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格雷森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这点。他有一双漂亮的、会说话的蓝眼睛，眨眼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格洛利亚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晚餐时间。迪克的询问不着痕迹，关心她身体状况和过去习惯的同时，也讲述了自己在警局的一些趣闻。他比她要早一些到餐厅，有意放慢了进食速度，但没有表露出这是故意的等待。
收拾好餐盘，格洛利亚打算立刻去办安全屋的相关事宜。她已经浏览了网上目前挂出的租房与卖房信息，下一步是实地考察。
一只达米安在楼梯上拦住了她的路。
“奥斯汀。”他叉着腰道，在楼梯上低头俯视格洛利亚，“我和父亲都觉得你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训练。而我会担任主教官。”
今天凌晨把病号都送去睡觉以后，芭芭拉和蝙蝠侠留下来仔细查看溶洞中的行动录像，从医院归来的罗宾也加入了他们。
“格洛利亚·莫特·奥斯汀，她的另一半血脉是来自‘奥斯汀’吗？”芭芭拉问，“这个姓氏很常见，范围太大了。”
达米安道：“根据我对母亲的了解，这个姓氏应该是来自奥古斯丁，天主教称为圣·奥斯丁的人——一位历史上有名的牧师。而Gloria的意思是荣耀、光辉。”
“……希望你母亲没有从地下把奥古斯丁挖出来。”芭芭拉摇头，“莫特呢？三个字母，Mot？我检索过了，这并不作为名字或姓氏使用，含义中也没有和格洛利亚相关的答案。”
“不知道。或许要问母亲。”
“所以塔利亚对于格洛利亚的定位是一个有牧师能力的刺客。”蝙蝠侠反复观看格洛利亚在溶洞中闭眼杀深潜者的片段。“她的招式和你刚来哥谭时有些像，达米安。但她在战斗中更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回忆完毕。
达米安把蝙蝠侠的话当做默认。他仰着下巴道：“你的体能开发得还不够，从刺客联盟学到的也全是杀人的手段。刺客联盟只会教这些。跟我去训练室。”
通常来说，格洛利亚不会拒绝达米安的要求。并且鉴于她还需要问达米安借钱置办安全屋，这笔金额大概率在短期内都是有借无回，她跟着达米安往训练室走。
“我们有一个泥淖室，我认为这是德雷克的研究中唯一一项有用的东西。”
达米安边走边对格洛利亚道：“但我们今天用不上泥淖室。近期都会是基础体能训练部分。力量、耐力、速度、柔韧性。”
格洛利亚道：“我们在刺客联盟也训练这些。”
“对你，对哥谭的夜晚还不够。”达米安严肃地说。
她们走入了训练室。格洛利亚刚把负重带拿起来，耳麦里就响起了蝙蝠侠的声音。
“杰森不见了。”他道，“他带走了《拉莱耶文本》。”
“杰森治疗后离开蝙蝠洞不是很正常吗？”夜翼在麦里说，“他经常这样。别紧张，B。”
蝙蝠侠不为所动：“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拉莱耶文本》可能会制造第二个大卫·马林。”
——
不管蝙蝠洞里有多少人认同蝙蝠侠的最坏打算，他们中的一部分还是出发寻找杰森了。
“B过度紧张了，”夜翼打开第三间他知道的红头罩的安全屋，依旧没有发现人影。他在麦里和芭芭拉抱怨，“如果换做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他也会怀疑我要去建立一个邪教吗？”
“B怀疑一切。”芭芭拉不做评价。
“我该说，如果我们不是大张旗鼓地在找人，那我或许早在第一间安全屋就能看到杰森了。现在？越找他越找不到。”
提姆加入了她们的通讯。他吐槽道：“当蝙蝠侠担心杰森把玻璃摔碎的时候，那么杰森就会把玻璃打碎。他们就是这样。”
“提姆，你又黑进我们的频道！”
在神谕把他踢出去之前，提姆抓紧时间道：“别挂，好消息——我在东区街头的监控中看到了红头罩，他出现了两秒。这代表他想告诉我们，他脑子没问题，别找他了。”
“我同意。”夜翼愉快道，“我决定收工。《拉莱耶文本》的事就交给B去烦恼吧。我们去马萨诸塞州怎么样，小芭？”
另一边，达米安和格洛利亚也收到了提姆的讯息。
“tt。”达米安不悦道，“这简直是浪费时间。”
格洛利亚道：“你可以不出来找人的，达米安。”
但她觉得达米安还是在行动上表现出了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的关心。
她们盘腿在一处屋顶坐下，夜风吹起相似的黑发。格洛利亚不觉得杰森会被《拉莱耶文本》蛊惑，但她确实有些担心他的灵魂状态。
“这也算是夜巡了。”达米安道，“奥斯汀，刚才我们揍那两个小混混的时候，你在战斗中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如果不是他们实在太弱，你可能会受伤。也许你能够轻松治愈伤痕，但这中间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不必要的损耗。”
“是。”格洛利亚无奈地撑着下巴。
达米安对她的敷衍很不满：“你习惯了这样的打法，不行。我会教你几组蝙蝠家特供格斗术，你要在一个礼拜内学会。明天上午在训练室见，有问题吗？”
“没有。”格洛利亚道，“不过我有另一个问题。”
达米安言简意赅：“说。”
她看向达米安，“……你能借我一些钱吗？”
——
达米安离开了。他要去和蝙蝠侠汇合夜巡，格洛利亚选择继续寻找杰森。
她对哥谭这座城市只能说半生不熟，在这里找一个土生土长的、极擅长跟踪与反跟踪的哥谭人并不容易。
所以格洛利亚没有采取传统的方式去寻找杰森。他和提姆的交流给了她灵感，格洛利亚在红头罩管理的街头走过，这代表着她告诉杰森她在找他。
如果他希望被她找到，那她就能找到他。
她在东区的地下酒吧街道走了一圈，送两个醉得半梦半醒却仍要犯罪的酒鬼去见梦神摩耳甫斯。
如果是半个月以前让她碰到，他们见的可能就是冥王哈迪斯了。但今晚这两个幸运的家伙只是鼻青脸肿地被绑到警察局门口。
格洛利亚做完这一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到杰森带她去过的东区安全屋。
她打开这座老式公寓的灯，一盏小小的昏黄灯光在哥谭夜色中亮起。
格洛利亚慢慢松开缠在腕部的绑带，没等多久，就听到窗户拉开的声音。
“在找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格洛利亚转过身，墙壁上靠着一个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依旧有着锋利的神采。她看到他的肩胛骨下方有一处枪伤，身上的制服被刀划出了无数的口子。
“看起来你拥有一个忙碌的夜晚。我没有打扰到你吧？”她问。
杰森无所谓地回答：“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拉莱耶文本》呢？”
杰森挑眉：“怎么，你也觉得我会被这本书夺去理智，变成一个邪教徒？别担心，我早就去地狱看过了——答案是地底下不存在什么地狱。”
格洛利亚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你会被蛊惑。但我担心你的灵魂状态。别看那本书，看过的都疯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修格斯告诉她的。
能在心底跟另一个人对话这件事很怪，而格洛利亚觉得如果把这定义为在“胃底”跟另一个非人生物对话就更奇怪了。她暂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谁。
“奥……我就是用来气老头子的。那给他看吧。”杰森懒洋洋道。他打了个哈欠，避开格洛利亚的眼神。
杰森绕过她，在沙发上坐下，低头从身边的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瓶：“你喝汽水还是牛奶？”
“你已经看了。”格洛利亚笃定道。她走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脑袋：“你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你现在头很疼，是不是？你只是在强撑着。”
“不。”杰森在格洛利亚用出治愈术之前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碰到自己。“只是枪伤在疼。”
“那我帮你治疗枪伤——”
“不。不。”杰森抓着她的手腕往上提，灵巧地从沙发上翻起来躲过格洛利亚的身体压制，反手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他没有用太多力气，格洛利亚轻松从他手下钻出来，但杰森依然不让她碰到他，他们在沙发上过了两招，最后在沙发的两端坐下。
格洛利亚当然可以用更凶狠的招式对付他，用利爪把他锁在身下，或者用修格斯的触手束缚他的行动。但她的目的是为杰森治疗，不是打赢他，不能把他打一顿就为了治好他。
所以格洛利亚眨了眨眼，金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炫目。她问：“为什么？”
杰森被那炫目的光晃了一下，他的目光从格洛利亚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克制的打斗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的汗水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因为我不希望你过来是为了治疗我。”
格洛利亚更加不明白。
“你看起来状态很差，你需要我。”
“是的，我需要你。”杰森叹口气，“你答应不用治愈术，我就让你过来。”
格洛利亚点了头。
安全屋里不缺医疗箱。她从桌底下找出纱布和碘伏，走到杰森的身边，伸手示意要帮他肩胛骨下方的枪伤处理止血。
杰森从腰下掀起紧身衣脱下，露出漂亮的肌肉。这不是伤患没办法动弹的情况，能留下衣服就不需要剪断它。
格洛利亚的动作很轻，棉球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杰森肩胛骨下方的伤口上。她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皮肤，碘伏棉球的触感微凉，指尖又是温热的。
杰森的身体微微绷紧，但没有躲开，只是低垂着头，任由她处理伤口。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总是锐利的蓝眼睛。格洛利亚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快，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伤口处的血迹在纱布上晕开。
“格洛利亚。”杰森突然开口，声音很低。
格洛利亚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最后包扎的纱布有些没贴正，她还在调整。
但杰森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终于贴上了满意的纱布，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我希望你能来，不是因为你有治愈术。”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明白吗？”
他们靠得很近，格洛利亚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说：“我明白，我们的存在先于我们的本质……听起来像是你有严重的存在主义问题，你最近读了《月亮与六便士》吗？”
“……”杰森啼笑皆非。“就当我是吧，格洛利亚。不过……我打算换一种方式告诉你答案。”
他低下头，吻住了格洛利亚的唇瓣。
格洛利亚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晚餐时间。迪克的询问不着痕迹，关心她身体状况和过去习惯的同时，也讲述了自己在警局的一些趣闻。他比她要早一些到餐厅，有意放慢了进食速度，但没有表露出这是故意的等待。
收拾好餐盘，格洛利亚打算立刻去办安全屋的相关事宜。她已经浏览了网上目前挂出的租房与卖房信息，下一步是实地考察。
一只达米安在楼梯上拦住了她的路。
“奥斯汀。”他叉着腰道，在楼梯上低头俯视格洛利亚，“我和父亲都觉得你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训练。而我会担任主教官。”
今天凌晨把病号都送去睡觉以后，芭芭拉和蝙蝠侠留下来仔细查看溶洞中的行动录像，从医院归来的罗宾也加入了他们。
“格洛利亚·莫特·奥斯汀，她的另一半血脉是来自‘奥斯汀’吗？”芭芭拉问，“这个姓氏很常见，范围太大了。”
达米安道：“根据我对母亲的了解，这个姓氏应该是来自奥古斯丁，天主教称为圣·奥斯丁的人——一位历史上有名的牧师。而Gloria的意思是荣耀、光辉。”
“……希望你母亲没有从地下把奥古斯丁挖出来。”芭芭拉摇头，“莫特呢？三个字母，Mot？我检索过了，这并不作为名字或姓氏使用，含义中也没有和格洛利亚相关的答案。”
“不知道。或许要问母亲。”
“所以塔利亚对于格洛利亚的定位是一个有牧师能力的刺客。”蝙蝠侠反复观看格洛利亚在溶洞中闭眼杀深潜者的片段。“她的招式和你刚来哥谭时有些像，达米安。但她在战斗中更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回忆完毕。
达米安把蝙蝠侠的话当做默认。他仰着下巴道：“你的体能开发得还不够，从刺客联盟学到的也全是杀人的手段。刺客联盟只会教这些。跟我去训练室。”
通常来说，格洛利亚不会拒绝达米安的要求。并且鉴于她还需要问达米安借钱置办安全屋，这笔金额大概率在短期内都是有借无回，她跟着达米安往训练室走。
“我们有一个泥淖室，我认为这是德雷克的研究中唯一一项有用的东西。”
达米安边走边对格洛利亚道：“但我们今天用不上泥淖室。近期都会是基础体能训练部分。力量、耐力、速度、柔韧性。”
格洛利亚道：“我们在刺客联盟也训练这些。”
“对你，对哥谭的夜晚还不够。”达米安严肃地说。
她们走入了训练室。格洛利亚刚把负重带拿起来，耳麦里就响起了蝙蝠侠的声音。
“杰森不见了。”他道，“他带走了《拉莱耶文本》。”
“杰森治疗后离开蝙蝠洞不是很正常吗？”夜翼在麦里说，“他经常这样。别紧张，B。”
蝙蝠侠不为所动：“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拉莱耶文本》可能会制造第二个大卫·马林。”
——
不管蝙蝠洞里有多少人认同蝙蝠侠的最坏打算，他们中的一部分还是出发寻找杰森了。
“B过度紧张了，”夜翼打开第三间他知道的红头罩的安全屋，依旧没有发现人影。他在麦里和芭芭拉抱怨，“如果换做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他也会怀疑我要去建立一个邪教吗？”
“B怀疑一切。”芭芭拉不做评价。
“我该说，如果我们不是大张旗鼓地在找人，那我或许早在第一间安全屋就能看到杰森了。现在？越找他越找不到。”
提姆加入了她们的通讯。他吐槽道：“当蝙蝠侠担心杰森把玻璃摔碎的时候，那么杰森就会把玻璃打碎。他们就是这样。”
“提姆，你又黑进我们的频道！”
在神谕把他踢出去之前，提姆抓紧时间道：“别挂，好消息——我在东区街头的监控中看到了红头罩，他出现了两秒。这代表他想告诉我们，他脑子没问题，别找他了。”
“我同意。”夜翼愉快道，“我决定收工。《拉莱耶文本》的事就交给B去烦恼吧。我们去马萨诸塞州怎么样，小芭？”
另一边，达米安和格洛利亚也收到了提姆的讯息。
“tt。”达米安不悦道，“这简直是浪费时间。”
格洛利亚道：“你可以不出来找人的，达米安。”
但她觉得达米安还是在行动上表现出了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的关心。
她们盘腿在一处屋顶坐下，夜风吹起相似的黑发。格洛利亚不觉得杰森会被《拉莱耶文本》蛊惑，但她确实有些担心他的灵魂状态。
“这也算是夜巡了。”达米安道，“奥斯汀，刚才我们揍那两个小混混的时候，你在战斗中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如果不是他们实在太弱，你可能会受伤。也许你能够轻松治愈伤痕，但这中间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不必要的损耗。”
“是。”格洛利亚无奈地撑着下巴。
达米安对她的敷衍很不满：“你习惯了这样的打法，不行。我会教你几组蝙蝠家特供格斗术，你要在一个礼拜内学会。明天上午在训练室见，有问题吗？”
“没有。”格洛利亚道，“不过我有另一个问题。”
达米安言简意赅：“说。”
她看向达米安，“……你能借我一些钱吗？”
——
达米安离开了。他要去和蝙蝠侠汇合夜巡，格洛利亚选择继续寻找杰森。
她对哥谭这座城市只能说半生不熟，在这里找一个土生土长的、极擅长跟踪与反跟踪的哥谭人并不容易。
所以格洛利亚没有采取传统的方式去寻找杰森。他和提姆的交流给了她灵感，格洛利亚在红头罩管理的街头走过，这代表着她告诉杰森她在找他。
如果他希望被她找到，那她就能找到他。
她在东区的地下酒吧街道走了一圈，送两个醉得半梦半醒却仍要犯罪的酒鬼去见梦神摩耳甫斯。
如果是半个月以前让她碰到，他们见的可能就是冥王哈迪斯了。但今晚这两个幸运的家伙只是鼻青脸肿地被绑到警察局门口。
格洛利亚做完这一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到杰森带她去过的东区安全屋。
她打开这座老式公寓的灯，一盏小小的昏黄灯光在哥谭夜色中亮起。
格洛利亚慢慢松开缠在腕部的绑带，没等多久，就听到窗户拉开的声音。
“在找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格洛利亚转过身，墙壁上靠着一个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依旧有着锋利的神采。她看到他的肩胛骨下方有一处枪伤，身上的制服被刀划出了无数的口子。
“看起来你拥有一个忙碌的夜晚。我没有打扰到你吧？”她问。
杰森无所谓地回答：“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拉莱耶文本》呢？”
杰森挑眉：“怎么，你也觉得我会被这本书夺去理智，变成一个邪教徒？别担心，我早就去地狱看过了——答案是地底下不存在什么地狱。”
格洛利亚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你会被蛊惑。但我担心你的灵魂状态。别看那本书，看过的都疯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修格斯告诉她的。
能在心底跟另一个人对话这件事很怪，而格洛利亚觉得如果把这定义为在“胃底”跟另一个非人生物对话就更奇怪了。她暂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谁。
“奥……我就是用来气老头子的。那给他看吧。”杰森懒洋洋道。他打了个哈欠，避开格洛利亚的眼神。
杰森绕过她，在沙发上坐下，低头从身边的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瓶：“你喝汽水还是牛奶？”
“你已经看了。”格洛利亚笃定道。她走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脑袋：“你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你现在头很疼，是不是？你只是在强撑着。”
“不。”杰森在格洛利亚用出治愈术之前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碰到自己。“只是枪伤在疼。”
“那我帮你治疗枪伤——”
“不。不。”杰森抓着她的手腕往上提，灵巧地从沙发上翻起来躲过格洛利亚的身体压制，反手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他没有用太多力气，格洛利亚轻松从他手下钻出来，但杰森依然不让她碰到他，他们在沙发上过了两招，最后在沙发的两端坐下。
格洛利亚当然可以用更凶狠的招式对付他，用利爪把他锁在身下，或者用修格斯的触手束缚他的行动。但她的目的是为杰森治疗，不是打赢他，不能把他打一顿就为了治好他。
所以格洛利亚眨了眨眼，金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炫目。她问：“为什么？”
杰森被那炫目的光晃了一下，他的目光从格洛利亚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克制的打斗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的汗水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因为我不希望你过来是为了治疗我。”
格洛利亚更加不明白。
“你看起来状态很差，你需要我。”
“是的，我需要你。”杰森叹口气，“你答应不用治愈术，我就让你过来。”
格洛利亚点了头。
安全屋里不缺医疗箱。她从桌底下找出纱布和碘伏，走到杰森的身边，伸手示意要帮他肩胛骨下方的枪伤处理止血。
杰森从腰下掀起紧身衣脱下，露出漂亮的肌肉。这不是伤患没办法动弹的情况，能留下衣服就不需要剪断它。
格洛利亚的动作很轻，棉球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杰森肩胛骨下方的伤口上。她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的皮肤，碘伏棉球的触感微凉，指尖又是温热的。
杰森的身体微微绷紧，但没有躲开，只是低垂着头，任由她处理伤口。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总是锐利的蓝眼睛。格洛利亚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快，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伤口处的血迹在纱布上晕开。
“格洛利亚。”杰森突然开口，声音很低。
格洛利亚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最后包扎的纱布有些没贴正，她还在调整。
但杰森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终于贴上了满意的纱布，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我希望你能来，不是因为你有治愈术。”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明白吗？”
他们靠得很近，格洛利亚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说：“我明白，我们的存在先于我们的本质……听起来像是你有严重的存在主义问题，你最近读了《月亮与六便士》吗？”
“……”杰森啼笑皆非。“就当我是吧，格洛利亚。不过……我打算换一种方式告诉你答案。”
他低下头，吻住了格洛利亚的唇瓣。