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圣诞节过去了，但圣诞节假期还没有结束。
卡罗尔在假期的开头就完成了作业。她一向习惯这么做，以至于往后的好几天都觉得自己太过清闲。
寄出莉莉的生日礼物后，卡罗尔也不太想去图书馆，干脆决定下楼到处转转。
圣诞节留校的人不多，她没想到能在画像前遇见西里斯。
不过这也不能怪西里斯——他太高了，缩在隐形斗篷里束手束脚，以至于金红色的围巾从肩头滑落也没能被他发现。
“你要去哪？”
卡罗尔轻轻扯了扯没有被隐形斗篷遮住的围巾一角。西里斯拨开画像的手一抖，看清来人后又松了一口气。他四下张望一番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才把头从隐形斗篷里露出来。
“梅林的豹纹内裤！吓死我了！”
西里斯从她手上接过自己的围巾，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现在在卡罗尔看起来和只剩脑袋在空中飘没什么差别。
“好吧，来的正好——要一起吗？”
“什么？”
西里斯拉开画像，露出一条黑黝黝的密道，自己轻巧地跨进去，又伸手把卡罗尔拉了进来。
“你怎么没点反应？”西里斯戳了戳卡罗尔拿魔杖照明的那只手，“你现在应该说——天呐西里斯，你们是怎么发现这条密道的，简直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掠夺者！”
卡罗尔拍开他的手，目光里带着一丝嫌弃。
“如果你们夜游这么多年还没开辟点新路线出来，才会让我觉得你们蠢得令人吃惊。”
“噢，你这话说得可真像斯莱特林的那些毒蛇…”
西里斯夸张的捂住心脏后退两步，又被卡罗尔捏着衣角扯了回来。
“往哪走？”
西里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他觉得卡罗尔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惊讶自己带她来了霍格莫德，不意外自己知道让打人柳听话的办法。西里斯有些自讨没趣地躺倒在雪地里，想了想又一骨碌爬起来，把校袍脱下来垫在身边，这才别扭着一屁股坐了回去。
“谢啦。”卡罗尔好笑的看着泄了气的西里斯，决定说点什么——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真像一只耷拉着尾巴的大狗。
“霍格莫德也在你们探险的范围内吗？”
“暂时没有。”西里斯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喔——”卡罗尔忍着笑，努力控制自己想揉揉眼前这颗乱蓬蓬脑袋的冲动。
梅林啊！清醒一点吧卡罗尔！就算你确实很喜欢狗狗…也不能真的把西里斯这个活生生的人当狗看啊。
“你们很勇敢，”卡罗尔想了想，“也很聪明？”
卡罗尔原本思衬着夸格兰芬多勇敢总不会出错。但她高估了西里斯，他根本不挑——只要她说的是好话就行。
“有眼光。”
西里斯的眼睛亮了亮，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卡罗尔觉得他现在更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了。
气氛突然又安静了下来。西里斯的嘴又比大脑快了一步，又抛出了一个他觉得欠妥的问题。
“说起来——你怎么不回家过圣诞节？”
卡罗尔发现了他的僵硬，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这么紧张。”
经过圣诞节那天晚上的相处，卡罗尔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西里斯聊天。甚至可以说，她觉得和西里斯呆在一起也挺自在。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什么好避讳的。只是西里斯和家里关系不好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她也没必要再提。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如果他想多了解自己一点，那告诉他就是了。
“我只是也不想回家而已。”卡罗尔轻快地说，“少给自己找点罪受，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
西里斯眨眨眼睛，又张了张嘴，一副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样子。
“怎么啦？”卡罗尔弯着眼笑，“我看起来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卡罗尔的父母从小接受亚洲式的教育，对她也管教得很严。她从小就被要求学会枯燥的钢琴，被要求名列前茅的成绩，被要求作为淑女端庄的行为举止。
卡罗尔和西里斯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多天赋，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孩子。可看见并不富裕的家庭为了培养自己大把大把的支出，她没有办法辜负父母的期待，只能拼命努力，一直按照他们的意愿按部就班的生活。
十一岁那年收到的录取通知书打破了她的人生轨迹，也终于给了她一种不一样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害怕失去这次机会，她不敢松懈，依旧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学习完全陌生的魔法知识，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也不会被赶走了。”卡罗尔笑了笑，“这个想法很蠢吧？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我确实不太喜欢被人注目的感觉，那会让我很不自在。”
卡罗尔没有告诉他，自己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他们这群“掠夺者”——尤其是西里斯。
他明明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处境一定比自己艰难得多。
可他做出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活得热烈又肆意，他是毋庸置疑的格兰芬多。
“一点都不蠢。”
西里斯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卡罗尔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是少有的严肃与认真。
“说真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只是没有人告诉过你自己的价值，你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就像你要去抓一只金色飞贼——”
“如果你一直看不见它在哪里，那就再飞得高一些，飞得像你喜欢的那些星星一样高。”
“直到你看到它，直到你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直到你父母的房子对你来说真正成为家…”
西里斯说了一大堆，自己也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拼在一起根本看不出用意，干脆自暴自弃似的闭上了眼。
“啊——不管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能听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卡罗尔不觉得自己表现得像是需要安慰的样子。
平时都是她给别人讲道理。卡罗尔觉得有点好笑，西里斯眼里的她好像总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不管是初识时的警惕，摁着詹姆斯的脑袋不让他拉着自己涉险，脱口而出那些问题后的懊悔，还是现在绞尽脑汁的胡言乱语。
她不希望任何人觉得自己是脆弱的。但不能否认，西里斯对她的这份关注把握的不远不近——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卡罗尔知道西里斯想表达什么。
西里斯想说的是，你不需要对父母心甘情愿的付出愧疚，也不需要对一直以来都坚持着不断努力的自己自卑。
你有你的价值。不要被自己对身边人的在乎困住，等你真正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等你成为更好的人，等你不需要再去迎合那些期待，你就再也不需要担心自己被任何人丢下。
“嗯，我能明白…”
“可是，西里斯，不是谁都有你那样的勇气。”
“那我分给你。”
西里斯对上她清明的灰蓝色眼眸，在没有寻到一丝一毫的落寞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又变得轻快了起来。
“毕竟——我可是布莱克家族史无前例的格兰芬多！”
是啊，格兰芬多。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
“好的，格兰芬多的勇士——”
卡罗尔举起在手中攥了许久的雪球，笑嘻嘻地摁进西里斯的颈窝。
“哇——！”
西里斯跳了起来。
“你怎么还偷袭呢！”
卡罗尔也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她总是理性又克己的，但好像面对西里斯的时候她的大脑也总是跟不上动作。
为了避免向西里斯解释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卡罗尔只得一边躲避着西里斯的雪球，一边转移话题问他要不要去别处转转。
“我想等他们回来——你下次还和我们一起吗？”
西里斯显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三两下就迈着长腿追了上去。
卡罗尔跑不动了，认命的半闭着眼睛偏过脸，还不忘回答西里斯的问题。
“看我心情…不对，看我安排。”
西里斯低头看着她，视线从凌乱的发丝移到她绯红的耳尖。
最后西里斯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手臂绕到她身后，以一个半环抱却没有肢体触碰的姿势，隔着几层衣服，把雪球轻轻揉碎在她的背上。
卡罗尔在假期的开头就完成了作业。她一向习惯这么做，以至于往后的好几天都觉得自己太过清闲。
寄出莉莉的生日礼物后，卡罗尔也不太想去图书馆，干脆决定下楼到处转转。
圣诞节留校的人不多，她没想到能在画像前遇见西里斯。
不过这也不能怪西里斯——他太高了，缩在隐形斗篷里束手束脚，以至于金红色的围巾从肩头滑落也没能被他发现。
“你要去哪？”
卡罗尔轻轻扯了扯没有被隐形斗篷遮住的围巾一角。西里斯拨开画像的手一抖，看清来人后又松了一口气。他四下张望一番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才把头从隐形斗篷里露出来。
“梅林的豹纹内裤！吓死我了！”
西里斯从她手上接过自己的围巾，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现在在卡罗尔看起来和只剩脑袋在空中飘没什么差别。
“好吧，来的正好——要一起吗？”
“什么？”
西里斯拉开画像，露出一条黑黝黝的密道，自己轻巧地跨进去，又伸手把卡罗尔拉了进来。
“你怎么没点反应？”西里斯戳了戳卡罗尔拿魔杖照明的那只手，“你现在应该说——天呐西里斯，你们是怎么发现这条密道的，简直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掠夺者！”
卡罗尔拍开他的手，目光里带着一丝嫌弃。
“如果你们夜游这么多年还没开辟点新路线出来，才会让我觉得你们蠢得令人吃惊。”
“噢，你这话说得可真像斯莱特林的那些毒蛇…”
西里斯夸张的捂住心脏后退两步，又被卡罗尔捏着衣角扯了回来。
“往哪走？”
西里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他觉得卡罗尔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惊讶自己带她来了霍格莫德，不意外自己知道让打人柳听话的办法。西里斯有些自讨没趣地躺倒在雪地里，想了想又一骨碌爬起来，把校袍脱下来垫在身边，这才别扭着一屁股坐了回去。
“谢啦。”卡罗尔好笑的看着泄了气的西里斯，决定说点什么——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真像一只耷拉着尾巴的大狗。
“霍格莫德也在你们探险的范围内吗？”
“暂时没有。”西里斯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喔——”卡罗尔忍着笑，努力控制自己想揉揉眼前这颗乱蓬蓬脑袋的冲动。
梅林啊！清醒一点吧卡罗尔！就算你确实很喜欢狗狗…也不能真的把西里斯这个活生生的人当狗看啊。
“你们很勇敢，”卡罗尔想了想，“也很聪明？”
卡罗尔原本思衬着夸格兰芬多勇敢总不会出错。但她高估了西里斯，他根本不挑——只要她说的是好话就行。
“有眼光。”
西里斯的眼睛亮了亮，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卡罗尔觉得他现在更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了。
气氛突然又安静了下来。西里斯的嘴又比大脑快了一步，又抛出了一个他觉得欠妥的问题。
“说起来——你怎么不回家过圣诞节？”
卡罗尔发现了他的僵硬，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这么紧张。”
经过圣诞节那天晚上的相处，卡罗尔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西里斯聊天。甚至可以说，她觉得和西里斯呆在一起也挺自在。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什么好避讳的。只是西里斯和家里关系不好的事情人尽皆知，所以她也没必要再提。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如果他想多了解自己一点，那告诉他就是了。
“我只是也不想回家而已。”卡罗尔轻快地说，“少给自己找点罪受，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
西里斯眨眨眼睛，又张了张嘴，一副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样子。
“怎么啦？”卡罗尔弯着眼笑，“我看起来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卡罗尔的父母从小接受亚洲式的教育，对她也管教得很严。她从小就被要求学会枯燥的钢琴，被要求名列前茅的成绩，被要求作为淑女端庄的行为举止。
卡罗尔和西里斯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多天赋，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孩子。可看见并不富裕的家庭为了培养自己大把大把的支出，她没有办法辜负父母的期待，只能拼命努力，一直按照他们的意愿按部就班的生活。
十一岁那年收到的录取通知书打破了她的人生轨迹，也终于给了她一种不一样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害怕失去这次机会，她不敢松懈，依旧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学习完全陌生的魔法知识，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也不会被赶走了。”卡罗尔笑了笑，“这个想法很蠢吧？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我确实不太喜欢被人注目的感觉，那会让我很不自在。”
卡罗尔没有告诉他，自己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他们这群“掠夺者”——尤其是西里斯。
他明明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处境一定比自己艰难得多。
可他做出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活得热烈又肆意，他是毋庸置疑的格兰芬多。
“一点都不蠢。”
西里斯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卡罗尔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是少有的严肃与认真。
“说真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只是没有人告诉过你自己的价值，你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就像你要去抓一只金色飞贼——”
“如果你一直看不见它在哪里，那就再飞得高一些，飞得像你喜欢的那些星星一样高。”
“直到你看到它，直到你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直到你父母的房子对你来说真正成为家…”
西里斯说了一大堆，自己也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拼在一起根本看不出用意，干脆自暴自弃似的闭上了眼。
“啊——不管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能听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卡罗尔不觉得自己表现得像是需要安慰的样子。
平时都是她给别人讲道理。卡罗尔觉得有点好笑，西里斯眼里的她好像总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不管是初识时的警惕，摁着詹姆斯的脑袋不让他拉着自己涉险，脱口而出那些问题后的懊悔，还是现在绞尽脑汁的胡言乱语。
她不希望任何人觉得自己是脆弱的。但不能否认，西里斯对她的这份关注把握的不远不近——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卡罗尔知道西里斯想表达什么。
西里斯想说的是，你不需要对父母心甘情愿的付出愧疚，也不需要对一直以来都坚持着不断努力的自己自卑。
你有你的价值。不要被自己对身边人的在乎困住，等你真正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等你成为更好的人，等你不需要再去迎合那些期待，你就再也不需要担心自己被任何人丢下。
“嗯，我能明白…”
“可是，西里斯，不是谁都有你那样的勇气。”
“那我分给你。”
西里斯对上她清明的灰蓝色眼眸，在没有寻到一丝一毫的落寞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又变得轻快了起来。
“毕竟——我可是布莱克家族史无前例的格兰芬多！”
是啊，格兰芬多。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
“好的，格兰芬多的勇士——”
卡罗尔举起在手中攥了许久的雪球，笑嘻嘻地摁进西里斯的颈窝。
“哇——！”
西里斯跳了起来。
“你怎么还偷袭呢！”
卡罗尔也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她总是理性又克己的，但好像面对西里斯的时候她的大脑也总是跟不上动作。
为了避免向西里斯解释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卡罗尔只得一边躲避着西里斯的雪球，一边转移话题问他要不要去别处转转。
“我想等他们回来——你下次还和我们一起吗？”
西里斯显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三两下就迈着长腿追了上去。
卡罗尔跑不动了，认命的半闭着眼睛偏过脸，还不忘回答西里斯的问题。
“看我心情…不对，看我安排。”
西里斯低头看着她，视线从凌乱的发丝移到她绯红的耳尖。
最后西里斯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手臂绕到她身后，以一个半环抱却没有肢体触碰的姿势，隔着几层衣服，把雪球轻轻揉碎在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