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握着手里的剧本,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助理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他旁边的小桌子上,然后立刻就想转身走开。

    老板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气质越来越冷了,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冻到。

    所以他这几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老板的逆鳞。

    “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到了么?”

    助理正想东想西,所以傅言一开口他差点摔个趔趄。

    “查……查到了。”

    一想到他刚才查到的东西,助理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傅言把剧本放下,抬起头看着助理,一双沉静的眸子隐隐地闪过波澜。

    助理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就是之前您和舒老师对戏的时候,好像出了点岔子,所以……所以现在大家都在传,说……说您故意欺负舒老师。”

    助理跟着傅言的时间并不长,之前都是经纪人跟着,最近经纪人有事请假了,所以另外找了一个助理来跟组。

    他其实不太清楚舒一凌和傅言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傅言自己又从来不提,所以他的认知基本也只停留在传言的层面。

    而且那天傅言过去对戏的时候也没带他。

    刚打听到的时候,他其实也下意识地信了,毕竟傅言忘词这件事着实罕见,至少他是没见过,而且传言的确是傅言不怎么搭理舒一凌。

    最近在剧组,和舒一凌接触了几次,还吃了人家不少东西,他心里对舒一凌是很有好感的,当时还差点埋怨了老板几句。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觉得傅言不像会故意为难别人的人,就忍住了。

    现在看来,幸亏是忍住了,不然对着傅言此刻的眼神,他肯定要心虚的。

    “还说了什么?”

    助理支支吾吾,小心地看了一眼傅言的表情,默默腹诽,之后的都是您的坏话,您就是想听,我也不敢说呀!

    而且他觉得老板今天真的很反常,明明以前从来都不关注流言蜚语的。

    可是老板一直盯着他,助理只能硬着头皮说。

    “他们说您故意欺负舒老师。”

    “……不喜欢人家就算了,还要去为难人家。”

    “说……说您是渣男!”

    说完最后两个字,助理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生怕被揍,但傅言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助理默默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傅言,神一般的男人,连被人骂都丝毫不care。

    这是何等的淡定和底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出去,傅言的表情就变了。

    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感到困惑和焦躁。

    傅言重新拿过剧本,随手翻到那天他忘词的部分,虽然之后他再没重复过同样的错,甚至他表现得和以前一样完美。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至少,忘词这种事,他只有在对着舒一凌的时候,才有过。

    此时,舒一凌的化妆间里。

    他认真而且严肃地给眼前看着他的化妆师们解释,说傅言并没有为难他,还用科普一般的语气告诉他们,忘词对于演员来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是傅老师以前从来都没有忘词过啊!”

    “对,他一定是故意的。”

    舒一凌:……

    算了算了,解释不清了,而且傅言自己都不在意,他给他解释个什么劲儿啊?

    舒一凌挥挥手,拿着剧本去拍摄场地了。

    ***

    这场戏,对手演员自然还是傅言。

    真是,毫无悬念呢!

    舒一凌进组的时候,傅言已经把其他的戏份拍得差不多了,他这部分是因为之前演员一直没定,所以被放到了最后拍。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他每天都要和傅言见面。

    舒一凌看着场外围着满满的人群,默默安慰自己,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大家看他和傅言相处的平淡如水自然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以为的平淡如水,只持续了下午半天就结束了。

    晚上。

    这场戏是睡觉的戏。

    当然,不是什么床/戏,就是单纯的睡觉。

    锦鹿的住所在一个山间的小屋子里,他从小一个人在山野间长大,这里自然只有一张床。

    所以傅言来了以后,就得跟他睡在一起。

    锦鹿不懂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感,在他看来,睡觉的地方只有一个,他就没有打地铺这个概念。

    戏里的傅言也没提。

    舒一凌换上了戏里的“睡衣”,那是一身短袖短裤,锦鹿为了方便,把睡衣给改成了最方便的款式。

    舒一凌躺在床的里侧,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衬着玉白的小脸更加的莹润,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搁在被子外的手臂细瘦却有着肌肉的弧度,线条极其优美。

    偏偏锦鹿对自己此刻极致的诱惑模样半点不知,他看傅言站那儿愣了半天,还以为他是不知道要干什么,半起身拍了拍被子,小声催促道:“过来睡觉呀!”

    此时,周围的工作人员:……

    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怎么办?

    傅言眸光一紧,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慢地迈开步子朝锦鹿走过去。

    掀开被子刚要躺进去,锦鹿就按住了他的手,语带天真道:“还没脱衣服呢。”

    傅言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锦鹿几乎可以听到他胸腔里,正“砰砰砰”、带着力度的心跳声。

    他很好奇,侧着头靠过去,把脸贴在了傅言胸口,听了一会儿后扬起小脸看着傅言,笑着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好大。”

    傅言手脚僵硬,他想把眼前的绝美少年推开,但手又不敢碰到对方,只能无措地举在两侧。

    幸好锦鹿已经退回去了,还贴心地帮他把被子掀开了一角。

    “过来吧。”

    傅言到底还是没有脱外袍,直接躺了进去,闻着少年身上清淡的香味,紧张地闭了闭眼。

    第一场到这里结束。

    第二场就是重点部分。

    导演一说“cut”傅言就立刻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舒一凌愣了一下,但也没多在意,只当他是不想跟自己躺在一起。

    毕竟书里的傅言就是这样的人,极度厌恶和别人肢体接触,尤其舒一凌还是他最讨厌的一个追求者。

    导演走过来给他们说戏。

    “一凌你一会儿趴在傅言胸口的这个位置。”导演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舒一凌点点头。

    导演对傅言非常放心,所以什么也没跟他说,径直走回去了。

    第二场开拍。

    两人再次并排躺回去。

    傅言紧张地不敢说话,锦鹿却因为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高兴地不得了,他动来动去,有一次甚至还把腿放到了傅言的腿上。

    舒一凌能感觉到傅言那一刻肌肉的僵硬,心里只觉得好笑,万人迷傅言居然还有这么不自然的时候。

    他照着剧本里写的,翻过身趴在傅言胸口,正好就在导演刚才指的位置。

    因为这个趴的动作,他的嘴巴微微地嘟了起来,从傅言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像在索吻似的。

    傅言眼神一黯,脑子里立刻回想起了上次他亲吻舒一凌时,那种柔软的触感,还有手触摸到他胸口时……

    一股莫名的躁动席卷而来,傅言一时没忍住,本能地把正一脸期待看着他的舒一凌给推开了。

    舒一凌:……

    他正沉浸在戏里呢,傅言这一下子虽然不重,但着实出人意料,他半点防备都没有,一下子就被推地倒在了一边。

    因为只是布景,不是真的睡觉,所以床上只简简单单地铺了一张薄薄的床单,舒一凌这一倒,后脑勺直接磕到了硬邦邦的床板上。

    痛倒不是很痛的,甚至因为舒一凌没反应过来,都没怎么意识到痛。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场戏要NG了。

    幸好傅言反应够快,他瞬间意识到不对,把舒一凌推开后就翻身压了过去,面无表情地在舒一凌耳边道:“别吵,睡觉。”

    导演站在镜头后,仔细看了几秒钟,然后满意地笑了。

    “不愧是傅言啊,这么一改的确比原来要好多了!”

    而且更有看点了,观众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导演一夸,其他工作人员也一起给傅言鼓掌,就连舒一凌都以为傅言是临时改了剧情,忍着后脑勺的不适和大家一起鼓掌。

    只有傅言从头到尾嘴角都没动过,半点笑容都没有。

    但他一向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拍完这场戏后,就收工了。

    化妆师们围着舒一凌帮他卸妆卸头套。

    头套紧紧地套在头上,舒一凌头型很标准,化妆师们之前还夸过好几次,可今天刚把假发摘下来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舒老师,你头怎么肿了?”

    舒一凌还没反应过来呢,一群化妆师就呼啦啦地围了过去,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纷纷响起。

    “看,肿了这么高。”

    “是啊,怎么肿成这样啊!”

    “明天可要拍后脑勺特写呢,这可怎么办啊?”

    舒一凌伸手过去想摸一摸,但刚伸到一半就被几只手一起拦了下来。

    “舒老师,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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