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小娘子（五）
春光明媚之日，又到小云缨该上学堂的日子了。
爹爹为她制定的计划，上午上学堂，下午鸿胪寺学武，晚上回家继续练武，日子过得十分的丰富。
学堂里上课的，今天莫名其妙少了三个，邀她打架的李四王五都不见了，小怀真也不见了。
在昏昏沉沉地听刘夫子今日的长篇大论中，小云缨时不时看看斜角的一张空书案，更是听不进去那些仿佛飘在半空，就是沉不到她脑中的文字了。
她一会儿摸摸自己的新武器，一会儿看看门外，就期待着有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她好第一个展示给他瞧。这样的好宝贝，当然要秀给病秧子看了！
可惜一直没人来，小云缨只能翻开昨日刚买的话本《李娘子传奇》，第十几次重温这书。这本书有许多个版本，有火柴人版本，有图画版本，有文字版本，有传奇话本，有史料故事，有野史异闻……十几本《李娘子传奇》，都在小云缨的房间和一堆武林秘籍混在了一起，被她当宝贝藏着。
“掠火神枪第一式，左右旋，枪破空……”
“正是僵持之时，红色火光临空而落，火苗窜起，赤色枪头的威风与那威慑匪徒的厉声同时杀到，‘穷凶极恶之徒，还不束手就擒！’竟是长安出了名的女将军李娘子……”
好威风，好厉害！
云缨也要成为李娘子这般的女将军！
不知何时，中途休息，案桌后的议论声将小云缨从李娘子威风的身影中拉回了学堂。
“听说了吗？剑仙昨天现身长安玄武街，亲自教导了两个后辈剑法……可惜李四王五没抗住，一招剑法没记住不说，被白白打了一顿，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云大的师父，被他随身携带的北荒兽雷吓晕过去了。”
以姓氏来说，那云大自然指的是小云缨了。云大的师父，如今除了程咬金，也没有旁人了。
听到李四王五那两倒霉蛋的惨样，小云缨伏在桌上，笑得直捶桌子，“活该！”
可惜傻人有傻福，那俩坏蛋都能撞上剑仙传授剑法这种好事。而这样的好机会，他们竟然什么也没学到，实在是太浪费了！
小云缨一边不忿，一边默默记住了玄武街的地址，她也要去撞运气！
中午一到，小云缨便飞奔去了鸿胪寺，开始了正式习武。
从前她只能跟着杂书和演武的父亲偷学，空有力气和稀巴烂的招式，剑法衔接拳法，拳法后再来招半吊子的枪法，看起来能唬人，实际上是个花架子。
如今从基础开始，每日自己绕小花园跑步，扎马步，去了鸿胪寺又跟着从基础武艺开始学，稳扎稳打。
第一日，小云缨学什么哪哪都新奇，兴味十足。
第二日，小云缨和枪术武师学了基础枪法。
第三日到第六日，继续练基础枪法，小云缨腻了。
一连几日她都没再见小怀真，她本想趁练完武的时候去找小怀真探探病，可每回晚上练了武洗漱后便是一身疲惫，一沾上枕头就酣睡了。
第七日，休沐日，小云缨早上习武，下午就扛着枪敲对府的门了。
赵府，小云缨除了自家云府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有疼爱她的长辈，温柔得如同月宫仙娥一样的世伯母，和蔼得比她亲爹还慈祥的世伯，一到赵府，小云缨就像到了天堂。
每回爹娘揍她，小云缨都明目张胆跑到赵府来避难。她可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和丢人，只知道哭得越惨越大声，世伯世伯母就会多疼她一些，阻止她爹娘“痛下杀手”。
每回她一哭，世伯母会做好吃的东西哄她，世伯会拉着她爹喝茶下棋，等她爹气消了，又把她送回府里。
只是小云缨上学堂之后，懂事了不少，除了偶尔来送吃食拜访拜访世伯世伯母，很少去赵府胡闹了。
她现在也是骄傲得很，把自己当成小将军。既然是小将军，那怎么还能随时大哭呢？要不是上回被爹娘揍了，实在是太痛太丢人了，她才不哭呢。
“管家伯伯，我去找赵怀真啦！”
小云缨进门和赵府管家打了声招呼，就驾轻熟路地去了偏院的房门，一脚踹开。
“赵怀真！”
空无一人。书案上的书正是摊开的情况，纸上墨痕却已经完全干了。所有的书都整齐地堆叠在柜子里，整间房都充盈着书香。
这里她来过无数回，也是赵府里她少有讨厌的地方，赵怀真的书房。
讨厌书房的理由，当然是小云缨见不惯这样一板一眼看书的人。她看书除了在书桌上，在哪儿都能看。正是有小怀真这样生病了也要呆在书房里的好邻居，以前她爹才整日拿她说事。
除了这个理由，那倒是还有一个。小怀真总喜欢呆在书房里，每回她绞尽脑汁让他和她一起出去玩他也不去，她是在和书房抢玩伴，还抢不过这个破房间，真是活活能把小云缨气死。
“缨丫头来啦？真儿去竹林练太极术了。他前些日子不知怎地病发了，便只能倚仗修炼来治病。”赵夫人知道小云缨来了赵府，便端着一个果盘来寻她，顺便告诉了她小怀真的所在之处。
“这果盘是为你们二人准备的，我们的小将军可愿帮世伯母送过去？”
“保证完成任务！”小云缨拍拍胸脯，接过果盘就朝竹林里去了。
赵府的后院有一处僻静的小竹林，都是赵府从野外移植来的野生竹，又任其野蛮生长，生的郁郁葱葱，清风一拂，便是竹叶飒飒之声，透得是青竹清香。
小云缨才跑进这片林子，就远远看见一个蓝色身影隐在竹林间，虚虚实实地一步一动，像悠闲恬淡的山水画中的小鹤。
她快步跑到那人旁边，看他认真练太极就忍住没去叫人。
又要端果盘，又要提枪，她可不容易，要不是为了和伙伴分享宝贝，她才不来寻他。
不过是几日没见，小云缨却生出一种想念之感。
这是她头一回见小怀真练太极的模样，从前只听爹娘提过小怀真练太极治病，却不知道这太极练起来就像是要当仙人了一般。
一炷香之后，几乎入定的小怀真才做收势，结束修炼，注意到一旁无所事事依着枪的小女孩。
“做甚？”小怀真迅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开玩笑道，“是因为少了我没人能帮你罚抄了？”
小云缨没理嘲讽，把果盘放到一旁，一股脑地将自己最近的事情都讲给了小怀真听，“我是专程来看你的！那日你没去鸿胪寺涮火锅，不知道那儿的肉有多香。还有，我得了一杆新枪，本将军的武器，那自然是要顶好的了。”
她一边夸自己一边将自己靠着的枪拔起，横劈转动着展示给小怀真看。
“的确不错。”小怀真附和着她的话。
“以后我要和师父学武啦。早上去学堂，下午去鸿胪寺，武师师傅都很厉害，只不过他们天天都让我使同一套枪法，我虽喜欢，这么练下来倒也枯燥……”小云缨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与他听。
一说完，哪怕小怀真只是静静倾听，没发表什么意见，小云缨也舒服了许多，好像近些时间练武的苦闷烦躁都被驱散了。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小云缨表达完自己的倾诉欲，又转而关心起小怀真来，“身体还成吗？你怎地不来学堂啦？太极术练得怎么样了？”
“没有。”小怀真喉咙有些发痒，一时间涌上许许多多近些日子遭的罪，想一一道来又怕这人问东问西，要热心地强行帮他，便索性说一句没有来打发人。
“身体无事。只是旧疾复发，恐惊到同窗，就在家中将养，不过功课我早已烂熟于心，你不必担心。”
“我已寻到根治我顽疾的办法，正是太极。只是现在需要做些准备罢了。首要的就要练好这太极。太极以前我便时常修行，现在更是每日不停。”
他将问题一一回答。
小云缨听得眼前一亮，激动万分，“病秧子！你，你有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像你这样讨厌的人一定是能活到话本大结局的。”
听到“讨厌的人”，小怀真不满地紧了紧眉，却什么也没说。
“正好，我的枪法练得还不错，你若是需要陪练……”小云缨话到舌尖，立马改口，“我还缺一个来抗揍的呢，就你了吧！”
小怀真听出小云缨是在以比武为名给他当陪练，便点头应允。除了在一些会伤害到小云缨的决定上，他一向是不拒绝小云缨的任何要求的。
“既然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小云缨贼兮兮地一笑。
“你先说。”小怀真从不轻易许诺。
“和我一起，威风凛凛，誓守长安！”小云缨持枪而立，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干净澄澈，洋溢出喜悦和坚定。
这样的要求，小怀真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他一旦想答应，就会提前思量一些事情。比如，长安这么大，他们两个小孩能怎么保护？又比如，云缨是从哪里冒出这样的想法的，最近又看了什么书？再比如，她现在说这个，是想现在做些什么？
小云缨将爹同意她学枪法的嘱咐和师父程咬金的期望一同告诉了小怀真。
原来，小云缨学武，要护长安乡邻，答应了金爷要日行一善，多做好人好事，用学到的武艺造福一方百姓。
“日行一善？”小怀真听着这词，有些不可思议，“每日里哪有这么多行善的机会？”
“今日的我便已经完成了！看望病弱的邻居，给病秧子送果子。”小云缨将宝贝枪又插回地里，拿起放在地上的果盘，献宝似的在小怀真眼前秀了一秀。
装盘精致，五颜六色的各类水果以完美形态放置于果盘内。无论是色泽还是新鲜度，都让人垂涎欲滴。
小云缨忍了好久才没有在路上偷吃破坏掉这份完整，比起一个人偷吃，她还是喜欢两个人分享。
“世伯母特意给我俩准备的！练武很累吧，你要是不吃，可就都便宜我了。”小云缨吞吞口水，目光已经锁定在西角的圣女果上。
“那便都给你……”小怀真下意识地回应道，反正，他的零嘴，真正到嘴的都是小云缨挑剩下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颗椭圆形的晶莹果实便趁他在张口说话时被小云缨塞了进来。
“多吃些水果身体好。”小云缨手上又捏了一瓣橘子，继续投喂。
小怀真不敢再让她喂，只用手去接，再送入自己口中。
一样又一样，还都不重样。
圣女果、橘子、火龙果、苹果……果盘里每一样都被小云缨挨个挑了一块送到他手上。
如果外人在，那一定是觉得此种行为画蛇添足，不免质疑一句，“赵怀真没长手吗？从云缨手里吃‘嗟来之食’和从果盘里取食有区别吗？”
每样都给小怀真投了一遍后，小云缨异常满足，对他的配合也十分满意，“吃什么补什么。你这个病秧子哪里都不行，一定要多补补！”
爹爹为她制定的计划，上午上学堂，下午鸿胪寺学武，晚上回家继续练武，日子过得十分的丰富。
学堂里上课的，今天莫名其妙少了三个，邀她打架的李四王五都不见了，小怀真也不见了。
在昏昏沉沉地听刘夫子今日的长篇大论中，小云缨时不时看看斜角的一张空书案，更是听不进去那些仿佛飘在半空，就是沉不到她脑中的文字了。
她一会儿摸摸自己的新武器，一会儿看看门外，就期待着有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她好第一个展示给他瞧。这样的好宝贝，当然要秀给病秧子看了！
可惜一直没人来，小云缨只能翻开昨日刚买的话本《李娘子传奇》，第十几次重温这书。这本书有许多个版本，有火柴人版本，有图画版本，有文字版本，有传奇话本，有史料故事，有野史异闻……十几本《李娘子传奇》，都在小云缨的房间和一堆武林秘籍混在了一起，被她当宝贝藏着。
“掠火神枪第一式，左右旋，枪破空……”
“正是僵持之时，红色火光临空而落，火苗窜起，赤色枪头的威风与那威慑匪徒的厉声同时杀到，‘穷凶极恶之徒，还不束手就擒！’竟是长安出了名的女将军李娘子……”
好威风，好厉害！
云缨也要成为李娘子这般的女将军！
不知何时，中途休息，案桌后的议论声将小云缨从李娘子威风的身影中拉回了学堂。
“听说了吗？剑仙昨天现身长安玄武街，亲自教导了两个后辈剑法……可惜李四王五没抗住，一招剑法没记住不说，被白白打了一顿，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云大的师父，被他随身携带的北荒兽雷吓晕过去了。”
以姓氏来说，那云大自然指的是小云缨了。云大的师父，如今除了程咬金，也没有旁人了。
听到李四王五那两倒霉蛋的惨样，小云缨伏在桌上，笑得直捶桌子，“活该！”
可惜傻人有傻福，那俩坏蛋都能撞上剑仙传授剑法这种好事。而这样的好机会，他们竟然什么也没学到，实在是太浪费了！
小云缨一边不忿，一边默默记住了玄武街的地址，她也要去撞运气！
中午一到，小云缨便飞奔去了鸿胪寺，开始了正式习武。
从前她只能跟着杂书和演武的父亲偷学，空有力气和稀巴烂的招式，剑法衔接拳法，拳法后再来招半吊子的枪法，看起来能唬人，实际上是个花架子。
如今从基础开始，每日自己绕小花园跑步，扎马步，去了鸿胪寺又跟着从基础武艺开始学，稳扎稳打。
第一日，小云缨学什么哪哪都新奇，兴味十足。
第二日，小云缨和枪术武师学了基础枪法。
第三日到第六日，继续练基础枪法，小云缨腻了。
一连几日她都没再见小怀真，她本想趁练完武的时候去找小怀真探探病，可每回晚上练了武洗漱后便是一身疲惫，一沾上枕头就酣睡了。
第七日，休沐日，小云缨早上习武，下午就扛着枪敲对府的门了。
赵府，小云缨除了自家云府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有疼爱她的长辈，温柔得如同月宫仙娥一样的世伯母，和蔼得比她亲爹还慈祥的世伯，一到赵府，小云缨就像到了天堂。
每回爹娘揍她，小云缨都明目张胆跑到赵府来避难。她可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和丢人，只知道哭得越惨越大声，世伯世伯母就会多疼她一些，阻止她爹娘“痛下杀手”。
每回她一哭，世伯母会做好吃的东西哄她，世伯会拉着她爹喝茶下棋，等她爹气消了，又把她送回府里。
只是小云缨上学堂之后，懂事了不少，除了偶尔来送吃食拜访拜访世伯世伯母，很少去赵府胡闹了。
她现在也是骄傲得很，把自己当成小将军。既然是小将军，那怎么还能随时大哭呢？要不是上回被爹娘揍了，实在是太痛太丢人了，她才不哭呢。
“管家伯伯，我去找赵怀真啦！”
小云缨进门和赵府管家打了声招呼，就驾轻熟路地去了偏院的房门，一脚踹开。
“赵怀真！”
空无一人。书案上的书正是摊开的情况，纸上墨痕却已经完全干了。所有的书都整齐地堆叠在柜子里，整间房都充盈着书香。
这里她来过无数回，也是赵府里她少有讨厌的地方，赵怀真的书房。
讨厌书房的理由，当然是小云缨见不惯这样一板一眼看书的人。她看书除了在书桌上，在哪儿都能看。正是有小怀真这样生病了也要呆在书房里的好邻居，以前她爹才整日拿她说事。
除了这个理由，那倒是还有一个。小怀真总喜欢呆在书房里，每回她绞尽脑汁让他和她一起出去玩他也不去，她是在和书房抢玩伴，还抢不过这个破房间，真是活活能把小云缨气死。
“缨丫头来啦？真儿去竹林练太极术了。他前些日子不知怎地病发了，便只能倚仗修炼来治病。”赵夫人知道小云缨来了赵府，便端着一个果盘来寻她，顺便告诉了她小怀真的所在之处。
“这果盘是为你们二人准备的，我们的小将军可愿帮世伯母送过去？”
“保证完成任务！”小云缨拍拍胸脯，接过果盘就朝竹林里去了。
赵府的后院有一处僻静的小竹林，都是赵府从野外移植来的野生竹，又任其野蛮生长，生的郁郁葱葱，清风一拂，便是竹叶飒飒之声，透得是青竹清香。
小云缨才跑进这片林子，就远远看见一个蓝色身影隐在竹林间，虚虚实实地一步一动，像悠闲恬淡的山水画中的小鹤。
她快步跑到那人旁边，看他认真练太极就忍住没去叫人。
又要端果盘，又要提枪，她可不容易，要不是为了和伙伴分享宝贝，她才不来寻他。
不过是几日没见，小云缨却生出一种想念之感。
这是她头一回见小怀真练太极的模样，从前只听爹娘提过小怀真练太极治病，却不知道这太极练起来就像是要当仙人了一般。
一炷香之后，几乎入定的小怀真才做收势，结束修炼，注意到一旁无所事事依着枪的小女孩。
“做甚？”小怀真迅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开玩笑道，“是因为少了我没人能帮你罚抄了？”
小云缨没理嘲讽，把果盘放到一旁，一股脑地将自己最近的事情都讲给了小怀真听，“我是专程来看你的！那日你没去鸿胪寺涮火锅，不知道那儿的肉有多香。还有，我得了一杆新枪，本将军的武器，那自然是要顶好的了。”
她一边夸自己一边将自己靠着的枪拔起，横劈转动着展示给小怀真看。
“的确不错。”小怀真附和着她的话。
“以后我要和师父学武啦。早上去学堂，下午去鸿胪寺，武师师傅都很厉害，只不过他们天天都让我使同一套枪法，我虽喜欢，这么练下来倒也枯燥……”小云缨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说与他听。
一说完，哪怕小怀真只是静静倾听，没发表什么意见，小云缨也舒服了许多，好像近些时间练武的苦闷烦躁都被驱散了。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小云缨表达完自己的倾诉欲，又转而关心起小怀真来，“身体还成吗？你怎地不来学堂啦？太极术练得怎么样了？”
“没有。”小怀真喉咙有些发痒，一时间涌上许许多多近些日子遭的罪，想一一道来又怕这人问东问西，要热心地强行帮他，便索性说一句没有来打发人。
“身体无事。只是旧疾复发，恐惊到同窗，就在家中将养，不过功课我早已烂熟于心，你不必担心。”
“我已寻到根治我顽疾的办法，正是太极。只是现在需要做些准备罢了。首要的就要练好这太极。太极以前我便时常修行，现在更是每日不停。”
他将问题一一回答。
小云缨听得眼前一亮，激动万分，“病秧子！你，你有救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像你这样讨厌的人一定是能活到话本大结局的。”
听到“讨厌的人”，小怀真不满地紧了紧眉，却什么也没说。
“正好，我的枪法练得还不错，你若是需要陪练……”小云缨话到舌尖，立马改口，“我还缺一个来抗揍的呢，就你了吧！”
小怀真听出小云缨是在以比武为名给他当陪练，便点头应允。除了在一些会伤害到小云缨的决定上，他一向是不拒绝小云缨的任何要求的。
“既然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小云缨贼兮兮地一笑。
“你先说。”小怀真从不轻易许诺。
“和我一起，威风凛凛，誓守长安！”小云缨持枪而立，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干净澄澈，洋溢出喜悦和坚定。
这样的要求，小怀真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他一旦想答应，就会提前思量一些事情。比如，长安这么大，他们两个小孩能怎么保护？又比如，云缨是从哪里冒出这样的想法的，最近又看了什么书？再比如，她现在说这个，是想现在做些什么？
小云缨将爹同意她学枪法的嘱咐和师父程咬金的期望一同告诉了小怀真。
原来，小云缨学武，要护长安乡邻，答应了金爷要日行一善，多做好人好事，用学到的武艺造福一方百姓。
“日行一善？”小怀真听着这词，有些不可思议，“每日里哪有这么多行善的机会？”
“今日的我便已经完成了！看望病弱的邻居，给病秧子送果子。”小云缨将宝贝枪又插回地里，拿起放在地上的果盘，献宝似的在小怀真眼前秀了一秀。
装盘精致，五颜六色的各类水果以完美形态放置于果盘内。无论是色泽还是新鲜度，都让人垂涎欲滴。
小云缨忍了好久才没有在路上偷吃破坏掉这份完整，比起一个人偷吃，她还是喜欢两个人分享。
“世伯母特意给我俩准备的！练武很累吧，你要是不吃，可就都便宜我了。”小云缨吞吞口水，目光已经锁定在西角的圣女果上。
“那便都给你……”小怀真下意识地回应道，反正，他的零嘴，真正到嘴的都是小云缨挑剩下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颗椭圆形的晶莹果实便趁他在张口说话时被小云缨塞了进来。
“多吃些水果身体好。”小云缨手上又捏了一瓣橘子，继续投喂。
小怀真不敢再让她喂，只用手去接，再送入自己口中。
一样又一样，还都不重样。
圣女果、橘子、火龙果、苹果……果盘里每一样都被小云缨挨个挑了一块送到他手上。
如果外人在，那一定是觉得此种行为画蛇添足，不免质疑一句，“赵怀真没长手吗？从云缨手里吃‘嗟来之食’和从果盘里取食有区别吗？”
每样都给小怀真投了一遍后，小云缨异常满足，对他的配合也十分满意，“吃什么补什么。你这个病秧子哪里都不行，一定要多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