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七章
黑魔王极有可能已经盯上了哈利。詹姆斯和莉莉决定搬家，为了和凤凰社保持联络，邓布利多建议他们使用赤胆忠心咒，选出一个知晓真实住址的保密人。
其实邓布利多本人无疑就是最保险的选择。可自从詹姆斯和莉莉得知他和前任黑魔王格林德沃的那段故事，对他的信任程度难免就下降了些。
于詹姆斯而言，他的首选当然是两个交情过命的兄弟。
西里斯从加入凤凰社开始就一直被怀疑是内鬼——理由很简单，他出自布莱克家族，有身为食死徒的家人，甚至从小学习过黑魔法。
凤凰社不止一人觉得詹姆斯最终的决定有待考量，包括西里斯本人。
“叉子，听我说！”
西里斯拉住急匆匆开始收拾行李的詹姆斯。
“没什么好说的，大脚板，难道你要告诉我你真是布莱克派来的间谍？”
“我当然不是…但问题不是这个！你想，即使凤凰社的很多人都不认同你选我做保密人，也没有人因为你的决定而感到意外——你觉得食死徒会猜不到保密人是我吗？他们第一个找到的就会是我！”
“但你不会出卖我，所以没关…”
“他们有的是手段！万一我遭不住乱七八糟的刑罚，万一他们给我喝了吐真剂…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暴露你们——”
莉莉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听见西里斯的一番话，不禁皱了皱眉。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换一个保密人？”
“对，我们应该做得更妥当些。用我做那个明面上的幌子，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们把地址告诉真正的保密人。”
“可月亮脸他每个月都…”
詹姆斯下意识就想到了莱姆斯。他欲言又止，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能找谁呢？”
“彼得？”西里斯的眼睛亮了亮，“他开会的时候不是就向你极力推荐自己吗？”
“我还是觉得应该找我和詹姆斯都熟悉的人。”
莉莉显然不觉得彼得是个很好的人选。詹姆斯为难地抓抓头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其实我觉得蓝尾巴…”
“不行，别想着找她。”西里斯否定得斩钉截铁。
“谁找我？”
卡罗尔刚结束工作，立刻马不停蹄赶到波特家，一进门就撞见了这剑拔弩张的场景。
“…没什么。”
詹姆斯对上西里斯的眼神，冲她轻轻摇了摇头。莉莉却是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打算对卡罗尔隐瞒。
“我们得找个新住处躲一阵子。原本西里斯是保密人，但他认为应该再另外敲定一个合适的人选。”
卡罗尔立刻从简短的两句话里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我明白了，莉莉，我非常愿意。如果你们信任我，当然可以选我做保密人。”
“可是…”
“西里斯。”卡罗尔一个眼神就打断了他。
“如果我的存在能为你们的安全增加一层保障，我当然要尽力去做。”
卡罗尔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西里斯总是想方设法把她推出危险。但卡罗尔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无旁骛，永远事不关己的女孩。
她是哈利的教母，是詹姆斯和莉莉的朋友，更是西里斯的爱人。事到如今，卡罗尔根本不可能对他们坐视不理。
“如果要考虑佩迪鲁，我建议你们提前去看看他的手臂。虽然我也不想怀疑凤凰社的成员，但如果不是黑魔标记，我想不到让他一年四季都穿长袖的其他理由。”
似乎是终于被人说出了心声，莉莉连忙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我也觉得他的自荐太反常了。”
“如果要考虑我——我不是凤凰社的成员，没那么容易被追踪。而且我每天都呆在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在，黑魔王肯定不敢贸然做出什么举动。”卡罗尔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那样的纯血主义，向来看不起我这样的泥巴种，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怀疑到我头上来。”
“嘿…别这么说自己。”
詹姆斯忍不住出声制止，西里斯也看着她皱了皱眉。卡罗尔倒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和身边的莉莉对上视线。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卡罗和我都早就不在乎啦。”莉莉轻松地笑了笑，“所以你们两个怎么想？我可是很相信卡罗的喔。”
“好吧…如果没人反对的话，我们可就要拜托蓝尾巴喽。”
西里斯没再表态。詹姆斯上前一步，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卡罗尔的肩膀。
“乐意之至。”
送走波特一家后，一言不发的西里斯终于又有了动作。
“你要放弃圣芒戈的面试，对吧？”
“暂时而已。正好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等风头避过去了，我再去参加也不迟。”
西里斯叉着腰，像地板烫脚似的，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卡罗尔看不下去，伸手用了点劲去拉他的胳膊。
“听着——两个人被发现的概率更大。你不能和我一起走，但你也得想办法找个地方躲…”
“我不认为还有什么比霍格沃茨更安全的地方。”卡罗尔双手拉住他的手腕，“西里斯，冷静一点。”
西里斯的双手都被她锢住，总算是停下了不安的脚步。他垂着脑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凌乱的发丝搭在额前，眼神留恋着一点点描绘身前的面孔。
“…你总是这么冷静。”
西里斯弯下腰，额头与她相抵，哑着嗓音蹭了蹭她的鼻尖。
“其实我也很害怕的。”
卡罗尔注视着他的双眼，戴着对戒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但想到你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奔波着，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记挂我的安危，我就只想和你站在一起。”
“西里斯，我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里都习惯了逃避，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勇气因你而起。”
卡罗尔很少这样直白的向他说起自己的心意。但她此刻望着这双雾蒙蒙的灰色眼睛，只想尽自己所能也给他一点底气。
“西里斯也好，布莱克也好，没有人规定你要黑白分明。”
“不管是你要守护的朋友，你想维护的正义，还是你所渴求的自由。就像当年你告诉我的一样…”
“再飞得高一点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
西里斯想问的有好多，可他向来不善表达，连眉头也懊恼地皱起。
“为什么明知危险也不拦你？是想问这个吗？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防备你这个布莱克？”
卡罗尔晃了晃脑袋，唇缝中溢出一声轻笑，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揉他的手掌。
“因为我爱你。”
“你是最自由的天狼星。”
西里斯沉默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正因她短短的几句话终于颤抖着崩塌下来。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震得他胸口发麻。
曾经有太多嘴上说着为他好的人，用尽办法困住他。
可卡罗尔不一样。
她很少说。但她让自己自由。
任何语言好像在她坦诚的爱意前都显得苍白起来。于是呼吸交缠的那段距离缓慢缩短，西里斯隐忍着，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轻声的叹息满是缠绵意味。
卡罗尔没有再见到过西里斯，也没有去找过詹姆斯和莉莉。
邓布利多似乎不知道保密人换成了她，所以最终被用上赤胆忠心咒的人依旧是西里斯。
西里斯在临走前特意提醒过，让她一定要找时间练习大脑封闭术。卡罗尔努力尝试了很多次，但好像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能做到在平静状态下勉强放空的程度。
圣诞节又要到了。弗利维教授站在高高的梯子上，给礼堂的圣诞树挂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品。
“温斯莱特小姐——”
“您叫我，教授？”
卡罗尔赶忙停住了原本只是路过的脚步。
“医疗翼现在忙吗？”弗利维指了指光秃秃的圣诞树顶，“你也看见了，最上面的这颗星星好像还落在店里…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忙跑一趟吗？”
“是对角巷的杂货铺吗？我记得学校每年都在那里进货。”
这个点学校的其他老师都在上课。卡罗尔对自己曾经的院长依然存有敬畏之心，当下也确实没什么急事，就欣然应了下来。
如果那时的她知道自己会被黑魔王找上，还会帮弗立维教授这个忙吗？
从西里斯加入凤凰社的那一刻，凤凰社与黑魔王的对抗，就不再被她定义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卡罗尔对惩恶扬善没什么兴趣。比起伸张正义，她更想和重要的人并肩而行。
东躲西藏不是办法。面对黑魔王的日子迟早会来，而她不会因此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
所以她想，自己依旧会帮助弗利维教授，会照旧在霍格沃茨完成工作，会一直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断学习。
毕竟她一定会走出霍格沃茨，会靠着自己的学识和经验走向更远的地方。
手里的装饰道具被卡罗尔无意识的用力攥着。
在看见那个苍白又狰狞的可怖面孔时，卡罗尔引以为傲的冷静再也保持不住，只觉得有股寒意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足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面前的人对她的恐惧不以为然，细长的瞳仁以俯视的姿态紧盯着她，甚至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别紧张，卡罗尔，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
他握着魔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杖柄是白骨的形状，就连他细长的手指也瘦得就像骷髅的指骨。
“只要乖乖告诉我你男友的去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听到他提起西里斯，卡罗尔这才堪堪找回了一些理智，颤抖的手指忍不住摸上了无名指的指根。
不行。不是现在。
他既然是想知道西里斯的去向，就说明西里斯还没有被找到，自己也还没有被怀疑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不知道。”
卡罗尔的声音还在发颤，但她的大脑已经勉强恢复了运转。
黑魔王一定不会凭这简单的一句话就相信自己。
她得摆出更有信服力的理由，最好是趁机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干净，以免后顾之忧。
“西里斯从来不和我讲凤凰社的事情——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卡罗尔竭尽全力放空着大脑，强迫自己去直视他的脸庞。
“分手了？”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说不上是怀疑还是相信。
没有时间再让她组织语言了…卡罗尔只好硬着头皮，套模板似的接着往下编。
“他喜欢上了一个麻瓜女孩，房间墙上都贴着她的照片…”
“那波特和伊万斯呢？你们学生时代可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你一定知道他们去了哪。”
“莉莉…她当初就对我疑神疑鬼，觉得我要抢走她的詹姆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詹姆斯每天听她说我的坏话，早就也不把我当朋友看了。”
卡罗尔这回就编得没那么自然了。除了那句“很久没有联系”，剩下的全是在胡说八道。
黑魔王没再提问，只是用耐人寻味的表情盯着她看。
卡罗尔意识到他或许是要使用摄神取念了——可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连放空大脑都不一定做得到，更别说抵御他的入侵了。
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卡罗尔顾不上那么多了，一遍一遍默念着这句话，努力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方才胡谄的那些场景。
胡思乱想点什么都好，只要不全是真实的…
卡罗尔知道自己的演技实在算不上精湛。她奋力想象着所有人都离她而去的场景，精神集中到忘记眨眼，几滴眼泪就这样从她酸涩的眼眶中无比自然地滑落。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卡罗尔看不清那张苍白面孔做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只听见他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厌恶的嗤笑。
“我还以为布莱克看上的人能有什么不同，不也就是个肮脏的、卑贱的泥巴种？”
“你很聪明，卡罗尔。但说谎可不是一个好女孩应有的表现…”
“钻心剜骨！”
又是一滴泪水从通红的眼眶落下。
卡罗尔来不及躲开，瞳孔在看见他举起魔杖的一瞬间骤然放大。
聚在杖尖的绿光映在她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刺眼，最终直直射向狼狈不堪的她。
其实邓布利多本人无疑就是最保险的选择。可自从詹姆斯和莉莉得知他和前任黑魔王格林德沃的那段故事，对他的信任程度难免就下降了些。
于詹姆斯而言，他的首选当然是两个交情过命的兄弟。
西里斯从加入凤凰社开始就一直被怀疑是内鬼——理由很简单，他出自布莱克家族，有身为食死徒的家人，甚至从小学习过黑魔法。
凤凰社不止一人觉得詹姆斯最终的决定有待考量，包括西里斯本人。
“叉子，听我说！”
西里斯拉住急匆匆开始收拾行李的詹姆斯。
“没什么好说的，大脚板，难道你要告诉我你真是布莱克派来的间谍？”
“我当然不是…但问题不是这个！你想，即使凤凰社的很多人都不认同你选我做保密人，也没有人因为你的决定而感到意外——你觉得食死徒会猜不到保密人是我吗？他们第一个找到的就会是我！”
“但你不会出卖我，所以没关…”
“他们有的是手段！万一我遭不住乱七八糟的刑罚，万一他们给我喝了吐真剂…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暴露你们——”
莉莉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听见西里斯的一番话，不禁皱了皱眉。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换一个保密人？”
“对，我们应该做得更妥当些。用我做那个明面上的幌子，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们把地址告诉真正的保密人。”
“可月亮脸他每个月都…”
詹姆斯下意识就想到了莱姆斯。他欲言又止，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还能找谁呢？”
“彼得？”西里斯的眼睛亮了亮，“他开会的时候不是就向你极力推荐自己吗？”
“我还是觉得应该找我和詹姆斯都熟悉的人。”
莉莉显然不觉得彼得是个很好的人选。詹姆斯为难地抓抓头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其实我觉得蓝尾巴…”
“不行，别想着找她。”西里斯否定得斩钉截铁。
“谁找我？”
卡罗尔刚结束工作，立刻马不停蹄赶到波特家，一进门就撞见了这剑拔弩张的场景。
“…没什么。”
詹姆斯对上西里斯的眼神，冲她轻轻摇了摇头。莉莉却是瞥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打算对卡罗尔隐瞒。
“我们得找个新住处躲一阵子。原本西里斯是保密人，但他认为应该再另外敲定一个合适的人选。”
卡罗尔立刻从简短的两句话里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我明白了，莉莉，我非常愿意。如果你们信任我，当然可以选我做保密人。”
“可是…”
“西里斯。”卡罗尔一个眼神就打断了他。
“如果我的存在能为你们的安全增加一层保障，我当然要尽力去做。”
卡罗尔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西里斯总是想方设法把她推出危险。但卡罗尔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无旁骛，永远事不关己的女孩。
她是哈利的教母，是詹姆斯和莉莉的朋友，更是西里斯的爱人。事到如今，卡罗尔根本不可能对他们坐视不理。
“如果要考虑佩迪鲁，我建议你们提前去看看他的手臂。虽然我也不想怀疑凤凰社的成员，但如果不是黑魔标记，我想不到让他一年四季都穿长袖的其他理由。”
似乎是终于被人说出了心声，莉莉连忙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我也觉得他的自荐太反常了。”
“如果要考虑我——我不是凤凰社的成员，没那么容易被追踪。而且我每天都呆在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在，黑魔王肯定不敢贸然做出什么举动。”卡罗尔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那样的纯血主义，向来看不起我这样的泥巴种，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怀疑到我头上来。”
“嘿…别这么说自己。”
詹姆斯忍不住出声制止，西里斯也看着她皱了皱眉。卡罗尔倒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和身边的莉莉对上视线。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卡罗和我都早就不在乎啦。”莉莉轻松地笑了笑，“所以你们两个怎么想？我可是很相信卡罗的喔。”
“好吧…如果没人反对的话，我们可就要拜托蓝尾巴喽。”
西里斯没再表态。詹姆斯上前一步，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卡罗尔的肩膀。
“乐意之至。”
送走波特一家后，一言不发的西里斯终于又有了动作。
“你要放弃圣芒戈的面试，对吧？”
“暂时而已。正好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等风头避过去了，我再去参加也不迟。”
西里斯叉着腰，像地板烫脚似的，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卡罗尔看不下去，伸手用了点劲去拉他的胳膊。
“听着——两个人被发现的概率更大。你不能和我一起走，但你也得想办法找个地方躲…”
“我不认为还有什么比霍格沃茨更安全的地方。”卡罗尔双手拉住他的手腕，“西里斯，冷静一点。”
西里斯的双手都被她锢住，总算是停下了不安的脚步。他垂着脑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凌乱的发丝搭在额前，眼神留恋着一点点描绘身前的面孔。
“…你总是这么冷静。”
西里斯弯下腰，额头与她相抵，哑着嗓音蹭了蹭她的鼻尖。
“其实我也很害怕的。”
卡罗尔注视着他的双眼，戴着对戒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但想到你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奔波着，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记挂我的安危，我就只想和你站在一起。”
“西里斯，我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里都习惯了逃避，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勇气因你而起。”
卡罗尔很少这样直白的向他说起自己的心意。但她此刻望着这双雾蒙蒙的灰色眼睛，只想尽自己所能也给他一点底气。
“西里斯也好，布莱克也好，没有人规定你要黑白分明。”
“不管是你要守护的朋友，你想维护的正义，还是你所渴求的自由。就像当年你告诉我的一样…”
“再飞得高一点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
西里斯想问的有好多，可他向来不善表达，连眉头也懊恼地皱起。
“为什么明知危险也不拦你？是想问这个吗？还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防备你这个布莱克？”
卡罗尔晃了晃脑袋，唇缝中溢出一声轻笑，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揉他的手掌。
“因为我爱你。”
“你是最自由的天狼星。”
西里斯沉默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正因她短短的几句话终于颤抖着崩塌下来。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震得他胸口发麻。
曾经有太多嘴上说着为他好的人，用尽办法困住他。
可卡罗尔不一样。
她很少说。但她让自己自由。
任何语言好像在她坦诚的爱意前都显得苍白起来。于是呼吸交缠的那段距离缓慢缩短，西里斯隐忍着，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轻声的叹息满是缠绵意味。
卡罗尔没有再见到过西里斯，也没有去找过詹姆斯和莉莉。
邓布利多似乎不知道保密人换成了她，所以最终被用上赤胆忠心咒的人依旧是西里斯。
西里斯在临走前特意提醒过，让她一定要找时间练习大脑封闭术。卡罗尔努力尝试了很多次，但好像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能做到在平静状态下勉强放空的程度。
圣诞节又要到了。弗利维教授站在高高的梯子上，给礼堂的圣诞树挂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品。
“温斯莱特小姐——”
“您叫我，教授？”
卡罗尔赶忙停住了原本只是路过的脚步。
“医疗翼现在忙吗？”弗利维指了指光秃秃的圣诞树顶，“你也看见了，最上面的这颗星星好像还落在店里…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忙跑一趟吗？”
“是对角巷的杂货铺吗？我记得学校每年都在那里进货。”
这个点学校的其他老师都在上课。卡罗尔对自己曾经的院长依然存有敬畏之心，当下也确实没什么急事，就欣然应了下来。
如果那时的她知道自己会被黑魔王找上，还会帮弗立维教授这个忙吗？
从西里斯加入凤凰社的那一刻，凤凰社与黑魔王的对抗，就不再被她定义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卡罗尔对惩恶扬善没什么兴趣。比起伸张正义，她更想和重要的人并肩而行。
东躲西藏不是办法。面对黑魔王的日子迟早会来，而她不会因此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
所以她想，自己依旧会帮助弗利维教授，会照旧在霍格沃茨完成工作，会一直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断学习。
毕竟她一定会走出霍格沃茨，会靠着自己的学识和经验走向更远的地方。
手里的装饰道具被卡罗尔无意识的用力攥着。
在看见那个苍白又狰狞的可怖面孔时，卡罗尔引以为傲的冷静再也保持不住，只觉得有股寒意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足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面前的人对她的恐惧不以为然，细长的瞳仁以俯视的姿态紧盯着她，甚至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别紧张，卡罗尔，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
他握着魔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杖柄是白骨的形状，就连他细长的手指也瘦得就像骷髅的指骨。
“只要乖乖告诉我你男友的去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听到他提起西里斯，卡罗尔这才堪堪找回了一些理智，颤抖的手指忍不住摸上了无名指的指根。
不行。不是现在。
他既然是想知道西里斯的去向，就说明西里斯还没有被找到，自己也还没有被怀疑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不知道。”
卡罗尔的声音还在发颤，但她的大脑已经勉强恢复了运转。
黑魔王一定不会凭这简单的一句话就相信自己。
她得摆出更有信服力的理由，最好是趁机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干净，以免后顾之忧。
“西里斯从来不和我讲凤凰社的事情——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卡罗尔竭尽全力放空着大脑，强迫自己去直视他的脸庞。
“分手了？”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说不上是怀疑还是相信。
没有时间再让她组织语言了…卡罗尔只好硬着头皮，套模板似的接着往下编。
“他喜欢上了一个麻瓜女孩，房间墙上都贴着她的照片…”
“那波特和伊万斯呢？你们学生时代可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你一定知道他们去了哪。”
“莉莉…她当初就对我疑神疑鬼，觉得我要抢走她的詹姆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詹姆斯每天听她说我的坏话，早就也不把我当朋友看了。”
卡罗尔这回就编得没那么自然了。除了那句“很久没有联系”，剩下的全是在胡说八道。
黑魔王没再提问，只是用耐人寻味的表情盯着她看。
卡罗尔意识到他或许是要使用摄神取念了——可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连放空大脑都不一定做得到，更别说抵御他的入侵了。
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卡罗尔顾不上那么多了，一遍一遍默念着这句话，努力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方才胡谄的那些场景。
胡思乱想点什么都好，只要不全是真实的…
卡罗尔知道自己的演技实在算不上精湛。她奋力想象着所有人都离她而去的场景，精神集中到忘记眨眼，几滴眼泪就这样从她酸涩的眼眶中无比自然地滑落。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卡罗尔看不清那张苍白面孔做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只听见他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厌恶的嗤笑。
“我还以为布莱克看上的人能有什么不同，不也就是个肮脏的、卑贱的泥巴种？”
“你很聪明，卡罗尔。但说谎可不是一个好女孩应有的表现…”
“钻心剜骨！”
又是一滴泪水从通红的眼眶落下。
卡罗尔来不及躲开，瞳孔在看见他举起魔杖的一瞬间骤然放大。
聚在杖尖的绿光映在她的眼里，变得越来越刺眼，最终直直射向狼狈不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