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庄过来说热水已经烧好,就等着主君过去沐浴了,高玄起身离开屋子里,去了小房“主君,姨娘那边说公子的身体不好,让您去过去看看”石子小路上,走起来咯咯作响,高玄心里面是着实烦了。

    “尘儿每天的补品就像流水一般往里面送,他孩子还会不好?昨天我去瞧得时候还好好的”云琴应是看今晚高玄想在萧吟秋院里睡的想法,立即想个办法把高玄挖过去。

    这好不容易让两人离心,但云琴真没想到高玄真的会低头给萧吟秋台阶下,本以为上次萧吟秋说出那种话来,两人早该死生不复相见,萧吟秋也只能高家四方小院蹉跎一生。

    高玄的作为云琴是越发看不懂,有些时候只能陪笑着和高玄聊天,可高玄说些什么事情,云琴又听不懂又想不出办法,只能沉默或者安慰一下,久而久之高玄就不怎么说话了。

    高玄洗浴后,容庄趁着时间打发人去云琴那儿,云琴听完之后强忍心中的怒气,只因为蒙尘刚刚才睡着,怕一点响动惊动了蒙尘“又是什么狐媚手段,竟然叫高玄低头”

    折柳站在旁边服侍云琴将簪子取下,云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憔悴了些,生了蒙尘后,自己的身材也走样了,每日照顾蒙尘皮肤焦黄不像从前一样容光焕发。

    “我是不是变丑了主君才不喜欢我了?”折柳看高玄也不像这样的人,只是云琴多想,且每天的事情多如牛毛,管家也管不好,尘哥儿的事情吹毛求疵,换谁不是烦。

    “不如姨娘就将管家的担子给卸掉,那纵使给了隔壁院儿又能怎样,只要姨娘稍微勾一勾手主君不就又回来了”折柳这话还算中听,可上次带着尘哥儿回娘家,母亲就说过这管家担子如何都是不能卸的。

    云琴失望地摇了摇头“管家之权还不能给别人,不如找两个嬷嬷来带尘哥儿吧”折柳听了说是,心里觉得不对,但也没说出来。

    管家知识还可以再学,可她学不学的进去又是一回事,还不如把管家全给卸了卖个可怜让主君给了隔壁院去,正巧隔壁院也伤了身子,若是再有糟心事走一遭那怕也是珠胎难结,到时候等尘哥儿长大,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高玄回来时,萧吟秋正在喝冷酒,被冬含打趣是酒壮怂人胆,萧吟秋脸色涨红的羞愤着“你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在说这些?”可一杯一杯接着喝下去,萧吟秋意识已经逐渐模糊,高玄则像君子一样站在书案前,看着萧吟秋收藏的画作。

    酒杯落在地上,手撑在紫檀螭龙纹上几摇摇晃晃的,桌上的酒榼也开始摇晃,高玄赶紧过去扶住她,这是闺房之乐在准备,很明显萧吟秋没经历过,喝的有些多了。

    冬含很识趣的让屋内侍奉的众人全部退了出去,春露还没明白在搞什么,以为萧吟秋喝酒只是因为自己身子冷,想喝些酒暖暖。

    冬含将春露拉出去,又把炭盆撤走,屋内琐窗全部关上,熄灭了多余的烛火,只独留几盏能稍微看得清人。

    高玄将人横抱起来,动作轻柔的放在床上,这会儿子酒性已经上来了,屋内的地龙烧得越发滚烫,萧吟秋觉得有些热,开始两手在解身上的衣裳。

    高玄不禁吞了吞口水,萧吟秋眼眸横波流转,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扑朔迷离,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齐的发丝也随着发簪的散落而零零散散地飘落看起来惹人爱惜极了。

    第二天云琴就让折柳出去找人牙子买两个婆子回来,冬含进来叫主君上朝去,还想一并叫醒熟睡中的萧吟秋,高玄却拦住了冬含。

    “昨晚上大娘子累着了,今天不必叫醒她,待她睡好便罢”冬含看地上散落的一夜旖旎,全是荒唐事,冬含被惊得支支吾吾,只能点头称是。

    冬含使女使进来替高玄更衣,高玄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不想让别人碰他“今日甭管是谁来了也没用,以我的名义都回绝了去”冬含点头,退了出去。

    魏氏张罗着收拾东西“你去看着她们收拾,这些丫鬟女使个个年纪小脑子不顶事怕忘了什么东西,等会儿到了蜀中又想起来了可才难堪。”

    这趟东西是方妈妈看着她们收拾的,虽说年纪小可收拾东西倒也勤快,这些伶俐的丫头全是高玄在上次处理那些吸血的蛀虫给母亲剥拨去的,想着年龄虽小但手脚也麻利,而且母亲倒也仁慈,打碎个杯盏的母亲也不会发火责罚。

    “得了你也别在那儿看着她们了,跟我去一趟吟秋那儿,左右这件事情还没跟她说”方妈妈点点头转身和魏氏离开了落樱阁,方妈妈也有一个女儿,乃是家生奴。

    魏氏走去的路上想起来了“你不是有一个女儿吗?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让你享享福,不如等吟秋带你下孩子之后,让你丫头去玄儿身边做个妾室怎样?”

    方妈妈瞧着魏氏虽说是打趣,不过这语气像商量,估计是没想好,她也不想让自己女儿趟这趟浑水“我那女儿也不是个享福的命,进了院里也让主君看着心烦畏畏缩缩的,我这在年后让她婶婶她说了个人家...”后面的话自然是不说魏氏也知道。

    “知道你这老骨头想让我给她放了奴籍,罢了罢了年纪该到了去了吧”折柳迎面撞上魏氏,看她带了两个婆子进来,又知道她在作什么妖了。

    “老夫人安好”折柳带着两个婆子行礼,魏氏没做声,细看这两个婆子嗤笑一声“是府里的婆子不够,竟然还要出去再买两个,去干什么啊?”折柳不敢顶嘴只是应了声“去给大娘子看看。”

    折柳跟在魏氏身后,放慢脚步,两个婆子见这院主人好像不讨老夫人欢心,有些疑惑“折柳姑娘我们是去照看哪位主子的公子啊?”

    “你们甭管,这府里头哥儿姐儿的可都是主子,不管是老夫人主君大娘子还是姨娘们那可都是我们的主子”两个婆子面色有些为难,要是这份差事吃力还不讨好那可就...

    既然进了虎狼窝再出去也不现实“折柳姑娘,这姨娘生了大公子,大娘子肚子里头都没有?”

    “少叫主人的舌根子,现在这事儿在府里头可不许说”原先在外头多多少少就听过这家的事,说是主君心狠手辣,杀害结发妻,只是未遂,被人给瞒了下来。

    “我们姨娘是有福气的,第一胎就生了儿子,主君可是很看重我们姨娘的”说起生孩子这件事,虽然折柳还没有出阁,但是一谈起这件事情,莫名面上觉得荣光。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打心里的嘲笑这姑娘,姑娘家家的也不羞臊,到萧吟秋院里头的时候,魏氏正出来,看到萧吟秋的房门还关着,院子里打扫的女使个个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这院主人。

    魏氏一脸高兴连带着对折柳说话都那么尖酸刻薄了“大娘子还在睡,你们先下去等着吧”折柳应了声带着婆子们先回入香居,萧吟秋睡醒发现没人叫她,急忙叫外头的冬含进来。

    冬含推开梨花木门“大娘子可醒了?”萧吟秋点点头,冬含去外头叫人端盆热水来,大娘子起床了,春露起身将手上的泥土给拍掉,又去池子里净手。

    “怎么不叫我呢?”萧吟秋慌忙起来,身体的疼痛使她差点看错鞋履,冬含将熨好的衣服从衣柜里面拿出来,萧吟秋起身让冬含服侍着穿上“主君说先不慌叫醒,念着您昨晚上累着了”冬含的语气颇具玩笑意味。

    萧吟秋没好气的轻推了下冬含,冬含笑着将衣服给她穿好又推她坐下“大娘子,也不必为这件事害羞,迟早都要走到这步的,现在赶紧梳妆,刚刚老夫人来叫了”冬含刚刚光顾着想着那件事,这会儿子才想起来魏氏来过。

    “母亲来过?”冬含将帕子扭干递给萧吟秋,萧吟秋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没有原先那么慢条斯理,还以为没人会记着府里还有个大娘子。

    “是啊,大娘子快些吧”冬含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让另一个女使进来梳头,说一定要用龙纹玉掌梳,女使点点头,冬含吩咐人去放玉碗到冰窖里。

    “今年可别忘了放,大娘子夏天还要用呢”冬含看着人将上几十个玉碗放进冰窖,才放心的走,路上去了趟明汀堂说且让老夫人先等一等,大娘子已经在来的路上,果不其然外头出现一个人影。

    是萧吟秋已经收拾好快步走过来行礼“母亲安好”这要是放在以前魏氏已经很不满意,该是要罚,可如今知道了昨晚上的事,心里面别提过高兴,就算让她在明汀堂等着也无妨。

    “快快快坐下,别累着”萧吟秋刚坐下,外头就在传主君回来了。

    高玄一回府就问大娘子可醒了,小厮说大娘子方才去了明汀堂,是老夫人有话要给大娘子说,高玄还没听小厮讲完,就着急忙慌的来了明汀堂。

    “请母亲安”萧吟秋坐在金丝楠木罗汉床边,没有完全坐上去只是坐在边上,身上的衣服绸缎已经换了身,不过看着有些冷,高玄眉头皱起。

    魏氏见到儿子回来了更高兴,让他赶快起来坐着“你们俩现在好好地就行,今天回来怎么这么高兴?”要不是魏氏问起,高玄差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儿子升官了,现在是太常正卿”高玄又再次行跪拜大礼,魏氏也是高兴忙拉着他起来,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只有她和灯油知道高玄在小时候努力读书的刻苦,她认为高玄走到现在都是高玄自己争气,她认为无可厚非。

    本来高玄还想告诉萧吟秋另一件好事儿,但是看她现在平淡的样子又吞回肚子里,等到那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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