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云昭连带着化妆师、司机等一行五人人飞到珠市。

    顺利地约到了自己预订的商务七座车后,她们前往正确的酒店地址。

    其他几人在一旁的沙发区域稍些歇,丽丽主动地搜集了大家的证件,往前台去帮大家办理入住的手续。

    其余几人的手机突然同时传出了新消息的推送音。

    云昭一看,竟然是珠圈出身、走国际化路线走的颇为成功的艺人汪迦因惊恐症状发作入院急救的新闻。

    司机严师傅嘟囔着:“昨天最火的流量小花抑郁到不能正常动弹,今天又出一个跨国发展星途昌顺的抑郁症歌手。真搞不懂,圈子里来钱这么快了,日子还有什么好愁的?怎么,这个病要成圈子里的时尚标配了?”

    纵使他的音量不小,压低帽檐的云昭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

    化妆师小陈敏感地打量着四周,确认严师傅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没被他人听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捷很少与其他人有见面共事的机会,干脆地揽过得罪人的角色。

    她起身坐到司机身边,极为严肃地小声批评到:“大哥,公众场合,我们不好去对其他艺人发表评论。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我们身边人的话可能会被当作是云昭的立场。”

    严师傅也是个吃圈子饭的老人了,立马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呸呸,瞧我这大嘴巴,我不会再说了绝不说了。”

    丽丽回来给大家分发了房卡后对着安捷解释道:“这家酒店比较热门,大床房不够了。由于是临时的行程,除了严师傅,我们几个都要睡标间。”

    她自然将自己和云昭排在一间房内。

    云昭到房间后马上开始化妆,安捷一人在房内无事,也跟到了云昭的房间来。

    想不到云昭一把扯过她,使她首先坐到了梳妆镜前:“来了,那就你先弄吧。”

    “我,我不用……”安捷的模样还算过得去,只不过,她作为一个靠勤去补拙的跨界法律人,确实不曾有过要在外貌上去下大功夫的心。

    这毕竟也是她觉得赚到的除经济独立外的另一份骄傲——拥有专业技能、无须以色侍人。

    云昭却执意要帮她也更换了造型:“不行不行,我特意带了你的行头。我们穿得更加像一个team,才能更好的在那些我们不知道底气的人面前撑住场面演戏。”

    安捷挣扎着感叹:“我,用得着化妆吗?”

    云昭却似听不懂她的意思,反倒拿着自己的化妆包向卫生间走去:“小陈,你先化安捷。我能自己整个淡妆。等换好衣服后,你帮我理下头发就可以了。”

    安捷的面脸不小,生着一双浓密黑硬的眉毛。

    虽说都是漾人,但她的长相,和云昭的柔一比,显得迥异十分。

    化妆师正要帮安律师修眉,云昭突然从卫生间折返:“对了小陈,均匀一下安捷的肤色,使她看起来气血充盈精神些就好了。眉毛睫毛什么的不用另做处理,保留她自己的特色。”

    小陈的面脸上显露出难色:“最近几年是流行野生眉啦,可她的眉毛有点点长,眉峰又比较的高耸,会影响到妆面的精致程度。”

    云昭异常坚定:“不,她是个律师,是我们团队有力的发声人。我觉得,眉眼妆的刻意修饰程度,会与她的力量感会呈反比。长寿眉福气眉,是气血十足精力充沛的展现、是权利的象征。她天生的刀眉已是极好。”

    丽丽的神情简直像是发现了个新大陆:“对哦!云昭姐你不说,我好像也默认“长寿眉’只能用来形容男性。就算是强调浓眉的女性妆容,好像必须要柔和眉峰、剪短眉毛。我从来没想过,我自己居然一直存在着性别偏见。”

    安捷笑得有些开心。

    乖乖定坐的她,浑身包裹着浓浓的书卷气。

    小陈终于领会到了她们的意思:“好嘞!给我半小时,我一定还你一个英姿飒爽的安大律师!”

    云昭回到卫生间磨磨蹭蹭半天,出来时见到一个身着紫色右衽交领衫配着灰色三涧裙的低盘发职业女性。

    云昭知安捷穿惯了裤装,定是不会喜过长过紧使步履受限的下裳,特意为她预备了这套简洁干练的衣服。

    着装的人静止时显得挺拔端庄,动时则裙摆直接开合有度,别有一番韵味。

    长相平平淡淡的她,此时站在云昭身边,真没显得失了个人光辉。

    云昭穿了一个简洁的白色短袖对襟衫内搭着鹅黄色抹胸,束进一条银光闪闪的二破掩裙里。

    小陈见她满面的笑容,知道自己又圆满完成了预定的任务,说话的中气都提了几分:“云昭大小姐,请你抓紧速度。你距离出门大约只剩二十分钟了。”

    不需要上镜,小陈想,为了使造型更加的生活化,她放弃了任何的发片。

    她在云昭的后脑勺扎了一个半扎马尾,又将下端所有的头发一分为二,编成左右的两股马尾辫再分别绕成环状。

    两个辫环相交再相交,拿黑色铁丝发卡固定后,小陈为云昭的后脑绑上一根18姆米的厚斜纹真丝浅灰色细丝巾,刚好能和安捷身上的服饰元素灰色相呼应。

    云昭对镜扶着自己的发髻,左右摆动着脸。

    丽丽忍俊不禁:“姐姐,你美又不是什么新闻了,用得着看来看去么?快别臭美了,我们拉投资,早些出发吧,可别叫资方等。”

    云昭这才注意到,丽丽这日难得地放弃了一贯舒适的休闲的打扮,在T恤的外边套了件竣黑的正装马甲,下身配了条黑色笔挺笔挺的正装短裤。

    她有些内疚:“忘记给你备套工作服了。你这正装套装,看起来有些闷热。”

    丽丽甩甩手:“嗨,别这么说,我现在还不能算是你的人呢!更何况红花本需绿叶配,助理,要有助理的样子,本就不用上桌。”

    她反倒担心起云昭:“姐姐,现在没人能帮你挡酒了。等会饭局上,要多小心呀。我和严师傅,会一直在楼下大堂等你的。”

    云昭揉揉她的头:“知道啦,小东西。姐姐我三十多了,可不是三岁半。我会保护好自己、还有看好安捷的。我们走吧~”

    除了小陈在酒店留守外,其他人都来到酒店。

    果然和丽丽担心的一样,饭局上,所有人都将重心聚焦在云昭身上。

    大家都好奇这曾经活在云端的女明星,醉醺三分的模样是娇憨还是窘态横生。

    就是傅明明和安捷频频主动出面为她挡酒,也救不了她。

    几杯暖场酒下肚,有人开始起哄要求云昭打通关。

    在其它城市普通人进拥有一张能容纳三十位次大桌的饭店会所包间办个家宴,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但对地皮大部分被私有化、弹丸之地都被迫雕出三室一厅的珠市来说,能坐进一个二十人位次大圆桌的会所独立超宽敞包间,只能是不一般的人。

    傅明明诚不欺云昭,这日来的,都是些家底子真正丰厚的实业二代。

    他们的手头都有笔可观的流动现金,且家族企业的发展虽陷入停滞期但父辈们都迟迟不肯放权。

    他们的精力缺乏发泄的体面途径,他们也都坚信自己的抱负能力迟迟未得到证明。

    云昭在心底打了个不恰当的比喻,他们,将会是新时代的“煤老板”,只要能给到他们足够到位的情绪价值,她或许真能得到足够自由的创作支持。

    傅明明一手抓起酒瓶子、一手举着红酒杯站起:“欸!洋不洋气①啊你们,叫女人打通关?她哪里能喝!我都说过云昭向来不大喝酒了!她今天已经破例饮了好多杯,够给你们面子了。这种游戏,找我陪你们玩不是更好!”

    他往高脚杯里补注了一些酒。

    嘴里还说着话呢,他人已托着杯子酒瓶走到右手侧正对门的主位边站定。

    人高马大的傅明明俯低身子,低置了杯子向前找到宾客桌面上装着半杯大麦茶的酒杯主动碰杯。

    他嘴里喃喃着:“我干了,涵哥你随意。”就要将七分满的酒往嘴里灌。

    对方突然出手下拉了酒杯杯柄:“不用你喝。”

    其余一人突然问道:“人家公司的法务都在这,我们还能怎么着云昭不成?怎么傅明明,交女朋友了,还敢不告诉我们?”

    马上有人起哄:“这位,是嫂子?我说呢,除了见过傅明明大学谈的两个女友,后来的感情生活,对我们这些同地方的发小都保密,弄得神秘兮兮的了。原来明哥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是放大招!云昭是嫂子的话,那自然不用喝了。”

    差点被洒出的红酒泼一身、手上动作仍陷在僵持中的傅明明眼中突然萌生了众人可见的期待精光。

    他有些闪烁怯懦的目光,不能自控地对上了云昭。

    云昭惊讶,这一含金量十足饭局,原是傅明明动用了自己的私人交情专门为她攒的局。

    她差点忘了,现在能在文娱圈中混得体体面面不用委身于谁的艺人,必定家底都较常人丰厚些。

    傅明明当然不会是苦孩子出身,他来自制造工业最为发达的江南地区。

    怪不得方才谈商业构想的时候,众人对她纷纷附和,说什么他们“都很尊重原创故事”、“只要有信心做出海量的好作品抢占海内外市场,就不用担心投资的事”。

    她还以为是自己展示的对同袍的感情足够打动人!原是她背后靠了尊姓傅的大佛!

    ①洋不洋气:傻气。拒绝将“本土的”定义为“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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