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他垂下眼帘，盯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汤，汤面上漂浮的葱花随着热气轻轻晃动，映出他微微扭曲的倒影。
他无法回答。
如果此刻告诉三叔他想要，那无疑是在欺骗。因为在西南的事情结束后，他并没有回白家，而是直接飞去了地球另一端的费城，他早已做出了选择。可那句不想要，却也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三叔曾经....或许现在仍然希望他接过白家。
“你回西南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白云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白景暝的伪装。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孩子，目光平静而深远，“你想要什么。”
白景暝怔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空调呼呼地吹，他的指尖却渗出一层薄汗。
白云杉看着他，忽然有些庆幸这次谈话发生在桂园，而不是白麟堂，或者白家。因为这里曾经是白景暝少年时的避风港，或许也是这座城市里，他唯一真正认同的“家”。而此刻，餐桌边的谈话，少了书房的正式与压迫，或许能让他更真实地面对自己的选择。
“你是关不住的鹰，你要高飞。”白云杉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白景暝，“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你。”
“您不拦我？”白景暝猛地抬头，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从目前的聊天看来，三叔对他的“小动作”一无所知，老爷子和司马应该没有透露。可三叔的话却像是早已看透一切，难道真如司马所说——他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为我，为白家，已经做得够好了。”白云杉的声音很轻，却让白景暝的心脏狠狠一缩，“不管是之前，还是这趟西南。”白景暝垂下眼，机械地舀了一勺热汤。
“这趟西南，原本你不用去。”白云杉继续道，“我知道你本可以置身事外，就像景铎的事情。”
汤匙在碗底轻轻一磕，白景暝放下筷子，抬头直视三叔的眼睛，“所以，您的意思是，如果我选择回费城，您不会拦我？”
白云杉点头，白景暝的呼吸微微发紧，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当初在刑堂，我做过选择。”
白云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顿。他没想到白景暝会主动提起那次选择，那个本该被尘封的屈辱记忆。为了不牵连自己，他拿刀抵着老爷子的脖子，逼老爷子签下手令，让自己置身事外。老爷子让他选留还是走，他却因为自己选择戴上象征屈辱的项圈，笔直地跪在老爷子面前，独自承担所有后果。
还有那次，为了替自己辩解，他带着人持枪硬闯书房。可事后，又是他提着甩棍，沉默地跪在自己面前领罚。
这些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了。他清楚地知道每一个选择的代价，也早已能独当一面。否则，在去西南之前，他也不会特意让老爷子召回自己，也不会中间回来的时候让老爷子支开自己。
“你愿意是前提。”白云杉的声音很轻，却在冷气充足的餐厅里格外清晰。他这么说不仅因为对面坐着的是白景暝，更因为他清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即使他想走，老爷子也不会再强留他，更不会采取什么极端手段。西南一行，他已经证明了一切，是他亲手让老爷子摘下了那个项圈，真正赢得了选择的权利。
白景暝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司马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空调的冷风拂过他的后颈，却驱不散心头涌上的热意。这个回答让他心跳失序，某种隐秘的期待在胸腔里疯狂滋长。
瓷器的轻响打破了沉默。白云杉刚放下碗筷准备起身，白景暝突然急切地开口：“那....”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仿佛要把涌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您可以跟我走吗？跟我去费城。”
白云杉推开凳子的动作一顿，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请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他重伤初愈合，费城的会议室里，他抽出皮带褪下衬衫，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只是冷着脸告诉他，“人要有自知之明。”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褪去稚气的年轻人，心头泛起一阵酸涩。他不是不想跟景暝走，只是这些年在外漂泊太久，如今回到白家，才发现自己早已将根深扎在这片土地。这里的每一处院落都承载着太多回忆，每一株草木都诉说着无法割舍的羁绊。
“景暝....”白云杉推开椅子，站起身。他凝视着那张已经褪去稚气的侧脸，坚毅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这句话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你长大了。”
白景暝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被吹熄的烛火。他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拒绝，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难看极了，像是被人用刀刻在脸上。空调的冷风突然变得刺骨，他垂下眼睛，盯着自己面前早已凉透的汤，汤面上凝结的油花像极了此刻他破碎的期待。他想说“没关系”，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狗被拒绝....
他无法回答。
如果此刻告诉三叔他想要，那无疑是在欺骗。因为在西南的事情结束后，他并没有回白家，而是直接飞去了地球另一端的费城，他早已做出了选择。可那句不想要，却也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三叔曾经....或许现在仍然希望他接过白家。
“你回西南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白云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白景暝的伪装。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孩子，目光平静而深远，“你想要什么。”
白景暝怔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空调呼呼地吹，他的指尖却渗出一层薄汗。
白云杉看着他，忽然有些庆幸这次谈话发生在桂园，而不是白麟堂，或者白家。因为这里曾经是白景暝少年时的避风港，或许也是这座城市里，他唯一真正认同的“家”。而此刻，餐桌边的谈话，少了书房的正式与压迫，或许能让他更真实地面对自己的选择。
“你是关不住的鹰，你要高飞。”白云杉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白景暝，“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拦你。”
“您不拦我？”白景暝猛地抬头，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从目前的聊天看来，三叔对他的“小动作”一无所知，老爷子和司马应该没有透露。可三叔的话却像是早已看透一切，难道真如司马所说——他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为我，为白家，已经做得够好了。”白云杉的声音很轻，却让白景暝的心脏狠狠一缩，“不管是之前，还是这趟西南。”白景暝垂下眼，机械地舀了一勺热汤。
“这趟西南，原本你不用去。”白云杉继续道，“我知道你本可以置身事外，就像景铎的事情。”
汤匙在碗底轻轻一磕，白景暝放下筷子，抬头直视三叔的眼睛，“所以，您的意思是，如果我选择回费城，您不会拦我？”
白云杉点头，白景暝的呼吸微微发紧，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当初在刑堂，我做过选择。”
白云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顿。他没想到白景暝会主动提起那次选择，那个本该被尘封的屈辱记忆。为了不牵连自己，他拿刀抵着老爷子的脖子，逼老爷子签下手令，让自己置身事外。老爷子让他选留还是走，他却因为自己选择戴上象征屈辱的项圈，笔直地跪在老爷子面前，独自承担所有后果。
还有那次，为了替自己辩解，他带着人持枪硬闯书房。可事后，又是他提着甩棍，沉默地跪在自己面前领罚。
这些画面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了。他清楚地知道每一个选择的代价，也早已能独当一面。否则，在去西南之前，他也不会特意让老爷子召回自己，也不会中间回来的时候让老爷子支开自己。
“你愿意是前提。”白云杉的声音很轻，却在冷气充足的餐厅里格外清晰。他这么说不仅因为对面坐着的是白景暝，更因为他清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即使他想走，老爷子也不会再强留他，更不会采取什么极端手段。西南一行，他已经证明了一切，是他亲手让老爷子摘下了那个项圈，真正赢得了选择的权利。
白景暝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司马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空调的冷风拂过他的后颈，却驱不散心头涌上的热意。这个回答让他心跳失序，某种隐秘的期待在胸腔里疯狂滋长。
瓷器的轻响打破了沉默。白云杉刚放下碗筷准备起身，白景暝突然急切地开口：“那....”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仿佛要把涌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您可以跟我走吗？跟我去费城。”
白云杉推开凳子的动作一顿，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请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他重伤初愈合，费城的会议室里，他抽出皮带褪下衬衫，跪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只是冷着脸告诉他，“人要有自知之明。”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褪去稚气的年轻人，心头泛起一阵酸涩。他不是不想跟景暝走，只是这些年在外漂泊太久，如今回到白家，才发现自己早已将根深扎在这片土地。这里的每一处院落都承载着太多回忆，每一株草木都诉说着无法割舍的羁绊。
“景暝....”白云杉推开椅子，站起身。他凝视着那张已经褪去稚气的侧脸，坚毅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这句话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你长大了。”
白景暝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被吹熄的烛火。他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拒绝，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难看极了，像是被人用刀刻在脸上。空调的冷风突然变得刺骨，他垂下眼睛，盯着自己面前早已凉透的汤，汤面上凝结的油花像极了此刻他破碎的期待。他想说“没关系”，想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狗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