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一头黑线,感受到眼前人胸口起伏的厉害,还喘了口粗气,眼光灼灼的看着她。

    两人抱了一会,尴尬的笑了笑。眼看着夕阳西下,云初肚子一阵饿。

    “燕驰,我肚子饿了,想回铺子里用饭。”她这一天就吃了点水果,早饿的咕咕叫了。

    “去明月堂吧,昨天都没跟你好好说会话。”

    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我得回铺子里看看,不然家人要担心了。有啥话,现在说,回去的路上说也行啊。”

    她得把荔枝、茄子瓠瓜放进仓库,不然明天青木没法送货了。

    燕驰问道,“你上次酿的荔枝蜜酒,还有吗?可以给清风楼多供一些货吗?”

    “每两荔枝蜜五百文,半斤荔枝蜜酿四斗酒,一斗酒卖价最多三百文,划不来啊。青梅酒、金杏酒倒是可以多酿一些。”云初刚说完,沉默一刻,瞪着眼睛抬头望向他,“你···该不会是···又想把我匡到明月堂去吧?”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云初眯着眼睛问他:“你不是吗?今天不能再去了,哪有你这么匡的,快送我回铺子吧。这匹白马叫如风,以后就跟着你了。”

    燕驰看了看如风,搂着她,“总要先用个饭吧,我来之前就让厨娘备好了暮食。”

    云初实在是饿了,点点头,让他摘了些个林檎,两人在那里喂了一会马。

    天黑后,一人骑着一马,进了明月堂。

    云初吃了半碗米饭,嘴里生菜塞得满满的。

    燕驰拉着她的左手,细细摸着上面的茧子,自顾自的说,“这么热的天,你就在里面种了一天地,中暑了怎么办。”

    她夹了一块茄子,吃的津津有味,眉飞色舞道,“哪能种一天地呢,天气热的时候,我乘凉去了呢,我又不傻。”

    种地赚钱啊,八棵树的荔枝,可以买一套春明坊宅子了,多开心呐。

    等她的西瓜上市,她又要大赚一笔。

    他很清楚,那些勋贵家的贵女们,每个月花钱如流水,甚至有些高官家、自小备受宠爱的小娘子,在云初这个年龄,每月光是簪饰珠翠、胭脂水粉、衣衫鞋袜都要开支几百贯甚至上千贯。

    出嫁前,家里都会给女儿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宅子、庄子、铺子、银钱、首饰,甚至家具、马匹、仆人,足够女儿吃喝一辈子不愁。

    她父母早逝,哪有人给她准备嫁妆。

    她倒是大方,三篮荔枝将近三百贯,还有荔枝蜜酒那些东西,一出手就是大几百贯。

    如风这匹马,跟辽国铁鹞子战马不相上下,她就这么送他。

    燕驰感觉自己没把她照顾好,还让她这么大热天的种地,有点揪心的发酸。

    两人吃完饭,云初喝了半盏茶之后,燕驰便骑上如风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带上云初,两人一马,出了明月堂的园子,如风便展现了爆发力,体格强劲,耐力惊人,果然是匹好马。

    云初提醒他:“如风喜欢吃蜂蜜,如果长期奔跑过后,记得要喂它蜂蜜,否则易尥蹶子。或者定期送我这里来也行。”

    两人在铺子天井下分别的时候,黏黏糊糊,正好被在家的苏叶瞧见,才不舍的分开。

    苏叶举着油灯,急切问道:“阿姐,燕大哥没对你怎么样吧?昨天一夜、今天一天都去哪了?他再这么动不动就把人带走,我们真的要生气了,无媒无聘的,算咋回事。用过饭了没啊?我给你留了饭。”

    云初一一回答,并说了在庶人园种了一百株西瓜,回头青木去找农夫们打理园子时,得特别照顾一下西瓜。

    苏叶看她衣衫上、鞋子上都是泥点子,头上还插着一朵茉莉花,应该是在园子里干了一天活,这么热的天,阿姐真是操碎了心,便赶紧回去了,嘱咐阿姐早点休息。

    苏叶走后,云初进入空间,又去观察了一下西瓜藤,采摘了很多金杏、青梅、樱桃等,鲜花也备了些,给赞宝的笋子、林檎,补了两筐,最后泡了个泉水澡,才上榻睡觉。

    ·······

    连着下了几场夜雨,初夏的清晨,空气都带着湿哒哒的,地上更是湿漉漉,路过西浮桥的马车溅起一路泥点子。

    欢儿从外面拎着大包小包的进了后厅,把一个紫檀木匣放桌上,身后送货的几人也跟着把东西放桌上。

    欢儿谢过他们之后,对着里面喊:“云初姐,公子让我来送东西。”

    云初和百薇正在洗鲜果,准备等会酿金杏酒、青梅酒。

    见欢儿来了,云初便进屋端了一碗樱桃加荔枝的酒酿冰奶给她,让她先坐下喝,再慢慢说。

    欢儿喝了一口,很是满足,她最爱这款了,隔三差五就有很多外面买不到的美食。

    这份工,吃瓜嗑糖,甜度超标。

    她那老房子着火的主子,甜起来也是不要命。

    她三两口吃完,拿起紫檀木匣子打开,递给云初,“公子说,这里是大相国寺库帖一千贯,是娘子每月的零花钱。若是不够,随时跟他说。”

    每月零花钱一千贯,他是不是疯了?!再说,他哪来那么多钱,这么霍霍。

    她除了买藏品、种子幼苗,每个月的个人开支,不会超过十贯钱,除了买四季衣裳,就没啥开支。

    五品武官,每月月俸大致也就六十贯,再加上职钱、补贴等,还有一项特殊的公使钱,一年折合下来,一千五百贯左右。

    百薇也是一脸震惊,指着桌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那些又是什么?”

    欢儿站起来,一一拿过桌上的东西说道,“一套镶嵌宝石金头面,一套方家胭脂铺的胭脂、口脂,苏州刚到的新货,两盒玉龙膏给娘子擦脸擦手。还有十套刘皇亲彩帛铺的夏绸夏衫,凉快雅致,都是公子亲自去挑的。”

    云初愣住了,闭上眼睛三秒,他倒是有心了,叹口气,又睁开眼,“你家公子,还说什么了?”

    欢儿想了想,笑嘻嘻道:“公子说,大夏天的,不准你瞎跑,老实待家里纳凉。他会准备好嫁妆的。”

    云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嫁妆?他准备什么嫁妆啊?他不是应该准备聘礼吗?”

    “公子原话就是,他会准备好嫁妆的。”欢儿递给她一封密信,“哦,还有这封信,公子还给娘子点了清风楼的招牌菜,估计暮食前送到。准备再派一个人过来伺候娘子·······”

    云初醉了,“······”

    花果铺就这么大,她更不需要人伺候,麻烦,更没自由。

    她现在非常有钱,虽然摘荔枝又累又苦,可是回报非常丰厚,荔枝和茄瓠,这两样,每天收入两万六千四百贯,十四天,一共收到三十六万九千六百贯。她现在堪称暴富。

    真的不需要每月一千贯的零花钱。

    看着那些衣裳胭脂首饰,她头疼着,拿什么东西还。

    走到后厅,才拆开密信查看,画了三匹马,两大一小,还有两个人牵手站在马对面,旁边洋洋洒洒写着一行小字,娘子厚爱,吾甚是欢喜。

    三匹马???云初的脸,瞬间熟透了。

    待把信收藏好之后,云初便赶着出趟门,酿酒的事情就交给了百薇和欢儿,这事她们已经很熟练了。

    先去秦家瓷器铺,上次听秦昭说来了一批汝瓷,香灰色胎骨,胎体极薄,很是难得,只是量有限。

    真正意义上的汝瓷,产自汝州宝丰清凉寺官窑,宫廷御用,制瓷时间前后约二十年,即当今官家继位那一年至徽宗崇宁五年。

    官窑烧制的瓷器不计成本,只要有一点不合格,就全部砸碎。

    后世公开的约有七十件,分散在各大博物馆,再加上未公开或者未知的,不足百件。

    所有汝瓷,都未放在铺子里销售,只是私下售给大客户,验货、付定钱、送货上门,不会见一丝光。

    汴京勋贵人家,也有很多都用汝瓷的,有的是御赐的,有的就是私底下买的。

    也有极势力的人家,家中备有六套杯盘,分别是汝、官、哥、钧、定、磁六窑瓷器,由精到粗,分作六等。

    根据登门拜访之人的身份,用不同的瓷器。可见,汝瓷是瓷器之首。

    秦昭带着云初进入后院的仓库,每一个仓库对应一个窑。

    存放汝瓷的仓库在后院最里面一间厢房,竹林掩映,门口燃着香薰。

    待秦昭开锁,打开门,云初瞪大双眼,里面至少有上千箱,堆的整整,满满一厢房。

    秦昭随手拿出一只天青釉碗给云初验货,“这里一共有八万多只,六种釉色,全在这里了。”

    随后打开六个箱子,其中“天青釉为贵,粉青釉为上,豆绿釉为雅,天蓝釉弥足珍”,另有月白釉、冬青釉。

    云初细细摩挲着一只月白釉菊瓣纹碟,还有天青釉三足洗、葵花盏托、胆瓶、水仙盆。天青釉胎质细腻,最好看。

    “什么价格?若是批量买呢?”云初问。

    秦昭怔住,这个酷爱瓷器的女子,实属罕见,“天青釉稍微贵一些,每只一百五十文,其他五种釉色都是一百二十文。这就是批量的价格。”

    她看着天青釉爱不释手,“我要六万只,每一种釉色一万只,另外天青釉的碗、碟、盘、壶、罐,各要四百只。”

    “还是送到延和坊周宅?等会就送?还是等天黑后送?”秦昭问。

    云初点头,“周宅,一个时辰后送。”

    “周娘子,我多问一句,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瓷器?”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随后,云初去了大相国寺,兑换一两的小金饼三万个,花费三十万贯。

    转身奔去唐家金银铺,金钗每只三十贯、金镯子二十贯、金梳蓖十贯、金耳坠六贯,钗、镯、梳各一千只,耳坠三百只,一共三千三百件,花费六万一千八百贯。

    全部花光,主打一分不剩回家。

    此时,藏品一共两百六十万零三千五百五十件。

    若是能全部购买瓷器就好了,可惜瓷器产量实在有限。

    等云初全部接收完东西后,就在周宅转了一圈,边转悠边琢磨,如何解决燕驰塞过来的人,这一个又一个的,自己的行踪完全被他掌控,很是让她烦心。

    燕驰塞的人,一般都是他府中知根知底的家生子。

    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就在周宅最西侧开几间铺子,把他派来的人,通通塞过去给她打工。

    等几个铺子开了,她就立即去□□明坊,想办法借出宋家的三万藏书,再进行刻印。

    打定主意后,云初进入空间干农活。

    先去看看西瓜,有的在开花,有的结了小小的瓜,还得再等等。

    燕驰动不动就搞突然袭击,两次差点断货,她进入空间,只要有空,不得不多准备一些货,否则对酒楼失言,影响铺子信誉。

    她掰着指头数了数最近十六天,摘了一百二十八棵荔枝树,还剩下七十二棵,若还是每天摘八棵树,那九天后,就没有荔枝给她摘了。

    最开始摘的那批荔枝树,正在开花。九天后荔枝可能要断货了。

    今日开始减少荔枝采摘量,每天采摘五棵树,也就是一万颗荔枝果。

    云初拿起大剪子,直接咔擦擦咔剪下一串串荔枝果,放进篮子里。

    枇杷陆续分批熟了,都是头一年的果树,产量没有那种几年生的高。

    在果树底下转悠,看见黄澄熟透、大如鸡蛋的,就采摘下来,青涩的就留在枝头。

    采摘了两棵树,四筐,大致八十斤。

    云初尝了几个,甜中带着微酸,她还是去摘荔枝吃吧。

    枇杷卖不上价格,大致也是三十文一斤,像这种品相好的,估计能卖三十五文一斤。

    茄子和瓠瓜,连续被采摘十四天,每天四百对,二十多亩地,也被她采的断货了。

    乌鸡现在有三百多只,但是大部分都没长大啊。榛鸡和观赏鸟就更不要提了。

    这种断货的感觉,很是不好。

    好在三七、甘草、紫苏、麦冬这些草药,熟了,赶紧挖出来。之前看在三七、甘草价格贵的份上,特意种了十四亩,现在大丰收。每天挖两亩,挖完立即补种。

    只要有椴木的地方,赤灵芝长的到处都是,云初就挑着那些成熟的,采了大概一百多个。

    明天供货酒楼,荔枝一万颗,虾两百斤。

    花果铺上货,枇杷八十斤,樱桃、林檎一百斤,栀子花、茉莉花、凤尾兰、素馨、莲花,各一百盆。

    等她干完活,天已经黑下来了。

    匆忙赶回家,发现家人都在等她用饭,心中一阵愧疚。

    “阿姐,你去哪了?”竹沥蹙眉问道。

    “去延和坊转了转,在宅子里溜达了好几圈,那个宅子太大了,不能这么空着,我想在最西侧的墙角,修建几个铺子出来,租给别人或者咱们开个香饮子铺,也挺好的。”云初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清风楼送来的两熟沙鱼、夹面子、锦丝头羹、乳炊羊、莲花鸡签、荔枝腰子,全都用银器装着,看起来很美味。

    一家人边吃边聊,苏叶给大家倒了杯柑橘蜜酒,还加了些冰粒,“阿姐,你忙的过来吗?要雇人吧。”

    “阿姐,你都瘦了一圈了。先休息一阵,再忙活吧。”百薇吃了一口乳炊羊,看向云初。

    “嗯,我先歇一阵,过段时间再请人盖铺子。”云初喝了一杯柑橘蜜酒,润润喉,“最近日头是有点毒辣。”

    一家子亲亲热热的吃完暮食,各自出门溜达去了。

    云初进了仓库,把明天要上的货物搬出来。

    还有赞宝的一筐笋和一筐林檎,放在它的木架上,明天早上一醒来,就可以自助了。

    云初正蹲在院子里,低头瞅趴在木架上的赞宝,顺手撸了撸。

    突然被身后人一整个抱起,吓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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