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镇压无果的席文栋为了不让席夫人平白无故的去拜访裴致远他们,答应了明日去天香楼帮她拿定制的衣裳。

    “好吧。”他勉勉强强的应道,瞧着母亲那脸色,深知肯定有坑等他跳。

    次日,正是阴天,席文栋见天气不好,特意带上一把伞,招呼小高出门取货。临出门前就被席夫人身边的施嬷嬷拦住了。

    施嬷嬷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为人很是端正稳重,恭敬的鞠了个礼,“少爷,夫人让我随您一块去。”

    席文栋欣然应允,要出门又被拦了下来。

    施嬷嬷说:“少爷,还没到夫人去取衣裳的时间。到了时间,我会来喊您的。”

    席文栋闻言,将伞往上控抛出,雨伞转了两个圈重新又落回他手里,笑了笑,仍然往府外踏出一步,“施嬷嬷,你就把几时说了吧。答应了母亲,我到那个点一定会去的!”

    被少爷了然的目光注视着,施嬷嬷退后一步行了个礼,将具体的时间告知,看着少爷坐上马车离去的身影,再回到夫人那边复命。

    “他真这么说?”席夫人夺过一旁侍女手中轻轻挥动的小扇,用力的扇了好几下,才说:“希望他识趣点,这次没骗我。”

    挥扇的侍女悄悄退下,内室便只剩下席夫人和施嬷嬷两人。

    施嬷嬷在旁安抚道:“少爷还是个小郎君,心思未定,难免考虑不了太多,这不才需要夫人好好把航。”

    席夫人收起扇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从前我哪时逼过他?如今…如今若是夫君此事成矣,那我席家必然衰败,五年之内达不到现今富贵。文栋又去哪里娶得到这几家的女儿?”

    施嬷嬷将手放在席夫人肩膀上,以示安慰。

    *

    在外头浪了一圈的席文栋,带小高在差不多时间的时候赶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香脂水粉女儿地,绫罗绸缎红装秀。

    这楼里乍一望过去都是女客,令席文栋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还好有个把男的存在,再加上记忆里他常来这,这才让他走了进去。

    一进去,楼里眼熟的店员就热情的过来招呼,“席公子!”,听到席文栋这次是来取席夫人定做的衣裳的,马上领到了贵宾室。

    贵宾室在二楼,和一楼热闹的场面不同,二楼显然人更少更安静。至于东西,席文栋表示他看不出区别。

    店员端了茶水上来,歉意的说:“定制衣裳的那师傅有事耽搁了还没到,还望席公子稍等片刻。”店员笑得脸上的褶皱像菊花一样,满脸讨好。

    席文栋知道这是店员怕他砸东西发火,挥挥手便让这个店员离开。

    喝了一口茶,无聊起身,他走到货架那看着摆在上面的一批批簪子,有玉制,有金银,簪花各式各样,让他梦回小饰品店里那整片的金光闪闪,闪到他分不清这都有什么区别。

    正在他用研究的心态细细的每个都扫过时,耳边传来一个小女娘尖利的话。

    “不知席郎这次打算挑上几支簪子,好配一配你那群红颜知己。”

    是认识的……女娘。

    席文栋偏头,就瞧见一个头顶盘着飞云发髻,眉眼如水,气势如火的女娘。和记忆里存在的人比对一下,找出了这个女娘的名字。

    冯凡雁。

    他狐朋狗友之一冯子安的妹妹,和冯子安很是不对付,仅有几次的见面,也和席文栋几人唇枪舌战,是朵带刺的玫瑰。

    她怎么在这?

    不会母亲让他见的人这么巧就是冯凡雁吧。

    席文栋先是回答刚刚冯凡雁的话,随意道:“我就是看看。”

    真是想什么怕什么,冯凡雁接下来的话应验了他的想法。

    “那还望席公子早早挑好了簪子,如此我们方可各回各家,不用在这相看两厌。”冯凡雁满脸写着拒绝。

    果然是她!

    母亲可真坑人。席文栋尴尬的想,早知道来的是个熟人,他就不来了。也不知怎么就正巧挑到冯家的。

    席文栋的沉默不语,在熟知她那兄长的狐朋狗友都是一帮什么货色的冯凡雁眼里,差不多就是沉默着想什么腌坏主意。

    她看着席文栋,尽管多日不见,眼里的警惕和更深处的厌恶反而加深了。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也没有放过天宇哥。

    席文栋拿手抠了抠下巴,一时语塞。对于骂原主这么件事,他深表赞同。但是他是无辜的啊。

    在舆长县没什么人认识他还好,回到埠昌郡,他都能预感到往后得有多少白眼和暗处的恨意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脾气好性格好的人,无论在学校里或者工作中,几乎从没和人正面争执过。可能也就是网络上因为观点不同对线的比较多。

    之前在舆长县,也有几次冲突,不过他都是为男主呐喊为男主哐哐撞大墙。那是投资,那是为今后的躺平之路顺顺利利开展添砖加瓦。

    想到以后常有人来当面争执,他就感到头疼。

    他不会像原来那样行事,也不可能没事就任人喷。

    “既然相看两厌,冯小娘又何必赴约呢?”席文栋拱手行礼。相亲嘛,大家没看对眼很正常,彼此礼貌的说两句离开就好。相亲前就没看上眼,何必浪费时间过来。

    “你以为我想来?!”冯凡雁气愤的剜了他一眼。却也没气极离开。

    这倒让席文栋好奇起原因,他不慌不忙的坐回方才的位置,抿了口茶,因为苦滋滋的味道咂了两嘴。

    “坐。”席文栋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招呼冯凡雁坐下。

    冯凡雁站那犟了会,还是坐了下来。

    “想来我不先走,你也走不掉吧?”这个问题在席文栋看到冯凡雁怒火中烧的眼眸里得到了答案,尽管她此时硬邦邦的回道:“席郎真是想太多了。”

    席文栋忽略冯凡雁话里的刺,很想说“pead love(爱与和平)。”

    按照在埠昌郡的地位,冯家的生意远比不上席家,席家毕竟还做着皇家的生意。所以这次,恐怕也是冯家强按着冯凡雁过来相看的。以她现在的状态,鬼都知道不可能心甘情愿。

    席文栋不急,他悠闲的招呼小高去找店员拿母亲定制的衣裳,一边聊起自己在舆长的事情,被屡次陷害,又有人屡次搭救,让他看清了人心,世上还是好人多,他往后要多做好事。

    总之贯彻“我已经大彻大悟,改过自新,好自为之”这么一个现实给冯凡雁,让她明白他已经重新做人了!把他看成一个崭新的个体吧!

    冯凡雁复杂的看了席文栋一眼,说:“我对你不会有半点情谊。”

    席文栋愣了一下,他正正经经的给自己洗白着呢,怎么天就聊到那去了?

    “哦。”他说,“我也没有。”

    冯凡雁,冯凡雁。率先出了天香楼,席文栋细细琢磨这个名字,回忆小说里提到跟原主相关的情节,“从舆长逃回埠昌郡后,席文栋迎娶了冯家小姐。”

    不会就是今天这个冯凡雁吧!

    席文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原主大概是受虐狂吧,明明相看两厌,还要娶回家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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