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楼时,姜多善听到有吵闹的声音,只是随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矮胖的男子愤怒的抽了逸仙一巴掌,嘴里一直咒骂道:“妈的,不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口的贱货吗,傲什么傲!”

    旁边的老鸨一边哄着这位大客,一边使眼色让旁边的花娘子扶逸仙进去。

    姜多善站在那犹豫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良心,她敲了敲逸仙的门,逸仙不耐烦道:“我谁都不想见。”

    “是我,陆月。”

    房间里面沉默了一会,一位脸上有着淤青嘴角还留着血的美男子打开了门,怨气满满的对姜多善道:“你还知道来找我啊,我等你很久了。”

    姜多善进了门,对逸仙抱歉道:“对不起啊,我最近比较忙,所以……”

    逸仙哼道:“忙吗?我还见你和别人人去红鹤楼看我跳舞呢。”

    姜多善身体一僵,逸仙连忙道:“我不是想威胁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

    姜多善身体放松了下来,她看着桌子上的药箱,亲手给逸仙清理嘴角的血,并涂上了药,她漫不经心道:“逸仙,你想不想报仇?”

    逸仙道:“想啊,当然想,但我都习惯被人打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陆公子搬温柔好讲话。”

    姜多善认真道:“我帮你报复那个人,要不要一起去?”

    逸仙眼睛一亮,期待的对着姜多善道:“真的吗?”

    姜多善笑道:“千真万确。”

    逸仙开心道:“那我们一起去!”

    逸仙告诉姜多善,打他的人是京兆府尹孙炎,他有特殊的癖好,想让逸仙服从他与他一起玩,逸仙不从,孙炎就打了逸仙。

    姜多善让逸仙等她一会,她去拿个东西很快就回来。

    朱砂躺在摇椅上都快要睡着了,一位去了又回的不速之客趴在她的摇椅上对她乞怜着:“我的好姐姐,你的腰牌就给我嘛~”

    朱砂微挑眉毛,侧脸看着姜多善:“我的好妹妹,你想要我的腰牌作甚,你要是想用司礼监的身份做事,这不你身上就有一块提督大人的腰牌,他的腰牌可比我的管用多了。”

    姜多善像只小兔子一样,眼睛大大亮亮的看着朱砂,“我要是用了督督的腰牌,他回头肯定要问我是做什么,但是用了姐姐的腰牌他就不会怀疑了呀。”

    朱砂道:“那你告诉我你用我的腰牌是做什么用,总得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吧。”

    姜多善道:“我之前利用了逸仙,答应要回来看他也没有做到,刚才下楼看到他被打,想替他报复回去。”

    朱砂嗤笑一声:“那你人还怪好的,要不要我借你一些二处的人?”

    姜多善欢喜道:“要,谢谢五国中最的漂亮姐姐。”说完姜多善抱住朱砂的脸亲了一口。

    “这孩子。”朱砂又笑又无奈。

    逸仙以为姜多善的一会是很久,没想到他喝口茶的时间姜多善就回来了。

    “走吧。”姜多善对逸仙说。

    逸仙不知姜多善的身份,只知道她叫陆月,是个有钱的公子,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姜多善说要给带他去报仇,他一时感动就答应了,现在和姜多善去孙炎府上,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逸仙担忧的对姜多善道:“陆公子,要不还是算了,我们回去吧,一巴掌不算什么的。”

    “算,怎么不算,他打人就是不对,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姜多善拿一面乌鸦面具将其戴在脸上,下了马车之后,逸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群乌鸦卫。

    逸仙惊道:“陆公子,你是司礼监的人?”

    姜多善走在前头,听到逸仙的话她回头看他,“你害怕我吗?”

    逸仙粲然一笑:“我怎么会害怕陆公子呢,我是高兴呢。孙炎他是京兆府尹权势大,我先前还担心陆公子会因为替我出头引来孙炎的报复,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孙炎正在家里和妻儿吃饭,忽然听见门口处嘭的一声巨响,一道嘹亮的声音下响彻孙府,“司礼监二处查案,所有人皆不能反抗,违者杀!”

    妻子怀里的幼儿哇哇大哭,她无措的问孙炎:“夫君,你是犯了什么事吗,为何司礼监的人会过来我们府里?”

    孙炎此时吓得尿都快要流出来了,他脑子里回想了自己前半生所做的坏事,手抖的筷子都掉了。

    “孙府尹好大的官威啊,司礼监来查案头都不露一面,还得我亲自过来见你。”

    孙炎看到为首的人气度不凡,还带戴着乌鸦面具,孙炎咽了口水小心道:“敢问大人小的是犯了何事竟惊扰到您来?”

    姜多善俯视着孙炎,骇人的乌鸦面具中露出那双眼睛凌厉逼人,她慢慢道:“孙府尹你要不要好好的想一想,今天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姜多善拿了几片金银花树的叶子,她对着孙炎道:“好好想想,错一次,我就送你一片叶子。”

    孙炎的冷汗直往下掉,一滴又一滴砸向雪里,不要一会就结成冰。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他想不到今天做了什么坏事。

    “我数到三,答不出来叶子就送给你。”

    “一……”

    孙炎喊道:“我知道了,今天有个案子,是一个农妇说她夫君日日毒打她,我收了她夫君的钱,就直接判她夫君无罪,回去后这农妇就被她夫君活活打死了,但这也不能怪我啊,但凡她忍一忍不来告她夫君,何至于被打死。”

    姜多善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手中叶子穿进孙炎的手臂,孙炎惨痛的大叫一声。

    “真是个狗官啊,明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还在狡辩,不过你的答案是错的,继续回答。”

    接下里孙炎说的几个答案都没有关乎于逸仙,金银花树上的叶子都快被姜多善摘秃了,姜多善不想再跟这个狗官身上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在云仙楼打了逸仙,还说话羞辱他。”

    孙炎现在疼的都快晕了,听到姜多善的话,他人有点懵:“他是个男妓,出来卖的连顾客的要求都做不到,大人,是他犯贱怎么会是小人的错。”

    逸仙没有跟着姜多善进去,他隔着一道墙听姜多善问孙炎话,听到孙炎承认一次又一次的罪行但唯独没有他时,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愤怒,在服侍那么多的达官贵族,他最知道那些人内心是多么丑恶又是多么看不起他们这行的,直到孙炎说出那番话,他内心既伤心又难堪。

    逸仙指甲狠狠地抓紧手掌心里,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哭过了,现在却不由的想哭出来,但是他止住住了眼泪,他不想连自己也瞧不上自己。

    “进去呀,不是说好一起来吗?”逸仙愣了神,那乌鸦面具下那双真诚的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逸仙的泪流了下来,姜多善踮起脚尖用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怎么会有人好看到哭起来也那么美丽动人啊。”

    逸仙没忍住笑了。

    看到姜多善带着逸仙进来,孙炎的脑子再怎么蠢也明白他们的关系,他忍着身上的疼痛,猛的跪在地上磕头。

    “小的先前不知那逸仙竟是大人的,以后绝不会去云仙楼,求大人放过小的一家老小,小的愿奉上府里所有的金银珠宝。”

    这种人的思想是根深蒂固在心里的,说再多话也改变不了,所以姜多善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对逸仙说:“逸仙,今天你想怎么报复他就这么报复他,他要是敢反抗,我让他试试司礼监大牢的滋味。”

    孙炎听到司礼监的大牢全身都害怕的抖了抖。

    逸仙也不客气,上来就是啪啪抽了孙炎几十个巴掌,孙炎的脸都被他抽成了大猪头,最后逸仙直接给他一脚踹倒。

    他对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孙炎妻子道:“你丈夫喜欢男人你知道吗?”

    司礼监的人走了,孙炎躺在地上痛苦哀叫,他的妻子抱着儿子冷漠的看着他:“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怀疑过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生了儿子之后我也懒得去查你的私事,但是今日都闹到府里来了,我们夫妻二人缘分已尽,我今日就要你写和离书,府里的钱你要给我一半,还有儿子和嫁妆我都要带走,若你不答应,我就将今日的丑事告知族老,我看你如何和他们交代!”

    孙炎绝望的躺在地上,他此时此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打了一个男妓就让自己挨了一身揍,钱妻子儿子都没了。

    -

    下雪的季节过去,春天很快就来临,之前外边下着大雪小黑就一直待在司礼监很久都没有出来玩耍,现在雪已经化了,四处可见春天来了的痕迹,姜多善想带着小黑去外边春猎。

    陆照本来也要跟姜多善一起去的,但是他临时被祁帝召去皇宫去不了了,他担心姜多善在外边春猎不安全,还吩咐川乌带着一队乌鸦卫护着姜多善。

    与其说说是春猎,倒不如说是春游,姜多善和几个乌鸦卫打了一些猎物后就在旁边一起烤肉吃。

    他们来的这片山鲜少有人,不然大家看到一只快速穿梭于树林间的黑豹和一堆围坐在一起的烤肉的乌鸦卫绝对会被吓死的。

    “什么声音啊?”雀儿疑惑道。

    树林间传来野兽的嘶吼声与打斗声,乌鸦卫齐刷刷的放下手中的烤肉站来起来看向树林那处。

    川乌过来禀告姜多善:“小主,好像是有人和小黑打了起来,要不要属下过去看看?”

    姜多善眼眸一闪,对着川乌道:“去吧。”

    雀儿道:“小姐,小黑不会把人给咬死了吧?”

    姜多善摇了摇头道:“听声音不像是,我感觉那个人武功应该很高强,说不定等会是小黑被打的哭着过来找我们。”

    雀儿迟疑道:“不会吧,小黑不是个吃人的野兽吗?”

    说曹操曹操就来,小黑浑身带着伤朝着向她们的方向狂奔,跟它一块而来的还有一个身着褴褛的男人,他手里正拿着一把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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