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无意与这些人周旋,驾着马朝着澜月的方向追了过去。

    路过厮杀圈有人想拦截他,可还没近身就被周靖内力弹飞数米远。

    澜月带着樊若鸣停在一家农户门前推门走进去。里面黑灯瞎火,一看就没人住着。

    澜月把马拉进来栓好,让樊若鸣先呆在原地别动,自己进去把烛火点好,拿着火出来把樊若鸣带了进去。

    看着屋里简陋的样子,澜月暗骂了一声,又对还站着的樊若鸣说,“早知道白天就先出城了,这下还得等些日子了。”

    樊若鸣看着澜月,忍着身上从刚才就起的不适,说道:“没事,先保证人的安危再说出城的事。”

    这一夜城南整座宅府灯火通明,男女主子均为着家,而被拖住脚的乔城这些人竟然和澜月身后的就那些人拼了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到好。

    樊若鸣额角出着汗,她小腹有些痛,断断续续的让她难受。

    澜月将人安置在屋里面,自己则是在外面平时拉草的露天马车上一直坐到天亮,快天明时外面有了动静,平常的一声鸟叫,澜月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院子里有先前以防万一准备的粮食,这也让他儿足不出户撑了四天。

    “不等了,我一会儿出去看看,下午出城。”澜月看着气色很不好不樊若鸣,心里也是担心,自从那天开始她就看着很虚弱,他几次要去找郎中,都被樊若鸣制止,“若鸣,一会儿顺便给你找个郎中。”

    樊若鸣正欲说话,澜月一抬手,“别说了,必须找。”

    可巧不巧,跟着澜月身后的正是那天给周靖看过手的老郎中,一进来就说看她眼熟,“世上长的像的多了,少说话,看病。”

    澜月语气不好,浑身一副凶样,吓得老郎中闭了声。

    “姑娘,手给我。”

    樊若鸣应声把手交出去,她看着郎中的神色,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什么,“前几日我身下见了红。”

    郎中正要笑的脸上立马变得严肃,也顾不上澜月的威压,“这会儿倒是脉象稳了不少,一会儿我给你开些方子保一保。”

    澜月一听没明白什么意思,“她怎么了,你打什么哑谜?”

    郎中看着澜月,瞧出他不是那天的男人,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于是说道,“你不是他夫家吧,见到人以后让他凡事顺着这位姑娘一些,急火攻心差些孩子都保不住了。”

    澜月脑中宕机?孩子?保不住?

    这几个字离他太远了,族里他是老大,至亲中只要他不成亲,就没有孩子这一说。

    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去,澜月给了郎中银子,笑着麻烦他在来一趟把药送过来,完全没有之前的耀武扬威。

    还未转身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澜月刹那变了脸色,满脸愤恨的走过去。

    周靖全然没有了从前的衣冠楚楚,眼里满是疲惫,整个人比前几日瘦了不少。

    “正好见了你,我不想若鸣不明不白的跟我回去,你写一封和离书给我。”澜月没有一点掳人妻子的愧疚。

    周靖寻了几天,却没想到人会躲在乞丐窝里,不理会澜月,周靖往院子口走。

    澜月心里本来就憋着火气,再加上郎中刚才说的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抬手挡住了周靖。

    “让开。”

    “不让。”

    澜月和周靖对视着,里面蕴含着刀光剑影。

    澜月先出的手,赤手空拳,下手不像往常留有余地,招招狠绝,‘锵~’在第两次被周靖当胸暴踢时澜月抽出了剑。

    就在剑出鞘之际,突然心口一痛,‘咳,’澜月一口心头血吐在地上。

    澜月剑指着周靖,“你暗算我,卑鄙。”怪不得刚才他处处紧逼却迟迟不出剑。

    周靖不接话,径直往院子口走。

    澜月站在街中分毫不让,“要不你就杀了我。”言下之意就是否则你从我的尸体上过。

    “澜月,我平生最厌找死之人,你三番两次逆我,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周靖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傲骨自持,只是长大懂事以后刻意内敛许多,人前沉稳老成,可跟着他上过疆场的人才知道他在杀敌是着怎样一副狂妄模样。

    “是吗?那你来杀我呀。”澜月邪笑着挑衅,他料定周靖不敢动他,除了家世不谈,前有樊玟的列子,他要再死了……

    “你身上中的是鎏故,两个时辰不服解药必死无疑。”

    周靖说完,澜月脸色一遍,原地打坐开始运功。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人,等周靖已经进了屋里面四五个人才察觉出来,拔刀对着他嘴里说着周靖听不懂的话。

    樊若鸣一瞬间惊醒,她近日有些嗜睡。四目相对,两人都满是憔悴,只是周靖好一些,最起码身上衣物是换过的。

    “周靖,给我解药。”澜月快步走进来,他嘴边还有血迹,周靖下的毒不能提内力,强行运功只会适得其反。

    拿刀对着周靖的几个人看着澜月,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周靖,你下毒?”

    周靖眼神凌厉,看着樊若鸣却又带着些无辜“夭儿忘了?是他先下的毒,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有,”他把怀里的瓷瓶拿出来塞到樊若鸣手中,“你把这个落下了,还你。”

    樊若鸣把瓷瓶往地下一扔,里面的血随之流了出来,她一个字也不想跟周靖多说,“解药给他。”

    “你跟我回去。”周靖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心头血,眼里闪过一抹阴鸷,他看着樊若鸣的眼睛,告诉她这是交易,不是商量。

    澜月:“你休想,若鸣,别听他的。”

    周靖把澜月当透明,继续对樊若鸣说:“两个时辰没有解药他就会死。”

    樊若鸣看澜月,他没辩解,默认了周靖的话。

    樊若鸣闭上眼睛,片刻,“解药给他。”

    澜月还欲再说话,被樊若鸣打断,“我不走了,澜月,你自己回去吧。”

    “我就不信他真敢让我死…”

    “哥哥。”

    澜月哑了声。

    “你先回帝北吧,他迟早有一天会厌的,到时候我就会回去。”

    这话没避着周靖,周靖眼中一闪黯色,“我不会。”

    “解药给他,我跟你回去。”樊若鸣说完先行走到门口,她平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周靖。

    周靖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连瓶子也没装。扔给澜月后向着樊若鸣走过去。

    “若鸣!”

    樊若鸣停下脚步,回头弯唇对他笑了一下,“保重哥哥,回去给我来封信。”说完头也不会的出了门。

    郎中拿着药回来时扑了个空,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看着一前一后回来的夫人和世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烧水备菜忙活起来。

    周靖跟着樊若鸣进了房,阿音进来准备帮樊若鸣沐浴,让周靖一个眼神轰了出去。

    “我帮你。”

    “出去。”

    “别忤逆我,夭儿。”周靖走上前,明明一如以前温柔却樊若鸣感觉还是不一样了。

    “我说出去。”

    周靖捏着樊若鸣的下巴,眼里是满满的委屈,“你为什么要走。”这是周靖从樊若鸣悄无声息离开后一直在想的问题,“我对你还不够依顺吗?到底怎么样你才肯留下来。”

    樊若鸣沉默,她总在沉默。

    周靖回想起两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似乎她总在沉默。

    可在他看来这是她厌恶自己才表现出来的,这让周靖心里不痛快,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事。

    “我给你脱衣。”周靖放柔了语气。

    樊若鸣又重复的说一遍,“我说出去。”

    解衣的手不停,周靖轻描淡写说着,“这会儿澜月还没出城,听话。”

    樊若鸣盯着周靖看,周靖却不看她,自顾自手上脱着衣,把人抱进浴桶尽心伺候着。

    第二天周靖睁开时樊若鸣还在睡,看着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这几日又消瘦了下去,他心疼着摸了摸樊若鸣的头。

    李恒娶了褚琦心,周武王看出些不对让周靖查,周靖要查李梦灵,还要查褚柳,这会儿两头跑着,可上回一走夭儿就跑了,让他只能先把樊玟的事在一边搁浅几日,等澜月走远在查不迟。

    上午,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在城外发现了褚柳的大批人马,停留多日却迟迟不进城,周靖率人出城查看。

    中午,周靖站在城外和准备进城的褚柳碰面,对方解释只是拿着些东西来给自己的女儿,后面的人没跟上所以他等了几日,正好早就听闻月将军的威名,邀着周靖一定要相谈一番。

    傍晚,守在府里负责看人的琉俞找到周靖,神色慌张的说夫人不见了。

    周靖看着后门墙外围的一滩血迹,沉声问:“你们伤人了?”

    侍卫说:“没有,属下追出来的时候夫人已经跳了下去,打开门后就只有血和一辆马车跑走的马车,在追已经追不上了。”

    周靖震怒,一脚把侍卫踹出十丈远,骂到:“找,找不到人自己提头来见。”

    樊若鸣消失了十日,周靖疯到独自快马加鞭找到已经走出百米远的澜月,才意识到自己查的方向大错特错。

    几日后李恒上门开口就是让周靖写和离书,周靖气得笑出声,他就是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让一个个都来插足他的事。

    周靖嘲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染指我的人?”

    半个月后。

    周靖看着昏迷的樊若鸣,只觉得自己像一头牲畜。

    两人已经回了城南,自那日周靖最后一次发作到现在已经过了五日,樊若鸣昏迷了五日,先比那几天她失踪的暴怒,这几日周靖没说过一句话,她没进食物,周靖就跟着粒米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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