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女娘从席文栋面前跑掉,他转头也打算离开,结果一回头,裴姝赫然就站在他背后。

    也不知停了多久。

    他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倒是裴姝一脸坦荡,眸子清亮的看着席文栋,绽放了席文栋第一次见到的大笑容,“席公子,可否送我一程?”

    席文栋起初有些懵,还是顺着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小高已经从裴姝手里接过她的琴了。

    他看了眼献殷勤笑得格外哈利哈气的小高,决定待会给他一个大笔斗。咱有礼貌也不能低三下四不是,没看到前几天见着面她理也不理他嘛?

    席文栋和裴姝两个人走在前面,其他人则远远的跟在身后,让他们两人能单独说会话。

    “席公子,你昨夜离了纪府没事吧?”

    席文栋乍一听到这个话,讶异的看了一眼裴姝,裴姝也正在偏头看他。她今日打扮的很素净,头发用一根木簪插着,干干净净的扎在那,只有一小缕发丝从耳后根冒出,乌黑的头发丝越发衬得她皮肤晶莹雪白。

    席文栋眨了眨眼,突然冒出来一句,“你都不出汗啊?”

    突然冒出来这话,席文栋都被自己尴尬住了,赶紧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解释道:“我这人就是容易出汗。”说完,手里的扇子扇得更快了些。

    还没等裴姝说话,席文栋又接着说:“我昨晚没事,你呢?”

    为什么要问他有没有事啊?难道……

    席文栋咯噔一下,先小心的拿小高的事情问道:“我派人就是为了保险一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裴姝突然停下脚步,席文栋本来迈出去的一步又收了回来。

    “席公子昨晚在纪府发生了什么,我也都看见了。我就是想同你说,纪家如此行事,所谓何事想必你也清楚。烫手的山芋不如先放一放,没准以后它会自己回到你身边。”

    裴姝这话说的信息量超大,席文栋一时间考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昨晚小高回来后已经告诉他,湖亭边的事都被看了去,这也就算了,烫手的山芋又是什么。她总不能知道私盐的事情吧。

    席文栋百转千回的念头最终化作一句,“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打哑谜!她这绝对是在打哑谜。席文栋内心就好像有一团缠绕混杂的线绕啊绕。

    他立马哭丧着脸,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了哭着要糖的小孩,追问道:“裴姝,你快告诉我吧。我可不爱猜东西啦!有话说话,你说的烫手山芋是什么,我听不懂弦外之意。”

    裴姝显然也没料到席文栋会搞这一出,她眼里还有挥之不去的震惊。

    这可和想好的剧情发展完全不同,难道不应该两个人交换说一些似是非是的话,彼此心知肚明,各行其是吗?

    怎么……还能这样。

    裴姝下意识的回避了席文栋的视线,看起来并不打算回答他。

    席文栋有些失望的抿抿嘴,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左手假装拿了个锅,右手假装拿了盆菜,倾倒进锅里,然后右手又假装在盐缸里勺盐,洒在锅中。

    不远处,因为席文栋和裴姝站着聊天,所以隆尚他们几个也停住了脚步,侯在一旁。

    小高看着卖力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少爷,困惑的说:“少爷是不是在逗裴姑娘?”

    陈保在那呵呵笑,乐道:“看起来有点傻。”

    阿壮大掌狠狠拍了一下陈保,“怎么说话的呢?”

    几人一同看向叉着手看着少爷和裴姝的隆尚,隆尚的脸依然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变,犀利的看着他们几个,“少爷做的事情自有他的意思。”

    炒了半天假菜的席文栋胳膊都有些酸了,一边炒一边问裴姝,“你是不是在说这个?”

    裴姝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盐。”

    席文栋兴奋的打了个响指,就差没说声“bingo!”

    他拼命点头,先自曝道:“我跟乐山叔已经说了这件事,水运本来现在都掌握在纪家手里,纪家不想我们家掺和,那还不如搞别的生意去呢。不过……你说的其他事是?”

    裴姝说:“我有法子,让这件事被上面知道。”

    席文栋震惊jpg.

    他连忙劝道:“这……官商勾结,你也不可能直接去告吧,你也没证据。这种事情很危险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席文栋就开始劝裴姝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了。

    裴姝垂眸,好像认真听进去了他的话,“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是来提醒你,最好尽早撤退,免得误伤了你。”

    “这事……你告诉我。”席文栋有些不解,这件事情毕竟也牵扯到席家。如果他是个黑心的,岂不是也会杀她灭口,“太危险了吧。”

    裴姝静静的注视着席文栋。

    她也是在昨晚以后才做决定的,与其说是信他,不如说是信那个神奇的本子,信上面出现的那个大大的“不”字的答案。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

    看在他是无辜的份上,她想等他们家撤离后再报复,但若是不撤退,她的计划恐怕也不会滞留太久。

    裴姝向席文栋点了点头,又招呼小高过来,从小高手上拿下了琴,告辞转头。

    席文栋抿抿唇。说实话,他觉得裴姝好像是重生的,可要是重生,她第一个杀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席文栋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脖子。

    可不是重生的,她能想到什么法子,有证据有能力从盘根错支的关系网中将私盐的事情告诉上面的人呢?又为什么要信任他呢?

    还是裴姝也有个系统,叫女配翻身系统,打倒纪家是阶段性任务,帮助兄长推翻金朝是长线任务。

    这么说起来,女帝的是皇帝成长计划系统,束小瑜的应该是这就是江湖系统,裴致远的是某点男主系统,而席文栋他的……只有系统面板。

    他感觉自己深陷在一团迷雾中,周围一圈辨不清好坏,计算不出自己深陷在哪个计划的哪一环节中。

    社会太阴险,他想当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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