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姑娘见柳眠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柳姑娘，是为何？”
柳眠不知道。
往前推断，她记忆停留在婚宴上，听见持婚人喊“一拜天地”，就莫名有种冲动要冲上去。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不记得了。”柳眠如实道，“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羽姑娘道：“你真的是为道宗大小姐柳眠吗？”
柳眠很快答道：“我是。”
万拘道：“不论她为何出现在婚宴上，总之我们现在的目的都是不让成哥娶她。”
羽姑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万拘一眼：“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我倒是想看看，天下第一宗的飞光宗，有多气派。”
“先不回宗门。”万拘道，“单凭你一人去飞光宗说理，是说不通的。”
柳眠：“那还要做什么？”
万拘道：“造势。”
柳眠：“你的意思是说，先让大家都知道万成公子和羽姑娘有那么一段情，然后顺势闹上飞光宗。”
万拘肯定道：“对。”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羽姑娘问道。
万拘笑道：“若我没猜错，他应该会带柳烟姑娘去聚星楼。”
羽姑娘神色冷了下来：“他倒是懂得献殷勤。”
柳眠却好奇：“柳烟怎么会和万成勾搭上？”
万拘语气平平：“她代替你嫁进飞光宗，本就是冲着少宗主夫人的名号去的。讨得了和离书，自然不忘初心了。”
“难怪他一大早就走了，原来是幽会佳人。”羽姑娘站起，将面纱戴好，“走吧，看看热闹去。”
三人果然在聚星楼楼下碰上了万成和柳烟。
“成哥，你怎么在这里？”万拘故作惊讶。
万成被柳烟挽着手，看见三人，乍有些吃惊。他想要把手从柳烟怀里抽出来，没成功。
他讪笑道：“拘弟怎么和夫......不，柳眠姑娘，还有这位姑娘在一起？”
羽姑娘一点也不见外地上前，打量了一番柳烟，点评道：“不错，柳烟姑娘模样生得好，只是要是给你做小，怕是可惜了。”
柳烟炸了：“你说什么呢？成哥，她是谁？”
万成道：“一个旧相识，旧相识。”
“床上的旧相识。”羽姑娘暧昧道。
柳眠听了耳尖一热，没想到羽姑娘说话这么豪放。
万成也遭不住，涨红了脸，把羽姑娘拉到一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柳烟将矛头转向了柳眠：“是你！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来污蔑成哥？！”
“我没有啊。”柳眠无辜，“而且你怎么知道是污蔑呢？”
“成哥早上还说了，很喜欢我，怎么之前还会喜欢上别的女子！”
柳眠：“你也说了，他早上说的很喜欢你，昨天前天喜欢的不一定是你。”
“而且我记得，你和万拘的和离书，还没送回家里吧？这说明，你还有婚约在身，竟然还勾搭起别的人来了。”
柳烟不为所动：“和离书已经拟好，他也签了字，我们本就毫无关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休要拿这个说事。”
柳眠不想和她吵，敷衍道：“好好好，对对对，你说得没错。那你看看万成公子到底有多少旧相识吧。”
她还真有点好奇，羽姑娘是怎么缠住万成让他错过婚宴的。
“我说过，你若是敢去别的女人，我就死给你看！”
不知两人聊到什么，羽姑娘突然大喊。
柳眠目瞪口呆，不由得问万拘：“羽姑娘原来是这种人吗？”
按理说遇到这种毫不讲理的，冷待一段时间就好了。
何况羽姑娘这种在云京有些名声的，肯定不会轻易寻死，不过是用来威胁的。
然万成低声下气：“好，我不娶，你别闹了行吗？”
柳眠纳闷：“万成公子是在哄羽姑娘，还是真的怕了？”
万拘轻声道：“成哥曾无意害死过人，他心中惧怕，故而每回羽姑娘以死为协，基本都能成。”
“他还害出过人命？”柳眠震惊，“那也太渣了吧。羽姑娘知道吗？”
万拘摇摇头：“不知。她本来性子就极端，自己摸索出了这个办法，拿捏成哥。”
柳眠叹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命其实说值钱也不值钱的，要是有个人说要把命给我，我可能是不稀罕的。”
“要一个人的命是易事，可要把心甘情愿地把命给出去，难。”
柳眠心中又涌出奇异的感觉，她眨了眨眼，继续看万成和羽姑娘这场闹剧。
万成哄好了羽姑娘，柳烟又不乐意了，非要万成给个说法。
万成竟还能临危不惧：“柳烟妹妹，你看我这不正忙着吗？不如我们晚上回去再说？”
“不好！你现在就给我个说法，要我，还是要她？”柳烟指着羽姑娘。
羽姑娘不甘示弱：“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
柳烟紧随其后：“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死给你看！”
柳眠心里嘀咕，柳眠和万成才认识了多久啊，这就要死要活了，不如去喝点中药调理一下算了。
聚星楼是何地？云京盛名，没有令牌的人即便不能进去看一看，也会特意路过来瞧一瞧这三十多层高的楼。
因而就这么一会，已经围了许多人来看。
“这不是羽姑娘吗？羽姑娘怎么在这里？”
“刚刚我好像听见一点了，这个公子和羽姑娘有点什么，结果今日又和新人来这聚星楼了。”
“这公子好像也有点眼熟啊......”
“飞光宗的少宗主，万成公子这不是。”
“也不对啊，不是听说他昨日和为道宗的大小姐成婚了吗？”
“你们都不知道，我有个远方亲戚去了昨日婚宴，听说啊。昨天万成公子跟本没去婚宴，是万拘公子假扮他，代替行礼的。这新娘也不是为道宗大小姐，是二小姐！”
“等会等会，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所幸这里倒也没人真的去了婚宴，也没认出柳烟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乃为道宗宗主之女，你也配和我争？”柳烟气得脸通红。
柳眠心道，直接自爆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是昨天代替大小姐成婚的姑娘？”
“我看是了，她应该就是柳烟。”
“啧啧啧，真是一场好戏啊。”
柳烟听见许多人议论他们的关系，更加自得起来，觉得自己胜算极大。
“本来，我也是该嫁给成哥的，都是她！她给万成下了迷药，让他来不成婚宴。现在还要来掺和我们的事，简直可恶至极。”
羽姑娘波澜不惊：“小妹妹，凡事可要讲求个先来后到。不然你问问你的成哥，他和你相识多久，又和我相识多久？”
柳烟骄傲道：“论身世、地位、资质，你哪里比得上我？认识久又算什么，我能陪他几百年，而你呢？区区百年寿命。”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了。
人皆分三六九等，纵为道宗没落，那也是个宗门。
可惜她不知她说这话说错了地方。
“你什么意思？你们修仙的，都这么瞧不起人吗？”
“我们没有法力怎么了？你琵琶能有羽姑娘弹的好？”
“就是就是，会点破仙法还了不起了！”
柳烟哪里受过这样的指责，大叫起来：“我说错了吗？我就是比你们这些废灵根好，你们连灵力都没有，而我却能用法术！”
不知是哪个人先进场抓住了柳烟：“我要带你去监察亭！让大人评个公道。”
有反对柳烟的，自然也有赞同柳烟的话的。
见柳烟被人抓住，便暗戳戳地搅混水。
场面一下混乱起来，柳眠被挤来挤去，直至不知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拉过去。
“小心。”万拘将她拉到一旁，背朝外，将她隔在墙和自己之间。
离得太近了，柳眠有些不适应，稍稍往后退了点：“这下闹的确实够大了。”
“是啊。”万拘居然也还能笑出来。
只是笑到一半，一个人朝他撞来。纵使他双手抵着墙，也被挤得往前一压。
柳眠也根本被往后压，头往后仰。只是后脑勺没撞上墙，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万拘的下巴擦过她的额角：“抱歉。”
两人贴得更近了。
柳眠闻到一股干净的味道，像雪松一样清朗。
好似在梦里，她也闻过。
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头侧向一边：“没事，附近有别的地方吗？我们先去躲躲。”
万拘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办法动弹：“太乱了，你再忍一忍，过会应该监察亭的人到了。”
“谁在我的店门口闹事？”一道女声传来。
这声音急具穿透力，让闹哄哄的人群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一个红衣女子从聚星楼门前走出：“谁先闹的事？自己先站出来。”
不威自怒。
万拘身体总算不那么紧绷了，推开一点，跟柳眠解释：“这是聚星楼的楼主，盛雪。”
马上有人道：“是为道宗二小姐柳烟姑娘和羽姑娘在楼前争执。”
盛雪道：“争什么？”
“争万成公子！柳烟姑娘说羽姑娘配不上万成公子，我们不同意。”
“凭什么这些个修仙人高高在上，我们是废灵根，又不是废人！羽姑娘弹的一首好琵琶，容貌也未必比不上柳烟姑娘，谈何配不上！”
盛雪扫视一圈：“那他们人呢？”
热心的路人很快从人群里把混乱中发丝凌乱的柳烟找了出来，还把角落里的万成和羽姑娘也扯了出来。
万拘见状，拉着柳眠的手腕也朝那边走去：“走吧。”
“拜见盛楼主。”万拘作了个揖，“实在不好意思，让盛楼主见笑了。”
盛雪：“你又是谁？”
不等万拘回答，马上有人大喊：“这是拘公子。”
盛雪敷衍道：“原来你就是拘公子。是什么事，非要闹到我这里？”
万拘诚恳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婚宴阴差阳错，我和柳烟姑娘成了亲。但她也不是真的为道宗大小姐，义祖便为我们拟定和离书。今日我带了真正的大小姐柳眠来云京游玩，正好碰上羽姑娘演奏，柳眠姑娘被其打动。”
“这才知道，原来羽姑娘和成哥有过一段情，柳眠姑娘便想让这二人再续前缘。哪知在聚星楼，撞见了成哥带着柳烟姑娘。”
如果柳眠不是其中的参与者，也要信了这个说法。
不过这件事总算是闹大了。
盛雪：“真是个曲折的故事。既然是你们飞光宗的家事，本楼主也不好插手，自行散去吧。”
楼里的侍从鱼贯而出，驱散众人。
柳烟没人桎梏，扑向万成：“成哥，你刚刚怎么不救我？”
“我没能顾的上你。”万成解释，“你可有伤到？”
柳眠委屈地摇摇头。
盛雪忽然道：“听说为道宗在灵渠，两位姑娘原道而来，不如来我聚星楼看看？”
万成：“多谢盛楼主好意，只是我们这一身狼狈，怕吓到里面的贵客，还是先回去吧。”
柳眠猜其实是因为事情被捅出来，万成急着回去处理。
柳烟扯着万成的袖子：“成哥，我想去。”
万成：“不可。”
“你说今天有个拍卖的玩意叫玉心簪，你说好要拍下来送给我的。”
万成面露难色，看向万拘，希望他能出来打个圆场。
万拘道：“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万成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五人跟在盛雪的后面进了楼。
万拘悄声对柳眠道：“柳小姐要是想拍卖什么，也大可和我说。”
“和你说了你会给我买？”柳眠顺着道。
万拘认真想了想：“只要你想要。”
柳眠心底一颤，随后隐隐作痛。
这个痛就像是蚂蚁啃噬。
来得莫名其妙。
她问：“可是要得到一样东西，必然得付出什么。”
“你满足我的要求，是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柳眠不知道。
往前推断，她记忆停留在婚宴上，听见持婚人喊“一拜天地”，就莫名有种冲动要冲上去。
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不记得了。”柳眠如实道，“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羽姑娘道：“你真的是为道宗大小姐柳眠吗？”
柳眠很快答道：“我是。”
万拘道：“不论她为何出现在婚宴上，总之我们现在的目的都是不让成哥娶她。”
羽姑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万拘一眼：“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我倒是想看看，天下第一宗的飞光宗，有多气派。”
“先不回宗门。”万拘道，“单凭你一人去飞光宗说理，是说不通的。”
柳眠：“那还要做什么？”
万拘道：“造势。”
柳眠：“你的意思是说，先让大家都知道万成公子和羽姑娘有那么一段情，然后顺势闹上飞光宗。”
万拘肯定道：“对。”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羽姑娘问道。
万拘笑道：“若我没猜错，他应该会带柳烟姑娘去聚星楼。”
羽姑娘神色冷了下来：“他倒是懂得献殷勤。”
柳眠却好奇：“柳烟怎么会和万成勾搭上？”
万拘语气平平：“她代替你嫁进飞光宗，本就是冲着少宗主夫人的名号去的。讨得了和离书，自然不忘初心了。”
“难怪他一大早就走了，原来是幽会佳人。”羽姑娘站起，将面纱戴好，“走吧，看看热闹去。”
三人果然在聚星楼楼下碰上了万成和柳烟。
“成哥，你怎么在这里？”万拘故作惊讶。
万成被柳烟挽着手，看见三人，乍有些吃惊。他想要把手从柳烟怀里抽出来，没成功。
他讪笑道：“拘弟怎么和夫......不，柳眠姑娘，还有这位姑娘在一起？”
羽姑娘一点也不见外地上前，打量了一番柳烟，点评道：“不错，柳烟姑娘模样生得好，只是要是给你做小，怕是可惜了。”
柳烟炸了：“你说什么呢？成哥，她是谁？”
万成道：“一个旧相识，旧相识。”
“床上的旧相识。”羽姑娘暧昧道。
柳眠听了耳尖一热，没想到羽姑娘说话这么豪放。
万成也遭不住，涨红了脸，把羽姑娘拉到一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柳烟将矛头转向了柳眠：“是你！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来污蔑成哥？！”
“我没有啊。”柳眠无辜，“而且你怎么知道是污蔑呢？”
“成哥早上还说了，很喜欢我，怎么之前还会喜欢上别的女子！”
柳眠：“你也说了，他早上说的很喜欢你，昨天前天喜欢的不一定是你。”
“而且我记得，你和万拘的和离书，还没送回家里吧？这说明，你还有婚约在身，竟然还勾搭起别的人来了。”
柳烟不为所动：“和离书已经拟好，他也签了字，我们本就毫无关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休要拿这个说事。”
柳眠不想和她吵，敷衍道：“好好好，对对对，你说得没错。那你看看万成公子到底有多少旧相识吧。”
她还真有点好奇，羽姑娘是怎么缠住万成让他错过婚宴的。
“我说过，你若是敢去别的女人，我就死给你看！”
不知两人聊到什么，羽姑娘突然大喊。
柳眠目瞪口呆，不由得问万拘：“羽姑娘原来是这种人吗？”
按理说遇到这种毫不讲理的，冷待一段时间就好了。
何况羽姑娘这种在云京有些名声的，肯定不会轻易寻死，不过是用来威胁的。
然万成低声下气：“好，我不娶，你别闹了行吗？”
柳眠纳闷：“万成公子是在哄羽姑娘，还是真的怕了？”
万拘轻声道：“成哥曾无意害死过人，他心中惧怕，故而每回羽姑娘以死为协，基本都能成。”
“他还害出过人命？”柳眠震惊，“那也太渣了吧。羽姑娘知道吗？”
万拘摇摇头：“不知。她本来性子就极端，自己摸索出了这个办法，拿捏成哥。”
柳眠叹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命其实说值钱也不值钱的，要是有个人说要把命给我，我可能是不稀罕的。”
“要一个人的命是易事，可要把心甘情愿地把命给出去，难。”
柳眠心中又涌出奇异的感觉，她眨了眨眼，继续看万成和羽姑娘这场闹剧。
万成哄好了羽姑娘，柳烟又不乐意了，非要万成给个说法。
万成竟还能临危不惧：“柳烟妹妹，你看我这不正忙着吗？不如我们晚上回去再说？”
“不好！你现在就给我个说法，要我，还是要她？”柳烟指着羽姑娘。
羽姑娘不甘示弱：“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
柳烟紧随其后：“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死给你看！”
柳眠心里嘀咕，柳眠和万成才认识了多久啊，这就要死要活了，不如去喝点中药调理一下算了。
聚星楼是何地？云京盛名，没有令牌的人即便不能进去看一看，也会特意路过来瞧一瞧这三十多层高的楼。
因而就这么一会，已经围了许多人来看。
“这不是羽姑娘吗？羽姑娘怎么在这里？”
“刚刚我好像听见一点了，这个公子和羽姑娘有点什么，结果今日又和新人来这聚星楼了。”
“这公子好像也有点眼熟啊......”
“飞光宗的少宗主，万成公子这不是。”
“也不对啊，不是听说他昨日和为道宗的大小姐成婚了吗？”
“你们都不知道，我有个远方亲戚去了昨日婚宴，听说啊。昨天万成公子跟本没去婚宴，是万拘公子假扮他，代替行礼的。这新娘也不是为道宗大小姐，是二小姐！”
“等会等会，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所幸这里倒也没人真的去了婚宴，也没认出柳烟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乃为道宗宗主之女，你也配和我争？”柳烟气得脸通红。
柳眠心道，直接自爆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是昨天代替大小姐成婚的姑娘？”
“我看是了，她应该就是柳烟。”
“啧啧啧，真是一场好戏啊。”
柳烟听见许多人议论他们的关系，更加自得起来，觉得自己胜算极大。
“本来，我也是该嫁给成哥的，都是她！她给万成下了迷药，让他来不成婚宴。现在还要来掺和我们的事，简直可恶至极。”
羽姑娘波澜不惊：“小妹妹，凡事可要讲求个先来后到。不然你问问你的成哥，他和你相识多久，又和我相识多久？”
柳烟骄傲道：“论身世、地位、资质，你哪里比得上我？认识久又算什么，我能陪他几百年，而你呢？区区百年寿命。”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了。
人皆分三六九等，纵为道宗没落，那也是个宗门。
可惜她不知她说这话说错了地方。
“你什么意思？你们修仙的，都这么瞧不起人吗？”
“我们没有法力怎么了？你琵琶能有羽姑娘弹的好？”
“就是就是，会点破仙法还了不起了！”
柳烟哪里受过这样的指责，大叫起来：“我说错了吗？我就是比你们这些废灵根好，你们连灵力都没有，而我却能用法术！”
不知是哪个人先进场抓住了柳烟：“我要带你去监察亭！让大人评个公道。”
有反对柳烟的，自然也有赞同柳烟的话的。
见柳烟被人抓住，便暗戳戳地搅混水。
场面一下混乱起来，柳眠被挤来挤去，直至不知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拉过去。
“小心。”万拘将她拉到一旁，背朝外，将她隔在墙和自己之间。
离得太近了，柳眠有些不适应，稍稍往后退了点：“这下闹的确实够大了。”
“是啊。”万拘居然也还能笑出来。
只是笑到一半，一个人朝他撞来。纵使他双手抵着墙，也被挤得往前一压。
柳眠也根本被往后压，头往后仰。只是后脑勺没撞上墙，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万拘的下巴擦过她的额角：“抱歉。”
两人贴得更近了。
柳眠闻到一股干净的味道，像雪松一样清朗。
好似在梦里，她也闻过。
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头侧向一边：“没事，附近有别的地方吗？我们先去躲躲。”
万拘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办法动弹：“太乱了，你再忍一忍，过会应该监察亭的人到了。”
“谁在我的店门口闹事？”一道女声传来。
这声音急具穿透力，让闹哄哄的人群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
一个红衣女子从聚星楼门前走出：“谁先闹的事？自己先站出来。”
不威自怒。
万拘身体总算不那么紧绷了，推开一点，跟柳眠解释：“这是聚星楼的楼主，盛雪。”
马上有人道：“是为道宗二小姐柳烟姑娘和羽姑娘在楼前争执。”
盛雪道：“争什么？”
“争万成公子！柳烟姑娘说羽姑娘配不上万成公子，我们不同意。”
“凭什么这些个修仙人高高在上，我们是废灵根，又不是废人！羽姑娘弹的一首好琵琶，容貌也未必比不上柳烟姑娘，谈何配不上！”
盛雪扫视一圈：“那他们人呢？”
热心的路人很快从人群里把混乱中发丝凌乱的柳烟找了出来，还把角落里的万成和羽姑娘也扯了出来。
万拘见状，拉着柳眠的手腕也朝那边走去：“走吧。”
“拜见盛楼主。”万拘作了个揖，“实在不好意思，让盛楼主见笑了。”
盛雪：“你又是谁？”
不等万拘回答，马上有人大喊：“这是拘公子。”
盛雪敷衍道：“原来你就是拘公子。是什么事，非要闹到我这里？”
万拘诚恳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婚宴阴差阳错，我和柳烟姑娘成了亲。但她也不是真的为道宗大小姐，义祖便为我们拟定和离书。今日我带了真正的大小姐柳眠来云京游玩，正好碰上羽姑娘演奏，柳眠姑娘被其打动。”
“这才知道，原来羽姑娘和成哥有过一段情，柳眠姑娘便想让这二人再续前缘。哪知在聚星楼，撞见了成哥带着柳烟姑娘。”
如果柳眠不是其中的参与者，也要信了这个说法。
不过这件事总算是闹大了。
盛雪：“真是个曲折的故事。既然是你们飞光宗的家事，本楼主也不好插手，自行散去吧。”
楼里的侍从鱼贯而出，驱散众人。
柳烟没人桎梏，扑向万成：“成哥，你刚刚怎么不救我？”
“我没能顾的上你。”万成解释，“你可有伤到？”
柳眠委屈地摇摇头。
盛雪忽然道：“听说为道宗在灵渠，两位姑娘原道而来，不如来我聚星楼看看？”
万成：“多谢盛楼主好意，只是我们这一身狼狈，怕吓到里面的贵客，还是先回去吧。”
柳眠猜其实是因为事情被捅出来，万成急着回去处理。
柳烟扯着万成的袖子：“成哥，我想去。”
万成：“不可。”
“你说今天有个拍卖的玩意叫玉心簪，你说好要拍下来送给我的。”
万成面露难色，看向万拘，希望他能出来打个圆场。
万拘道：“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万成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五人跟在盛雪的后面进了楼。
万拘悄声对柳眠道：“柳小姐要是想拍卖什么，也大可和我说。”
“和你说了你会给我买？”柳眠顺着道。
万拘认真想了想：“只要你想要。”
柳眠心底一颤，随后隐隐作痛。
这个痛就像是蚂蚁啃噬。
来得莫名其妙。
她问：“可是要得到一样东西，必然得付出什么。”
“你满足我的要求，是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