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真端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面带笑容道:“这是你最爱喝的碧螺春,你尝尝,可还喜欢?”

    启岚哥哥最爱喝茶,也最爱弹琴,她那时还小,心性不定,学了几下就没学了。

    张启岚接过茶,喝了一口,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喜欢,从未变过。”

    声音温柔,还带有宠溺的意味似的。

    在座的都是七窍玲珑心,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人。

    张起灵阴沉着脸,这是要给他抢人,淡然如水盯着他。

    “喜欢就好。”小丫头欢喜地说。

    吴邪他们都无奈的叹口气,这小真真无药可救了。

    张北辰看爹爹黑着脸,妈妈还高兴的不得了,默默的捂脸。

    “坐这。”张启岚拍拍身边的位置,

    小丫头喜上眉梢,冲他一笑,坐在他身边。

    张起灵凤眸横斜,俊美无俦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周身气势逼人。

    张北辰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爹爹现在的气场太强了,威压一出,就连他都不自觉地生出三分惧意。

    小哥那迫人的气场,压的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屋子冷的快要结冰,只有小真真和张启岚不惧他。

    “会弹琴?”张启岚看到墙上挂着一面古琴,小时候让她学,她学了几下就不学了,如今到学会了。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傻乎乎的说:“会了。”

    一想到小时候他让她跟他学琴,她老是偷懒不想学,就觉得难为情。

    张启岚一双狐狸眼如古井一般,深深的望着她,微微咧开嘴,从怀里掏出一本古书籍,缓慢而清晰道:“给你。”

    她不适合练武,却对医术方面有着旁人没有的天赋,既然她能在没人教的情况下学会弹琴,说明她对古琴也有着极高的天赋。

    小丫头接过书,上面写着音杀,翻开一页是琴谱。

    “音杀一响,万物听令,谁若伤你,杀无赦!”张启岚目光锐利逼人,犹如蛰伏于黑夜里的夜鹰。

    清冷的嗓音透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威仪,那种在佛像熏陶下的威严气势全放了出来,高高在上地俯视面前这帮人,

    吴邪他们互看一眼,那句杀无赦,听得他们心一紧,还有他那上位者的狠厉和霸气,让人不敢小觑。

    这张启岚究竟是何方神圣,用琴音就能杀人,还能号令万物,这些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还以为是骗人的,没想到还真有。

    一瞬间,张海客恍惚以为看见了张瑞山,不愧是张瑞山的孙子,如出一辙。

    张日山他们都淡淡一笑,张家人只要他们找对了爱好,对他们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张海琪抿了抿嘴,张家的内家人一个个都成精了,族长和夫人就不用说了,张启山在政界里游刃有余,张启舟在商界里叱咤风云,这张启岚出个家,都能让万物听令,还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起灵不落痕迹的扫过张启岚,眼眸深幽如潭,掠过一抹若有所思,却很快的隐去了。

    “这么厉害?”小丫头呆愣的看着琴谱。

    琴音就能攻击人,还以为电视里的都是瞎编的,没想到是真的。

    张启岚清冷的点点头,犹如古井般的眸子望着她:“弹琴犹如心声,上者论意,下者论技,给学医是一个道理。”

    小丫头眸中光彩流转,满心满眼的望着他:“我知道,对了,你在哪个寺里修行?我想去看看。”

    她眸中光彩大盛,看向他是满是崇敬,这眼神太炽热,他看得舍不得眨眼,不由唇角上扬,眸中也染上了笑意,清冷道:“不必了。”

    她身子不好,不易长途跋涉,劳累奔波,还是他来看她吧。

    “那你留下来住几天吧?让我尽些孝道。”小丫头温柔的说,一双纯净无辜的凤眸,笑起来的时候毫不设防,多了几分单纯,却莫名让人心底一颤。

    小丫头的话一出,吴邪他们都努力的憋着笑,小哥你不用我们帮,小真真就把台给你拆了。

    “这丫头是不是缺根筋?”张启舟好奇的问着张日山,北辰都多大了,她怎么还是对感情懵懂无知。

    张日山笑盈盈的点点头。

    张启舟叹息一声,伸手捂着脸,有种人除了对她爱的人之外,对其他人就是朋友之情,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压根就看不到。

    张起灵紧吊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你要孝敬我?”张启岚黑眸冷冷清清,身上的气势骇人,她竟然要孝敬他,把他当什么了?

    小丫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擒起嘴角,认真道:“对呀,你是我兄长,长兄如父,你还教了我医术,如今又传授我音杀琴谱,我喊你一声师父也不为过,我向你尽孝道更是理所当然。”

    他呼吸变得浅慢,停顿了很长时间之后,才缓慢开口:“长兄是张启山。”

    小丫头一怔,眼珠子一转:“你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她心里,他也是长兄更是她的师父。

    ”小真真太给力了。”胖子张张嘴给吴邪咬耳朵说,不让脸上的笑容太过明显,他实在憋不住了。

    吴邪剜了他一眼,他也憋不住了,心智晚熟,也是有好处的。

    小花微微愣神,转而笑起来,手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椅背,她的心里只有小哥一人,旁人的情意她是半分都看不到。

    真真的心性是天生纯净的,小哥真的很幸运!阿宁和秀秀她们互看一眼,都十分默契的揉着眉心,散漫的笑着。

    “这丫头能把人气死,本人还不自知。”潘子无语的摇摇头,而张塔干脆闭眼,低头,眼不见为净,唇边却漫着笑意。

    心上那块地方又开始酸疼,张启岚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低沉沉的笑了,却有几许悲凉袭上心头,伸手想摸摸她,却又缩了回来。

    小丫头不解的望着他,他的手伸了又缩回去,让她的心莫名一紧,抓住他即将缩回去的手,握在手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温暖如春。

    张启岚猝不及防被她握住手,眼底陡然潮湿,轻轻的摩擦着她柔嫩的手。

    他泪光闪烁,浑身笼罩着悲凉,让吴邪他们生出一股凄凉之感。

    有些爱注定是要隐匿在黑暗中,不能宣之于众。

    张起灵面色肃然沉下去,淡然的盯着握在一起的手。

    她手心里的温度好似比体温还高,让人想起严冬寒雪中的小火苗,温暖的诱人。

    半晌,他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手,温柔地问:“如果你从小没有嫁给他,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会喜欢上我吗?她心智晚熟,怕会吓着她,话锋一转变的委婉。

    小丫头听后沉思了片刻:“不知道,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到哪都能生活的很好,至于喜欢一个人,我会跟着我的心走,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

    人这辈子能跟着心走的机会不多,错过了,这辈子就不能再重来了。

    “贫僧知道了。”他一袭青色僧衣端得风华无双,眉目带着几分寂寥和自嘲,轻飘飘的语音,却飘进众人的心里。

    张起灵面色更冷了,声音如冰寒霜:“真真,过来。”

    张北辰瞬间打了个冷颤,觑着爹爹那冰冷的眼神,赶紧跑到张北洲旁边坐着,搓了搓手小声说:“好冷。”

    张北洲淡淡一笑,是好冷,小叔叔发飙了,而小婶婶像只小白兔一样,懵懂无知,一直挑战着小叔叔的底线。

    把儿子都吓跑了,吴邪他们都低头嗤嗤的笑着。

    小丫头正好对上他平静中带着冰冷的目光,那样的气势有点骇人,她乖乖的坐到他身边,启岚哥哥来了是好事,他怎么还生气呢,喜怒无常。

    张起灵不容分说的一把搂着她的腰,沉声说:“不管你从小有没有嫁给我,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谁都无法更改。”

    一字一句,虽然淡然,却暗藏风雨。

    小丫头“嗯”了一声,不想惹他生气,随他去,只要他高兴就好。

    张启岚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的情绪,扫过他淡然的目光,清冷的问:“真真,你可曾后悔过这一世?”

    张起真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拉着哥哥的手,眸子坚定的望着他:“不悔。”

    张起灵也握着她的手,抿着嘴唇,眸光炙热望着小丫头,他也不悔。

    张启岚眼眸微微颤了一下,又道:“你可知你上一世在哪?”

    张起灵眸光凝重,心微微一颤,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吴邪他们都表情凝固着,笑脸逐渐垮下来,这都出家了怎么还惦记着红尘里的人。

    张起真定定地看着张起灵,一双好看的眼睛似春雨洗过一般,熠熠生辉,掷地有声:“我只知道这一世,我爱他,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天,有他,万事皆无恙。”

    哥哥正对着自己,肩膀宽阔厚实,带着让她无比信赖的姿势坐在那里,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底气都来源与他,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会有哥哥顶着。

    张起灵眉头舒展开,整个面部线条柔和,一扫之前的阴郁情绪,握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张启岚如古井一般眼神暗了下来,拨佛珠的手骤然停驻,那柔弱的声音字字响亮,如同响雷一般,重重的砸向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注视着眼前这幕,他们分明没有说一句话,但就是教人觉得亲密无间,好比无形划下一道洪流,对岸是她和他,而他看似近在咫尺,实在连靠近都不可能。

    “他成不了佛。”胖子摇着头说,心中有人怎么能成佛,还是扎根在心的人,拔都拔不出来。

    吴邪看他表面风轻云淡,可他拨佛珠的手出卖了他,在座的都是心思玲珑的人,怎么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黑瞎子摇着头,轻轻地说:“他可真够痴的。”他出家怕也是因为小丫头吧。

    “妈妈,他?”齐北月好奇的问,张启晴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张启舟伤感的说:“张家的人都是情种。”心里一旦认定一个人,就算是死也放不下。

    张海客伤感的点点头。

    张日山淡淡一笑,爱一个到骨子里的人,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张塔双眉紧皱,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光。

    张启岚抿了抿嘴,语气平静的说:“真真,贫僧会让寺里的人给你送药,你多保重。”说完站起来就走。

    张起真看他神情凄凉,心疼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启岚哥哥,你别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就留下来住几天,好不好?

    张启岚脚步一停,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背对着她,柔声说:“真真,下辈子我娶你可好?”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没想到是这种喜欢,她突然有些慌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她下辈子还是我的妻子。”张起灵神色如常,只是眼底凛厉的寒气,彻底凝成冰,宣誓般回答他,胸腔里冒着火,淡然的望着他的背影,想跟他抢人,他没有资格。

    张启岚低哧一笑道:“她上一世在我身边,这一世在你身边,下一世可就不一定了。”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下一世他一定要先张起灵一步娶了她。

    张起灵眉眼暴跳了几下,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的火,语气很冷,眸色暗的有些危险:“她是我的,永远都是。”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张启岚嘴角一扯,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小丫头一看没见人,就要起来去追,被张起灵牢牢的抱着,压着怒气说:“不许去。”

    小丫头着急地掰着他的手:“哥,你快放手,我去送送他。”

    张起灵的脸色极黑,心里冒着一腔莫名的火,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语气凉嗖嗖地说:“你说过不再惹我生气?”

    他清楚地看见张启岚那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光。

    他知道那种眼神,因为那种眼神自己也有——是不顾一切占有欲的眼神。

    所以他更不能放手,也不想让她追出去,万一真被张启岚拐跑了,他怎么办?上哪找她?

    小丫头见他生气了,委屈的不行,眼眶瞬间就红了,哽咽地说:“我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盼了这么多年,才见到他,一个小时不到,他又消失了,看了看哥哥隐隐发怒的眼神,咽下了要反驳的话,苦笑了一声,慢慢低下头,眼眶中含着晶莹,一颗颗的掉了下来。

    她伸出手一下一下用力擦着脸,可那泪水就像是永远擦不完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那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的往他心里砸,将一颗心砸的千疮百孔,钝钝的疼,张起灵眉头紧蹙,眉中心的位置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像是忍耐着什么。

    吴邪看他俩要吵起来,小真真又哭得给个泪人似的,连忙安慰她说:“真真,他已经是出家人了,你再去找他怕不合适。”

    “对对对,”胖子也连忙说道:“真真,他已经是红尘外的人了,你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你再去,他的心就更静不下来了。”张启舟想到刚才张起灵和张启岚剑拔弩张,他看得出如今的张启岚怕是有内力护身,更是个世外高人,不然也不会一眨眼就不见人了。

    张起真泪眼朦胧的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充满了不舍。

    张起灵恶狠狠的盯着那只镯子,要不是那镯子能护她性命,早就把它扔了,管它神珠不神珠的。

    小丫头忽的仰起头,将眼泪逼了回去,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莫名气堵,就是给他抬杠,冷着嗓音:“我讨厌你。”一把挥开她腰间的手,一阵风似的跑回卧室。

    她像红了眼的牛犊子一样,要吃人,突然发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张起灵整张脸都沉了下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他攥紧了手心,眉心蹙得很紧,颇有些无奈,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张启岚带来了救命药,小丫头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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