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雪,手指摸上的血骨已被藤蔓缠绕而碎裂,护阵魔兵同时受到伤害。血骨阵破了一角,两人才能回复灵力。屠蠡惊怒交加地凌空跃起砍向少年,少年像是吓了一跳,随手抛出不知名藤蔓,那藤蔓宛如活物缠上九环大刀,冷光森森的大刀眨眼便成了一把废铁。

    “花照月。”南星看到少年微微一惊,想不到他会来这里,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救了她与寒水玉。

    花照月透过血骨阵看到南星,笑容十分明媚,“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

    眼看血骨阵被破,绯罗姬怒不可遏,圣女亲自布下的血骨阵居然无法杀掉两个灵力被严重压制的人,如今两人灵力恢复,凭他们三人绝对无法再杀人,圣女的谋划已经失败!

    想到这里她一双异瞳冷凝,屠蠡与落月潮站在她左右,血骨阵被破,护阵魔兵与血骨相连而注定无活路,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但事已至此她已经无可选择,绯罗姬心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驱使着她做出了错误的决断。

    “你们逃不脱,一起死吧!”绯罗姬声嘶力竭地怒吼,周身魔气疯狂翻涌,血色嫁衣翻飞,原本艳丽的面容逐渐狰狞。她双手迅速结印,一股更为浓郁的邪恶气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

    屠蠡和落月潮见状也随之凝聚魔气分别向南星和寒水玉扑去,九环刀已废,但屠蠡的功夫仍在,拳风虎虎生威,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落月潮身形飘忽不定,十指间的丝线彷如毒蛇吐信,无声无息间杀人于无形。

    南星素琴已裂,凝聚灵气凭空幻化出一展琴,轻勾琴弦,铿鸣声响如金石交击,寒水玉手中剑在灵力的滋养下光芒大盛。双方再次激战,拳风、掌气、丝线、琴音与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就在僵持不下时,花照月再次出手,他摸出笛子放在唇边,一曲笛音悠悠四散,地下源源不断长出绿色藤蔓,魔兵与血骨被无数藤蔓侵蚀撕裂,不多时只余下满眼藤蔓绿意盎然。

    绯罗姬见久攻不下,心头愈发恼怒,而屠蠡与落月潮却仿佛不知疲倦的野兽,只余最本能的战斗之魂。南星逐渐感到吃力,寒水玉且战且退,脚下踩上藤蔓。破土而出的藤蔓将周遭的魔气纷纷吸附,绯罗姬顿时实力大减,一不留神被寒水玉一剑刺中脖颈,再进一寸便是尸首分离!

    “退!”

    眼看大势已去,绯罗姬思退,但屠蠡两人却像是受了控制而不知疲倦,只知战斗,丝毫不顾绯罗姬的命令。

    寒水玉在藤蔓的帮助下凌空跃起,一剑斩下似要斩断天地,金色的剑芒从天而降,落月潮首当其冲,被剑气扫中顿时倒落尘埃不知生死。剑气横扫四野,屠蠡忽然清醒,见到眼前场景惊愕有之,惧怕亦有之。

    绯罗姬被剑气冲击后退数步,双掌翻飞画出传送阵,身形一闪带着不知生死的落月潮以及不在状态内的屠蠡迅速逃离。

    一场生死之劫暂时解除,南星拿出药物为寒水玉处理伤口,完事后才看着花照月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花照月将笛子在手中打了个转,笑道:“我感应到此地有一株奇花异草,这才赶来,谁知居然被这些魔人破坏了地气而导致奇花衰落。”

    他伸手接住一片被魔气侵染而萎靡的花瓣,叹息道:“好浓的臭味,破坏了此地美感。”

    说着他掌心一翻,一道白色灵气落入地层,瞬间藤蔓之上开满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到深处。

    “这是‘辟魔花’,传闻中生长在阴阳交融之地,你怎会有它的种子?”南星望着满地绽放的白花,想起药谷典籍中的记载,更觉得吃惊。

    花照月提起腰间的荷包晃了晃:“这是我在一处奇异之地采来的花种,一般地方确实不容易生长,我发现它尤其喜欢魔气,在魔气滋生的地方生长的尤为精神。原来是叫‘辟魔花’吗?”

    生长在阴阳交融之地的辟魔花就这般被他轻易种植出来,南星对他的身份更多了几分好奇。但此刻情况紧急,她并无兴趣去关注一个陌生人的奇异之处。向着花照月施礼道:“多谢你,此恩南星铭记于心,他日必报。”

    “原来你叫南星。”花照月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对你的感觉很是熟悉呢……”

    闻言寒水玉上前一步挡在南星身前,拱手一礼,淡淡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二人还有要事待办,恩情记下,他日再报。”

    南星微微欠身,与寒水玉向石门走去,谷中魔气已被辟魔花尽数吸收,此时唯有薄薄的雾岚笼罩着神秘空寂的无名山谷。穿过浅薄雾岚,两人终于来到石门前,近距离才看清门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寒水玉指尖凝气轻轻触摸,符文立刻发出微弱红光,显然是有人刻意排布。

    “灵气在这里消失不见,此刻我已经无法感应到了。”南星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我担心他们根本不在这里,是有人利用那道灵气引诱我前来送死!但我更担心他们真的被关在这里,若真如此,那道莫名消失的灵气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遇险了……”

    寒水玉轻轻握住南星的手,发觉她手心全是冷汗,他明白那是因为南星对师弟师妹们十分担忧。柔声安慰道:“南星请放心,幕后之人的目标在你,今日既然没有达成目的,他们作为钳制你的人质,同样不会有事。”

    南星稍微心安,仔细观察门上的符文,道:“这石门上的符文我从未见过,处理起来必然十分棘手,但若强行破坏闯入只怕会触发未知的变数,由此引发不可知的危险。”

    “我在家中典籍中见过类似符文,应是用来封印某种邪恶的阵法,我来试试能否解开。”寒水玉观察片刻说道。

    南星还未说话,就听花照月在身后慢悠悠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封印符文,而是能吸收生灵生命力的邪恶符文,若是随意触动只怕瞬间就会变为里面那股至极邪恶的养料。”

    “花公子认识这些符文?”

    “我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但好像我对这些符文很是熟悉,灵魂深处总对它们有一种惧怕,由此可见这些符文确实不简单。”花照月微微挑眉,指尖拨弄着笛子。

    南星听闻花照月所言,心中一紧,她本以为打开石门看一眼求得心安便好,如今得知里面居然存在着至极的邪恶。她很快镇定下来,道:“花公子怎知内中情况?”

    “喏,我的朋友告诉我的。”花照月展开手掌,手心躺着一个十分幼小的绿芽,“它告诉我此地曾经有个大魔头,不知被谁封印在这里,门上的符文与这座山谷相连,皆是封印那只魔头的牢笼,如此二位还要坚持打开么?”

    寒水玉沉默片刻,周身突然灵力翻涌,无形剑气逐渐向四周扩散,南星第二次见他施展这种功夫,顾不上周身压力带来的难受,反而十分担心他的状况。

    终于在半盏茶后,压力陡然一松,寒水玉单手拄着剑稳住身形,南星连忙救治,寒水玉摆了摆手道:“我无事,方才探知了此地记忆,并未发觉有你的师弟师妹们来过的痕迹,反而是那日在冰渊之地所见的墨千机来过两次。”

    花照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寒水玉,频频点头:“原来如此,探迹寻物的术法不容易修行,一旦不慎容易陷入他人的记忆而失去自我。但你却能这般轻易办到,除却高深修为,还与你的身份有关。”

    “你究竟是谁?”寒水玉稍加回复,目光冷冷盯着花照月。

    “哎呀,别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自有记忆起便与我的好朋友为伴,花照月还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呢。”花照月的笑容十分明媚,“我发现自己与植物之间有种特别的感应,这才遵循心意四处寻找奇花异草,想要找到自己的来历。但无数岁月过去,始终一无所获,直到前段时间遇见了南星,在她身上我感应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因此才有这次重逢救了你们一事。”

    南星略加思索道:“我对你并无熟悉之感,只是我生来便对感到水流十分亲切,与你同样能可在水中探知想要的信息,或者这便是你对我熟悉的原因。”

    “水……”花照月咀嚼着这个字静静摩挲着掌心的幼小植株,似乎有了些许思考。

    南星继续说道:“既然师弟师妹不在此处,我便要去他处找寻,花公子,告辞了。”

    寒水玉拱手一礼,准备与南星离去,花照月突然道:“慢着,我能帮你找人,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南星驻足:“何事?”

    “我对你的感觉很是特别,但我仔细想过之后却毫无发现,所以我要跟着你,找到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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