大健硕的汉子,却都不知自己血脉先人的传统审美:“漾人最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于是漾人男子,自古以来,也会保留面部的须发。并且须发是成熟男性最直观的性征。环顾当今文娱圈,成熟的男子愈发得罕见,中性、阴柔甚至娇柔到病态的男偶像层出不穷。这何尝不是溢兵集团将溢朝剃发易服的衍生政策——‘父在不留须’,在当代执行得再度成功的表现?男明星、男艺人,更当须尝试蓄须的造型,唤醒成年男性的担当。”

    朱颜宁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虽说他由网红成功幸运晋升为文娱圈说得上名号的艺人,他对自己的成功总还是有几分不配得感。

    他其实有着很深的容貌焦虑,时常感觉自己不够白,时常又觉得自己的形象太过刚硬了。

    他的直播间一直有人嘲讽他“长的丑还不好好唱歌想着跑去演戏”。

    说实话,先前拍戏前,他还推心置腹地跟云昭聊到这点,问是不是应该在转型前去整容调整一下。

    可云昭并不认同他的想法,一直强调他在当下充满辨识度,反对他破坏天然的充满性张力的硬朗形象。

    朱颜宁却感觉自己的男性荷尔蒙太过于旺盛。

    虽然家族里不曾有过过雄秃的直系亲属,可他隔夜就要泛青再次刮过的胡茬让他苦恼无比。

    朱颜宁甚至为了契合当下男性阴柔化的审美,背着云昭在戏开拍前去给面部做了光子脱毛和嫩肤。

    这一举动引得云昭颇有微词,觉得他的白嫩形象对剧设定的年代背景来说有些脱戏。

    在朱颜宁纠结思考着的同时,此时的维光仿佛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只是应着:“我都听你的。”

    云昭略皱了皱眉。

    还是青青敏锐地捕捉到了云昭的小情绪:“云昭姐姐,假如维光哥能以配合好剧宣不让上头的人难堪,跟大老板谈成下部剧换成亮朝剧的条件,还应该注意些什么?”

    云昭对青青真是愈看愈满意了:“你们公司合作的班子拍亮朝剧,肯定鬼片什么滤镜就用什么滤镜、鬼片怎么打光就怎么打光。反正要弄得服造旧兮兮,演员们疲态尽显不精神。最后搬出“复古还原”四个字,让人难以反驳。在我们难以改变的有限条件下,只能去谈服造自备的条件。维光的妆造,由我来找人把关。”

    她眼睛水盈盈地祈求着维光:“为漾汉蓄须正名的一事,首先就要靠你来担当了。”

    维光叫云昭的话捧得心头一暖,又只应了个“好”字。

    旁观者朱颜宁虽是吃不到葡萄感觉葡萄酸,仍准确地抓住了云昭话中的重点:“为‘蓄须’正名又是什么意思?”

    云昭突然可爱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说你是文娱圈最直男艺人呢。”

    她正了正脸色:“好了不玩笑了。为了压制漾人男子蓄须展现性征灭我们同胞的雄风,远东殖民集团推出了“全民性别错乱大重置”的对应行为,找了国内国外的艺人如全无龙、想右等男性艺人穿女装‘扮可爱’做给群众洗脑的先驱炮。更有甚者,将蓄须行为定义为同性恋者中阴柔一方的专属。将不蓄须的阴柔者称为‘御姐’,蓄须者称为‘萝莉’。”

    青青立马接话:“对对,我要是看见一个漾汉留着传统的络腮胡子走在路上,我首先想到的也不会是‘咦,这个人是漾汉’,而是——‘这个人是不是母的’。”

    在场的两位男士,对着青青默契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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