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北的某个区域,那里是离西北最近的城市,而“凝土记”就是在这座城市里小火的存在。

    “凝土记”不光是一个陶艺店,里面可以做杯子之类的,而且还可以做陶俑,在老板的指导下每个客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泥娃娃。

    我就是“凝土记”的老板,应初羽。

    为什么会开这么一家陶艺店,是我十八岁的一场经历,我的姐姐应含月和我一样大却在高考完后选择自杀,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考那么点分数还有什么脸见人,还有那些一直缠绕在她身上的谣言也许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但应含月知道高考成绩不是她的理想分数,她突然和我说她想开一家手工店,做做手工离开那些纷扰。

    可终究应含月没有开店,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离开那些纷扰。

    而我选择了完成她的心愿,开了一家陶艺店,但是自己却为这个行为感到奇怪,因为我和她其实并没有很熟,虽说是亲姐妹但她是被父母带在身边的,而我留在奶奶家,也许只是因为血脉吧。

    关于应含月的一切我都是“听”来的,我知道她上了所好高中,有一个帅气成绩好的男朋友,而她仅仅只是长相出众,成绩却差得要命。

    她在学校里被同学们戏称“圣母玛利亚”,她之后跟我聊起时也在笑这个外号,而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反而很不舒服。

    对了,我听说她交过两任男朋友,第一位男朋友就是我前面所说的帅气成绩好的那位,好像是她们学校上过“人物风云榜”的那种人。

    但是她经常和她第一任男朋友吵架,她第一任男朋友总是不耐烦地离开还有许多事情,总之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对她一点也不好。

    说到她的第二任男朋友,我反而觉得她那个时候更幸福一点,怎么说就像小说里深情男二上位的感觉,她的第二任男朋友在一开始就注意到她了,都在默默关注她。

    直到分手后,深情男二才展现出来他的魅力,而应含月也逐渐注意到了他,很快她就从失恋的状态走了出来,去迎接她的下一个幸福。

    当应含月沉浸在她的幸福里时,总有一些声音冒出来,比如“脚踏两条船”,那是因为她第一任男朋友在她谈恋爱后总来找她,做出一些逾矩的动作,但是应含月并没有拒绝。

    这个时候深情男二就开始维护应含月了,他说:“含月不会背叛我的,你们不要无端猜测了!”

    可事实给这个深情男二当头一棒,一些照片流传在校园墙里,是应含月和她第一任男朋友的甜蜜互动。

    到这里为止深情男二还是不可置信,之所以说深情男二为什么能叫深情男二呢,那是因为应含月的几句话就让他放心了。

    但是应含月过得确实很幸福啊,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而且还是在高考完之后选择自杀,这就得跳到应含月另一个生活方面了,无关情史,只是关于她的善意。

    比如她帮低血糖的同学带蜂蜜水,却被造谣为往里面下增肥药让她变胖;把学校里面的流浪猫抓去绝育被造谣为虐猫,因为听到了流浪猫凄惨的叫声和看到了挣扎的样子,等等。

    应含月,听到这些谣言时你是否会觉得是,你渴望被理解,却注定在表达中与误解共生。

    这些谣言从何而来从何而起,无非就是她的善意让某些人感到冒犯,他们看不得她的好,也许看不得她释放善意的样子。

    太多的善意让她变为别人口中的“圣母玛利亚”,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但是我依旧不理解为什么应含月要自杀,因为在她自杀的前一天我和她算得上是第一次见面,在一家陶艺店,和她聊了许多。

    她说:“那些我都放下了,我想往前看。”

    那天她是吞安眠药走的,我不懂明明已经可以往前看了,已经有愿望清单了,为什么还要自杀?

    后来就有人说也许因为黄谣呢?也许她就是表面清清白白的“圣母”,而背地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呢?就是因为这种反差要公之于众了,她心里承受不了选择自杀呢?

    可是她明明就不在乎这些,什么谣言,什么外号,什么情史,对于她都不重要,她说过:“我在乎的是你的看法。”

    在陶艺店里,她问我怎么捏她自己才好看,要体现什么呢?比如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还是那永恒不变的笑意。

    她把泥娃娃推在我的面前,想要我捏出她的样子,我只觉得很奇怪,我们只见过一天,为什么我捏出来的泥娃娃真的和她如此相似。

    也许是血脉相连或是灵魂相契。

    ***

    今天“凝土记”来了许多电视台的人,她们都是来采访这家陶艺店的老板。

    “您好应初羽女士,咱们的‘凝土记’可算得上是小火了一把,在这个片区都是好评如潮啊。那能不能和我们讲述一下您开这家陶艺店的初衷或是为什么选择做陶艺呢?”

    记者面前的女生看起来二十七八,一双眼眸像是澄澈的湖水,满是善意与亲和,嘴角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吐露出的话语如同带着温度的溪流,让人心里格外舒服。

    “很是感谢电视台采访我们这家小小的陶艺店,感到非常的荣幸和欢喜,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认可呢。

    其实我的这个陶艺店是我十八岁那年的一个心愿。在那一年自己突然发现每个人都像陶俑一样,可以用自己的手塑造成不同的样子,也可以在别人的建议下或者介入下变成其他样子。

    就是这一年自己经历一些事情后,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再加上一个重要的人对我的影响也挺大的,所以这家店就此列入我的心愿名单里了。”

    记者听着应初羽的讲述后点点头,而后继续问道:“那容我冒昧地问一下,那位重要的人是您的谁呢?方不方便稍微讲述一下?”

    应初羽思考了一下,而后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是我的一位既陌生又熟悉的亲人,是她给了我一点启发。”

    ……

    采访结束后,“凝土记”也闭店了,应初羽坐在店里的手工桌前,看着背后柜子里摆满的各种陶俑小人儿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泥娃娃...”她抚摸着柜门看着里面情态各异的陶俑喃喃出声,她的习惯就是叫这些陶俑小人儿为泥娃娃。

    每次叫它们的时候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好像是它们的造物主,每个泥娃娃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

    在最里面的柜子里摆着她最珍藏的泥娃娃,应初羽在玻璃柜门前停顿了几秒后将它打开,拿出那个泥娃娃。

    那泥娃娃塑造的是一个温柔俏丽的女孩模样,小小的脸蛋眉眼弯弯似含着笑意,周身似乎散发着柔和气息。

    “已经十年了,应含月,我似乎都要忘记你了。”应初羽眷恋地看着泥娃娃,而这个陶俑的人物就是应初羽采访里所说的那个人。

    “叮咚”

    这时应初羽的电脑发出响声,一封邮件弹了出来。

    她坐在凳子前面看着这封邮件,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四次收到这种邮件了,原本她还以为这熟悉的内容话语。

    而这次却是一封邀请函,内容里写着:

    “亲爱的应初羽女士,十年已经过去了,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我想您应该还是放不下当年的那件事,而现在一个机会放在您的面前,是否愿意一试?

    毕竟您的身体变化似乎要瞒不住了,想必您也要寻找什么东西压制它吧,而我们可以合作,邀请函的下方就是我们开出的条件。

    希望那天能与您相遇!

    诚意:应含月的所有事情都可以了断;压制它的药无限供给;保证您的安全。”

    邮件的最后落款一个符号,似乎像是什么图形缠绕而成的符号。

    应初羽看完邮件坐在靠在椅背上闭眼思索,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那封邮件这次对她的诱惑确实是不小,而且发出邮件的人对她很了解。

    邮件里有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也是她十年以来想要找寻的东西。

    应初羽毫不犹豫记下地点和时间,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就在那天晚上应初羽做了一个梦。

    她跪坐在潮湿的陶土堆里,手腕被扣在石板上,那些从泥娃娃脱落下的陶土正顺着毛孔往皮肤里钻,每粒土壤都带着千百年里野兽的气息。

    而她的锁骨下方浮现出陶俑破碎的裂纹,裂口处探出细小的陶土根须,像在寻找母乳的幼蛇。

    而那个泥娃娃坐在陶土堆的最高处的陶瓮里咯咯发笑,那是她前不久灵光一现亲手捏制的神女像,此刻正用烧制时点上的朱砂眼睛凝视她。

    它裙摆下不断滴落混着陶片的黑水,在地面聚成扭动的甲骨文,那些文字爬上脚踝时,小腿皮肤立刻浮现出地底下陶俑特有的青灰色釉光。

    "我感受到了,"泥娃娃突然开口,“你也是神明的孩子。”陶土烧制的神像发出嗡鸣。

    下一刻它裂开的腹腔里涌出无数小型陶俑,每个都长着她的脸,它们用尖锐的陶片指甲撕开她的腹部,将淤泥灌进腹部。

    剧痛中她咬碎了臼齿,陶土碎渣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爆开,但下一瞬却发现那些淤泥正在重塑内脏,她感觉到身体里产生滚烫的热气。

    在她四周的泥娃娃突然手拉着手开始齐唱歌,可她却丝毫发不出声音,喉咙被土腥味堵住。

    当月光照在陶土堆的最上方时,她的右手已经变成陶土与血肉混合的产物,她费力抬起右手插进自己破碎的陶土胸腔里,摸到了跳动的心脏,像是原始部落擂鼓的声音。

    在月光下,她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事物,陶土堆的左侧长着一棵参天大树,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像是心脏又像是那些活了的泥娃娃。

    突然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对她说话:

    “神女的到来必定伴随着身体的蜕变,我看见了,你的兽性。”

    下一刻,应初羽抬眸的瞬间,一道琥珀色的竖瞳闯入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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