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女生弄明白了姜玉弩的意思，简短回答：“不是。”
姜玉弩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让她不由追问：“那它是……？”
女生语气平平：“摸鱼宝具。”
姜玉弩：“嗯？？”
女生就是专程来找她搭话的，虽说看起来疑似有点不好接近，但也不厌烦姜玉弩的追问。她主动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略显无神的眼睛，一脸和语气一样平板的表情，把手里的眼镜塞给姜玉弩。
“你试试。”她说。
姜玉弩就应邀约一试——
“哇！”姜玉弩发出了感叹。
这副眼镜难怪要被叫“摸鱼宝具”，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复古老旧的厚底近视眼镜，它是一副镜片带VR视野的游戏镜！
搭话的女生常年戴眼镜伪装成在看大部头书籍的样子，实际上，她根本就是一直在打游戏！
“这也太快乐了。”姜玉弩盯着眼镜屏上的游戏界面，她感觉这应该不是单纯的VR视野，也许还配有脑机接口，可以登陆一些全息体感游戏。
“是很快乐。”女生平平地说，“所以我每天上课都戴着。”
“……”饶是姜玉弩，便也略微沉默了一下，毕竟白发小姑娘还是很爱学习，她觉得在课堂上享受这种快乐，就又有点不太对了。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组不到队了吗？”女生已经把话题又拉回到起点。
她对姜玉弩重复重点内容：“他们不是突然不喜欢你，排挤你，只是怕和你一组，会被纳古家的大小姐记恨。”
姜玉弩说：“那位大小姐已经放话威胁大家，要求他们不准和我组队，不然就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没有。”拿回眼镜的女生平淡道，“纳古大小姐不需要这么做。”
姜玉弩微微偏一下头，传递疑问。
这个动作似乎微妙地戳中了眼镜女生，让她调整眼镜的动作都一停，但语气还是平平地继续解释：“只要有人隐约站在这些‘二代们’的对立面，并且对立的另一方明显不够有背景，能力和才华又还不够补足这份家庭背景的遗憾，就会有人开始自动站队。”
姜玉弩又没钱，又没权，从第七大区升上来，尽管得到了翠丝塔老师的偏爱和疑似得到校长青眼——但又怎么样？
跟一位出生在第二大区本地世家的大小姐相比，落后星区来的乡巴佬什么都不是。
白发小姑娘听完只叹一口气。
她没有对这种“站队”做任何评判，只很务实地说：“翠丝塔老师没说不让一个人成组，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和纳古大小姐的小组打对抗赛也行。”
重新戴上厚底眼镜的女生一顿。
“但是这样也会有问题。”女生说。
“啊？”姜玉弩说，“这样做能有什么问题？”
厚眼镜女生给人的感觉是“存在感不高且踏实”，姜玉弩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故意传播假消息混淆视听，或者带恶意来看笑话的意图。
她冲着对方礼貌求解。
女生果然也很快耐心解答：“你一个人赢了纳古大小姐，显得好像是那些‘站队’的人在特意孤立你过后，你依旧逆境翻盘，让他们成了为自保而放弃你的‘炮灰’。”
姜玉弩：“……可我不会这么想呀？”
姜玉弩完全能理解并接受他人的选择，她也可以接受自己不被选择。
厚眼镜女生说：“他们自己会这么想。”
姜玉弩本人不在意别人对她的选择与否，对人家的“言而无信”也不予追究，然而，先失约的反而先在意，不仅不想得罪纳古大小姐，还不想因为姜玉弩“一人成组且赢了”后，成为率先弃赢家而去的“丑角”。
白发小姑娘说：“真麻烦。”
厚眼镜女生赞同了她的这句话：“就是很麻烦，这些人总是既要又要的，不然，也不会一天天地到处站队。”
姜玉弩不评判人家的站队，她只捻了捻自己肩头的小白毛。
“我其实不在乎会不会得罪更多的人，得罪一个和得罪一群都没有什么区别。”姜玉弩说，“但我有点讨厌麻烦，如果我现在想要找队友，有谁还可能愿意和我一组，并且不怕得罪人呢？”
轻微“啪”一声。
厚眼镜女生把她那本道具一样的大部头纸质书合上了。
她看向姜玉弩，厚重的眼镜片遮盖她的眼神，那合上书的动静引得姜玉弩也看向她。
她语气平平地说：“我。”
“……嗯？？”
姜玉弩的眼睛睁大了。
她还以为这个女生只是好心来给她传递一下消息，结果没想到……好像是队友自荐上门？？
厚眼镜女生又重新说：“我愿意。”
姜玉弩拿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她：“真的吗？”
“真的。”厚眼镜女生说，“我其实就是想来找你组队的……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后面那句话是对方终于似乎想起还要征求姜玉弩的意见，迅速补的。
送上门的队友，不要白不要！
姜玉弩当即答：“我也愿意！”
因为白发小姑娘喜得队友，情感真挚，语言中感情充沛，让两人的组队协议一时间郑重得像在做什么特别结契。
厚眼镜的女生轻轻咳嗽一声，语气还是毫无波澜道：“太好了。”
只是姜玉弩仍有两分疑惑。
“可你为什么愿意和我组队？”她捋了捋两人的交谈，感觉这里存在一个小小的逻辑疑点，“而且不管我赢不赢，那些站了队的人都会心存芥蒂，和我组队好像是一件有点亏的事情。”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这样。”厚眼镜女生平板而务实，她没有说漂亮话安慰姜玉弩。
她说：“和我组队，会显得能赢的你更厉害，我是众所周知的废物，我只有靠和你组队，才有可能蹭到一点课堂表现分。”
——噢！
原来主动透露情报和自荐上门，是对“课堂表现分”的资源互换。
姜玉弩弄明白了厚眼镜女生原来也是有目的而来，她看着却还挺兴致盎然，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片刻后，反倒是厚眼镜女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姜玉弩，她主动问白发小姑娘：“你不会觉得我的功利性太强么？”
“不会啊。”白发小姑娘理所当然说。
她伸出一个大拇指：“你觉得跟着我能混到分，这么信任我，你真有眼光！”
“……”
姜玉弩的反应侧面验证了厚眼镜女生的想法：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错人。
尽管她还是一脸平板，还用厚厚的大眼镜遮住了几乎半张脸，她用一种仍然听不出喜悦的语气，再度表达喜悦道：“太好了。”
姜玉弩发现第二大区的学生都富有个性，上到出生名门的纳古大小姐，下到在课堂上低存在感的新鲜队友——她们都挺不爱先做自我介绍。
这两人都是先找上门来，有事说事，直到事情告一段落，双方达成了某种共识，她才终于有机会聆听对方尊姓大名。
“我姓奥莱。”厚眼镜女生自我介绍说，“我家是做二手生意起家的，在第二大区算不上名门，有钱没权，并且我是奥莱家知名的废物，他们会叫我废人阿佩，我的名字是佩雅。”
这已经是姜玉弩第二次听到女生说自己是废物了。
前一次听到对方提起“废物”，她没有过多注意，以为那是对方自荐邀请组队时使用的玩笑谦词，但听对方第二回把它提起来，她骤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对方好像发自内心的认为她确实是废物。
“怎么会？”姜玉弩立即否认。
她一向擅长维护“自己人”，这也是为什么针对她本人时她不太生气，可像纳古大小姐那样羞辱第七大区，她就龇出了自己的爪牙。
白发小姑娘在黄金乌列学院首次发动了她的嘴甜攻击：“你现在是我的队友，你才不是废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佩雅：“……”
啊，那种组为队友好像是在签订魔法契约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姓奥莱的佩雅小姐默默地想着。
佩雅性格并不外向，平常在学校几乎不跟任何同学讲话，她也从不在课堂上表现，总戴着她厚厚的游戏眼镜，像定时出现在各个教室的一个npc，沉默担任着组成课堂风光的一部分背景。
这是她开学以来第一次主动找同学说这么长的话。
也可能是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没有在她开口后无视她，或者嬉笑着打断她，耐心听她说的话。
“谢谢你。”佩雅对姜玉弩道谢。
但关于自己的情况她还是要解释清楚。
“我确实是废物，这是客观上的。”佩雅平平地说，“我的异能天赋等级显示为D，但那已经是我的母亲花钱请人篡改过的结果，实际上我是基本无法正常使用异能的E。”
佩雅看着姜玉弩的眼睛。
她继续说：“我能进黄金乌列学院，也是走的特招路线，靠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差异分’拉了一大笔分值。能为我开设特招，是由于奥莱家给了学校一大笔钱，奥莱家是学校的重要投资方之一。”
佩雅最后告诉姜玉弩：“所以你和我组队，在元素技能小组对抗里，我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
停了一下后，她说：“对不起。”
她一直盯着姜玉弩的眼睛，好像在里面寻找任何开始打退堂鼓，或者懊恼约定做得太仓促的迹象。
但姜玉弩眼睛一眨不眨地听完了，只是看起来很专注。
“我知道了。”姜玉弩说，“没事，我带你赢。”
姜玉弩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让她不由追问：“那它是……？”
女生语气平平：“摸鱼宝具。”
姜玉弩：“嗯？？”
女生就是专程来找她搭话的，虽说看起来疑似有点不好接近，但也不厌烦姜玉弩的追问。她主动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略显无神的眼睛，一脸和语气一样平板的表情，把手里的眼镜塞给姜玉弩。
“你试试。”她说。
姜玉弩就应邀约一试——
“哇！”姜玉弩发出了感叹。
这副眼镜难怪要被叫“摸鱼宝具”，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复古老旧的厚底近视眼镜，它是一副镜片带VR视野的游戏镜！
搭话的女生常年戴眼镜伪装成在看大部头书籍的样子，实际上，她根本就是一直在打游戏！
“这也太快乐了。”姜玉弩盯着眼镜屏上的游戏界面，她感觉这应该不是单纯的VR视野，也许还配有脑机接口，可以登陆一些全息体感游戏。
“是很快乐。”女生平平地说，“所以我每天上课都戴着。”
“……”饶是姜玉弩，便也略微沉默了一下，毕竟白发小姑娘还是很爱学习，她觉得在课堂上享受这种快乐，就又有点不太对了。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组不到队了吗？”女生已经把话题又拉回到起点。
她对姜玉弩重复重点内容：“他们不是突然不喜欢你，排挤你，只是怕和你一组，会被纳古家的大小姐记恨。”
姜玉弩说：“那位大小姐已经放话威胁大家，要求他们不准和我组队，不然就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没有。”拿回眼镜的女生平淡道，“纳古大小姐不需要这么做。”
姜玉弩微微偏一下头，传递疑问。
这个动作似乎微妙地戳中了眼镜女生，让她调整眼镜的动作都一停，但语气还是平平地继续解释：“只要有人隐约站在这些‘二代们’的对立面，并且对立的另一方明显不够有背景，能力和才华又还不够补足这份家庭背景的遗憾，就会有人开始自动站队。”
姜玉弩又没钱，又没权，从第七大区升上来，尽管得到了翠丝塔老师的偏爱和疑似得到校长青眼——但又怎么样？
跟一位出生在第二大区本地世家的大小姐相比，落后星区来的乡巴佬什么都不是。
白发小姑娘听完只叹一口气。
她没有对这种“站队”做任何评判，只很务实地说：“翠丝塔老师没说不让一个人成组，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和纳古大小姐的小组打对抗赛也行。”
重新戴上厚底眼镜的女生一顿。
“但是这样也会有问题。”女生说。
“啊？”姜玉弩说，“这样做能有什么问题？”
厚眼镜女生给人的感觉是“存在感不高且踏实”，姜玉弩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故意传播假消息混淆视听，或者带恶意来看笑话的意图。
她冲着对方礼貌求解。
女生果然也很快耐心解答：“你一个人赢了纳古大小姐，显得好像是那些‘站队’的人在特意孤立你过后，你依旧逆境翻盘，让他们成了为自保而放弃你的‘炮灰’。”
姜玉弩：“……可我不会这么想呀？”
姜玉弩完全能理解并接受他人的选择，她也可以接受自己不被选择。
厚眼镜女生说：“他们自己会这么想。”
姜玉弩本人不在意别人对她的选择与否，对人家的“言而无信”也不予追究，然而，先失约的反而先在意，不仅不想得罪纳古大小姐，还不想因为姜玉弩“一人成组且赢了”后，成为率先弃赢家而去的“丑角”。
白发小姑娘说：“真麻烦。”
厚眼镜女生赞同了她的这句话：“就是很麻烦，这些人总是既要又要的，不然，也不会一天天地到处站队。”
姜玉弩不评判人家的站队，她只捻了捻自己肩头的小白毛。
“我其实不在乎会不会得罪更多的人，得罪一个和得罪一群都没有什么区别。”姜玉弩说，“但我有点讨厌麻烦，如果我现在想要找队友，有谁还可能愿意和我一组，并且不怕得罪人呢？”
轻微“啪”一声。
厚眼镜女生把她那本道具一样的大部头纸质书合上了。
她看向姜玉弩，厚重的眼镜片遮盖她的眼神，那合上书的动静引得姜玉弩也看向她。
她语气平平地说：“我。”
“……嗯？？”
姜玉弩的眼睛睁大了。
她还以为这个女生只是好心来给她传递一下消息，结果没想到……好像是队友自荐上门？？
厚眼镜女生又重新说：“我愿意。”
姜玉弩拿充满希望的眼神看她：“真的吗？”
“真的。”厚眼镜女生说，“我其实就是想来找你组队的……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后面那句话是对方终于似乎想起还要征求姜玉弩的意见，迅速补的。
送上门的队友，不要白不要！
姜玉弩当即答：“我也愿意！”
因为白发小姑娘喜得队友，情感真挚，语言中感情充沛，让两人的组队协议一时间郑重得像在做什么特别结契。
厚眼镜的女生轻轻咳嗽一声，语气还是毫无波澜道：“太好了。”
只是姜玉弩仍有两分疑惑。
“可你为什么愿意和我组队？”她捋了捋两人的交谈，感觉这里存在一个小小的逻辑疑点，“而且不管我赢不赢，那些站了队的人都会心存芥蒂，和我组队好像是一件有点亏的事情。”
“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这样。”厚眼镜女生平板而务实，她没有说漂亮话安慰姜玉弩。
她说：“和我组队，会显得能赢的你更厉害，我是众所周知的废物，我只有靠和你组队，才有可能蹭到一点课堂表现分。”
——噢！
原来主动透露情报和自荐上门，是对“课堂表现分”的资源互换。
姜玉弩弄明白了厚眼镜女生原来也是有目的而来，她看着却还挺兴致盎然，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片刻后，反倒是厚眼镜女生仔细打量了一下姜玉弩，她主动问白发小姑娘：“你不会觉得我的功利性太强么？”
“不会啊。”白发小姑娘理所当然说。
她伸出一个大拇指：“你觉得跟着我能混到分，这么信任我，你真有眼光！”
“……”
姜玉弩的反应侧面验证了厚眼镜女生的想法：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错人。
尽管她还是一脸平板，还用厚厚的大眼镜遮住了几乎半张脸，她用一种仍然听不出喜悦的语气，再度表达喜悦道：“太好了。”
姜玉弩发现第二大区的学生都富有个性，上到出生名门的纳古大小姐，下到在课堂上低存在感的新鲜队友——她们都挺不爱先做自我介绍。
这两人都是先找上门来，有事说事，直到事情告一段落，双方达成了某种共识，她才终于有机会聆听对方尊姓大名。
“我姓奥莱。”厚眼镜女生自我介绍说，“我家是做二手生意起家的，在第二大区算不上名门，有钱没权，并且我是奥莱家知名的废物，他们会叫我废人阿佩，我的名字是佩雅。”
这已经是姜玉弩第二次听到女生说自己是废物了。
前一次听到对方提起“废物”，她没有过多注意，以为那是对方自荐邀请组队时使用的玩笑谦词，但听对方第二回把它提起来，她骤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对方好像发自内心的认为她确实是废物。
“怎么会？”姜玉弩立即否认。
她一向擅长维护“自己人”，这也是为什么针对她本人时她不太生气，可像纳古大小姐那样羞辱第七大区，她就龇出了自己的爪牙。
白发小姑娘在黄金乌列学院首次发动了她的嘴甜攻击：“你现在是我的队友，你才不是废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佩雅：“……”
啊，那种组为队友好像是在签订魔法契约一般的感觉又来了。
姓奥莱的佩雅小姐默默地想着。
佩雅性格并不外向，平常在学校几乎不跟任何同学讲话，她也从不在课堂上表现，总戴着她厚厚的游戏眼镜，像定时出现在各个教室的一个npc，沉默担任着组成课堂风光的一部分背景。
这是她开学以来第一次主动找同学说这么长的话。
也可能是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没有在她开口后无视她，或者嬉笑着打断她，耐心听她说的话。
“谢谢你。”佩雅对姜玉弩道谢。
但关于自己的情况她还是要解释清楚。
“我确实是废物，这是客观上的。”佩雅平平地说，“我的异能天赋等级显示为D，但那已经是我的母亲花钱请人篡改过的结果，实际上我是基本无法正常使用异能的E。”
佩雅看着姜玉弩的眼睛。
她继续说：“我能进黄金乌列学院，也是走的特招路线，靠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差异分’拉了一大笔分值。能为我开设特招，是由于奥莱家给了学校一大笔钱，奥莱家是学校的重要投资方之一。”
佩雅最后告诉姜玉弩：“所以你和我组队，在元素技能小组对抗里，我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
停了一下后，她说：“对不起。”
她一直盯着姜玉弩的眼睛，好像在里面寻找任何开始打退堂鼓，或者懊恼约定做得太仓促的迹象。
但姜玉弩眼睛一眨不眨地听完了，只是看起来很专注。
“我知道了。”姜玉弩说，“没事，我带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