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茹听后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她想多了,夏知瑜要不是借了她大哥的光,怎么能挨得上世子的边儿。

    “原来竟是这样,我说知瑜怎么同世子哥哥一道从那铺子出来。”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刚才那间铺子,是上了世子马车的其中一人出来后给上的锁。

    她惊觉自己差点漏掉了什么,“知瑜,刚才那间铺子是?”

    夏知瑜灿然一笑,心无旁骛地炫起哥来,“是大哥送给我的铺子!我准备在那里开个商行,大概在七夕前能开业,宋小姐一定要来捧场啊!”

    宋婉茹心中暗啐,谁要来捧你的场,“夏大少待你可真好,令人羡慕。但我们尚书府规矩多,我也不是日日都能同今日这般出门。我是非常想给你的铺子捧场的,就是不知到时能不能出来……”

    夏知瑜面露遗憾,“我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开业当日恐怕只有大哥和世子会来捧捧场,唉~宋小姐若是不能来,那真的是太遗憾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惋惜,在宋琬茹听来,重若千金。

    宋琬茹瞬间换了一张脸,“待你确定好开业的日子,我必然提前磨磨母亲,好生劝说母亲允我出门。知瑜你且放心,你我姐妹情深,就算那日天上下了刀刃,也阻不了我来为你捧场。”

    “宋小姐,你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知瑜此生能得如此好友,实在是三生有幸。“夏知瑜神色动容,眼底似有泪光闪烁。其实是努力忍着别笑,憋出来的眼泪。

    这宋琬茹真是太好忽悠了,看着满肚子心眼,其实有点脑子但不多。开业的日子都没定,闻应淮能不能来鬼才知道。但宋琬茹可得来啊,不来她怎么宰肥羊,没想到这肥羊这么好上钩,随便说了两句就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来了。

    宋琬茹也很满意。

    她见夏知瑜被她三言两语就感动得眼含热泪,心下嗤笑不已,还真以为自己拿她当姐妹了。

    她掏出自己的鲛绡,作势要为夏知瑜拭去眼角的泪花,“知瑜,你看你哭什么。来,让我为你擦一下,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夏知瑜看到宋琬茹的鲛绡是从心口掏出来的,不着痕迹的往后错了错。她有洁癖,才不想让别人的鲛绡沾到她的脸,过敏了怎么办!

    她赶忙从袖中掏出自己的鲛绡,飞快地按了按自己的眼角,诚惶诚恐道:“知瑜今日流了不少汗,可不要弄脏了宋小姐的帕子。”

    宋琬茹也没真想给她擦上去,不过是做做戏而已,见她识相心中更是满意。她寻思着女人之间增进感情还是得互相恭维,便准备再借着鲛绡夸一夸对方的绣工。

    结果,当她眼角余光瞥到夏知瑜鲛绡上,绣着乌漆麻黑的一个方块时,她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硬着头皮往下夸,“知瑜这绣的是何物,可真是别致,我还从未在其他人鲛绡上见过绣得这般心思灵巧的呢~”

    夏知瑜眼睛一亮,“宋小姐也这般觉得?!知己难求啊!我这绣的是我梦中见到的神物,那日我梦见一位天仙,这正是那仙子手中所持的神器,仙子告诉我这神器可通天地,随身携带能为我带来大气运……我一醒来,就将它绣到了鲛绡上。”

    如果对面是个现代人,此刻估计会轻啐一声,转身骂她神经,不会信她一星半点儿。但此刻对面听夏知瑜胡扯的是土生土长的启元人,而启元人最是相信入梦这一套说辞。

    因着对神明的敬畏,启元人说谎话也不会扯着神明这杆大旗。但夏知瑜就不一样了,她谎话说得毫无心里负担。

    宋琬茹脸上挂着将信将疑的神色,语气中有种不愿相信夏知瑜居然能受到神仙托梦的倔强,“真的吗?仙子可有说这神器叫什么?”

    夏知瑜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恐怕被别人听了去,附到宋琬茹耳边,“仙子说此物唤作四通,此事我只告诉了宋小姐,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四通?我知晓了,知瑜你放心,我定不会同其他人说的。”宋琬茹被夏知瑜这副神秘的样子所感染,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宛如两个特务接头。

    其实夏知瑜鲛绡上绣的黑方块,就是在现代时她日日不离手的手机。如今穿到启元,一切过往都散作云烟,唯有这手机,让她终日思念成疾。在思念的催使下,她才在每块鲛绡上都绣了手机上去。

    她交给女师的绣工功课是手机时,每每都能收获女师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心痛表情。也真难为这宋家小姐对着这黑方块都能夸得出口。

    至于这梦中的仙子,她代入得就是她自己,神仙托梦全是刚才现编的。

    她觉得这宋小姐看起来就不是嘴巴严的人,就算严也肯定不会为她保密。不如让她这回好好大嘴巴一下,把这神仙入梦宣传的人尽皆知,没准她日后还能用这说辞当个噱头做点什么呢。

    缓过了刚才那一茬,宋琬茹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夏知瑜要做什么生意,开口道,“知瑜你要开的铺子是经营什么的?锦铺?香铺?抑或是脂粉铺?”

    “都不是。”夏知瑜意味深长地勾勾唇角,“我先留个悬念,待开业那日,宋小姐来了一看便知。”

    宋琬茹扯扯嘴角,热络道,“既然知瑜卖了关子,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俩人就这么你留个心眼,我摆你一道,各怀鬼胎地聊了一路,到了胡氏珠宝铺下车时,两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宋小姐到了。我先下,等我下了扶你。”夏知瑜不等宋琬茹谦让一番,说完就立刻跳下车了。

    看背影,透露着几分迫不及待地滋味。

    她确实呆不下去了,在这车里坐着,每一分一秒都在动脑子,真是要杀死她几万个脑细胞。

    宋琬茹刚将手搭在夏知瑜伸过来的手臂上,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先一步抵达胡氏珠宝铺的闻应淮一行。转瞬间她就在脸上挂起了一副愈发温婉的表情,声音也愈加柔和,“知瑜不要叫我宋小姐了,听着怪生分的,叫我婉茹吧~”

    夏知瑜还纳闷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柔弱上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顺从道:“好的,婉茹。”不过她心想着宋小姐来宋小姐去了一路,终于知道这尚书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了。

    等宋琬茹下了车站稳身体,夏知瑜一回身,才明白了宋琬茹黛玉上身的根源,闹半天是又看到闻应淮了。她借着背着身,宋琬茹看不见她的脸,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被胡氏门前的一行人看了个正着。

    闻应淮和将时接受良好,接触多了他们早就发现夏知瑜就没按常理出牌过,做出什么不符合大家闺秀身份的事情都不出奇。

    陆壬却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他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夏知瑜,之前在岳阳侯府走动时,远远的见过几次侯爷家的二小姐。虽然离得远,但也能感觉出是个性子有些内向,温婉沉静的娘子。眼下大庭广众之下翻起白眼,还在靖王世子面前,实在是有些失了礼仪……

    他惟恐惹得世子不快,赶紧看向轮椅上的世子,想着先替自家二小姐遮掩下几句。但谁知世子竟面色变都未变,一脸的稀松平常,好像不是第一次见的样子。

    陆壬迷惑了,看来有问题的不是二小姐,而是他才对。

    他一脸如梦初醒地迎上了夏知瑜,“二小姐,宋小姐,这边请。”

    夏知瑜见到陆壬,瞬间想起她在车上忽悠宋琬茹的话,眼下还没同陆壬通过气,赶忙冲他挤眉弄眼道:“陆壬大哥,今日大哥派你来陪我选饰物,真是辛苦你了!”

    陆壬见夏知瑜眼睛都要眨出残影了,虽然摸不着头脑这是要闹哪一出,但今日出门前自家主子就说了,二小姐不管想做什么,他只管陪着付钱就是。

    是以他点点头,“今日能陪小姐出门是陆壬的荣幸,大少爷出门前就交代了属下,小姐看上什么尽管买,千万不要拘了您。”

    “嘻嘻,我不会跟大哥客气的。一会陆壬哥你有什么看上眼的,也只管说,咱们都叫大哥买单。”夏知瑜被陆壬的话哄得心花怒放,转眼便替自家大哥做起了散财童子。

    陆壬听后赶忙婉拒,“属下就不必了,小姐的心意属下心领了。”

    “陆壬哥不必客气。”夏知瑜没再强求,毕竟不是自己的钱,日后自己赚了钱再来送给身边人便是。她心思一转,瞄上了宋琬茹,“婉茹,一会进去了,你有什么看上眼的,也可同我说。”

    宋琬茹一听,正要道谢,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夏知瑜轻叹一声,语气幽幽似是可怜,“你不知,我大哥母家是那江南凌家,最是不差钱。而你父亲兵部尚书宋大人,是吃朝廷饷银的,定不如我大哥家底厚,那日我拿你一株十年参已是不安,今日就让知瑜送你一方回礼吧~”

    夏知瑜的一番茶言茶语,对付宋琬茹简直是屡试不爽,宋琬茹成功被气到了,当下怒火三丈高,“不必,今日知瑜看上了什么,还是我来送你吧。知瑜如今寄居于夏大少府上,毕竟不过是堂兄妹,想必寄人篱下滋味不好受,还是少花费些银子罢。”

    宋琬茹本来就好面子,现下被夏知瑜可怜的语气刺激得头脑发胀,再加上如今闻应淮就在面前看着,她更不可能承认尚书府穷酸没钱,当下脑袋一热打肿脸充起胖子。话才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凭什么要为夏知瑜花钱。

    而夏知瑜等得就是这一刻,言笑晏晏道:“既然婉茹如此说了,那知瑜就不跟你客气了~先谢谢婉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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