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焦郎,如遇三十年难见春风。”这是长公主遇到焦尧时说的。因而这焦郎人称春风公子。

    当然,小说里提到长公主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还是因为裴致远。

    裴致远为追查报仇一事入京都投身太子名下,成为门客,出谋划策几次后获得了太子初步的看中。更是在后来,借由长公主男宠一案,引起民怨沸腾,天子赐死男宠。

    借由推断长公主谋反的证据,取得了太子的信任。再有条有理的劝住太子不亲自上阵,而是透露给二皇子关于长公主谋反的布局。

    二皇子护驾有功,长公主被赐死,却也让陛下对二皇子在宫闱中的能量有所怀疑,更是借此一举废了与长公主交好的八皇子。

    此乃裴致远献策的第一条计,也是他打入太子智谋团的第一步。

    这个长公主男宠焦尧,就是小说里被一笔带过的炮灰。纵使貌比潘安,也是葬玉埋香。但这个人引发了京都格局巨变。

    而天子在杀了长公主,贬了八皇子,疑心二皇子后,也愈发发疯。

    想到这一茬剧情的席文栋再看那奢华堂皇的车驾,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闪开!”焦尧郎君的手下驱赶着路人,有人躲闪不及,就被粗暴的推到一旁,只为了给他家主子开一条中心道,畅通无比的通过城门。

    刚刚让路的学子们俱一脸憋屈。

    能从各个州、郡考出来的,都是学子中的佼佼者。他们远道来京都,不止为功名利禄,还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现在,却让他们看到一个媚上之人如此嚣张又无人管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失落,也有人因此坚定了攀附权贵之心。

    “何其嚣张!”耿良骥坚毅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天性里的正义让他想上前教训一番,可理性上他也明白这人他惹不起,现在上前还不如背后敲个闷棍。

    席文栋皱着眉看着发生的这一切,看默而不语的蒋鸿祯,看面露不悦的众学子,看并未拦截的城门卫,看忍气吞声的百姓们。

    这一切都在说明,京都之内,长公主必定是积威甚久,焦尧日常狐假虎威,京都人已经习惯了。

    一如此刻,他们所有人都站在这,站在这京都门前,看着长公主宠爱的郎君无视纪律,目中无人。

    或许,京都,又或者说是金朝早已从之前就已经开始生出了腐朽的气息。

    想到这,席文栋往裴致远的方向看去。裴致远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似乎丝毫没有被眼下的场景扰乱了思绪。

    或许,没有舆长县一案,没有亲眼见证求助无门,官官相护,裴致远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还是秉持着为君忠心的道理。

    席文栋收回了目光,没有注意到同样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裴姝。

    焦尧的车驾离开后,队伍好像重新恢复了正常行进,城门卫也井然有序的查验着身份。

    所有车厢里的人都下了车,由一人牵着马车在另一边道查验,其余人皆是步行,只是学子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绝。席文栋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过了一耳,抬头就见城门口两个鎏金大字【京都】。

    走了一路,终到京都。

    等待着接应学子们,负责安排进京学子一应事宜的学官们正在城门口凉亭旁休息。

    “也不知道另外几个地方的什么时候到。”

    “老孙老赵两个人就好了,负责的学子早早就来了。不像我等,还要在这青天白日的等着。”

    学官们议论着,就看到长公主男宠焦尧的车驾,最前方开路的还是盛气凌人的侍从,更有最精锐的护卫。

    自焦尧被长公主看中起,在京都就行事骄纵,多有恶名。

    “荒谬!”其中一学官肃着脸说,说话声音很大,丝毫不惧被人听到。

    “捱,老梁,别肃着脸,接学子们呢。”另一名学官笑道,他天然的一张圆脸,圆的恰到好处,让人一眼就心生亲近,带着好感。

    “哼。”那名叫梁广的学官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还是吴奈你有法子,老梁这倔老头……”

    吴奈笑笑,他半眯着眼看着焦尧的车驾离开,只是止住了几人的抱怨。

    天子脚下,都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当上的官,却比不上长公主的一个男宠,谁会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莫要为了几句爽快的话得罪了贵人才是。家中老小,哪样不比清高来得重要。

    在长公主男宠的车驾离去后,城门卫就送上了两个郡的入城文书。吴奈打开书箱,核对名单都收齐后,再和护送着那群学子们到京的护卫们交接。

    席文栋进了城门,就在好奇的张望着。

    京都比埠昌郡还要繁华不少,光这城墙就不知高出多少,只可惜只能远远的看一眼瞭望台,不能进去一探究竟,毕竟起着护城的作用,里面可有着人,下面也都拦着呢。

    “各位。”

    席文栋闻声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向他们走来,一个留着长胡须,板着一张脸,一个看着笑眯眯,和气十足。

    那个看着和善的正是负责埠昌郡的学官,名叫吴奈。而另一位板着一张脸的是负责海兖郡的学官,名叫梁广。

    听到两位学官的自我介绍后,席文栋乐开了花。两个学官分管,这下司马玲珑可算不能常驻了!

    “如今十郡六州尚有六处学子未到,等到人齐了才能参加终试。”吴奈说着,给学子们一人发了一本《京都指南手册》,笑眯眯的嘱托道:“待会我会领各位去住所,桐东酒楼。之后各位自由行动。诸位学子,皆是聪慧之人。京都城大,莫要忘了出门前看一看这册子。”

    吴奈扬了扬手中的手册,一一扫过在场学子的脸色。席文栋已经在津津有味的看着了。小册子里含括了京都重要的地方,还有些不能去的地方。

    另一边梁广也在和海兖郡的学子们介绍着。

    蒋鸿祯懒散的说:“吴学官,我不住酒楼,我……”

    “蒋公子自然可回府。”吴奈显然早就认识蒋鸿祯。

    “行。”蒋鸿祯带着打定主意跟随他,或者说是蒋府的人离开,离开前,还得意地看了一眼席文栋。

    席文栋只是满脸问号。那岂不是司马家也有宅府,不会也喊裴姝他们过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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