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栋好说好歹,把束小瑜勉强安抚好,让她不要异想天开冲上去就是一顿输出。虽然现在束小瑜的武力值在他眼里是:???

    但是皇帝之所以是皇帝,肯定藏着很多底牌,身边骁勇善战的人不知凡几。

    束小瑜将席文栋先带起回住所,结果席文栋在住所附近看见鬼鬼祟祟的一个家丁,上前一看才发现是小高,问了才知道他消失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清早,发现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月儿,留在书桌上的辞别信,离开的少爷和隆尚,家丁们赶紧将情况报给乐山叔。

    还没等他们出去寻少爷,纪家的人就将他们“请”了出去,说是今年祭祀打算在这里准备,并且全程监督着他们离开的。

    虽然纪家又给他们安排了别处的宅子,但是这次乐山叔自己找了新宅,也是在城郊的,周边人烟比此处还要稀少,只有极少的几家农户。

    乐山叔还安排了好几个人轮流在住所附近监督纪家在搞什么鬼。

    小高一边汇报着,一边悄咪咪不动声色的看少爷身旁的姑娘。少爷一脸萎靡不振,这个姑娘反而是精气神好极了的样子,黑瞳居多眼白偏少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极了话本里的精怪。

    她手里还用男子外裳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物件,就算这物件不重,但是这个体积看着就不是什么轻东西。

    小高汇报完后,就要带着少爷前往他们现在被安排的附近。上路前,他机灵的说:“姑娘,这东西我帮你提……”

    席文栋还没来得及阻止,小高就伸出手要接,束小瑜嘴角边露出一闪而过的笑意,任由对方接过她手上的外裳做成的拎包,然后……

    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三人沉默。

    席文栋是因为明白了束小瑜的属性,她又在耍人。

    束小瑜是因为内心OS:啊,果然很菜。

    小高则是满脑袋问好,为什么这么重?为什么这么重这姑娘提的动,而他不行?

    等到三人顺顺利利的要到达乐山叔新住进去的地方,束小瑜止了步子,提醒道:“有人在你家附近转悠。”

    席文栋皱眉,猜是纪家的人。

    “我们先走了。”束小瑜对小高笑笑,然后在小高一脸懵圈中带着席文栋飞到屋檐进了院子。

    被迫又体验了一场飞行,席文栋忍着被提着领子和胃部空空如也的强烈不适,忍住了空中干呕这件事。

    最后,席文栋和账簿以及金子安安稳稳的落户在乐山叔的书房,而束小瑜又去帮他把隆尚接过来。

    席文栋虚弱的喝着白粥,一旁的隆尚也是。

    乐山叔正和束小瑜道谢,说着客气话。

    席文栋边喝着边看到束小瑜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不客气,除了两箱子里的,剩下金子我取走了。”

    行了声告知。

    乐山叔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分毫变化,还热心肠的提议道:“如果小姐有需要,可以联系广来商行,可以为你兑换支票。”

    席乐山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女万分好奇,也对她大剌剌的告知金子归她这件事保持着笑意。

    这一本本账簿的价值,就远远大于那些金子。

    原本和纪家互相对让的博弈之举,在此之后,棋盘将彻底归至席家。

    面对神秘少女的拒绝,席乐山仍是笑意宴宴,丝毫没有因此介怀,客气的聊着天。

    束小瑜说了几句后,便有些不耐烦了,挥手同席文栋告别,“我就先走了。翻倍的金子可还给你了。”

    然后就像当初嗖的一下出现,现在又嗖的一下消失了。

    席文栋连句“再会”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半开着,在书房里另外两人的注视下,默默的闭了回去。

    乐山叔并没有问他关于束小瑜的事情,也没有追问他和隆尚都去干了些什么,可能看着这两箱账簿和金子,就猜到了。

    事情的经过不重要,结果才是最好的。

    舆长县,灯火通明的巷子里,一个贴了两瓣胡须,骨架相较成年男性小上一些的潦草的进行了女扮男装的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原本是个普通顾客,欢绣门、玉兔阁每日迎来送往不知多少,各色客人也是见过的,并不稀奇。

    但是当这个客人随手甩给门房都是一锭金子的时候,她马上就成为了这条不夜巷最受欢迎的客人。

    *

    进食了一些东西,回房间重温到柔软的被子,席文栋一秒钟不到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至于乐山叔房里的兵荒马乱,他是一概不知。

    第二天,果然就发烧了。娇贵的身子,经历了两天饥寒交迫和吃人恐吓,对身体和精神上都造成了双重打击。一放松下来,可不就是生病了。

    只是这个病让席文栋沾大荤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了。

    还好他还能支楞起来,吩咐下面的人烧滚烫的热水和冰糖雪梨,顺便将一大早就要来值班的隆尚赶回去好好休息。

    到底还是年轻人,这场发烧到当天晚上就好得差不多了,大夫开的药方也还没喝上两副。

    于是当席文栋赶到永安酒楼广场的时候,才恍惚发现技艺考试居然已经到终章了。这一场正是席文栋最感兴趣的画作比赛。

    一路上,有不少人眼熟他,偶尔有议论偶尔也有人同他打招呼。席文栋颇觉神奇,不知不觉他居然成了舆长县知名人物。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看画作。

    那天那个貌似大名鼎鼎的袁大师正坐在评审台,在他对面是九个女学生,各自拿着那天之后陆陆续续补上的画作。

    席文栋一眼就认出了裴姝的背影,他傻笑了一下。

    看见熟人可真好。

    *

    裴姝手中的画卷缓缓展开,画了5天的人像图显现了出来。阳光正好,在袁默眼里,却都没有裴姝此刻手中画卷上的人耀眼。

    画的那么像……

    画的太像了……

    就好像她从现实走进了画中一样。

    在她头上插着众所周知最爱的水滴玉簪。

    也只有她配得上这世上最昂贵的白玉。

    袁默失神的样子印入裴姝眼眸,她想,那本藏在阿父箱底下笔记里的画像是真的。

    或许……那真的是女帝的生平日记。

    和在记录中运筹帷幄、足智多谋的女帝不一样的一面,在日记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姑娘。

    【“今日又碰着袁家那娃娃,才十二三岁,个子拔得比我都高了。我不过是逗逗他,害羞的躲起来不理人了。”

    “今日又有人在我面前说我和离的事情,简直笑话,我才不过那种腌臜日子。不过好在袁小子特别争气哈哈,说等他再大些了就娶我,可把人气的半死。”

    “我又再婚了,当朝皇上。人美就是受欢迎。”】

    她手里的那本《革金》,不止能被用来改写,它记录着的点点滴滴都被映在裴姝的脑海里。

    在必要的时候,抽丝剥茧,告诉她一条线索。

    当今天子一直在找的东西,就是女帝的日记。他找到了五本,不过一半。

    那本子很特别,《革金》上记载着它抚摸过去时如丝帛般滑顺,本子中央被牛皮扣着,上面有巧夺天工般的能照出自己的完美又冰凉的类金块。

    这个东西,她在小的时候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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