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快到迟彦承串休时间的江必发消息来问迟彦承有没有时间一起跑个剧组摩托特技的兼职。看着护士给他更换输液袋的迟彦承发语音回复:“做不了,尺骨断了,在住院。”

    “耻骨断了?我靠!那会不会影响那方面功能?”

    江必的声音炸的迟彦承发麻。护士的憋笑让他立马打字:你想哪去了?是小臂上的尺骨。

    江必: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你。

    迟彦承:不在先城市里,回去再说。

    那司机家属很快就对迟彦承进行了赔偿。因迟彦承还没出院,所以医药费没一次性到账。精神损失费倒是只多不少。他们跟迟彦承沟通时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另外两个被撞的比他严重的行人也都选择了私了。看来那司机家属给钱很到位,也确实是拿出了最大诚意来让这事息事宁人。赔偿数额让迟彦承很满意,他没想到他人生第一笔最多转账,竟是凭自己断臂。

    许兴维带来的两个外国人进门后再就没离开,大部分时间都是长在沙发上的状态。他们用英文聊天时声音私密语速快,偶尔也会讲几句中文,跑了调的发音会让迟彦承想起字母教官们。

    他们的餐食会有人按时送,晚上就轮流睡在沙发。不管迟彦承吃饭还是去洗手间他们都会有明显集中注意力的痕迹。医护人员进门来他们也都会起身到床边。甚至迟彦承站在窗边想看外面风景都会被他们阻拦。

    许兴维不仅在坚持参加集训而且还是三队临时队长的事是迟彦承跟踪群消息得知的。迟彦承打算在许兴维过来时让许兴维把病房里的两个人形监控弄走。可他等了三天许兴维都再没来医院。渐渐习惯了许兴维每天打卡般出现在面前的他,对许兴维突然间没了影的情况竟会感到不舒心。

    对于迟彦承来说,能继续住在许兴维以公司名义安排的高级病房里已是他难得的妥协。要是再被像犯人一样盯着,他受不了。因此跟许兴维加上好友后的第一消息是他发的。

    接收到迟彦承消息后的许兴维嘴角勾起,他放下手里的巡逻技巧图纸给迟彦承回消息。直接忽略了迟彦承想让他把那两个字母哥弄走的要求,而是问:想我了?

    众固此次集训内容的规律是白天主体力晚上主脑力。每天高强度运动结束后还要进行各种常识和技巧学习。以前许兴维没觉得安保这个行业有如此多门道,亲自跟着集训他才知道优秀的安保服务需方方面面出彩,而不只是在拳脚上下功夫。

    他三天来都在中午午休时坐车到医院,看了眼迟彦承就会回集训场地。午睡的迟彦承能知道他去过医院才怪。本来迟彦承不跟他发那条消息,他也决定把那两个字母兄撤走的。

    许兴维让他那神通广大的哥帮他调查清楚迟彦承被撞的事背后是否有问题。许延业那边的速度很快,今天中午就已给了许兴维结果。

    是虚惊一场,是关心则乱。车在冲撞行人时碰巧是对准了迟彦承的位置,而至于那笔国外账户的进款,是那司机在国外某精神医疗机构的医药费退款。

    迟彦承的伤势需要术后住院观察三到五天,没其它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医生嘱咐他回去后耐心养,等到合适时候再把髓内针取出。

    迟彦承有了出院想法后就跟包主管说他不回酒店了,而是从医院这边直接离岛回先城。包主管跟迟彦承说让他好好养伤,这次集训没全程参与不要紧,下个季度他可以跟着下一批再重新来参加。迟彦承嘴上是答应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迟彦承让章骋收好他在酒店的私人物品给他送医院来,章骋答应好好的,却迟迟不到。迟彦承打电话过去问:“你到哪了?多久到?”

    只有今晚把东西送过来才行,不然明天章骋又要参加集训,根本联系不上人。

    章骋在电话里说:“忘跟你说了承哥,我把你东西给兴维哥了,他说他去给你送。”

    “又给他了?怎么我每次让你给我送东西,你都能让他捎带?”迟彦承问。

    “我实在太累了,碰巧兴维哥有车,他去比我去方便。”

    迟彦承啧道:“我真是指望不上你。”

    “谁送都没区别,”章骋笑着,“你能拿到东西就行了呗。”

    挂了电话的迟彦承在病房里等了二十多分钟,还穿着集训时黑色T恤和工装裤的许兴维就出现在了门口。

    这人进门先是吹了声口哨,特不要脸地说:“等我呢吧。”

    迟彦承调整着胳膊上护具:“我是等我的东西。”

    “都在这,我给你收拾的,”许兴维将手里拎着的包放在了病床上,“看看少不少,要是少,我再回去给你取。”

    不管少不少,都不可能少了。迟彦承没查看,将拎包放去了一旁后回身看坐在椅子上的许兴维:“你还不走?”

    “好歹为你折腾了一趟,都不给口水喝?”许兴维看着迟彦承说。

    这就是迟彦承绝不会再让许兴维因少了东西而再往返一次的原因。许兴维撒给了小恩,就想要小惠。知道他不愿意欠着,所以才这样无赖着。

    对付无赖的方法是比无赖更无赖。似乎就在这一瞬间,迟彦承突然明白了该怎么面对许兴维的死皮赖脸。年少的他是一躲再躲,现在的他是一退再退。既然都没好的效果,那就说明是不可取的。既然不可取,要有所改革。

    他指了指戴着护具的那只胳膊对许兴维说:“你好意思让我给你倒水?”

    “哪舍得劳烦你,”许兴维起身道,“我自己来。”

    端着杯水回来的许兴维又坐到了椅子上,他问正躺上床的迟彦承:“你明天出院就直接回先城?”

    “不然呢。”

    许兴维喝了口水:“让我猜猜。”

    迟彦承:“猜什么?”

    “知道我买下了众固,为了躲避在工作上被我骚扰,”许兴维用手指轻轻敲着杯子说,“回去后你打算离职?”

    本来迟彦承还真有这个打算,可就在刚才他决定改革对待许兴维的示好时,这个离职的想法被吹飞了。除非离开众固可以永远避开许兴维,不然为什么要白费力气改变生活轨迹?除非他自认为他怕自己对许兴维招架不住,不然为什么要像个弱者一样选择逃?

    对待许兴维,他再也不打算有逃避心理,他打算正面刚。他要在许兴维看得到的地方,清清楚楚地告诉许兴维,他根本不会着了许兴维的道。

    “我为什么离职,”迟彦承看向许兴维,“给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科普一下,像我们这种普通人都是要靠稳定工作糊口的。”

    许兴维的眉毛动了动,又喝了口水:“是我想多了。”

    “你是容易想多,”迟彦承冷哼了声,“就像你以为你能搞定我。”

    许兴维:“不是么。”

    “我劝你趁早换别人下手,”迟彦承字字清晰,“你搞不定我的。”

    这不是迟彦承第一次在他们的事上对许兴维表态,可这是让许兴维最有触动的一次。他感觉得到,在他不曾间断的攻势下,迟彦承对他的防守不但没降低,还突然升了级。他探身上前近距离盯着迟彦承的脸说:“你这是在考验我的毅力。”

    不闪不躲的迟彦承继续整理着被子:“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的态度不会变。随你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都不会怕你。”

    “行,”许兴维点了点头,一时间像个气坏了的小朋友,他提高声调,“我今晚就睡这里。”

    已躺下的迟彦承闭上眼说:“我无所谓,那边有沙发,记得关灯。”

    难了,这事难了。看着迟彦承的许兴维站在病床边抿了抿嘴唇。他气的是迟彦承竟敢小瞧他的心思。不过虽然难了,但他又觉得更有意思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变态过。

    以前为让相中目标上他的床,许兴维确实用过不少阴招。到了迟彦承这,他偏要一步步将其吃干抹净,他偏要让迟彦承心甘情愿才行。这是从最开始在他那就没变过的事情。

    许兴维并没在医院睡,他没一会儿就关灯离开了病房。听着他离开的动静,迟彦承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想起许兴维刚才带着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的内心从没觉得这么舒爽过。

    离开荧砂岛的迟彦承没直接回银新公寓,而是先回公司总部办理保险手续并申请带伤休假。看到有两个会议室被改成了工位隔间,他问人事部同事:“有新部门?”

    “是啊,新来的软件开发团队,重金从其他公司挖的。”

    “软件?”

    “对,咱们公司以后要有自己的安保系统了。”那女同事说。

    办理好手续拐去电梯间的时候,沿着墙边走的迟彦承跟个陌生男同事撞到了。正好撞到了他戴着护具的那只胳膊,疼的他立马弯腰捂住了胳膊。

    那男同事忙停下查看他情况:“不好意思啊哥们儿。”

    “没事,”迟彦承摇了摇头后问,“你是东北的?”

    “你怎么知道。”

    “我们部门有个同事也是东北的,听你口音跟他相似。”

    “戚衡,”那男同事礼貌伸出手,做着简短的自我介绍,“软件部门的。”

    虽然他们跑外勤的跟坐办公室的没太多交集,但迟彦承还是回握住了戚衡的手:“安保部门迟彦承。”

    集训的第六天是考核日,集合的时间特意晚了一些。规则是需要队长抽签决定跟自己分队对抗的分队。许兴维在起身时他旁边那几个都在祈祷他抽到六分队。六分队无论是从总体人数上还是目前积分上,都是各分队想靠运气选到的可以躺赢的对手。

    许兴维慢慢打开手里纸签,看到他抽到各方面都最强的一分队时,心态有些崩了。想到迟彦承不在,他突然不想逞能了。他把纸签放回箱子里大步离开,路过封易杨时说了两句话就再没停留。

    全场都对许兴维举动很疑惑并产生了躁动,在封易杨告知“你们大老板有急事处理不能跟着你们继续集训”后氛围就更躁动了。封易杨对着手里喇叭喊:“安静下来!今天正常考核!明天团建!”

    许兴维在身后不远处的一片欢呼声里问迎过来的左万:“迟彦承现在在哪?”

    左万摇头:“不太清楚。”

    “盯着他的人呢?”

    “之前你不是说以后要自己来......”

    “行,知道了。”

    许兴维对于所有努力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事恼归恼,但他不会乱了阵脚,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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