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这是碗被摞起来时,碗与碗之间碰撞的声音。

    “她这样吃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倒不是松田阵平心疼钱,他们的工资还是很可观的,既然要提出请客吃饭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东西,只是他比较担心眼前瘦瘦小小的姑娘把自己的胃撑坏。

    极度的饥饿之后不可以暴饮暴食,对肠胃会有很大的负担。

    在绘梨熏流着眼泪可怜巴巴的喊饿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把自己的口袋翻烂了都没有找到可以充饥的食物,松田阵平把自己口袋里的烟盒捏的皱皱巴巴,里面的香烟更是惨遭毒手,但还是没用,他总不能给眼前的小女孩递一只香烟,然后让她先抽一根缓缓吧。

    想也不是人可以干出来的事情。

    这一道他们两个经常过来,是两人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每次下班的时候两个人总会顺路的居酒屋坐一坐,不知不觉间这两个人也变成日本文化中下班泡居酒屋的上班族了。

    “不如我们带她去那家店先填点肚子吧,看着怪可怜的。”

    松田阵平挠挠头建议道,虽然他知道发现走失人员第一时间是联系警方寻找其家属,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先吃一顿饭也不打紧。

    “也只能这样了,我先带她过去,你在这里等他们来把这个家伙带走。”

    于是彩虹头行凶未遂,不仅要被这个凶神恶煞的卷毛摁在地上奚落,刚才的受害者还被带去吃香的喝辣的,感受冷风呼啸而过,为了所谓的时尚这家伙大冷天的穿着破洞牛仔裤,上身单穿一件薄卫衣,被冻的瑟瑟发抖,心里说不出的懊悔。

    想来他年纪并不大,为什么要脑袋发昏做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呢?被人捉住落网之后,彩虹头心中的后悔才姗姗来迟。

    松田阵平瞧着地上这家伙流出虚伪的眼泪,嗤笑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他转了个方向让自己躲开风口,自顾自的尝试把刚刚捏皱的香烟捋直,恢复原样。

    他处理完彩虹头的事情之后,松田阵平才去居酒屋和萩原研二汇合,在他掀开帘子进门的时候,就见桌上已经放着一个空碗,hagi正在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对面猛猛干饭的绘梨熏,那是她吃的第二碗饭,地狱拉面把她辣的倒吸凉气也没有见她停下嗦面的速度。

    松田阵平拉开萩原研二旁边的椅子,“让她吃这么辣的东西真的好吗?”

    “孩子想吃就让她吃吧。”

    “我说hagi哦,你正常一点吧,这样子真的很恶心。”松田阵平说着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于是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欣赏绘梨熏干饭,有孩子在场两个人并没有点酒,只是时不时喝两口店家送的大麦茶。

    因为两人是常客,绘梨熏是他们带过来的孩子,长的又惹人怜爱,老板还特意怕孩子吃不饱加大了面量。

    于是在多方的溺爱下,绘梨熏吃到了第四碗,

    没办法,在实验室里作为珍贵的实验体绘梨熏只能吃比兵粮丸还难吃的营养液,一周有那么几天是可以吃到饭的,但是味道都寡淡到让绘梨熏怀疑厨子买的一包盐怕是十年都用不完。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她这十几年来第一只吃这样正常的食物,而且还没有人限制你吃了多少。

    当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的时候,绘梨熏都快要感动到落泪了,但是刚才那一通落泪已经耗尽了她折腾的精力,她的身体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流眼泪,于是绘梨熏顺其自然的投入了美食的怀抱。

    就在她准备伸手要第五碗的时候,萩原研二狠狠心制止了她的行为。

    “喝点水缓一下吧,你吃的已经超出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了。”

    整整四碗拉面,虽然因为太辣女孩并没有把汤喝完,但是四碗的面量就算是他一个每天高强度运动的成年男子想要吃完也是够呛。

    萩原研二这样一说,绘梨熏才感觉到自己的胃胀到发疼,淡淡的恶心感席卷喉咙,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吃。

    面对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对面的两个人还是一咬牙狠下心肠拒绝了她继续吃下去的请求。

    “你吃饱……呃,吃好了吧?现在让食物慢慢消化,来和我们聊聊你的事情吧。”

    这一次萩原研二谨慎的没有提家人。

    眼见干饭无门,绘梨熏失去了想说话的欲望,又变成了初见时候那呆呆愣愣的样子,无声地表示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啪!”

    松田阵平稍微用了一点力道拍响桌子,“小姑娘,我们两个是警察,既然饭你也吃了,那就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松田阵平把脸板下来,语气也是冷漠到不近人情,这是他偶尔帮助搜查课的同事审讯的时候惯用的伎俩,

    这一招一向无往不利,但在绘梨熏这里马失前蹄,他的故意恐吓并没有让眼前的女孩脸上的神色又一丝改变。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吃饱的绘梨熏心里的想法,看着这个卷毛蹩脚的演技,她只能心里暗自偷笑。

    白痴啊,谁会害怕一个刚刚请自己吃了四大碗拉面的家伙啊,毫无威慑力。

    其实见到这两个人的第一面绘梨熏就已经认出了两人的身份,虽然现实生活的人物和扁平的2D动画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这两张池面脸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其实绘梨熏完全可以自救,但她实在是懒得搭理那个彩虹头。

    初当实验体的时候,绘梨熏也尝试着要逃跑,但是在第七次逃跑被抓回来后她就熄了这样的心思。

    组织的人并没有对她进行□□上的惩罚,因为她现在是目前接受药剂后排异反应最小的实验体,就是她把实验室点了也不能伤害到宝贵的身体。

    但是惩罚这个事情嘛,组织有的是办法。

    他们当着绘梨熏的面将和她玩的最要好的那个女孩拖出来,强迫她亲眼见证女孩被藤条打的血肉模糊,实验室的孩子连见阳光都是奢望,身体又怎么受的住这样的责打呢?

    没过多久女孩就在血泊里没了声息,那是组织从绘梨熏身边夺走的第一个人,从此她就熄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她也再也没有交过朋友,成为实验体中独来独往性格怪异的异类。

    后来几经辗转,绘梨熏被安排到了宫野爱莲娜的实验组,这个温柔的女人在照顾自己两个孩子的同时,也分出了一点母爱给这些实验体。

    在她的坚持下实验体的日子变得稍微好过了一点,至少他们可以得糖果和绘本,也就在这个时候宫野爱莲娜发现了绘梨熏的科研天赋,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教导她就在组织里奇异的失踪了。

    于是绘梨熏又被转手到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导师,史密斯·金手里手里,他并没有将绘梨熏当做实验体,而是毫不保留的传授绘梨熏知识,绘梨熏猜测或许是宫野爱莲娜对他说了些什么,所以这个冷漠的科学家才不愿意浪费绘梨熏的天赋。

    在史密斯·金的身边学习的过程中,绘梨熏结识了和老师一样面瘫的医生,那个时候安田巧还是个矮冬瓜,自封为史密斯·金的开山大弟子。

    在这两个面瘫的影响下,绘梨熏也渐渐变得没什么表情,成为一个每天只知道做实验的学术疯子,就在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这样的时候,不久前的那个夜晚,老师将还在睡梦中的绘梨熏摇醒,几乎是半拖着将绘梨熏从床上拉起来,匆匆向外面跑去,然后是一声响亮的爆炸——她的老师炸了实验室。

    绘梨熏是万万没想到一向冷淡的眼里只有数据的老师居然能干得出这样轰轰烈烈的事情,那个时候绘梨熏很想用将史密斯·金嘲讽她的话还回去——你是个金鱼脑子吗!!!

    火光冲天中,史密斯·金将自己研发的半成品药剂,也是实验室里唯一保存下来的药剂给了绘梨熏。

    “孩子,你和我不一样,你不该这么生活,你是自由的鸟,飞吧,努力的飞,你一定要飞出去!”

    史密斯·金打破了自己伪装许久的面具,因为常年没有表情现在乍一下做表情让他脸上的肌肉古怪的扭曲,但是他眼睛里的炙热似乎能融化绘梨熏。

    绘梨熏心中逃跑的心思再一次被点燃,她在火海前和老师作别,然后两个人分头开始逃亡。

    当绘梨熏意识到自己真正逃离实验室的时候,无助和迷茫顿时涌上心头,将瘦小的她淹没,她就像是从原始森林一下子跑到现代社会的猴子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没钱没身份让她只能在巷子里装作柔弱的小白兔等待人渣的见色起意。

    所以事实上是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二人真正拯救的是那个彩虹头的家伙,如果这两人不出现绘梨熏很快就能获得钱包去买吃的了。

    自己的计划被破坏之后,绘梨熏对所有的一切的兴致缺缺,自然也懒得搭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但当她听到萩原研二说着那些美好的事情,询问家人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被悲伤压的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的老师凶多吉少,或许那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又想起了当年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孩子,她在最后努力的用唇形告诉绘梨熏:“逃出去!”

    但生命的沉重压的绘梨熏几乎不能行走……

    同时绘梨熏也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真的逃出来了!!

    悲喜交加下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倒是吓了面前这两个短命鬼一大跳。

    松田阵平自暴自弃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然后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行了,他的招数在绘梨熏面前完全没用。

    就在这时绘梨熏捂住自己的肚子冷汗直流,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你吓到孩子了!”

    萩原研二忙起身绕过去走到绘梨熏的面前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肚子疼……”

    绘梨熏皱着眉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一时贪欢果然是要遭到报应的,她的肚子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疼痛。

    “小阵平,快打120送人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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