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文武之外
“我在风晓寺修整。看花饮酒，跟每日不同的人聊聊天，再打探打探消息。谁跟你一样，一来就要马踏天启？”叶鼎之回答了百里东君的问题，转而实在是忍不住嘲笑一句。
“我这才叫少年！”百里东君一怔，强调道。
叶鼎之摇摇头，转头看着千金台里侧一块儿大牌子转过头：“你猜猜这次学堂大考，会出现多少少年英才？”
上面贴着各个考生的赔率，后面还贴着一些数字，他看了两眼，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我这后面……写着一千？”
之前雷梦杀告诉过百里东君这千金台的赌局，还告诉他看好他的人最多，赔率一直是一比一，百里东君立刻得意地回道：“这个我知道，这是千金台摆的赌局，看今年谁是大考魁首。数字越大，说明看好你的人越少，所以赔率也就越高。比如有人压你一两银子，若赢了，就能得一千两。但若压的人太过于热门，赔率就不高，比如我……”
“我怎么也是一千！”
百里东君的一声高喝，让整个千金台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不少人的眼神中满是戏谑的意味。
“一个连外院学生丢来的馒头都接不住的人，赔率不是一千还能是多少？”不远处，有一个白衣考生笑道。
“我觉得不然，应该是数字越大，越厉害！”叶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百里东君心下感动，果然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为了给自己撑场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却见叶鼎之傲然道，“因为我也是一千。但是我很厉害。”
“说得好！我觉得你可以跟千金台打个赌了。我压注肯定是你赢。”忽然，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从旁传来，苏长安不紧不慢缓步向这边走过来。正好这边还有一个空座位，她习惯性顺手放了一盏精致的琉璃盏占个座位。
千金台里面的人有些多，苏长安还是在百里东君那一声高喝的时候，往这边瞧见了两个人。
苏长安目光带了些打量瞧向叶鼎之。
容貌在今日一众公子哥中可称佼佼。面容俊秀如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像是刻意打扮过的一样。宽袖风流，玉带阑干，身上好似还带了蔷薇香。
唇边隐隐笑意加深。她自然也装扮了一番，不知道叶鼎之觉得怎么样呢？
“苏长安。你来了。”叶鼎之满目惊喜的回头，眼中便骤然撞入了那穿着一袭别出心裁的蓝衣的人儿。
那是宛如曲裾的裙摆，好似一层层的蔷薇花瓣盛开蜿蜒。衬至腰间，显出初显有些窈窕的身形，极为衬人。
而跟以往格外不同的是，今日的苏长安，好像也略施了些薄粉，眼上带了些轻易看不出来的眼妆。
“叶鼎之？”
苏长安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叶鼎之点点头，笑得很灿烂：“对，是我。”
“苏长安。你还真的来了？难道你的赔率也是一千？”百里东君是真没想到，在这里看见叶鼎之已经够让他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苏长安也会参加学堂大考。但是，学堂小先生这边推荐的只有自己一个啊，他们当初为什么不一起呢？
苏长安冲着他们二人一笑，“我是八百。”
“啊？”百里东君定眼一看，“为什么你比我们的赔率还要低一点？”
虽然心里觉得八百跟一千差不多，苏长安依旧是给出了隐藏的原因：“你的一千是你没接住别人的试探，叶鼎之的一千是他没在人前露过面。至于我的八百，……那是我是个姑娘，而且还长的好看。明白不？”
“千金台的赔率是根据买家的数量决定的，就跟那姑娘说的差不多。还请柳月公子让小先生不要介意。”屠大爷笑呵呵地说道。
那小童眼睛一瞪：“小先生岂有功夫管这等小事？”
“开始吧。”柳月公子淡淡地说道。
小童点了点头，向前走出三步：“学堂大考，开始！”
苏长安和叶鼎之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大考题目为！”小童一挥手，千金台的两侧都有一副长长的书卷散了下来，上面写着巨大的四个字：文武之外。
“所谓文武之外，即在文和武之外，展露一下自己其他方面足以令人惊艳的特长，时间为十个时辰，在这十个时辰之内，如果觉得自己可以交卷了，那么便举手示意，告知我们你要展露的是什么，我们便派出相应的分考官来进行考验。若通过考验，则入复试！”童子朗声道，“每个考生都会配有一名帮手，可以让帮手去千金台之外，取你现在需要的东西。”
“可有异议？”
满堂鸦雀无声。
“不是大家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问我们有没有异议？”叶鼎之转头对着远处的苏长安问道，因为相隔实在太远，说话的声音颇有些响，堂中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苏长安只是一笑。百里东君闻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异议有用吗？”
“没用。”柳月公子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从坐辇之中掷了出去，“开考。”
小童高声道：“开考。”
叶鼎之笑了笑：“倒有点午时三刻，立刻行刑的意思。”
高台两侧，烧起了一根巨大无比的香，香烧完之时，十个时辰也就过了。
百里东君没有再跟叶鼎之和苏长安交谈，伸手高呼道：“来人！”
“来人！”
“来人！”
“来人！”
千金台之内此起彼伏的声音，每个考生都开始呼唤自己的帮工。
苏长安摇摇头，自顾说道：“不是每个人都配了一名帮工吗？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宣泄自己的不满还是展示着自己的粉墨登场？”
叶鼎之看过来笑道：“按百里东君的话说，这才是少年啊。”
“我要的东西就在门外三路客栈，你去找雷梦杀，把那个大包裹给我拿进来就行！”百里东君大声喊道。
“找谁？”帮工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雷梦杀！废话多公子雷梦杀！快去！”百里东君怒道。
“哦哦哦。”帮工急忙转身。
叶鼎之笑道：“你打算做什么？”
百里东君嘴角微微上扬：“到时候你看着便是了。”
苏长安等着她的帮工也过来了，她抬起手，低声附耳吩咐一句。小姑娘麻利的应了一声跑出去。
苏长安正好抬头对上叶鼎之的目光，随意的撑了下巴，先他一步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叶鼎之也卖了个关子：“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你呢？”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苏长安没好声的把这句话还给他。
叶鼎之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琉璃盏上，意有所指：“我以为，你是想用这个。”
所有的帮工都出门之后，千金台之内才终于安静下来，方才那嘲笑百里东君的白衣男子举起了手：“考官，我要交卷。”
苏长安一下子抬头看向那边儿，看了两眼确定道：“他是段白衣，精通棋术，应该是想要考棋艺。”
叶鼎之惊讶的看了过去，当然不是惊讶段白衣考棋艺，只是惊讶苏长安竟然知道这个人？
那白衣考生从身侧的小包裹之中拿出一副棋盘，在桌上又摆了两副棋子：“在下白衣门段白衣，精通棋术，随身也带着棋盘棋子，无事时便自己和自己下。文武之外，我所要交的卷，就是这棋术。”
“可以。”小童点头，随手走了下来，旁边的帮工立刻识趣地将一条凳子放在了那里，小童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和你下。”
苏长安已经站起身，往这边走了来。到二人身边，语气诚恳道：“我少时跟随父亲亦学过多年棋，想来一旁观战。”
这话当然是胡说。
小童瞧了她一眼：“自然可以。”
段白衣却是看着这小童有些犹豫：你和我下？”
“赢了就算过了，输了就收拾东西出门，下不下？不下就算你输了。”小童不耐烦地说道。
段白衣笑了笑：“你学了几年棋？”
“你学了几年？”小童反问道。
“我七岁学棋，至今已有十年。”段白衣见对方是柳月公子的书童，也不敢太过于傲慢。
“我三岁学棋，至今也有七年。”小童撇了撇嘴，“差得也不多，来吧。”
段白衣将黑子棋盘推到了小童那一边：“我执黑不败，你先行吧。”
小童也不推辞：“行吧。”
一柱香之后。
段白衣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渐渐变得眉头紧锁，很快额头上又开始慢慢出汗，最后拿着一枚白子犹豫不决，一身白衣已被背后的汗浸湿了，他最终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我败了。”
苏长安却是轻轻皱起了眉，未发一语。
“我这才叫少年！”百里东君一怔，强调道。
叶鼎之摇摇头，转头看着千金台里侧一块儿大牌子转过头：“你猜猜这次学堂大考，会出现多少少年英才？”
上面贴着各个考生的赔率，后面还贴着一些数字，他看了两眼，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我这后面……写着一千？”
之前雷梦杀告诉过百里东君这千金台的赌局，还告诉他看好他的人最多，赔率一直是一比一，百里东君立刻得意地回道：“这个我知道，这是千金台摆的赌局，看今年谁是大考魁首。数字越大，说明看好你的人越少，所以赔率也就越高。比如有人压你一两银子，若赢了，就能得一千两。但若压的人太过于热门，赔率就不高，比如我……”
“我怎么也是一千！”
百里东君的一声高喝，让整个千金台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不少人的眼神中满是戏谑的意味。
“一个连外院学生丢来的馒头都接不住的人，赔率不是一千还能是多少？”不远处，有一个白衣考生笑道。
“我觉得不然，应该是数字越大，越厉害！”叶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百里东君心下感动，果然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为了给自己撑场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却见叶鼎之傲然道，“因为我也是一千。但是我很厉害。”
“说得好！我觉得你可以跟千金台打个赌了。我压注肯定是你赢。”忽然，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从旁传来，苏长安不紧不慢缓步向这边走过来。正好这边还有一个空座位，她习惯性顺手放了一盏精致的琉璃盏占个座位。
千金台里面的人有些多，苏长安还是在百里东君那一声高喝的时候，往这边瞧见了两个人。
苏长安目光带了些打量瞧向叶鼎之。
容貌在今日一众公子哥中可称佼佼。面容俊秀如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像是刻意打扮过的一样。宽袖风流，玉带阑干，身上好似还带了蔷薇香。
唇边隐隐笑意加深。她自然也装扮了一番，不知道叶鼎之觉得怎么样呢？
“苏长安。你来了。”叶鼎之满目惊喜的回头，眼中便骤然撞入了那穿着一袭别出心裁的蓝衣的人儿。
那是宛如曲裾的裙摆，好似一层层的蔷薇花瓣盛开蜿蜒。衬至腰间，显出初显有些窈窕的身形，极为衬人。
而跟以往格外不同的是，今日的苏长安，好像也略施了些薄粉，眼上带了些轻易看不出来的眼妆。
“叶鼎之？”
苏长安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叶鼎之点点头，笑得很灿烂：“对，是我。”
“苏长安。你还真的来了？难道你的赔率也是一千？”百里东君是真没想到，在这里看见叶鼎之已经够让他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苏长安也会参加学堂大考。但是，学堂小先生这边推荐的只有自己一个啊，他们当初为什么不一起呢？
苏长安冲着他们二人一笑，“我是八百。”
“啊？”百里东君定眼一看，“为什么你比我们的赔率还要低一点？”
虽然心里觉得八百跟一千差不多，苏长安依旧是给出了隐藏的原因：“你的一千是你没接住别人的试探，叶鼎之的一千是他没在人前露过面。至于我的八百，……那是我是个姑娘，而且还长的好看。明白不？”
“千金台的赔率是根据买家的数量决定的，就跟那姑娘说的差不多。还请柳月公子让小先生不要介意。”屠大爷笑呵呵地说道。
那小童眼睛一瞪：“小先生岂有功夫管这等小事？”
“开始吧。”柳月公子淡淡地说道。
小童点了点头，向前走出三步：“学堂大考，开始！”
苏长安和叶鼎之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大考题目为！”小童一挥手，千金台的两侧都有一副长长的书卷散了下来，上面写着巨大的四个字：文武之外。
“所谓文武之外，即在文和武之外，展露一下自己其他方面足以令人惊艳的特长，时间为十个时辰，在这十个时辰之内，如果觉得自己可以交卷了，那么便举手示意，告知我们你要展露的是什么，我们便派出相应的分考官来进行考验。若通过考验，则入复试！”童子朗声道，“每个考生都会配有一名帮手，可以让帮手去千金台之外，取你现在需要的东西。”
“可有异议？”
满堂鸦雀无声。
“不是大家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问我们有没有异议？”叶鼎之转头对着远处的苏长安问道，因为相隔实在太远，说话的声音颇有些响，堂中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苏长安只是一笑。百里东君闻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异议有用吗？”
“没用。”柳月公子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从坐辇之中掷了出去，“开考。”
小童高声道：“开考。”
叶鼎之笑了笑：“倒有点午时三刻，立刻行刑的意思。”
高台两侧，烧起了一根巨大无比的香，香烧完之时，十个时辰也就过了。
百里东君没有再跟叶鼎之和苏长安交谈，伸手高呼道：“来人！”
“来人！”
“来人！”
“来人！”
千金台之内此起彼伏的声音，每个考生都开始呼唤自己的帮工。
苏长安摇摇头，自顾说道：“不是每个人都配了一名帮工吗？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宣泄自己的不满还是展示着自己的粉墨登场？”
叶鼎之看过来笑道：“按百里东君的话说，这才是少年啊。”
“我要的东西就在门外三路客栈，你去找雷梦杀，把那个大包裹给我拿进来就行！”百里东君大声喊道。
“找谁？”帮工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雷梦杀！废话多公子雷梦杀！快去！”百里东君怒道。
“哦哦哦。”帮工急忙转身。
叶鼎之笑道：“你打算做什么？”
百里东君嘴角微微上扬：“到时候你看着便是了。”
苏长安等着她的帮工也过来了，她抬起手，低声附耳吩咐一句。小姑娘麻利的应了一声跑出去。
苏长安正好抬头对上叶鼎之的目光，随意的撑了下巴，先他一步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叶鼎之也卖了个关子：“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你呢？”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苏长安没好声的把这句话还给他。
叶鼎之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琉璃盏上，意有所指：“我以为，你是想用这个。”
所有的帮工都出门之后，千金台之内才终于安静下来，方才那嘲笑百里东君的白衣男子举起了手：“考官，我要交卷。”
苏长安一下子抬头看向那边儿，看了两眼确定道：“他是段白衣，精通棋术，应该是想要考棋艺。”
叶鼎之惊讶的看了过去，当然不是惊讶段白衣考棋艺，只是惊讶苏长安竟然知道这个人？
那白衣考生从身侧的小包裹之中拿出一副棋盘，在桌上又摆了两副棋子：“在下白衣门段白衣，精通棋术，随身也带着棋盘棋子，无事时便自己和自己下。文武之外，我所要交的卷，就是这棋术。”
“可以。”小童点头，随手走了下来，旁边的帮工立刻识趣地将一条凳子放在了那里，小童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和你下。”
苏长安已经站起身，往这边走了来。到二人身边，语气诚恳道：“我少时跟随父亲亦学过多年棋，想来一旁观战。”
这话当然是胡说。
小童瞧了她一眼：“自然可以。”
段白衣却是看着这小童有些犹豫：你和我下？”
“赢了就算过了，输了就收拾东西出门，下不下？不下就算你输了。”小童不耐烦地说道。
段白衣笑了笑：“你学了几年棋？”
“你学了几年？”小童反问道。
“我七岁学棋，至今已有十年。”段白衣见对方是柳月公子的书童，也不敢太过于傲慢。
“我三岁学棋，至今也有七年。”小童撇了撇嘴，“差得也不多，来吧。”
段白衣将黑子棋盘推到了小童那一边：“我执黑不败，你先行吧。”
小童也不推辞：“行吧。”
一柱香之后。
段白衣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渐渐变得眉头紧锁，很快额头上又开始慢慢出汗，最后拿着一枚白子犹豫不决，一身白衣已被背后的汗浸湿了，他最终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我败了。”
苏长安却是轻轻皱起了眉，未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