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混蛋……”沈罂爻咬牙切齿地收紧掌心。

    荀蕙靠在田若若怀里,气息愈发微弱。

    “曲修远,到底如何解舐犊锁,你快说啊!!!”

    “我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啊?就算你本事滔天,等你找到解开的方法,估计她也早就死了。”

    沈罂爻与曲修远僵持不下,荀蕙弟弟躲在荀蕙爹身后,不耐烦地催促道:“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啊!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荀蕙爹躲在角落不敢张望,只是一味地安抚弟弟,“你消停点吧小祖宗。”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是说把阿姐交给他们就给钱,放我们走吗?”

    荀蕙弟弟的话密且急躁,沈罂爻一怒之下把曲修远摔在地上,她看着荀蕙弟弟说道:“若是荀蕙死了,你们,所有人……”

    “都得死!”

    闻言,荀蕙爹坐不住了,他态度恶劣地斜视沈罂爻,“我呸!你吓唬谁呢?修仙之人是不能滥杀无辜的,小心我去毓华门告你们状!”

    “毓华门算个屁,我想杀人何时轮得到毓华门来管!”

    苏言之不经意地摸了摸鼻头,然后继续堵着赵家众人。

    荀蕙爹看沈罂爻怒目横颜的样子,心知她不像在说假话,不由得蔫儿下来。

    “爹,她说的真假,我可不想死!”

    沈罂爻耐着性子听荀蕙弟弟一通聒噪,她看向荀蕙,“师姐,你怎么样?”

    荀蕙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只是漠然看着她爹和弟弟。

    曲修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依旧狞笑望向沈罂爻。

    “你不是曲小晚吧,虽然脸是一样的,但我知道,你不是她,她那个软弱的废物,八百年也到不了你这个程度,还想杀我?简直做梦。”

    他以为这样的话会激怒沈罂爻,谁知沈罂爻背对他一言不发,她神色怔了半晌,缓缓回过头望向曲修远,语气平静地说道:“舐犊锁的解开,是不是和荀蕙她爹有关?”

    曲修远原本笑得开心,此刻却笑不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罂爻,“你刚才在想这个?”

    “不然呢?”

    曲修远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正想说什么却被苏言之堵住了嘴,“你总归是要死的,但死之前,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的思绪,若不是你和她有深仇大恨,我真想替她杀了你。”苏言之语气平淡,说的却竟是让人听了恼怒的话。

    曲修远愤怒地看着苏言之,嘴里一直“嗯嗯嗯”的却说不出话。

    “你什么意思?”荀蕙爹看着沈罂爻脚步后退,“你要做什么?”

    沈罂爻阴恻恻地盯着荀蕙爹,“你知道怎么解开舐犊锁,对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普通人,怎么懂仙家法器呢?”

    “那就是与你有关咯?”

    “不,与我无关,那个绳子是姓曲的给她扣上的,与我无关啊!!”荀蕙爹惊恐地后退,他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好,不说是吧。”沈罂爻指尖一勾,荀蕙弟弟一只腿瞬间跪地,他痛哭大叫着望向荀蕙爹。

    “爹,这个女人打断了我的腿!!!好疼!!!你赶紧替我教训她啊!”

    见荀蕙爹依旧无动于衷,沈罂爻抬起手,掌心积聚起冷冽膨胀的火焰,居高临下看着荀蕙爹,冰冷的火光在她眸中跳跃,“你既然这么护着他,我就伤他给你看好了。”

    这次荀蕙弟弟算是怕了,他张口大喊大叫道:“我知道怎么解开那道锁!!我知道!!”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哪里知道?!荀蕙爹惊惧交加,瘫软在地,恐惧之余,他望向田若若怀里的荀蕙,“惠娣,我知道你认识这个女人,你快叫她住手啊!!!爹不能死!!爹要是死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果然,你知道如何解开舐犊锁,对不对?”沈罂爻展颜一笑,仿佛马上就要揭开答案一般,她蹲下身子看着荀蕙爹。

    “老不死的,我没有猜错,你知道解开的方法,再不解开,我就杀了你的心肝儿子,再送你和他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沈罂爻眉头微扬,眸中恶意愈盛。

    荀蕙爹依旧在犹豫不决,想是在想办法,他目不转睛看着沈罂爻,内心已经紧张到极点,只觉背后一凉一热,剧痛瞬间漫及整个身体,他甚至来不及喊疼,从背后捅进来的刀子便被拔出去了。

    只见荀蕙弟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颀长的匕首,那匕首从荀蕙爹的背后一进一出,当他拔出来时,刀刃上还淌着滚烫的鲜血。

    苏言之一直站在沈罂爻身后不远处,他看清全程后,连忙将沈罂爻拉了过来。

    讲道理,沈罂爻只是想吓吓这心术不正的父子俩,不会要了他们的命,见此情景沈罂爻瞬间愣住了,她方才还凝神逼问荀蕙爹,没想到转眼的功夫,人就这样死了?!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太过出乎意料,沈罂爻抬头看了一眼苏言之,她指了指荀蕙弟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

    曲修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看见一命呜呼的荀蕙爹,眼神也很震惊,想说话嘴却被堵住了,“你就这么死了?”。

    苏言之表现得还算平静,他眉头微蹙,怒斥道:“你杀了他?他是你爹啊!”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爹,他不死,我们今日决计不能活着出去。”荀蕙弟弟拿着匕首,像个怨气缠身的煞星。

    “你不是想救我阿姐吗?我看见了姓曲的施法,舐犊锁是用我爹的血催动的,想要解开自然也需要用到他的血,这老头怕死怕得要命,不会说出办法的,只想僵持到荀蕙死,荀蕙若是死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所以,只能他死了。”

    一束月光从窗缝射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荀蕙弟弟举起匕首,看着滴滴血珠滚落。

    “可他那么护着你……他对你,和你姐姐是全然不同的,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荀蕙弟弟拿着沾了血的刀从沈罂爻身侧经过,听到她的话,不禁嗤笑一声。

    “那又怎么样?他自找的,荀蕙对他百依百顺不还是落得个这般下场,若你们今日不来,她就要嫁给赵家那个死鬼了,再说了,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既然这么护着我,自然愿意以命换命的。”

    荀蕙弟弟理所当然地笑着,他将匕首在半空中抛掷一圈,而后抬手接住,他在了歪脑袋,看着苏言之一字一句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见苏言之沉默不答,荀蕙弟弟敛眸轻笑了一声,他走到荀蕙身边,三下五除二便割断了绳子。

    “行了,以后你自由了。”

    说罢,他扔下匕首,转身推开了大门大步离开了,仿佛这一切对他不痛不痒一般。

    “师姐!”沈罂爻赶忙去查看荀蕙,此时面貌也逐渐从曲小晚变回了沈罂爻。

    “罂爻,师姐她没事吧。”田若若蹙眉含泪地望着沈罂爻,言语中俱是担忧,生怕荀蕙会出什么事。

    沈罂爻抓住荀蕙的手腕,在她血脉里注入一缕自身仙气。

    “若若,师姐没事,你暂且先将师姐带去附近的客栈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稍后我们会合。”

    荀蕙低着头,眼神疲惫,沉默不语,田若若将她搭在肩上。

    “师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待会儿便来找你。”沈罂爻温声嘱咐,却不见荀蕙往日一般句句有回应,突遭此变故,荀蕙定然需要一定时间缓劲,便也没再细究。

    苏言之将曲修远嘴松开,曲修远像只意图挣脱拴绳束缚的野狗,他看见沈罂爻的脸两眼发直,扬声大喊:“你过来!”

    听到他聒噪的声音,沈罂爻打心底就觉得烦躁,“你谁啊你,说让我过去就让我过去!”

    “言之,把他拖过来,我要好好教训他!”

    听到曲修远对她的命令,沈罂爻偏生不过去,苏言之则像是盯着何等脏污的事物一般,他抓着曲修远的脖子,将其摔在一旁。

    曲修远倒是毫不在意,一个踉跄后急忙直起身子抓向沈罂爻。

    “你过来!!!”

    苏言之指尖凝光,将他定在原地,唯恐这人上前一步,弄脏了沈罂爻的衣袖。

    沈罂爻双手背后,上前几步打量着曲修远,“你这丧尽天良的混账,看我怎么教训你。”

    ”粟……微……你真的是粟微!”曲修远瞪大眼睛挣扎着。

    看清沈罂爻的脸后,曲修远双眼充满红血丝,他言辞激动地看着沈罂爻,仿佛癫狂一般撕扯着嗓子,完全没有最初那般死气沉沉冷冰冰的样子。

    “粟微,我是修远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洗尘山吗?”

    听到“永远在一起”,苏言之面色一沉,像是被按响了警报一般,立刻将沈罂爻拉到更远的身后。

    沈罂爻则一头雾水地听着曲修远乱七八糟嚷嚷,“粟微?谁粟微,我才不是。”

    “你胡说,你分明与粟微长得一般无二,我绝不会看错的!!”曲修远双眼放光,一脸亢奋,若不是被苏言之控制住,他能立刻扑向沈罂爻

    “什么粟微,老娘叫沈罂爻!不是什么粟微,脑子有病,眼睛也不好用。”

    “什么?沈罂爻……你,你是那个来抓她的?粟微!!赶紧跑啊!!沈罂爻真的回来了!!!”

    曲修远前一秒还对沈罂爻万分热情,听到“沈罂爻”这个名字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又将她视为洪水猛兽一般。

    “有病吧……”沈罂爻嫌弃地看着精神状态不甚美好的曲修远。

    “看来是这样的。”苏言之沉声道。

    “好了,得赶紧办正事了。”

    沈罂爻手并剑指,一根红线在她指尖幻化,“言之,把赵家公子的尸体拖过来。”

    苏言之将赵家公子的尸体与曲修远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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