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回溯，五百年前（十五）
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
龙腾背着剑匣伫立在集市，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些恍神。
——这是真从灵镜里出来了?
【龙腾，我们已经从灵镜里出来了。】
龙腾长舒一口气道：“是，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掂了掂手里包好的龙血玄铁，轻笑道：“走吧，我们去王野那儿。”
“小凤，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童天骄揣着童溪山硬塞的松花糕，走在山间的路上。
【去见见我娘。】
童天骄骤然停下了脚步。
“小凤……”她迟疑道，“我记得……小蝶姨娘当年……没有留下坟墓的吧？”
童天骄说得没错。
童小蝶病逝之后，童尹仲和童尹季按照她的遗愿，把她的躯体火烧之后，将骨灰撒下了山谷，随风而逝了。
【我知道，我记起来了。】
“那你……?”
【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个地方。】
【除了药庐之外，娘最喜欢带我去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娘留下的痕迹。】
午后的百花坡沁着一股闲适幽静的美。
此时正值仲秋，青草早已淡了绿色，略显苍黄。坡上的花朵种类和数量自是春天不能比的。
不过依然有几棵漂亮的枫树还固执地擎着半片金红。
童天骄脚步欢腾地在坡上跑了好几个来回。
“小凤，这是什么地方啊？”她问道。
【这是我娘与我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春花在童天骄脑子里轻声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回溯关于我娘的记忆，才想起来的这个地方，所以就来瞧一瞧。】
【看看这里，与记忆中有什么区别。】
可惜如今并不是春天。
春天的百花坡，景如其名，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以前，童小蝶会趁着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带着童尹凤来这里采花踏青。
一开始，总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来。
后来，渐渐的，童尹仲变得很忙，来这儿的就只有她们母女俩了。
偶尔，童尹凤还会拉上她难得有空的四叔来。
【骄骄，带我去小溪边瞧瞧好吗？】
“你要找东西吗?”童天骄敏锐地发现了春花的意图，“你跟我换吧，这样会比较快。”
绛红的秋海棠沿着山坡旁的水岸长得正欢。
偶尔有蝴蝶掠过，安静地停靠在上面，随着清风微微摇晃翅膀。
春花凭着记忆来到了溪边的一棵野柿子树旁。
那树的枝条垂下，缀着零星的红果。
她蹲了下来，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不多时便找准了一个位置挖了起来。
童天骄实在是好奇春花会刨出什么宝贝来。
不多时，就见她从泥里掏出了三块别致的……石头。
【……】
该说不说，童天骄是有点小失望的。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家传宝物、武功秘籍之类的……
“是不是大失所望啊？”春花揶揄道。
【是啊……】童天骄干巴巴道，【这是小蝶阿姨埋的吗？】
“算是吧。”春花道，“是我和爹娘一起埋在这儿的。”
她仔细拍去了三块石头上的泥灰。
【这石头……】童天骄想了想，高声道，【是许愿石头啊?!】
【是小凤你要埋的吗？】
许愿石头也算是童氏一族众多传统中的一个了。
——闭上眼睛虔诚地对着天地万物诚心许愿，接着把愿望写在睁眼看见的第一块石头上，精心打磨修饰过之后，把愿望简单地刻在上面。
——这样愿望就很有可能会实现。
童天骄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个传统，通常是童氏一族的小孩子喜欢做的。
“是啊。”春花承认道，“是我要求的。”
【快让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童天骄兴奋道。
“这个……”春花笑道，“三块石头，应该不难猜吧。”
她把三块石头翻了过来。
上面分别写着三个字——
“花”，“蝶”，“仲”。
看得出来，这是三个人各自写的。
其中那块字最丑的石头，一看就知出自小尹凤的手笔。
小孩子的心愿总是很简单的。
——「童尹凤，希望和爹娘永远在一起。」
童天骄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其实……”春花垂首望着手里的石头，笑叹道，“就算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个愿望也不可能实现的。”
“人本来就没法和父母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
溪水在青石间逶迤，浮动的水纹里漂着几片朱红的海棠花瓣。
忽地，又是一阵风拂过，惊起了本来停歇的蝴蝶。
春花坐在了溪边，闭着眼睛静静思考着一些事情。
“骄骄，”她沉声道，“从灵镜出来之后，我总觉得时间不多了。”
【什么？】脱口而出的下一刻，童天骄意识到了春花话里的含义。
【你是说……你预感到，要和童博回去了?】
“嗯。”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童天骄低落道，【而且，季长老还特意叮嘱我和龙腾今晚一定要准时去童氏祭坛……】
“怎么了？”春花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嗯。】童天骄闷闷道，【今晚……其实是一年一度的祭月神之日，你没算日子吧？】
祭月神之日，也就是寻常人家所说的“中秋节”。
每一年，童氏每家每户会尽可能地赶到童氏祭坛，聚集在一起进行祈祷，并对着灵镜举行祭祀仪式。
而借助族人的信仰之力，童氏至宝灵镜就能得到滋养的力量，进一步增长法力，从而反哺童氏一族。
这大约是上天赐给童氏一族与灵镜的某种天赋吧。
“你是说，灵镜很可能借助今晚的仪式，把我和童大哥送回去?”
——怪不得从灵镜出来之后，童溪山和童尹季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原来是要去忙祭祀的事啊……
春花拿起了那颗刻着【蝶】字的石头。
“娘，这也是你跟灵镜商量好的吗？”
“咕噜噜——”
春花正思忖着什么，却听自己的肚子响了起来。
“……”
【……你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哦，小凤。】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肚子在叫，呵呵。”
【……】
春花把怀里的布包摸了出来。
“这不是有吃的吗？”
几块黄澄澄的松花糕躺在那素绢中央。
【呃……】童天骄踌躇道，【你也知道这是婶子做的嘛……婶子做的糕饼……一般味道都比较……】
她语气里的一言难尽不难听出。
“是吗？”春花先捏了捏那糕饼，又凑近闻了闻，一股过于甜腻的气味钻进了鼻子里。
“哦……”她点头道，“水放少了，梅子和蜂蜜放太多。”
【你一下子知道了？】童天骄惊奇道。
“我大概没跟你提起过，我五百年后在庄子里做厨娘吧?”
【你会做饭啊？!】
“你不会做?”
【呃……会是会啦……就是能吃的程度而已……】
春花面不改色地把那糕饼放回绢布里。
“祭月神……那应该要吃月饼吧?”
她俯身在童天骄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把那三颗石头捡起又扔进了小溪流里。
【啊，小凤!】童天骄惊叫道，【你为什么要把许愿石扔掉啊!】
“许愿是因为希望愿望成真。”春花背过手去，望着那潺潺溪流上几圈水纹渐渐扩大，又慢慢消失。
“既然注定无法实现，倒不如一了百了。”
“人都是要长大的。”
“有些事情刻在心里就行了，刻在石头上，只能给泥土看。”
【小凤……】
“走吧。”春花拍了拍手，抬脚离开。
【去哪里啊小凤?】
“不是要祭月神了吗？”春花笑着重复道，“总得吃点月饼吧。”
【月饼?】童天骄疑惑道，【你说的是松花糕吗？……还是酒酿酵饼啊？】
“……”春花迟疑一瞬，“童氏一族……中秋节不吃月饼吗？”
————————————————
“天骄，小凤！”
来到童氏尹家小院，龙腾四处查看，在厨房里发现了人影。
他掀开门帘朝里望去，就见春花正站在灶台旁捯饬着锅碗瓢盆。
“小凤。”龙腾笑着和春花打了个招呼。
“龙大哥。”春花放下手里的锅铲迎了上去。“王野答应铸造神龙剑了？”
“嗯。”龙腾笑道，“多亏了童博的激将法，不然按照王野那古里古怪的硬脾气，还真不一定愿意呢。”
有本事的人，通常脾气不小。
王野就是其中一个。
起初看见龙血玄铁，他自是兴奋地不得了，左一句右一句开始跟龙腾讲述他打造兵器的计划。
可当龙腾把童博画的神龙剑图纸一块儿交给王野，要求他一定按照图纸要求来铸剑的时候，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了。
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叽叽歪歪骂骂咧咧，觉得龙腾束缚了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怎么都不肯松口答应铸剑。
直到龙腾把背上的剑匣抡到了他跟前的桌上。
——还是童博一定让他向童天骄取的。
剑匣打开的刹那，里面的天蛟剑成功堵上了王野喋喋不休的嘴。
“所以，王野被天蛟剑刺激到了？”春花问道。
龙腾颔首：“不错。”
他的视线落到了春花身后的灶台上，那里正摆放着一些食材。
“你要做饭?”
“算是吧。”春花道：“我才知道，原来童氏一族祭月神还没有吃月饼的习俗，趁着还有时间，做一些让你们尝尝。”
她拿起一个木盆，把里面发好的面团亮给龙腾看了看。
“问族长夫人要的面团。”
在龙腾错愕之际，春花及时补充了一句。
“我检查过了，发的不错，能用。”
“好啊。”龙腾松了口气笑道，“我之前听童博说起他们在水月洞天赏月时吃月饼，其实就挺好奇的，这回正好有这个口福吃一次。”
“我把做法写下来，以后你们想吃，就能自己做了。”
春花哼着小调，转身去拾掇工具，忽地感觉到腰间覆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方才还挂在橱柜上的那条围裙。
“童大哥?”她下意识侧首瞧去。
“嗯。”
童博垂眸专注地为她在腰后打上蝴蝶结。
“我给你打下手。”
“好啊～”
龙腾背着剑匣伫立在集市，看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些恍神。
——这是真从灵镜里出来了?
【龙腾，我们已经从灵镜里出来了。】
龙腾长舒一口气道：“是，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掂了掂手里包好的龙血玄铁，轻笑道：“走吧，我们去王野那儿。”
“小凤，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童天骄揣着童溪山硬塞的松花糕，走在山间的路上。
【去见见我娘。】
童天骄骤然停下了脚步。
“小凤……”她迟疑道，“我记得……小蝶姨娘当年……没有留下坟墓的吧？”
童天骄说得没错。
童小蝶病逝之后，童尹仲和童尹季按照她的遗愿，把她的躯体火烧之后，将骨灰撒下了山谷，随风而逝了。
【我知道，我记起来了。】
“那你……?”
【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个地方。】
【除了药庐之外，娘最喜欢带我去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娘留下的痕迹。】
午后的百花坡沁着一股闲适幽静的美。
此时正值仲秋，青草早已淡了绿色，略显苍黄。坡上的花朵种类和数量自是春天不能比的。
不过依然有几棵漂亮的枫树还固执地擎着半片金红。
童天骄脚步欢腾地在坡上跑了好几个来回。
“小凤，这是什么地方啊？”她问道。
【这是我娘与我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春花在童天骄脑子里轻声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回溯关于我娘的记忆，才想起来的这个地方，所以就来瞧一瞧。】
【看看这里，与记忆中有什么区别。】
可惜如今并不是春天。
春天的百花坡，景如其名，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以前，童小蝶会趁着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带着童尹凤来这里采花踏青。
一开始，总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来。
后来，渐渐的，童尹仲变得很忙，来这儿的就只有她们母女俩了。
偶尔，童尹凤还会拉上她难得有空的四叔来。
【骄骄，带我去小溪边瞧瞧好吗？】
“你要找东西吗?”童天骄敏锐地发现了春花的意图，“你跟我换吧，这样会比较快。”
绛红的秋海棠沿着山坡旁的水岸长得正欢。
偶尔有蝴蝶掠过，安静地停靠在上面，随着清风微微摇晃翅膀。
春花凭着记忆来到了溪边的一棵野柿子树旁。
那树的枝条垂下，缀着零星的红果。
她蹲了下来，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不多时便找准了一个位置挖了起来。
童天骄实在是好奇春花会刨出什么宝贝来。
不多时，就见她从泥里掏出了三块别致的……石头。
【……】
该说不说，童天骄是有点小失望的。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家传宝物、武功秘籍之类的……
“是不是大失所望啊？”春花揶揄道。
【是啊……】童天骄干巴巴道，【这是小蝶阿姨埋的吗？】
“算是吧。”春花道，“是我和爹娘一起埋在这儿的。”
她仔细拍去了三块石头上的泥灰。
【这石头……】童天骄想了想，高声道，【是许愿石头啊?!】
【是小凤你要埋的吗？】
许愿石头也算是童氏一族众多传统中的一个了。
——闭上眼睛虔诚地对着天地万物诚心许愿，接着把愿望写在睁眼看见的第一块石头上，精心打磨修饰过之后，把愿望简单地刻在上面。
——这样愿望就很有可能会实现。
童天骄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个传统，通常是童氏一族的小孩子喜欢做的。
“是啊。”春花承认道，“是我要求的。”
【快让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童天骄兴奋道。
“这个……”春花笑道，“三块石头，应该不难猜吧。”
她把三块石头翻了过来。
上面分别写着三个字——
“花”，“蝶”，“仲”。
看得出来，这是三个人各自写的。
其中那块字最丑的石头，一看就知出自小尹凤的手笔。
小孩子的心愿总是很简单的。
——「童尹凤，希望和爹娘永远在一起。」
童天骄沉默着不再说话了。
“其实……”春花垂首望着手里的石头，笑叹道，“就算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这个愿望也不可能实现的。”
“人本来就没法和父母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
溪水在青石间逶迤，浮动的水纹里漂着几片朱红的海棠花瓣。
忽地，又是一阵风拂过，惊起了本来停歇的蝴蝶。
春花坐在了溪边，闭着眼睛静静思考着一些事情。
“骄骄，”她沉声道，“从灵镜出来之后，我总觉得时间不多了。”
【什么？】脱口而出的下一刻，童天骄意识到了春花话里的含义。
【你是说……你预感到，要和童博回去了?】
“嗯。”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童天骄低落道，【而且，季长老还特意叮嘱我和龙腾今晚一定要准时去童氏祭坛……】
“怎么了？”春花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嗯。】童天骄闷闷道，【今晚……其实是一年一度的祭月神之日，你没算日子吧？】
祭月神之日，也就是寻常人家所说的“中秋节”。
每一年，童氏每家每户会尽可能地赶到童氏祭坛，聚集在一起进行祈祷，并对着灵镜举行祭祀仪式。
而借助族人的信仰之力，童氏至宝灵镜就能得到滋养的力量，进一步增长法力，从而反哺童氏一族。
这大约是上天赐给童氏一族与灵镜的某种天赋吧。
“你是说，灵镜很可能借助今晚的仪式，把我和童大哥送回去?”
——怪不得从灵镜出来之后，童溪山和童尹季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原来是要去忙祭祀的事啊……
春花拿起了那颗刻着【蝶】字的石头。
“娘，这也是你跟灵镜商量好的吗？”
“咕噜噜——”
春花正思忖着什么，却听自己的肚子响了起来。
“……”
【……你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哦，小凤。】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肚子在叫，呵呵。”
【……】
春花把怀里的布包摸了出来。
“这不是有吃的吗？”
几块黄澄澄的松花糕躺在那素绢中央。
【呃……】童天骄踌躇道，【你也知道这是婶子做的嘛……婶子做的糕饼……一般味道都比较……】
她语气里的一言难尽不难听出。
“是吗？”春花先捏了捏那糕饼，又凑近闻了闻，一股过于甜腻的气味钻进了鼻子里。
“哦……”她点头道，“水放少了，梅子和蜂蜜放太多。”
【你一下子知道了？】童天骄惊奇道。
“我大概没跟你提起过，我五百年后在庄子里做厨娘吧?”
【你会做饭啊？!】
“你不会做?”
【呃……会是会啦……就是能吃的程度而已……】
春花面不改色地把那糕饼放回绢布里。
“祭月神……那应该要吃月饼吧?”
她俯身在童天骄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把那三颗石头捡起又扔进了小溪流里。
【啊，小凤!】童天骄惊叫道，【你为什么要把许愿石扔掉啊!】
“许愿是因为希望愿望成真。”春花背过手去，望着那潺潺溪流上几圈水纹渐渐扩大，又慢慢消失。
“既然注定无法实现，倒不如一了百了。”
“人都是要长大的。”
“有些事情刻在心里就行了，刻在石头上，只能给泥土看。”
【小凤……】
“走吧。”春花拍了拍手，抬脚离开。
【去哪里啊小凤?】
“不是要祭月神了吗？”春花笑着重复道，“总得吃点月饼吧。”
【月饼?】童天骄疑惑道，【你说的是松花糕吗？……还是酒酿酵饼啊？】
“……”春花迟疑一瞬，“童氏一族……中秋节不吃月饼吗？”
————————————————
“天骄，小凤！”
来到童氏尹家小院，龙腾四处查看，在厨房里发现了人影。
他掀开门帘朝里望去，就见春花正站在灶台旁捯饬着锅碗瓢盆。
“小凤。”龙腾笑着和春花打了个招呼。
“龙大哥。”春花放下手里的锅铲迎了上去。“王野答应铸造神龙剑了？”
“嗯。”龙腾笑道，“多亏了童博的激将法，不然按照王野那古里古怪的硬脾气，还真不一定愿意呢。”
有本事的人，通常脾气不小。
王野就是其中一个。
起初看见龙血玄铁，他自是兴奋地不得了，左一句右一句开始跟龙腾讲述他打造兵器的计划。
可当龙腾把童博画的神龙剑图纸一块儿交给王野，要求他一定按照图纸要求来铸剑的时候，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了。
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叽叽歪歪骂骂咧咧，觉得龙腾束缚了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怎么都不肯松口答应铸剑。
直到龙腾把背上的剑匣抡到了他跟前的桌上。
——还是童博一定让他向童天骄取的。
剑匣打开的刹那，里面的天蛟剑成功堵上了王野喋喋不休的嘴。
“所以，王野被天蛟剑刺激到了？”春花问道。
龙腾颔首：“不错。”
他的视线落到了春花身后的灶台上，那里正摆放着一些食材。
“你要做饭?”
“算是吧。”春花道：“我才知道，原来童氏一族祭月神还没有吃月饼的习俗，趁着还有时间，做一些让你们尝尝。”
她拿起一个木盆，把里面发好的面团亮给龙腾看了看。
“问族长夫人要的面团。”
在龙腾错愕之际，春花及时补充了一句。
“我检查过了，发的不错，能用。”
“好啊。”龙腾松了口气笑道，“我之前听童博说起他们在水月洞天赏月时吃月饼，其实就挺好奇的，这回正好有这个口福吃一次。”
“我把做法写下来，以后你们想吃，就能自己做了。”
春花哼着小调，转身去拾掇工具，忽地感觉到腰间覆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方才还挂在橱柜上的那条围裙。
“童大哥?”她下意识侧首瞧去。
“嗯。”
童博垂眸专注地为她在腰后打上蝴蝶结。
“我给你打下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