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安城,一路往西北方向去,刘彻带着卫子夫和两个孩子游览山水的同时,也巡视地方政务,体察民情,过了三辅,到达陇西郡境内,再往北就是黄河了。

    在陇西郡逗留数日后,他们渡河时已是三月了,卫子夫不是第一次见黄河,但是渡河还是第一次,与往日看到的浑黄不同,眼前的黄河呈翠绿色,水质清澈,奔流于狭长蜿蜒的河道里,宛如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陇西的春天来的比较晚,黄河率先冲破了寒冬的枷锁,纵情奔腾在陇西大地上,河水的绿星火燎原般地晕染着这片荒芜。

    卫子夫伫立在船头眺望,云雀自黄河两岸的树梢穿来,贴着波光潋滟的水面掠过,又打着旋儿往天空飞去,将洁白的浪花送到蔚蓝的天空上悬挂,或是长长一串,或是小小一团,随后消失在碧水蓝天相接处。

    卫子夫正看得出神,背后忽然有人贴上来,将她抱住,她诧异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笑了笑。

    “在想什么?”刘彻贴在她的侧脸问。

    “想起了玄鸟里的一句诗”,卫子夫抱着他的手臂:“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

    这句诗是祭祀殷高宗武丁的颂歌,借黄河的壮阔赞扬其治下开疆拓土,四海来朝的中兴盛世。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想起这首诗倒也应景。

    刘彻拨弄着她的纤白的手指说:“前世没有做到的,这一世都做到了,子夫,这一世咱们没有白活。”

    “瞻彼河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卫子夫用瞻彼洛矣里的诗句略做修改来祝福他,匈奴,南越,西羌……想做的都做了,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前世那么苦,他确实做的比前世更好了!

    “还有一句,瞻彼河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鞸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家和国都有了,这样才圆满。”

    刘彻吻了吻她的耳廓,又笑道:“我还想起了一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卫子夫被他弄得痒痒,推了他笑:“一把年纪了,你也不嫌腻。”

    “不腻”,刘彻拥紧了她:“只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腻。”

    前世他阅人无数,当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可他没有好好珍惜。这一世他越圆满,便越发觉得要好好对她,他的圆满里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她和她的家人帮他完成的。

    “孩子呢?”

    “在船尾看鱼,有宫人和护卫守着,不会过来的。”

    望着河面碧波汹涌,起伏不定,间或有几只野凫浮出水面,在游船的边缘逐浪嬉戏,卫子夫笑了笑,由他去了。

    傍晚,船只渡过黄河,入了河西境内,众人改乘车架前行,越往北景色越萧瑟,荒烟残照,更显苍茫辽阔,广袤无边。入夜天空下起了毛毛雨,众人抵达媪围县,于城中驿馆留宿。

    安顿好两个孩子,卫子夫回到房间,看刘彻穿着中衣躺在在榻上看书,问道:“你洗完了?”

    “早洗完了,”刘彻放下竹简说:“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快去洗吧。”

    “舟车劳顿好几日,我身上脏死了,要好好沐浴一番,你不许进来!”

    “你洗吧,我不进去!”刘彻继续看书。

    卫子夫唤倚华进来服侍,径直转去了屏风后,热水、香露、衣物等皆已准备妥当。

    驿馆条件简陋,没有单独的浴室,他们住的是最大的一间客寝,刘彻让人用屏风将侧边隔出一小间做浴室,他的方向正对着屏风,她一进去,他悄悄把竹简压低了些盯着屏风看。

    屏风用的是普通的素绢屏风,无任何花纹图饰,透过素绢刚好可以看到里面人的影子,夜间烛火昏蒙,人影不是特别明晰,却凭添了一种神秘朦胧的意境。

    刘彻盯着屏风看她在哪儿宽衣解带,屏风上的影子逐渐蓬松起来,褪去外衣,影子的变化不大,紧接着又去了第二件,感觉还是没什么太大变化,直到退下中衣,还剩一件贴身小衣,身材立刻凸显出来。

    屏风上从后背到腰身再到臀部,线条流畅柔美,尤其是腰身,她侧对屏风站着,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比,那影子还没他的两根手指宽,他不知道她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哪儿去了,看来待会儿得轻点儿了。

    正看得认真,倚华突然出来了,刘彻迅速拿竹简挡住眼睛,佯装看书的模样。

    倚华出来拿了一把木梳,不一会儿便进去了,刘彻又悄悄放下竹简去看,她已经坐在沐桶里了,只露出一个头来,紧接着倚华走了过去将她的身影全挡住了。

    他开始望着屋顶发呆,回味与她在一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头一歪醒了过来,睁眼往屏风看去,她还在洗,他等不及了,起身走了过去。

    “不是说好我沐浴的时候你不许进来么?”卫子夫听到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进来了。

    “你也没跟我说你沐个浴要这么久呀?”刘彻走近了道。

    卫子夫:……

    倚华扯了一条长巾递给卫子夫,解释说:“陛下,这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刘彻:……

    难道是他睡迷糊了?

    管它呢,进都进来了……

    别说一盏茶了,半盏茶他都嫌多!

    他示意倚华出去,随后将她从随水里捞起来。

    卫子夫立刻用长巾遮住身子:“我还没洗完……”

    “待会儿再洗”,他抱着她往外间去,想了想,又折回来,抱着她一起踏进沐桶里:“我帮你洗!”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子再次落入水中,双唇亦被锁住,她伸手去推他,身上唯一的遮掩也被他抽走了……

    他将她抵在沐桶边缘亲吻,滚烫的唇至唇齿间流向莹润耳畔,顺着天鹅秀颈游移至小巧肩头。

    “还有哪里没洗到?”他轻咬她的耳珠:“你说,夫君亲自服侍夫人沐浴。”

    息若金风,唇似流火,催她眼炀骨酥,泣泪涟涟,她紧咬贝齿不应,伸手蹬足想要推他,却使不上力,雪白的身段变得如水般莹润柔软。

    她不肯说,他便自己来。

    雪玉酥桃,玲珑杨柳,丛林秘谷,春水幽幽……

    他拘水帮她盥洗,一寸肌肤都不落下,一个角落也不曾放过。

    “你放过我罢,我不洗了……”

    她被他弄得魂不附体,软语恳求,潮红面颊上红泪滚滚,双手抓着沐桶边缘,纤白玉指几乎要将木桶抠出几个窟窿来。

    他嘴角微微勾起,低头吻过她玉露泠泠的乌眸,扶她坐稳,将玉足盘在腰间。

    长臂轻抚她洁白的两翼,执起她骨节发白的柔荑,置于颈后,稍一用力,她便不能自已,像藤蔓一样将他缠绕,激起一阵骇浪惊涛。

    待到云歇雨住之时,她已经软作一团,趴在他的胸口缓慢吐息。

    他抱她出水放到榻上,替她绞干秀发后,喂了她几口水,最后拥她入睡。

    “等等”,她撑起身子:“先把药吃了。”

    “一次不会怀上的,别吃药了!”他将她按倒在榻上继续睡。

    “不行,万一怀上怎么办?”

    “你就这么不想给我生孩子?”

    “我的命和孩子,你要哪个?”

    刘彻不假思索,起身去案台给她拿药。

    这个时候跟他谈承诺没有意义,只能自己坚守底线。她让义妁配了避孕的药物,在身边常备,但这药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身。

    以前她不想生孩子,就不愿意让他碰,他会自己去想办法,江慎是他的御用太医,会给他找各种行之有效的法子,或是吃药,或是戴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等等,只有在他投机取巧,或者起歪心思时,她才会吃一颗杜绝一切意外。

    这些日子因为在路上,比不得在宫里方便,准备不充分,多有克制,今日让他放纵了一回,所以不得不防,吃完了药,漱了口,她完全放心了,躺下继续睡。

    黑暗中,他将她翻过来,再度欺身压上,将她的双手扼在头顶,一双虎目深情凝视着她:

    “药都吃了不能白吃,我们继续……”

    窗外云幕低垂,夜风阵阵,滚滚惊雷搅动漫天春水,淅淅沥沥洒满人间。

    ……

    这场春雨来的很及时,一下便是好几日,断断续续的,虽然不大,却足以滋润万物。

    滞留媪围十来日后再出发,景色便要明朗许多,进入武威郡治所姑臧后,众人又在此处逗留了几日,卫子夫和刘彻去武威郡各处做了巡视,武威郡人不多,有以放牧为生的,亦有以务农为生的,说不上多富裕,但河西地广人稀,武威郡又靠近黄河,水源充沛,只要手脚勤快一些,也不必为生计发愁。

    一路走走停停,过了武威郡便是张掖郡,再是酒泉郡,至敦煌郡已经是四月末了,四月的长安已经入夏了,而敦煌郡才刚刚春暖花开。

    入敦煌以前,他们先去了神沙山,刘彻请了一个当地的向导,领着他们骑骆驼进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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